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蝶殤隕落（4）
艾斯聖騎音樂教室，優美中略帶憂傷的鋼琴聲傳出——
「怎麼認識的？」倚在教室門的謝雪塵抱手，斜視鋼琴前的謝蝶殤，「蝶殤，請你回答！我不想廢話！」
鋼琴的黑白鍵上舞動的纖細手指不再舞動，優美的鋼琴聲戛然而止，謝蝶殤咬緊嘴唇，不開口。
謝雪塵見謝蝶殤不作聲，冷笑一聲：「不回答是吧？那好，我現在立馬去問那楓璽少爺。」說完，謝雪塵站直，手放下，欲走。
「姐！」蝶殤連忙叫住謝雪塵，謝雪塵不再邁步，「我……」
「嗯？」謝雪塵回頭，看向謝蝶殤。
謝蝶殤回望窗外的藍天，淚水湧出：「姐，你就讓我擁有一次愛吧，就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啰嗦，」謝雪塵似乎看見謝蝶殤的淚水，但依然板著一張臉，「你是想用你的淚水忽悠我嗎？為了不讓自己拖累，那個歐陽楓璽？」
「姐！」蝶殤來不及擦淚水，轉頭看向雪塵，一臉驚訝與悲傷，「你怎麼能這麼說我？難道我的眼淚在你的心目中就是一個專門忽悠的東西嗎？難道我的情感酒這麼廉價嗎？還是……一文不值？」
謝雪塵看向蝶殤，凝視許久：「隨你怎麼想。」
謝蝶殤捏緊拳頭沉默，最後還是無力放開，「姐，楓璽是真心的，我也很愛他，你就……」
「我相信你也顧忌到這個問題了，」謝雪塵無情地打斷謝蝶殤的話，「不過你現在忽略了這個問題。我的話，別當耳邊風。」
「我.我知道..」謝蝶殤的語氣一下子軟下來了。
謝雪塵看著謝蝶殤，最後無力閉上眼：「就在這兒告終吧，我待會兒幫你提交退學手續。」
「什麼？退學？」謝蝶殤錯愕地看著謝雪塵，「姐姐，這是為什麼？學期明明就要結束了！難道你就這麼狠心？我明明活不了多久了，姐姐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體諒？呵，什麼體諒？體諒誰？」謝雪塵自嘲一笑，那雙睜開的眼睛里只剩凜冽，「謝蝶殤，我自然知道歐陽楓璽是個好人，他愛你疼你我無話可說，但正因為他愛你疼你，你也別忘了，你是個活不了多久的人！你死了，你解脫了，可那歐陽楓璽呢？他會怎麼想？一個和你擁有美好回憶的人，結果因為你的離開痛不欲生！你想讓歐陽楓璽成為第二個的蘇匸嗎？！」
「我有分寸！」謝蝶殤抱頭吼道。
「滾你的分寸！」謝雪塵罵道，「知道小薇嗎？貴族小姐秦薇！從小和我玩到大的夥伴！那天我遇到她，知道她說什麼嗎？她說你這種沒爹沒娘的孤兒不值得我用貴族小姐的名義換！你現在有主見了，不為別人著想了？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謝蝶殤一驚，錯愕地看向謝雪塵，嘴唇微顫：「姐姐..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謝雪塵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說過頭了。正想辯解，謝蝶殤站起推開謝雪塵跑出教室。
「蝶殤！」
想追上去，謝雪塵卻發現自己的腳已經僵硬，她看著遠去的嬌小人兒消失在走廊盡頭，背靠著牆緩緩下滑。
「我，我剛才說了什麼..」
那天后，蝶殤沒回家..聽同學說，蝶殤也沒回學校宿舍。
艾斯聖騎學院校長辦公室內——
「謝蝶殤同學的情況我也明白，謝雪塵同學這當姐姐的苦衷我也懂，」校長挺了挺鼻樑上的眼鏡，說道，「喏，謝蝶殤同學的退學手續我已經辦好了，你這個做姐姐的要好好照顧妹妹啊！」
「這當然，謝謝校長。」謝雪塵接過校長遞來的退學手續，然後向校長鞠躬，「那我先告辭了。」
「去吧，」校長向雪塵擺擺手，看著雪塵離開，「黎蘭啊，這麼乖巧的女兒你怎麼就為了一些事就不要了呢？」
……
「那天我說得是不是太過分了..蝶殤，對於愛.別人可以自私但你不能啊..」
謝雪塵時不時拿起手上的退學手續，瞥一眼，無力放下。她現在能做的是什麼？避免一個即將離世的人帶給太多人牽挂吧。
「謝雪塵！」一陣怒吼引起雪塵和走廊上的學生們的注意，雪塵一抬頭，只見眼前是歐陽楓璽怒氣沖沖趕了過來，帶著那一副憤怒但依然冷靜的臉。
「歐陽二少爺找我有事嗎？」雪塵一臉輕藐的笑。
歐陽楓璽冷笑一聲，道：「謝雪塵，我也是學藝術的，做事不衝動莽撞，現在只要你一個回答——蝶殤去哪兒了？」
「歐陽二少爺再問蝶殤？..」
「十三班的謝蝶殤嗎？……」
「她是我們艾斯聖騎的校花，難道歐陽二少爺對她有興趣？……」
「紅顏禍水吧？勾引人家楓少爺……」
走廊上的學生們頓時八卦起來，全部轟動。
謝雪塵冰冷的目光掃射人群，八卦的學生立馬閉上了嘴。
謝雪塵淡然看著眼前的憤怒青年，拿著手上退學手續給自己扇涼，「歐陽二少爺，這我可不知道。你不是經常和她在一起嗎？怎麼，她把你拋棄了？」
「謝雪塵你別太過分！」歐陽楓璽話一吼出，一個拳頭向謝雪塵砸去，周圍一些女同學害怕地用雙手遮住眼睛。
可半天也不見動靜，各個忍不住睜眼一瞧，謝雪塵淡定地用一隻手接住歐陽楓璽的拳頭，手一挺，歐陽楓璽被推出的勁倒退幾步，「學藝術的果然是軟骨子，你想用拳頭來解決事情，我可是會奉陪到底的。」
圍觀的學生不由得大驚，這個智力超群的學姐那麼深藏不露！竟然還是個練家子！
「你！」歐陽楓璽咬牙，抬頭看見謝雪塵另一隻手上的文件，心生妙計便開始行動，疾步跑向謝雪塵，謝雪塵很輕鬆地一個側身躲開，忽然歐陽楓璽一個側身猛一奪，謝雪塵手中的文件已在他的手中，「我看你去校長室拿了一份文件，好像不是關於學生會的……」
「還來！」謝雪塵冷著臉搶去，歐陽楓璽連忙閃到一邊。
「這麼激動？呵，那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歐陽楓璽冷笑，打開文件一看，「退學手續？謝蝶……」
謝雪塵趁歐陽楓璽注意力在文件上，連忙上前搶過他手中的文件，「拿來！」
搶過文件的謝雪塵抬頭一看，歐陽楓璽的臉已經僵硬。謝雪塵苦笑一聲，轉身準備離去，只聽歐陽楓璽帶著不敢相信的語氣問道：「你什麼意思？」
謝雪塵止步，轉身面帶悲涼，「歐陽楓璽，有時候，愛並不是錯，錯的只是，愛錯了人。」
而歐陽楓璽和謝雪塵所在的教學樓的對面教學樓天台上，歐陽痕祭放下望遠鏡，風華絕代的笑容顯現：「身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