第88章 末路狂花（2）

  醫院，病房。


  銘蕭看著眼前有些顯得狼狽的學姐，點頭：「嗯，辛苦你了，學姐。能不能告訴我……雪塵到底怎麼了？」


  「雪塵她……都怪我沒照顧好她，醫生說額頭受傷，還有嚴重貧血，似乎開始情緒很激動……」程黎弦說著，眼淚啪嗒啪嗒地流下了，「都怪我……都怪我嗚嗚……咳咳！」


  程黎弦說著，便猛烈咳嗽起來。


  「這..這怎麼能怪你呢？」銘蕭見程黎弦這番模樣，連忙走到程黎弦面前去勸，「你……你怎麼全身都濕透了？還渾身發抖？」


  「我沒事……咳咳！」她說的話都感覺是在發抖，而接下來又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銘蕭更擔心了。


  「是不是淋了雨？感冒了？」銘蕭摸了摸程黎弦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些嚴重。」


  程黎弦逞強微笑：「我沒事，真的沒事，你能來我很感激，我這樣子照顧雪塵可能還會傳染她……」


  「你快回去休息吧，雪塵我來照顧，」銘蕭說著拿起自己拿來的傘遞給程黎弦，「身體要緊，我天天熬夜，有精神看雪塵，白天我老是曠課，不擔心白天學校的事，但是你明天還要上課呢。」


  程黎弦猶豫了，「這……那你到時候怎麼辦？淋雨？」


  「在雨停之前，你來之前，我是不會離開雪塵一步的。」銘蕭坐到病床邊，撫了撫謝雪塵的劉海，被貼住的傷口顯現在蕭的視野，他不禁皺眉。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有事電話聯繫。」程黎弦緩緩站起，慢慢走到病房門口，回頭看向一臉擔心的銘蕭和躺在病床上睡著的謝雪塵，道，「吶……蕭。」


  銘蕭抬頭，「怎麼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當然沒有強迫你的意思，你是我最看好的學弟，我覺得你人挺好的……」程黎弦咬了咬唇，「如果你喜歡她，就好好爭取吧。」


  銘蕭一下子啞口無言，獃獃地看著程黎弦，接而轉頭看向謝雪塵，「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你我差不多都一樣，基本一個時間知道雪塵有個男友，可是我們也都看見了……她那個男友，就是歐陽痕祭，他一直沒帶給雪塵快樂，甚至讓雪塵受傷……」銘蕭似乎想開口，被程黎弦搶先，「你什麼都不要說，也許……在我們都不在時，歐陽痕帶給過雪塵快樂，還有可能是幸福，但是現在不一樣，你能陪伴在雪塵身邊，能照顧她……」她說著，突然笑了，「我在說什麼啊？有點莫名其妙，隨心選擇吧，麻煩你了。我走了，再見。」


  銘蕭目送著程黎弦離開，直到她沒了影子，再看向躺在病床上睡得安詳的謝雪塵，銘蕭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舍。


  如果愛，就爭取……


  「我對你，是愛嗎？」


  雨，依然下著。


  「咳咳……」程黎弦走到醫院大樓的門口，已經晚上11點了。醫院的人都很少，而她看著外面的大雨，輕笑，「什麼啊……程黎弦你這嘴都在說什麼啊？愛不愛，不應該是雪塵自己的事么？又去多管閑事……」


  程黎弦無奈地搖搖頭，打開傘，撐著跑進一片朦朧雨中。


  她跑到一條不是露天的走廊，收了傘，深吸一口氣，飛快地跑著，湊巧撞到一個人，程黎弦一下子退了好幾步：「哎呀！」


  「哦抱歉我有急事……」撞到程黎弦的人鞠躬道歉，一個起身——


  「黎弦？」


  「歐陽楓璽？」


  程黎弦一愣，隨即繞過歐陽楓璽就走。


  「程黎弦！」歐陽楓璽連忙拉住程黎弦的手，只見她一個轉身甩開楓，面對著歐陽楓璽冷笑。


  「你還想幹什麼？」程黎弦冷冷地說道。


  「我……你還生，我的氣嗎？」


  「有什麼好氣的？」程黎弦反問，「我這叫氣嗎？請你看清楚，我這叫恨！」


  「我知道這直接侮辱了你的人格，」歐陽楓璽打斷離弦的話，顧不上頭上的雨水與汗水，「所以我才來道歉的……我現在不醉了，我真誠向你道歉，對不起……」


  「呵，我知道，我出身低劣，比不上你們豪門貴族，你這少爺的道歉，我受不起！」程黎弦此刻語氣是咬牙切齒，全身發抖地更厲害了，「你們說我比不上你們，的確，可是為什麼要害到雪塵？你知道嗎？如果我晚回來幾步，如果我繼續忍氣吞聲等你酒醒，雪塵的命隨時都會喪掉！歐陽楓璽，我突發神經病了才覺得你的主意好！可能是我把你哥想得太好，他會好好對待雪塵，可是如今你要怎麼解釋？！把雪塵的命都給弄去半條，這算什麼？！」


  歐陽楓璽無比震驚，一下子抓住程黎弦的雙臂，急切地問道，「你，你說什麼？謝雪塵怎麼了？她怎麼了？」


  「你來問我怎麼了？呵，歐陽少爺，拿個鏡子照照自己，瞧你這渾身樣，別和我一樣搞得如此狼狽，不然別人又會認為我這低劣之人污染了你！」程黎弦不知哪來那麼多的力氣，一下子甩開歐陽楓璽有力的雙手，用手指著他，手看著都是在發抖，「歐陽楓璽我告訴你，和你哥離雪塵遠遠的！你們這些虛偽的男人，真該去浸豬籠！虧雪塵為了他那麼難過，浪費表情！」


  歐陽楓璽連忙解釋：「程黎弦你絕對誤會了，我哥絕不是那種人。至於我今天的所作所為是我糊塗，我道歉，對不起……」


  「哼！」程黎弦冷笑，直接越過歐陽楓璽搖搖晃晃離開，走著走著，突然倒下——


  「程黎弦！」


  歐陽楓璽連忙跑上前將她扶住，醫院大樓里射出的光照在程黎弦蒼白的臉上——


  「這……蝶殤？」歐陽楓璽看著程黎弦這蒼白的臉，一臉驚訝與疑惑。


  而在病房內，銘蕭時不時看一看謝雪塵打著的吊瓶，時不時看著謝雪塵。


  這時，謝雪塵的手指抖了一下，銘蕭像是打了興奮劑似的看著謝雪塵，謹慎小聲的叫道：「雪塵？雪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