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船
這一天一大清早,加哈鎮的碼頭就熱鬧起來,裝滿了木桶和木箱的馬車頻繁在碼頭上卸下貨物,再返回鎮里。? ?? 木桶中裝的是淡水,而木箱中是各類食材,它們則根據食物性質的區別以不同的方式儲藏,並統一裝在相同規格的木箱里,以方便船上的儲運。
這些物品很快就堆滿了半個碼頭,木箱層層疊疊地堆了一人多的高度,遠看上去像是迷宮一般。鎮上的居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知道是有船隻要出海了,但很快他們就現這一次貨物的量似乎格外多一些,竟是一個上午才全部搬運完。大多數人還沒有見過一次性運送這麼多貨物的狀況,通常出航前準備物資的都沒有太大的船隊,像菲麗絲這樣一次性買下六艘大型航海船和一艘大型航海船,絕對是史無前例。
下午的時候,煉金工坊的馬車也相繼到來,送來了各種船上需要的煉金武器。火炮、魔法弩和投石機等煉金武器雖然都是拆卸成幾個部分運來的,但每個部分的體積仍然很大,無法裝進木箱當中,也就不能摞在一起,於是它們擺放在碼頭上更加佔地方了。至於那個三層樓高的船像,則是由多位氣系魔法師施法輕身術之後,再以八架馬車共同運抵碼頭。
這麼多物資放在碼頭上,聚起來很龐大的一堆,嚴重影響了交通,為此胡克還特意找到菲麗絲進行交涉。因為碼頭上的交通受到影響,造船所需的木料運送度也會受限,那麼大型航海船的交付日期也將延期。
菲麗絲當然不想造船拖得太久,當即就決定將六艘大型航海船的物品先行裝上船,這樣碼頭上就可以一下子減少大概三分之二的物資,交通也不會受到影響了。六艘大型航海船所需的物資,本身也是一個巨大的基數,通常這樣的船隻出海前都需要一周左右的時間來準備物資,但菲麗絲在水手公會簽下來的那些水手還要兩周后才能到位,搬運這些東西成為一個大問題。好在耐克瑞蒙斯家族的亡靈法師數量有兩百多位,他們能夠召喚的中低級不死生物全部加在一起就有三千以上。這些不死生物太複雜的事情做不好,但搬運物品還是能夠勝任的,只需要亡靈法師下達簡單的命令,它們就會將物資搬上船去。喬治特意通知了所有家族中的亡靈法師,不要讓不死生物的活動出碼頭範圍,以免讓鎮上的居民受到驚嚇。就這樣,僅僅用了兩天的時間,它們已經將六艘大型海航船的所有物資都搬運上船了。
在這個過程中,碼頭之間的船塢里造船的工程一直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耐克瑞蒙斯家族的亡靈法師們從龍鯨尾部開始,不停使用血肉剝離進行著對外層血肉的去除。每當露出一段骨骼,就會有船工在兩節骨骼之間以鐵鏈暫時固定住,防止骨頭向側方倒塌。龍鯨體型巨大,即便是一截骨頭也有四十餘米的長度,若是倒下來很可能會砸死幾個人。
達科和班達卡兩個人整天毫無形象地趴在一截截龍骨之間,班達卡忙著在肋骨之間布置著魔法陣的結構,而達科則在一旁仔細學習。二人不時進行一些交流,班達卡也是一點也不藏拙,有什麼都一口氣灌輸給達科。
達科很快就知道,這個魔法陣其實是引流術的疊加魔法陣,原理是借用加快水元素向後的流,起到向前推進船隻的作用。達科掌握了這個魔法陣的原理之後,就自己在一旁學著復刻出來,竟是僅僅用了三天時間就成功復刻出了一個魔法陣。但身為冰系魔法師,達科的輸出動力只有班達卡同樣魔法陣的一半。即便如此達科也滿足了,他主要是為了學習其中的魔法陣知識,特別是這種一個魔法陣在很多處輸出的特殊結構,達科覺得對於他以後構建魔法陣的思路產生了很多啟。
除此之外,達科還要負責魔法陣材料的準備。由於他是銘文師,對於需要購買的材料都很熟悉,而且能依靠因果之瞳的輔助買到質量出標準的材料,雖然是大材小用,但他也沒有怨言。
胡克也指揮著一干船工在這堆骸骨外圍不停地忙著,一根根木料被鋪設在骨架底端當做船底,上方為班達卡設計的魔法陣預留了足夠空間,這樣就可以保留龍鯨的流線外形的同時在其中添加了作為驅動力的魔法陣,船隻正是兼具著這兩點才能夠在海上快航行。
「我已經將魔法陣的布置圖畫好了,只要你們這艘船開始建造,我就可以同時間開始構建魔法陣,完成度肯定比造船要快。」
達科本以為只要在船尾有一個魔法陣就可以了,卻看到班達卡在全船各個部位都設計了抄寫魔法陣的記號,他奇怪地問道,「為什麼要在這麼多地方構建魔法陣?引流的話,不是在船尾就可以了嗎?」
「如果小船的話只要在尾部引流就可以了,不過這麼大的船,如果輸出位置單一,那麼就會出現航向不穩定的情況,即便輸出再穩定船頭也會不停地左右搖擺。」班達卡敲著龍鯨的骨頭解釋說,「這就是多點控制的好處,你想想看,是只有一個動力源的船和多個動力源的船,哪個更平穩一些?」
