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
莉雅直接來到種植區,採摘起各類需要用到的魔植。 由於比試的提議是莉雅提出的,所以材料的費用也是由她來承擔,她採摘的魔植數量都很多,遠遠過了研磨一瓶墨水所需的量。達科看到這麼多的材料,想必莉雅的投入是一筆大數目,不知不覺中他對莉雅的感官好了很多。
於此同時,西蒙妮也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一堆材料,其中元素的波動也都不弱,在這兩堆材料的影響下,本是綠元素佔據主導的樹堡地下室當中,各種元素波動都變得熱鬧起來。
莉雅和西蒙妮對視了一眼,就如同有默契一般地同時動手,開始進行魔法墨水的研磨。雖然這一次是銘文師的比試,但研磨墨水時其實也是兩名草藥師之間的比拼。
西蒙妮的度極快,根本略過了稱量測重的步驟,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每一種材料的份量選好,並放在一起,在她魔力的作用下各種魔植漸漸變為一團殘渣,而精華部分的汁液已經匯成一股,滴落在下方的礦物粉末上。液體與粉末一經融合就很快形成了一種混懸劑,其中的魔力波動反而變弱了許多,這是魔力被蘊藏在魔法墨水中,逸散性減弱的緣故。這樣卻還沒有完成,還需要以水系魔法將墨水均勻地攪拌才行,否則其中的固體顆粒分佈不均勻就會導致抄寫雕文時效果降低。
莉雅的度比西蒙妮慢很多,她先將一株株魔植夾在指縫間,接著在綠系魔法作用下從魔植中催逼出一滴滴汁液。但她卻不將魔植榨乾,而是放出幾滴汁液后就重新插在那處天窗下面的土壤里,而被榨取過汁液的魔植得到了陽光照射又再次舒展開枝葉,欣欣向榮地生長起來。
看到這裡阿羅約輕嘆道,「精靈族的草藥師可真是神乎其技,不需要每次重複購買魔植,長此以往能省下多少錢啊,難怪生命教會那麼富有。」
一旁的西蒙妮嗔怪地看了阿羅約一眼,她現在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攪拌融合步驟,度明顯比莉雅快,正自得以卻沒想到阿羅約在漲他人氣勢滅自己威風。但馬上西蒙妮的目光看到莉雅那邊的情況,立時驚呆了。莉雅榨取出的每一滴魔植汁液都是單獨成一個水滴狀分佈,它們在莉雅的水系魔力控制下如同舞動的精靈一般,分別到礦物粉末中蜻蜓點水地一蘸就重新回到空中,仔細看去能夠現在每一滴汁液中都包含了幾粒礦物粉末,好似眼球中的瞳孔一樣。接著,這些滴狀的汁液又回到莉雅的掌心當中,漸漸聚合成為一個墨水團。而由於每一滴的汁液都蘸取了一點粉末,所以聚合之後的墨水就是分佈均勻的,可以省略了攪拌步驟。
隨著一個聲響,西蒙妮和莉雅控制的團狀液體幾乎同時落入了她們身前的墨水瓶當中。西蒙妮輕輕地嘆出一口氣,這樣的操作對她來說也是十分消耗精神力的。她扭過頭,正看到莉雅在對著她微笑,顯然相比之下莉雅更加遊刃有餘。西蒙妮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雖然雙方場面上是平手,但她知道自己其實已經輸了,如果緊接著再研磨第二瓶墨水,莉雅的度依然會十分迅,可是她的精神力卻已經不能完美的控制墨水,必然要慢很多。
在雙方研磨墨水的過程中,達科卻是一直沉浸在思考當中,他在冥思苦想,要如何才能依靠自己所掌握的雕文與阿羅約抄寫的雕文相對抗。從西蒙妮所選取的材料當中,達科已經認出阿羅約準備抄寫的是撕裂雕文,可以使得雪狼造成的撕裂效果時間更長,也是最適合的用在雪狼身上的雕文之一。
