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跡
轉眼就是六天過去,按照這樣的度還有一天就要追上了黑鯊海賊團的船隊了,達科等人心裡都是十分焦急。 這時,福克爬上瞭望台去,向著空中看去。在這幾天里,他一直在與塔薩學習著弓箭手的技能,菲麗絲也允許他不必在瞭望台站崗了,不知為何現在他又爬了上去。
達科施法了一個氣系擴音法術,高聲問道,「福克,你在看什麼?」
福克指著空中說道,「天上有六條白色的線條,一條比較粗,另外四條細一些,看樣子像是氣系魔法師高飛行流下來的尾跡。」
菲麗絲張望了一圈奇怪地說道,「哪有什麼尾跡?我怎麼看不到?」
凱文施法了一個鷹眼術加持在幾個人身上,仰頭看了一會兒說,「我看到了,是平行排列的六條尾跡,就在我們頭頂正上方,還在漸漸變淡,看樣子這幾個氣系魔法師沒有離開太久。」
菲麗絲很快跳著叫起來,「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說不定是暴風教會的人,不,一定是暴風教會的,他們要去抓溫蒂了。二副,快跟著這個尾跡的方向以最快度開過去!」
達科對於氣系魔法也有了解,「這的確是氣系魔法師高破空飛行留下來的痕迹,但只有魔導士級別能夠使用飛行術之後,才能造成這樣的尾跡。而能夠一次性出動這麼多的氣系魔法師,幾乎可以肯定對方是暴風教會了,他們恐怕已經現了溫蒂的蹤跡,畢竟我們能夠找到溫蒂,對方一定也能找到。」
得到確認后,奧托擔憂地問道,「這幾條尾跡是多久之前留下的?」
達科繼續看著天空說,「以它們變淡的度來看,應當是過去一個多小時了。」
「一個多小時嗎?」奧托沉吟了半晌,「若真的是暴風教會在追殺溫蒂,那麼他們得到目標方位之後必然會全飛行。氣系魔導士全飛行的度,可是比翻車魚號要快出六倍以上,我們是不可能追上他們,所以還是要以黑鯊海賊團作為目標才更加保險。」
這時福克已經從主桅杆上劃了下來,他跑過來說,「尾跡指向的方向與黑鯊海賊團所在方位是一致的,只不過那幾個氣系魔法師度快,截擊黑鯊海賊團所打出的提前量也就與我們不同,所以才會同我們現在的航線有所偏差。」
達科扭過頭,在得到了二副的證實之後,他凝重地說,「那麼我們只能期待溫蒂多周旋一段時間了。」
在那六道尾跡的盡頭,是六個身披灰白色斗篷的身影,正飛在海面上空飛行。這六個人始終保持著距離海面五百米左右的高度進行巡航,這個高度既能夠觀察清楚海面的情況,又不會被隱藏在海面以下的危險襲擊到。
雖然六個人都是一樣的裝束,但從魔力波動上就能看出,他們的等級是有差別的。其中兩個人飛行時格外吃力一點,另外四個人則顯得遊刃有餘。為的一個人回過頭看了一眼,沉聲說道,「放緩度,等一下畢奇和索斯,他們的度跟不上了。」
旁邊的一個人略微有些沉不住氣,他著急地說,「麥克里克樞機主教,那叛徒應當就在不遠處的前方了,不如我們四個先過去把她截住吧。她實在太狡猾,去遲了說不定就又被她跑掉了。」
「閉嘴!」麥克里克怒聲吼道,「莫林,你忘記南玻利樞機主教是怎麼死的了嗎?」
這個名叫莫林的人聞言一滯,眼中露出了悲傷神色,也不再言語了。南玻利樞機主教本是此次追殺小隊中實力最強的一位,剛到維納斯位面時,那叛徒藏在距離空間神殿不遠的一座島上,他便不等其他人孤身前往進行追捕。結果被叛徒引誘進入了一個地道當中,之後炸塌地道入口,又引海水進入地道,使得南玻利樞機主教被活活淹死在地道里。自那之後,他們剩餘的六人都是一同行動,遇到岔路或地形不明,布置好前鋒和殿後,使得叛徒再沒有機會分而擊之,只能一路逃竄。直到這次他們終於得到消息,在黑鯊海賊團的船上現了目標,於是一路飛行前來抓捕。
