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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山林當中,之前大戰的波動已經平息了下來,太陽落山前一隻只鳥獸也都漸漸回到了自己的巢穴當中。 達科在山頂看著落下的太陽,心思卻早已經不知飛到哪裡了。他似乎想要從那一輪太陽上看到自己思念的事物,想象著著菲麗絲也在同時看著這輪夕陽。
事實上,達科又何嘗不知道溫蒂的感情。剛剛失去了信仰,正是最需要人安慰和依靠的時候,這時旁邊還剛好只有達科一個人。如果達科不及時迴避,很有可能就會演變成,當初他在迷茫之時遇到了菲麗絲一樣的情況。
讓溫蒂陷入這樣的感情陷阱當中,達科會覺得有乘人之危的感覺,更何況他已經回到了阿美西亞位面,也不再是被追殺的狀態。與墨丘利位面拿莎莉來排解壓力不同,在急於見到菲麗絲的現在,他實在難以在其他人身上投入什麼感情。
當月亮掛上了半空,溫蒂也出現在了山頂,她的眼圈有些腫脹,但情緒已經平穩。溫蒂靜靜地飄起,來到了達科身旁,視線與達科等高,同樣看著那一輪金黃的圓月,平靜而安詳。達科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出,他覺得無論說什麼都會破壞了此時的意境。
良久之後,還是溫蒂先打破了沉默,「達科,你接下來是準備去找菲麗絲的吧?」
達科輕嘆,微微頷,算是回應了溫蒂的問題。
溫蒂想了想說,「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就此別過好了,你路上要小心點。」
達科驚訝地看著溫蒂,卻見對方沒有任何的其他意思,僅僅就像是兩個朋友之間正常的道別一般。達科知道溫蒂是不希望和他在一起,兩個人相處也不是很方便。達科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挽留,只是說,「你也要小心。」
溫蒂擠出一絲笑容,「我可是比你高兩級呢。」
達科愕然,他自見到溫蒂后,就一直想著要保護溫蒂,下意識地忽略了,溫蒂也並不是弱者,反而比他還要強。但達科終究是不放心,他想了想,掏出了定位儀,並進行了相應的設置,看了看又遞給溫蒂,「這是定位儀,送給你路上用吧。」
「你竟然弄到了這種高端的煉金物品。」溫蒂接過定位儀,神色有些驚訝,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地圖后,馬上又遞還給達科,「這個東西可是很貴的,而且你也比我更需要它指引方向。上面距離最近那個城鎮就是聖耶魯,煉金公會的所在地,你可以去那裡使用傳送陣,這樣回去的度快一些。」
達科看了看定位儀上面代表城鎮的光點,果然現距離不遠處就是一座大城,既然是煉金公會的所在地,那麼傳送回去也就簡單很多了。達科想了想又問,「那麼你呢?你準備去那裡?」
溫蒂轉過頭看著遠天的圓月,輕輕地說「我呀,我也不知道要去哪,但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當然是繼續反抗哈里斯家族的追殺嘍。」
「哈里斯家族?啊!」達科這才想起來,暴風教皇的全名叫**德華?哈里斯,他不僅僅是暴風教會的教皇,同樣也是哈里斯家族的族長。暴風教皇雖然不是被溫蒂所殺,但卻是在追殺溫蒂的過程中死掉的,溫蒂必然難辭其咎。
溫蒂苦笑了一聲,「哈里斯家族與其他的九大家族有所不同,他們全部的族人基本都在暴風教會當中,所以我這一次相當於是惹上了一個家族加上一個教會。」
達科想了想又問,「哈里斯家族的成員竟然全部在暴風教會當中,真是奇怪。」