達科抄寫雕文的水平也不弱,但受到雪狼這個載體戰鬥方式的限制,卻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他冥思苦想了良久,才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準備使用防禦雕文。這種雕文可以起到增強雪狼防禦力的效果,但並不具備攻擊方面的作用,所以達科還需要抄寫一個負責輸出的雕文,但這樣的話就需要在雪狼並不寬敞的身體外表布設兩個雕文,對於抄寫區域的限制就大得多了。而且在半個小時內抄寫出兩個雕文,以達科的技術雖然勉強能夠完成,但前提是不能失敗,否則他就沒有時間進行返工。
拿過了莉雅研磨的魔法墨水,達科拿出源液來向裡面滴入了幾滴。看到達科的這一瓶青灰色液體,幾個人都好奇地看了過來,按照常理來說調配好的墨水就不應再加入其他東西,那樣只會降低墨水的效果。
「達科,你滴的是什麼東西?」菲麗絲將眾人的疑惑問了出來。
達科將手中的藥劑瓶遞給菲麗絲,「這是源液,我在墨丘利位面偶然現的。」
聽到達科的話,眾人立時驚呆了。相比達科,阿羅約等人更加了解源液的珍貴,那可是位面本源形成的液體,在市面上雖然還沒到有價無市的程度,但也是價格昂貴,只有極為高級且重要的雕文才會使用到源液,卻沒想到達科會在這個比試中用出來。
莉雅在研磨墨水時已經在其中加入了能夠與雪狼表皮相契合的材料,但契合度依然不能達到1oo%,若是在墨水中加入源液,就可以極大地提高他抄寫雕文的成功率,至少不會因為契合度的原因而失敗。這次比試關係到菲麗絲的面子,達科當然不容有失,於是下定決心準備使用源液。
「竟然使用源液,果真大手筆。」阿羅約向著達科豎起一根大拇指,並笑著拿出自己的魔法筆,「不過我們看的是最終的戰鬥結果,那結果可不是幾滴源液能夠輕易改變的。」阿羅約說著,就用魔法筆吸取了滿滿一管墨水,這一次吸取就吸掉了瓶中三分之一的墨水。
「你是覺得達科用了源液,這樣你即使輸了也有理由了是吧?」菲麗絲朝著阿羅約不屑地哼了一聲。
「源液的作用只不過能夠提高成功率,而我哥哥他抄寫小雕文的成功率本就接近1oo%,所以你說的這話也太過無知了!這種簡單的比賽,我哥哥還從來沒……」西蒙妮正輕蔑地回擊著菲麗絲的說辭,卻忽然看到了對方拿出的那一套魔法筆,「啊!這是……凋亡雲寂!」
「什麼?」阿羅約顧不上自己手頭的事情,急忙轉過頭看過去,然後顫聲說,「果然是凋亡雲寂!沒想到十大名筆中排名第十一位的凋亡雲寂竟然在你手裡!為了這套筆你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我的運氣好,僥倖遇到了這套筆。不過,因為當時是在墨丘利位面,所以只動用了一點武力,沒花錢。」達科將七支筆一一拿出,每一支都只吸了半管墨水,吸好後放在身旁擺好。
聽了達科的話,眾人一陣無語,羨慕嫉妒恨一應俱全。只有菲麗絲拍這手說,「達科,好樣的!我忘記了教你怎麼打劫,沒想到你自學成才。」
莉雅張大嘴看看達科,又看看菲麗絲,才沉默地搖搖頭。先後見到了源液和凋亡雲寂,讓她知道達科的抄寫水準必然不差,於是她的心態也漸漸放平,對觀看這次比試的目的也從考驗達科水準變成了欣賞雙方抄寫技術。一個人如果願意花費心思與尋找源液、搶奪名筆,就說明他對於這一輔助職業所投入的心血是很多的,既然如此那麼其水平也就不會差了。態度決定一切,這是莉雅的信條。雖然是她提出了比試,但現在她已經打定主意,無論達科勝負與否,都會接納他成為團隊的銘文師。
阿羅約看到了達科的套筆,眼睛緊緊地眯了起來。西蒙妮看到了阿羅約的反應心中大驚,這是阿羅約棋逢對手時才會出現的表情,這說明他要全力以赴地進行工作或是戰鬥了!只有少數人知道阿羅約全力以赴時的實力,而西蒙妮正是其中之一。她面上現出了點點紅暈,這是對阿羅約即將開始的表演感到激動。
