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

  荒野上,刀痕與冰霜不斷碰撞與交纏著,達科和vitb12兩個身影也無時無刻不在快移動中。≥ 雙方都有著能夠至對方於死地的強大攻勢,也有能夠抗下一次攻擊的不俗防禦,亦有著快移動和空間轉移的度。


  vitb12抓住一個達科施法的機會拉近距離,長刀如同黑色的射線般席捲而來,帶著低嘯的風聲斬下。達科措手不及之下頓時被擊中,身上的冰甲術頓時破碎成點點晶瑩,而他整個人也被這力量打得連連後退。


  vitb12以天傾破開了達科的防禦魔法,正準備繼續進攻,卻見達科已經果斷放棄了默誦了一半的咒語,一個閃現術便消失不見了。vitb12環一圈,才現達科已經出現在百米之外另一個方向上。


  vitb12正準備再次追上去,達科身邊已經涌動起大片寒氣,眼看一個暴風雪就要放出。vitb12對於冰月術和冰錐術已經接近免疫,但這種程度的魔法他也不敢硬抗,急忙以影越逃開。趁這個機會,達科又為自己施法了冰甲術,防止vitb12的突然襲擊。


  兩個人這樣的攻防之間,一路在荒野上遠去,時而vitb12追逐達科,時而兩人停下來打上一陣。雖然他們的行動沒有規律,但總體上卻是一直在圍繞著莎莉所在的貝魯村周邊幾十公里範圍。


  自從達科晉陞到高級之後,還沒有與vitb12放手戰鬥過一次,當初在精金監獄時他戴著鐐銬無法盡全力,在叢林迷宮中空間法術又受到限制,揮不出全部實力。直到現在,vitb12與巨龍戰鬥時的傷勢尚未痊癒,而達科卻可以全力一搏。


  漸漸地竟現演變為這樣的情況,幾天以來雙方都是小心謹慎,誰也殺不死誰。達科回復法力的度還算不慢,而且還有著極效法力的附魔提供儲備,他的法力值是同等級魔法師的兩倍。但vitb12卻像是一架不知疲憊的煉金機械一樣,體力從來沒見到衰竭過,達科真的很想將vitb12拆開來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真人。


  達科之所以不再懼怕vitb12,是因為隨著他對墨丘利位面空間法則理解加深,閃現的距離也越來越遠,追逐中足夠讓vitb12疲於奔命。對於普通的高級魔法師來說,閃現術僅一次就會耗空全部法力,相當於將自己置身險境。但達科卻不一樣,他有著極效法力的附魔,可以接連兩次進行閃現。正是這樣的原因,使得vitb12也無法利用他閃現后的機會爆式接近並幹掉他。


  而達科也不會輕易讓自己的法力見底,始終保留著一次閃現的法力。閃現術屬於短距離的定點移動,與瞬息移動的隨機傳送有很大不同。瞬移就相當於是逃跑了,與原先的戰場徹底遠離,而閃現則距離較短,移動后依然可以繼續進行攻擊。一個是戰略性的轉移,一個是戰術性的轉移,這是極大的不同。


  但達科卻不能一味地逃跑,他為了保護莎莉的村莊,要不停在這附近繞圈子。若是vitb12追不上他,很有可能就會現這個村莊與達科的關係,到時候莎莉的村莊就要倒霉了。所以他不時地與vitb12打一架,也是為了讓vitb12不去關注到他的目的。


  荒野之上,達科與vitb12再次變成了一追一逃的狀況,因為達科現在幾公裡外正有二十幾個衣衫破爛的人向著莎莉的村莊靠近,便拼著承受了vitb12一記天傾,連續使用兩次閃現術逃離了戰場。


  十幾分鐘后,達科已經趕到了那群人的周邊,他已經懶得詢問對方了,直接一個暴風雪過去,那群人已經被抹殺。繼而他又向著另一個方向轉向,準備等法力回復之後與vitb12繼續戰鬥。


  達科走後不久,距離那群人一公里左右的隱蔽處,一個傭兵打扮的人悄悄從藏身之處走出,自言自語道,「果然是有人在庇護著貝魯村,哼!不過到底也只是一個人而已,只要多幾個隊伍一起從不同方向上接近貝魯村,他也就沒辦法了!」


  「被你們現了呢,一塊精金礦石而已,吸引力有那麼大嗎?」一個聲音忽然突兀地從旁邊的陰影中傳出,將這個傭兵嚇了一跳。


  「把命留下,你就可以走了。」一道黑色的刀影在傭兵視線中放大,這是他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


  vitb12孤傲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看著幾公裡外的村莊嘆道,「都自身難保了,竟然有餘暇保護別人?哼!不自量力。」


  不知不覺中,自達科與vitb12走出叢林迷宮已經一個多月了,二人就一切如常的追逃中度過,偶爾在莎莉的小村周圍經過,那些不開眼的人或魔獸就都成了兩人手下的冤魂。莎莉的小村子也建設得蒸蒸日上,隨著莎莉不斷地修理完善,水源魔法陣產生出的元素水越來越多,已經足夠灌溉梯田上的植物了。


