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哎喲，對了，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還在翻著書頁的幽靈老頭，突然一拍腦門，自言自語地說道。
然後他又笑眯眯地看向站在身前的人類少年和小女孩，神秘兮兮地問道：「孩子們，你們聽說過古魔法嗎？」
傑伊遲疑了一下，應道：「聽說過。」而喬茜，見傑伊應了，也便跟著點了點頭。
「嘿嘿，看到你這小丫頭手中的法杖，老夫便能猜到了。」
幽靈老頭興奮地笑了笑，那枯瘦如柴的手一揚，喬茜手中的魔法杖竟脫手而去，飛到了幽靈老頭的手邊。
喬茜的法杖就跟那本魔法書一樣，懸空漂浮在老頭的身邊，並沒有接觸到他的靈體。
法杖被奪，喬茜一驚，離了法杖，她可是施展不出魔法的！
「小丫頭別緊張，老夫只是看看而已。」幽靈老頭捋了捋鬍鬚，說道，「哎呀呀，看來老夫沉睡的這些年，那些人真的搞出點名堂來了呢。」
「吶，小丫頭，這個還給你。」說著，他的手一揚，那根法杖便再次飛回了喬茜的身邊，她連忙伸出雙手，將其牢牢地握緊在手中。
「那麼，孩子們，你們想要學習古魔法嗎？」
聽到他的問題，喬茜心中一動，她倒是無所謂，但是傑伊他……
小女孩悄悄地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金髮少年，他臉色沉靜，看不出心裡在想些什麼。
幽靈老頭搖著搖椅，一臉愜意的樣子，看到小女孩的小動作，他的眼中光芒微閃。
「需要什麼條件嗎？」
良久，他聽到那個自始至終都保持冷靜的人類少年，開口問道。
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看來這個少年十分了解這個道理，不過……
「嘿嘿，我並不打算向你索取任何報酬。」幽靈老頭說道，「我唯一的條件，便是希望，你能夠將古魔法在這世間重現！沒錯，就是你，少年！」
幽靈老頭指著傑伊，得意地笑道：「哈哈哈，沒想到，老夫在最後的時刻，還能遇到你這樣一塊璞玉！」
傑伊皺著眉頭，努力辨別老頭話語中的真實性。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幽靈，他聽過也看過許多關於幽靈的傳說，它們作為生物死後聚集的魂體，總是被人們貼上「邪惡」的標籤。
但眼見為實，到目前為止，傑伊還沒從眼前這幽靈老頭身上，感受到絲毫的惡意。
「孩子，或許你能感應到，我的生命能量真在消散，過不了多久，我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間。」
傑伊眼神淡漠，倒是喬茜的眼神中流露出同情和一絲愧疚，恰巧被幽靈老頭捕捉到了。
他笑了笑，歪著頭對喬茜說道：「哎呀呀，可愛的小傢伙，你是在為我感到抱歉嗎？」
喬茜一怔，有些難受地低下了頭。
「嘿嘿，不用抱歉，我在將自己的一縷靈魂封印在這本書中時，就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果，或者說，這樣的結果正是我所希望的。」
喬茜看著腳尖，遲疑了一下，然後抬起頭望著他，真誠地說道：「我很喜歡您寫的《格蘭斯大陸遊歷記》，謝謝您能讓我看到這麼精彩的故事！」
聽到喬茜的話，幽靈老頭竟有些沉默下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憂傷和緬懷，然後用他蒼老的聲音說道：
「那就讓我來為你講述最後一個故事吧！小子，我希望在聽完這個故事之後，你能做出決定。」
傑伊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乾脆拉過一張凳子，抱著喬茜坐在了凳子上，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幽靈老頭幽幽地開口，蒼老的聲音說著那奇異的語言，帶著一種震撼人心的力量，只聽他說道：
「相傳，於億萬年前，世界仍是一片混沌，而在混沌中，歷經千百萬年，終於誕生了第一位至高神——創世神，也被眾神稱為父神。」
他一開口，傑伊便愣住了。
即使他不信奉神明，也知道，老頭說的，跟現世的眾神論不同。現世的眾神論中，光明神是唯一的至高神，並不存在創世神這一位父神。