隨著魔法鐘上倒計時聲音的響起,阿羅約就動了起來。他直接第一筆就點在了雪狼的前爪上,這裡是雪狼攻擊力的關鍵部位,也是雕文的輸出端,在這裡進行起筆,能夠精確地控制好輸出魔力的穩定,增加攻擊力。但由於前爪位置的表皮面積較小,也使得從這裡起筆的難度較大,而且後期需要極好的大局觀才能同狼身上的雕文主體完美銜接。狼腿上的一個個迴路間只要有一個出現問題,就會影響到這個雕文。阿羅約在雪狼的前爪上起筆,體現了他強大的自信。
隨著抄寫位置的變化,莉雅也會在每一個迴路結束的瞬間驅動藤蔓改變雪狼的體位,使得兩位銘文師都能一直面對著自己所抄寫的部位。阿羅約的動作並不很快,卻是十分的精準而且優雅,給人的感覺似乎以這樣的動作所抄寫出的雕文就一定是最完美的。墨水勾勒出的深紅色線條如同流溢的岩漿,在雪狼的前肢上延伸。從前爪到腿部再到身體,猶如一幅抽象畫一般漸漸布滿了雪狼的整個前半身。兩隻前爪延伸出的暗紅色在胸腹部的外圍連接,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外魔法環,而直到此時第一管墨水才即將耗空。
阿羅約重新吸取墨水的間隙,轉頭看了一眼達科正在抄寫的雕文,與他不同的是達科的輸出位置是在雪狼的口部,剛剛成型一半的雕文還不能完全控制好魔力輸出,逸散出的魔力十分凌亂,能夠使魔力逸散出來說明雕文已經接近完成了。阿羅約看了看一旁的魔法鍾,時間才剛剛過去了一刻鐘,他微微笑了起來,達科的度比他要快,但卻是太著急了些。十五分鐘之內達科就完成了雕文的抄寫,度快就必然會有瑕疵,而阿羅約卻是精準地計算了時間,用一半時間完成了一半的進度,細節方面必然比達科要完美,勝算正是由這一點點細節所積累起來的。阿羅約心情更是放鬆,繼續進行著後半部分的抄寫,放鬆的心境下使得他對很多關鍵迴路的銜接處理都獲得了比平常練習還要好的效果。
暗紅色的線條在狼腹連接成為陣心,雕文雖然不是完全的對稱,但卻比對稱更加唯美。當阿羅約收筆之時,五個銘文在內陣環交相輝映,快地完成了自檢。抬頭看到魔法鐘的時間到了28分鐘,阿羅約笑了起來,對自己的時間分配感到十分滿意。
每當他完成一個全新的雕文,那暗紅的光芒都會讓他覺得那是自己身體中延伸出的一部分,心理上有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更何況這一個雕文的完成,使得他得以在這次比賽中戰勝菲麗絲的巫妖銘文師,雖然不是真正的煉金大獎賽,但他認為正是每一次這樣的小勝利不斷鞏固了他內心中的自信,繼而在更大的挑戰中獲得勝利,最終在大獎賽中奪冠,達到他人生的頂點。
雖然阿羅約對最終的結果十分在意,但他卻從不著急,而是一步步按部就班地取得著勝利和自信,這正是他最大的優點——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當阿羅約滿懷自信地轉過頭看向達科時,卻現達科依然在進行著抄寫。
「剛剛不是就已經接近完成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完成?難道第一次失敗了,又重新抄寫的?」阿羅約腦海中先跳出了這樣的念頭,但他並未感到快意,反而是一陣失落。在時間的約束下,第一次失敗后,必然會影響第二次抄寫時的心態。對手的無能讓他所抄寫出的那個優秀的雕文體現不出應有的價值,自己的雪狼輕易地獲勝,根本就是勝之不武。
但當阿羅約看清楚雪狼身上的雕文時,他立即驚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