後面六個人度雖然下降了一些,但對於海上航行的船隻來說,依然是快出數倍,不一會兒他們的視野當中已經出現了黑鯊海賊團船隊的影子。黑鯊海賊團顯然也注意到了他們,以很快的度開始變陣,並準備起魔法弩和火炮。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追趕,終於看到了船隊,莫林最先沉不住氣,他施法了一個擴音魔法,遠遠地傳聲過去,「暴風教會追繳叛徒,前方船隊立即停船,給我們上船檢查,否則視為叛徒的同黨,一併擊殺!」
「什麼?我們的船上有暴風教會的叛徒?他們還要求上船檢查?真是豈有此理!」黑鯊海賊團旗艦甲板上,一個胸口長滿了黑毛的大漢跳著腳叫喚起來。這個大漢就是黑鯊海賊團的船長是羅恩斯,他在維納斯位面也算是一方梟雄,卻被人提出這樣不合理的要求,他當然會憤怒。
羅恩斯身旁一個紳士打扮的男子急忙勸說,「船長,看暴風教會這樣的架勢,似乎並非是來故意找麻煩的,像是確有其事。結合之前暴風教會的傳聞,很有可能真的是他們有叛徒逃到維納斯位面來了。」
羅恩斯雖然脾氣暴躁,但並非是笨蛋,否則也不可能將海賊團展到這樣的規模,他想了想說道,「告訴他們先證實自己的身份,而且只能一人上船,需要全程有我們的人陪同。」
主桅杆上的瞭望手很快將羅恩斯的話通過擴音魔法傳了出去,暴風教會的幾位主教也不想浪費時間,乾脆地將斗篷的兜帽掀開,露出自己的真容。其他幾個人羅恩斯不認識,但身為大魔導師的麥克里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看到真容他立即被嚇了一跳,然後開始慶幸自己沒有直接拒絕對方的要求。
「請暴風教會的客人上船觀光。」即便如此羅恩斯依然不想被說成是被檢查,而是以觀光的名義來挽回些面子。
暴風教會的幾位主教經過短暫的交流,就由莫林接近黑鯊海賊團的旗艦,而其他幾個人則分佈在3oo余米的距離上將船圍住,這個距離既可以及時支援,也不會被一個群攻魔法全部波及,很顯然為了對付溫蒂,暴風教會也做足了功課,各種應急預案都有所準備。
莫林迅飛到了甲板上方,並落在了羅恩斯的面前。然而就在他剛剛落腳的一瞬間,船上的一個魔法弩忽然光芒閃爍,迅疾地射出一支弩箭來。剎那間,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莫林只是愣了一下,接著就冷笑起來,他最怕的是溫蒂在船內與他捉迷藏,而現在對方既然準備攻擊他,也就必然要暴露自己了。在這樣近的距離,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十分致命,但莫林卻是以度著稱,短距離上即便是麥克里克樞機主教也比不過他的度,派他上船找人正是有著這方面的考慮。
然而一道迅疾的氣旋忽然自莫林腳下盤旋而出,猛然間將莫林束縛在原地,竟然是風縛術。這樣的一個魔法對於身為氣系魔導師的莫林作用並不大,充其量只能束縛一秒鐘左右的時間,然而這短短的一秒卻已經足夠弩箭射中莫林了。
但莫林依然不以為意,有過上一次的教訓之後,他早在登船之前就為自己施法了空氣罩,這種程度的普通弩箭即便他站著不動也射不死他。但就在他自信滿滿的時候,卻現那箭矢上閃爍著不止一種的華麗光彩,使得整根箭矢就像一道彩虹般絢爛。
「糟糕!」莫林的表情終於變得慌張起來,他們一直忽略了一件事情,溫蒂不止是一個氣系魔導師,也是一位大師級的附魔師!