雖然內心有所疑惑，但他沒有問出口，而是聽著老頭繼續說下去。
「創世神因為寂寞，又創造了光明和黑暗兩位孿生兄弟，與其相伴。後來，因創世神對光明的偏愛，又為他量身創造了月亮女神作為伴侶，光明神與月亮女神結合，生下了天空、大地、自然和生命四位神祇。」
幽靈老頭說著，對聽得津津有味的喬茜眨了眨眼睛。喬茜笑了笑，對來自現代的她來說，這樣類似於古希臘神話傳說的故事，她還是挺喜歡的。
她單純地將這當作一個故事，也就無法感受到傑伊內心的驚濤駭浪。
老頭所說的，跟他接受過的教育和文化熏陶實在有太大不同。以少年認真嚴謹的性格，又無法將這僅僅當作一個編撰的故事，所以，這給他舊有的觀念帶來的衝擊，是不言而喻的。
老頭還在繼續說著：「各位神祇根據自己的喜好，任意地改造世界，最終天地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於變化中相繼衍化誕生了各個種族，而又因為各個種族的生存繁衍、對生存領域的開拓和改造，漸漸衍化成了現在世界的雛形。」
這一部分，倒是和現世的理論相吻合。
但是，老頭前面所說的，天空、大地、自然和生命四位神祇，在現世的傳說中，卻是直接由至高神——光明神巴奧德爾創造的。
至於月亮女神，傑伊記得很清楚，格蘭斯大陸上的眾神像中，並未有這一位神祇的存在，甚至，他也未曾聽到過提及月亮女神隻言片語的傳說。
見兩個孩子都聚精會神地聽著，幽靈老頭嘿嘿一笑，又繼續曝出了更為勁爆的內容：
「與此同時，暗黑神因為嫉恨孿生哥哥光明神，心理變得越發扭曲和陰暗。最後設計勾/引了月亮女神，兩位神祇私奔，並相繼生下了愛神、死神、災難神和戰爭神四位神祇。」
「這……」傑伊不由瞪大了眼睛，第一次露出震驚的表情。
見終於令少年動容，幽靈老頭得意地笑了笑，倒是小女孩眼中突然爆發的奇異光芒，讓他有些意外和不明所以。
「然後呢？然後呢？」喬茜充滿八卦地催促道。
「唔……」幽靈老頭頓了一下，又說道：「最終，光明神與暗黑神爆發了大戰，並波及了所有神祇和大陸種族，原本秩序的和平世界陷入混亂中。」
「這場動亂將沉睡的創世神徹底驚醒，驚怒交加的創世神打碎了月亮女神的神格，並將其神魂永遠地禁錮在了黑夜中，與光明神徹底分開，而暗黑神，則被打入了暗黑界，永世封印。」
喬茜聽完，不由感慨道：「這創世神的起床氣也太大了吧……」
「額……」幽靈老頭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含糊地點了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接下來要說的。」
末了，又吹了吹鬍子，說道，「認真聽，別打岔！」
挨了訓的喬茜，連忙正襟危坐，而傑伊，卻還在消化著老頭剛剛所說的信息，看起來有些獃獃的。
「咦，我們剛剛講到哪了？」幽靈老頭嘟囔道。
「講到暗黑神被創世神打入了暗黑界，封印起來了。」喬茜舉起小手，提醒道。
「噢，對的對的。」幽靈老頭點了點頭，繼續講道，「於是，暗黑神的分／身——深淵大魔王科菲比亞，為了將自己的真身自暗黑界中解救出來，便派遣第一魔使率領眾魔，前往格蘭斯大陸傳播暗黑信仰，發展教徒，收集信仰之力。」
「說到這位第一魔使，那真是一位驚才絕艷的人物啊，在那個時代，可以說，沒有人的智慧能夠與其比肩！」看得出，幽靈老頭對那位魔使十分的推崇。
「你們還別不信！」幽靈老頭嘿嘿笑道，「因為，古魔法，就是這位第一魔使創造的。」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卻猶如雷霆萬鈞般砸中了兩個聽眾。這一次，連喬茜都受到了震撼，畢竟，她所接受的魔法教育中，可從未說過，古魔法——居然是一個惡魔創造的！
「嘿嘿，不然你們以為，古魔法，是什麼？」
「不是……遠古的魔法嗎？」喬茜訥訥地答道。
「真是天真的小傢伙呢。」幽靈老頭嘖嘖地感慨道。
他的眼神變得神秘莫測起來，只見他望向喬茜和傑伊身後，像是穿透了時空看到了什麼，露出懷念的神色，然後，他那充滿滄桑的聲音，又幽幽地在屋中響起：
「古魔法，其實，就是遠古惡魔創造的法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