「阿美西亞位面中的各個家族與諸神凡間教會的關係錯綜複雜,但大體上分為三種關係。血統較弱的家族一般沒有什麼話語權,即便人數再多只能被稱作小家族,它們都只能一整個家族地加入某個教會當中,像戰隊一樣成為某個教會的附屬家族,受到教會的驅使和利用;九大家族這樣的存在,因為血統原因有著無限的潛力,家族成員隨時可能封神甚至成為傳奇,於是也得以保持中立,它們一般會將不同天賦的族人送到不同的教會中去,大家族與各大教會的關係更像是互利共生;最後一種就是諸神血統的兩大家族,薩克森家族和洛佩奇家族,它們本就是火焰之神和生命之神的後裔,所以教會與家族是一種共同體的關係。」溫蒂頓了頓,又繼續說,「但哈里斯家族是九大家族之一,而且是聖獸血統,但它們卻與暴風教會的關係十分緊密,你可知道是為什麼?」
達科沉吟道,「是不是因為,他們的九幽雀血統,普遍氣系天賦很高,再加入暴風教會就可以得到暴風神力的加持,對戰鬥力提升幅度很大。」
「這只是原因之一。」溫蒂頓了頓,有繼續說,「其實在四千多年前,尚未封神的西萊森和九幽雀就關係十分緊密,那時九幽雀到達了聖級可以化為一個男人的形態,並以此滿足了西萊森某些需求,於是他們成為了志同道合的朋友。」
「到後來西萊森封神,祂後裔的血統卻在三代之內沒落。而與此同時九幽雀則同人類產生了具有其血統的後代,於是哈里斯家族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暴風教會中的一個家族。西萊森也十分精明,祂知道為了鞏固雙方的聯盟,防止在多年之後產生嫌隙,必須要找到一種使哈里斯家族得到利益的方法。祂偶然間現,在神魂的作用下,他的轉換能力可以將一部分自己的力量轉移出去給其他人。」
「轉換?」
「這可能是西萊森的真名能力,平常是吸收別人的攻擊,並轉換成自己的力量。而祂現了這種逆向運轉的可行性后,就開始了一個計劃。祂先是通過暴風教會來挑選氣系天賦出眾的少女,將其封為聖女。之後再降臨到聖女的身上,與哈里斯家族的繼承人們進行交媾,以這樣的方式將聖女體內的天賦強行轉換到哈里斯家族繼承人的體內,以此就保證了哈里斯家族的強大,使得他們家族每一代都有聖級強者出現。同時也滿足了自己的**,並壯大了暴風教會,可謂是一舉三得。」
「竟是這樣!」達科終於了解了溫蒂內心的掙扎,恐怕比起他當時的信仰崩潰時更加無助。他見溫蒂的情緒陷入低谷,忙轉移話題問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暴風教皇死後,哈里斯家族馬上又能出現新的聖級強者?」
「恐怕短時間內不會了,西萊森被我奪取了一半的神魂,再想要降臨可沒那麼容易。」溫蒂幸災樂禍似的笑了一下,「單是他們家族那群廢物,我還不放在眼裡,即便兩個大魔導師級別的長老來了,我小心些也能夠逃得掉。」
「不行!大魔導師可比你高出整整一級。你要逃避追殺,什麼東西都不準備,只是自尋死路!更何況你身上的錢還都給了vitn。」經歷過一年追殺的達科,自然最為清楚前期準備的重要性,「你得跟我一起去聖耶魯,買點必備的物品,我再給你抄寫一些魔法捲軸。不然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去送死!」
溫蒂看著達科認真的表情,拒絕的話語到了嘴邊卻沒能說出來,終究只化作一聲輕嘆,良久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達科和溫蒂就著手出。看著定位儀制定了行程之後,他立即就向著聖耶魯進。溫蒂以飛行術帶著達科,但為了不引人耳目,他們是低空飛行,沒有升上高空。在山脈之間飛翔很有種愜意地感覺,一路上達科將精神力散到最大範圍,把一些覬覦二人美味的中低階魔獸全部嚇跑,使得路上看風景的心情沒有被打攪。
中午時分,二人就已經飛出了山脈的範圍,並遠遠地看到了聖耶魯的城牆。溫蒂降落到地面,並將達科也緩緩放下,「飛著太顯眼,我們走過去吧。」
達科向著四周張望了一圈,指著一個方向說,「那邊有一條道路,我剛剛看到有馬車經過,我們可以混在商隊當中進城。」
溫蒂贊同地點頭,忽然又問,「達科,你以前穿過的那個斗篷還在嗎。」
達科從空間戒指里拿出那件斗篷,「當然在嘍,即便在虛空中裝不下魔晶的時候我都沒將它丟掉,因為這件斗篷可是我主人……」
「很好,借我一用。」溫蒂說著就將斗篷拿了過去,並套在身上,氣系魔法環身一圈之後,從外面看去溫蒂就變成了一個足有兩人寬度的大胖子,猶如過去二人一起去預言神殿時一樣。