「我懂了。」達科恍然大悟,理解了班達卡所說的意思,「那麼這個龍鯨的大船,總共需要多少個魔法陣來驅動呢?」
「要保證驅動力與重力的協調,這樣相當於每一份向下的重力都要有一個水平的驅動力在作用才能平穩,而龍鯨的重力都是承載與每一根肋骨上的,所以我打算在每一節肋骨的縫隙間都構建一個魔法陣。」
達科驚訝地叫道,「這龍鯨總共有2o對肋骨,也就需要整整4o個這樣的魔法陣,好龐大的工作啊!」
班達卡笑了,「當然龐大,每一艘船隻都是一駕相當複雜的煉金機械,更何況這一艘還格外巨大。」
魔法陣是對稱的,左邊和右邊成對出現。每個魔法陣處的船底有一個孔洞,本是需要根據船弦出水高度來決定魔法陣的最大輸出,不過由於這是八階魔獸龍鯨的骸骨,也就不必計算這一項,完全可以使用最大輸出。
魔法陣雖然只是引流術的升級版,但其中的水流流向很複雜,需要魔法陣的精度和布置十分講究才行。於是達科就有了用武之地,雖然他不能幫助班達卡構建魔法陣,但作為銘文師他的眼力是絕對精準的,能夠完全準確地看出魔法陣與整個龍骨的位置關係,稍稍有所偏差達科就會提醒班達卡進行修正。在達科的幫助下,本是要失敗多次才能成功一次的魔法陣,倒是成功率大漲,連班達卡也覺得很是滿意。
至於菲麗絲、凱文和奧托等人,在這個過程中反而沒什麼好做的了,於是去周邊的鎮上遊玩就成為了他們打時間的最好方法。每天晚上都會帶回很多特產喂達科吃,大多數是海鮮類的製品,也有一些維納斯位面特有做法的小吃。凱文則是購買了一些食材,在繼續研究著他自己的黑暗料理。這裡能夠買到的食材與聖耶魯不同,凱文想要研究出以這些食材為主料的黑暗料理來,雖然在雇傭的水手中也有專職的廚師,但凱文覺得一定會有自己大展身手的時候,仍舊勤奮地練習著廚藝。在這方面的專註倒是讓他逐漸恢復,從他哥哥死區的悲傷中走了出來,不再那樣少言寡語。
阿西巴初時對於龍鯨身上剝離下來的血肉很感興趣,每見到一塊就馬上撲上去吃掉,不過耐克瑞蒙斯家族的亡靈法師們數量太多,阿西巴只吃了兩天就徹底吃厭了龍鯨肉,於是都留給凱文儲存起來。讓達科將肉冰凍起來,準備航海的過程中繼續烹飪。龍鯨作為八階魔獸,肉質中包含的能量很充足,甚至還能在吃后一段時間對魔力回復度有少許加。
只有奧托每天在碼頭處面對著海洋,拿著自己的盾牌在海邊練習著各種格擋和防禦的姿勢,每天從早到晚,似乎不需要休息一樣。只有他眼中偶爾閃過的一絲厲芒,似乎看向了遙遠的海洋另一邊的某個島上,那裡是他的故鄉——獵島。
半個月時間轉眼就過去了,水手們已經66續續地趕到了加哈鎮碼頭,他們很多都是庫姆島上其他城鎮的人,並非住在加哈鎮,到了這裡來就會直接住在船上了。雖然龍鯨的這艘大型航海船還沒有造好,但除此之外菲麗絲還買下了六艘大型航海船,也足夠這些水手的起居生活了。當看到建造了一大半的巨大龍鯨船隻時,所有的水手無一不流露出振奮的神情,很多水手的夢想就是乘著最厲害的船出海,而這一次的僱主明顯財大氣粗,竟能夠以八階魔獸作為龍骨造船。即便不能被分配到這個大型航海船上,但至少還有六艘大型航海船,能夠乘著這種船出海也是十分風光的事情。這些水手中很多人在之前甚至連中型航海船都沒有登上過,此時自然是興奮異常,卯足了幹勁恨不得馬上就駕船出海。
「這艘船一共裝備4oo個休息室,4o個雙人房間,一個大型海圖室,一個作戰指揮室,16個損壞管制室,8個改裝倉庫。這裡和你們說一下,因為剩餘空間太多,所以出於節省材料的考慮我把相鄰的倉庫合併成了8個大型貨艙。我還幫你們設置了一個可以關押2oo人的臨時囚牢,方便你們抓俘虜。還有醫務室、廚房、食堂、兵器庫、保險庫以及後備作戰指揮室各一個。」
胡克拿著一個畫滿草圖的本子,精神振奮地向菲麗絲等人彙報著。隨著龍鯨整個骨架被血肉剝離展現出來,初時尚未確定的內部結構已經可以設計出來,按照骨架內部的空間大小來分隔艙室。事實證明,胡克還是低估了龍鯨號的內部空間大小,到後來艙室設計的變動很大,但他的造船經驗也十分豐富,略微調整了一下格局,就完成了改動。使得龍鯨號整體艙室排布更加合理,造船的耗材又沒有因此而增加。
一個月將至的時候,整個龍鯨的骨架都已經陳列在船塢中,而船底的魔法陣也徹底構建完畢,現在正在骨架中央搭建起內部層層疊疊的艙室,每當一層艙室建好,外層的船體就由赤陽木鋪好,整艘船已經初見雛形。
第十六天的時候,船像也已經牢牢固定在船頭的位置,巨大的骷髏十分猙獰,讓人禁不住就產生恐懼感。這樣包括魔法陣和龍骨連接等所有重要工程都已經完成,只剩下船體內部建設和上層建築搭建的工程的了,按照胡克計劃的日程,完工時間比預想中的還要早上三到五天。
達科這才終於閑下來,有空陪著菲麗絲一起去鎮里好好逛逛了。然而接下來他的想法卻沒能實現,因為耐克瑞蒙斯家族的第二批部隊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