鋒銳、破甲、暴擊、攻強、打擊,六種附魔效果全部加持在一支一次性使用的箭矢上面,即便是最有錢的勢力恐怕也沒有這樣奢侈地使用過附魔箭矢。
乒地一聲脆響,彷彿玻璃器皿摔碎在地一般,只不過破碎的是莫林身上的空氣罩,那一層魔法防禦就如同泡沫般轉瞬幻滅,而那根粗大的箭矢則已經插在他的右胸上面,並且余勢不止,他又被帶得連連後退,最終釘在了船隻上層建築的木質牆壁上。
莫林哇地吐出一大口血,要不是他在最後關頭掙脫風縛術避過了要害,那根粗大的箭矢就已經在他的心臟上開出一個心臟大的窟窿。即便如此莫林也是痛得呲牙咧嘴,他知道這是溫蒂在搗鬼,急忙想要掙脫。麥克里克等人已經向著這邊飛來,只要他離開了船甲板就安全了。
然而溫蒂只要出手就不會留情,在莫林腦後的木質牆壁上,忽然間出現了一條平直細長的縫隙,於此相對應的是,莫林的眼線處也被一條血線取代,接著才看到風刃的影子從後面的船艙中飈射出來。
幾乎是過了一分鐘般漫長,又好似只有不到一秒鐘的短暫,莫林緩緩垂下頭,眼線以上的額頭部分整齊地滑落在地面上,裡面的腦漿砰然四濺,再也恢復不了原狀。而失去了大腦的身體依然被弩箭釘在牆壁上,打開的頭蓋骨中能看到白花花的眼球如果凍一般。
「莫林!」麥克里克迅疾地趕來,當現莫林已經沒救的時候,他也是當機立斷,手中醞釀出一團龍捲風暴,向著船甲板劈頭蓋臉地砸下。
龍捲風暴是高達六級的群攻魔法,比四級的龍捲風足足高出兩級,而威力也並非只是依靠龍捲風數量的提升,輸出也大大增強。在一個中心點上,數道強勁的風旋延伸出百米距離,宛若觸手一般瘋狂扭動著。這些道觸手所經過的地方,海水被吸起、甲板被掀開、帆布被撕裂、船隻搖擺不停,一眾海賊都像是在狂風暴雨中一樣東倒西歪。
羅恩斯船長也被這一連串的變故弄得應接不暇,短暫的時間內那個與他相同等級的莫林就已經慘死當場,而麥克里克的魔法也已經轟在了自己船上,以至於他還沒想清楚到底要不要反擊。
麥克里克只因為莫林的死憤怒了一瞬間,接著就迅恢復平靜,他馬上升上高空並告知其他幾人注意警戒四周。他自己則緊緊盯著黑鯊海賊團的旗艦,在龍捲風暴中沉浮,但就是沒有看到溫蒂的身影。溫蒂的法術控制能力已經越精湛了,在如此距離上施展了兩次魔法,他竟然都沒能事先注意到魔力波動,使得莫林身死當場。
「在這裡!」正在麥克里克懊惱的時候,忽然聽見遠處的索斯叫起來。索斯喊出聲的同時,就向著海里打出一記風鐮,同時海面上暴起大團浪花,一個身影猛地竄出來向著遠處逃去。
「追!」麥克里克先以最快度追趕上去,此時溫蒂為了全飛行已經無法維持斗篷內的氣流偽造體型,麥克里克一眼就看出了那個身影正是溫蒂。
溫蒂開始時躲在船艙中襲擊了莫林,之後就趁著麥克里克攻擊船隻時的混亂,在船底開了個洞並鑽入海水當中,準備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出去。在海水中使用空氣罩護身,使得海水不直接接觸身體,再使用飛行術進行快移動,這種方式十分適合潛行。只不過由於海水裡氣元素過於稀少,需要消耗太多的法力,所以這種方式只能夠短途使用。卻沒想到剛剛潛出百米多的距離,就被索斯現。好在海水是天然的屏障,阻擋了精神力的鎖定,而水面的折射又使得對方的攻擊沒能擊中溫蒂。
溫蒂直接從海水中飛起,緊貼著海面全逃離,在海面上劃出一道魚鱗般的波紋來。索斯本是緊隨其後地俯衝下來準備跟上,卻聽見麥克里克叫道,「快回來,防止她各個擊破!」
索斯有些不舍,他本是離得最近的,全力追擊很快就能追上溫蒂了。就在這時,他忽然覺得一股強大的精神波動猛然襲來,讓他頭痛欲裂直接向著海面栽下去。而溫蒂也不知何時轉折身形反殺過來,手中一道道風刃瘋狂地疊加著,還哪有剛剛狼狽逃竄的樣子?