「額……」達科張著嘴,想要說什麼,但想到溫蒂也只是借去穿一下,就什麼都沒有說。
「張著嘴幹嘛,我們快走吧。」溫蒂順手給達科加持了一個疾行術,就率先向著聖耶魯的方向飄去。
二人很快就沿著道路到了聖耶魯的城門口,就看到一隊隊熙熙攘攘的商隊,期間還夾雜著傭兵和冒險者。達科看到城牆上面被打上了斑駁的魔法光影,形成了一幅幅五顏六色的公告。這些大都是各種各樣的任務,其中一半是傭兵公會布的,與魔法學院中的試煉任務有些類似,但這裡的任務類型大都十分簡單,比如護送、採摘、收集、冶鍊等等,有些任務就是普通人耗費點時間也能完成,當然傭金也少的可憐。旁邊還有些形形色色的其他公告,比如組團探險、奴隸販賣、借宮代孕等等。
然而最為顯眼的卻是在城門邊上一幅巨大的魔法光幕,它佔據了一整面城牆的高度,巨大標題的一個字就比其他公告的全部面積還大。那則公告最上方的標題是「第751屆煉金大獎賽」,而下方的內容則密密麻麻地排列著,旁邊還附著一個名單。
達科正奇怪那是什麼比賽,就聽到溫蒂向他解釋說,「那是煉金公會舉辦的煉金大獎賽,每四年一次,從煉金公會建立到現在已經舉辦751屆了。這可以說是整個阿美西亞位面最受關注的賽事,當然也是獎品最豐厚的。通常整個比賽的選拔和持續時間加在一起,都會長達三個多月,煉金公會也是以此帶動了聖耶魯的經濟。」
達科轉頭看了看溫蒂,奇怪地問,「你這麼熟悉這個大賽,你也有參加過嗎?」
溫蒂微微眯起眼睛,似是陷入了回憶,「是四年前的那一屆了,那時我還不是暴風聖女,也才剛剛成為高級附魔師,就跟著學院里幾個水平同樣很菜的同伴湊成了一組,報名參加了比賽,沒想到還勉強獲得了比賽資格。可惜在第一場就遇到了上屆的冠軍組,於是慘敗而歸。」
達科有些驚訝地聽著溫蒂訴說以前的事情,這才知道在溫蒂成為聖女之前,其生活也是十分豐富多彩的。達科也從溫蒂的口氣中聽出,對於那次失敗她是很不服的。雖然交集不多,但達科也了解到溫蒂其實是外柔內剛的性格,對於那次慘敗她一定十分在意。
溫蒂也意識到自己流露出了情緒,又看向達科笑著說,「其實上屆冠軍隊的隊長,倒與你是同一個家族的呢。」
「與我同一家族?」達科先是十分驚訝,接著他的腦海中就忽然浮現出一個身影,「難道說……」
「沒錯,就是喬治。」
達科想起了在一年前學院的選拔比賽上面,喬治那霸氣外露的表現,覺得他確實應當獲得冠軍才是。達科想了想又問,「那麼今年他還會參賽嗎?」
溫蒂搖搖頭,「為了促進新人的成長,往屆曾獲得過冠軍的團隊成員,都不允許再次參賽。像現在的煉金公會會長馬克西?斯圖亞特,以及五個副會長,他們都曾在過去的比賽上獲得過冠軍。」
「唔,這樣啊。」達科有些失落,若是能在這裡就遇見喬治,那麼就可以通過他聯繫上菲麗絲了,自己也不必再像沒頭蒼蠅那樣到處尋找。
正在達科和溫蒂準備通過城門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了聲音。
「您的意思是,將這個尋人啟事用魔法投影登在城牆上面?還要最大的?」
「沒錯!我就要和那個煉金大獎賽同樣大的字體!趕快給我去弄,錢不是問題!」
「可是……這煉金大獎賽是煉金公會布的,才能製成這樣的尺寸,您個人布的公告,恐怕……」
「恐怕什麼恐怕!我在聖歐文和聖迭戈都已經過同樣大的公告了!到這裡怎麼就不行了?是找個人重要還是辦個破活動重要?睜大眼睛看看這個徽章!耽誤了我的要事,你負得起責任嗎?趕快給我去弄!若是你沒有許可權,該向誰申請就像誰申請,我要在今天得到答覆!」
「好,好……我這就去向上面申請……」
聽著旁邊的聲音,達科猛然怔立在原地,他只覺得身邊熙熙攘攘的人群驟然像海潮退去一般被漸次剝離,只剩下自己和那聲音的來源如同礁石般留在原地。他恨不得立刻跑到那個人的面前,可是卻只能矗立在那裡,連聲音都已經激動得不出來。良久之後,才喃喃地念出他在心中已經叫了千百次的呼喚。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