這正是來自於神魂的攻擊,溫蒂經過這麼長時間與神魂的融合,已經能夠通過精神類法術使用出其中的大部分威能,雖然還僅僅局限於精神衝擊,但這精神衝擊的威力已經不比任何精神類職業差了。只是使用神魂的力量對於溫蒂來說依然是不輕的負擔,她在一天之內也只能夠使用一次,真正的殺招還是她手中的這記風刃。
風刃飛旋著掃向索斯,然而不知是索斯事先得到了麥克里克的提醒有所準備,還是保命的本能過於強烈,竟是在受到精神衝擊后的眩暈之中撕開了自己保命用的魔法捲軸。一層晶瑩的全身甲出現在莫林身上,風刃及體時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切痕,但到底沒能將其擊破。
「冰霜護甲!」溫蒂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冰霜護甲是達科的作品,比市面上的普通防禦類魔法捲軸擁有更強的防禦能力,她鬱悶得幾乎想要吐血。
這捲軸確實是達科的作品,當初在聖耶魯的時候,達科在練習期間除去雕文以外,也抄寫了不少魔法捲軸,那些捲軸都流入到市場上。而索斯當時正好也在聖耶魯執行尋找溫蒂的任務,見這冰霜護甲的捲軸質量出眾,便購買了一張用來保命,直到此時才終於派上用場。
溫蒂不敢戀戰,急忙反身重新加跑路,而麥克里克也是揮手間使用氣系魔法將索斯托起,並帶著其餘四個人一起呈弧形向著溫蒂包圍著追過去。他們畢竟佔據著人數優勢,只要是在這廣袤的海面上,最終勝利的一定是他們,所以他們並不著急。
他們一群人就這樣前逃后追,在海天之間漸漸遠去,只留下原地的黑鯊海賊團,他們的旗艦已經是一團亂,大型航海船不至於因為一個六級魔法就四分五裂,但甲板以上的部分也已經滿目瘡痍了,然而最大的損傷處反倒是溫蒂在船底打開的口子,在向船內滲水。但面子上的損失卻遠比這些更要嚴重,羅恩斯鐵青著臉站在甲板上,看著手下忙成一團。更讓他惱羞成怒的是,他的很多手下都在剛剛受到龍捲風暴襲擊的時候,就像下餃子一樣開始棄船逃生了。
一個幹部跑過來說,「船長,已經查清楚了,與他們交戰的那個是前段時間剛剛上船的新人,他整天披著個斗篷,我早就覺得他有問題了。」
「就他媽會放馬後炮!」羅恩斯一腳將這個手下踢翻,然後在甲板上來回踱著步子,心中卻是起伏不定。這件事情看樣子已經涉及到了暴風教會的某些秘密,顯然已經不是他能夠插手的了,但這件事情卻是生在他的頭上,若是處理不好他在手下心目中的威信必然下降,甚至船長位置都有可能不保。無論是於情於理,他都不能就這樣算了,必須給手下也給自己一個交代。
「整個船隊,向著那些人離開的方向前進,他們造成的破壞我們要加倍討回來!」羅恩斯停止踱步,揮手叫瞭望手去打旗語,但他心中想的卻是,說不定能正好趕在對方兩敗俱傷的時候去撿便宜。
十幾艘船隻圍著中央的破船,漸漸調轉航向,向著暴風教會幾個人消失的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