  這樣一個有著水源魔法陣的聚居點,卻是個只有中級武士的小村莊,自然遭到了周邊勢力的覬覦。僅僅一個多月內,達科就幹掉了十幾批次總共三百多人,就連vitb12也順手殺了不少不開眼的亂民。


  達科為此特意為自己制定了一條不規則的逃跑路線,看似毫無規律但實際上都能在十天左右的時間經過周圍的幾個村鎮,以此來收集情報。並環繞著莎莉的小村莊附近,處理些亂民。達科當然不可能一直這樣守下去,即便他有那麼多時間,也怕被vitb12現貓膩。按照達科的想法,等過一段時間,亂民會現這個小村是不能惹的,那麼他就可以離開了。


  在達科和vitb12身後幾十公里的地方,一群身著火紅色袍服或盔甲的人正在一棵大樹下找到了些最新的痕迹。一個負責追蹤的扈從捧著一個水晶球,上面顯示出一個十分精確的地圖,其上赫然標註著達科和vitb12這些天來行進的路線,幾乎分毫不差。顯然他是這支隊伍中擅長追蹤的獵人,他在最新的位置上做了個標記,於是一個幾乎完整的半圓出現在地圖上。這份地圖上,有好幾個地方都被打上了紅叉,猩紅得十分醒目。


  「他們肯定已經現我們了,狡猾的傢伙,想帶著我們繞圈子。」脖子上掛著連串魔法藥劑的火法冷笑,他向獵人望了一眼問,「你隱藏蹤跡的方法可靠嗎?」


  「安拉大人,除了某些強大的血脈能力,應該沒有人可以現我們的跟蹤。」獵人說著這些言不由衷的話語,目光卻看向了不遠處的馬車,他的意思很明顯,有這麼一輛顯眼的馬車,對方現不了才叫奇怪。


  安拉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但他也知道責備一個高級獵人是毫無意義的,扈從里根本就沒有替代的人選,而且更高等級的獵人受到墨丘利位面力量上限的制約,也來不了。


  這時重劍士諾曼開口說道,「如果這傢伙真想跟我們兜個圈子的話,希望你能夠給他一個足夠大的驚喜。」


  華麗的馬車中,少年從中跳下來,他也看向獵人,略顯不滿地問,「我們的度不能更快了嗎?」


  獵人扈從正研究著地面留下的痕迹,聽到少年詢問急忙起身說,「回少主,不能更快了。他們兩人留下的痕迹都非常稀少,現在我們只能依靠追蹤他們戰鬥過的痕迹來追蹤。那還是因為幸運,最近這片區域沒有極端氣候出現,否則只要一個過路的龍捲風就會抹掉一切。看這處痕迹的時間,估計我們與他們兩人的距離已經不到十公里。如果度再快一點,我們就可以進入分散包抄的距離。」


  獵人心中腹誹,沒有這輛馬車耽誤度的話,他們或許早就已經追上獵物了,當然這樣的話他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諾曼看了一下時間,然後下達了命令,「原地休整3o分鐘,之後繼續追蹤獵物。」


  扈從們架起了煉金設備並裝配上魔晶,然後將食物從恆溫箱中取出,進行加熱。他們這樣的追蹤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些扈從都已經是滿身疲憊,但動作上並沒有絲毫怠慢,可見訓練有素。


  此時達科和vitb12一追一逃,已經到了貝魯村北側三公裡外的一座山脈中。vitb12在山路上追上達科,二人之間距離不到3o米,然而他們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馬上開戰,而是心照不宣地隔著這樣的安全距離對視著。


  「你也現了嗎?」達科看了一眼vitb12,轉而又看向山崖下方。此時他們所在的山路正對著下方的一處峽谷,正是他們曾走過的路徑。


  「別忘記我的真名能力是什麼。」vitb12指著自己的眼睛,他的追蹤能力即便對於現後面的跟蹤者也有很大作用,「反倒是你,你是怎麼現我們後面帶了一條尾巴的?」


  「我的冰系天賦很高,相對於火元素的濃度也就比較敏感,如果是其他人跟蹤我未必能察覺,但後面的這條尾巴似乎是火焰教會的。」達科也不隱瞞,將自己的猜測和盤托出。


  達科與vitb12這樣一路追逃,使得達科也具備了很強的洞察力和反追蹤能力,在一段時間后便現了異常。因為要圍著貝魯村繞圈子,達科有時會在繞過一個大圈子之後再重新經過曾經走過的路徑,於是他便察覺到了異常。而那些追蹤他們的人雖然也刻意隱藏了追蹤痕迹,但vitb12的真名能力和達科對火元素的敏感都不是會被輕易騙過的。


  「火焰教會?」vitb12表情中露出些許奇怪的神色,但卻不是畏懼而是好奇,「是因為精金監獄的事情嗎?但我們可是從毒霧山谷穿越過來的,按道理應該已經甩掉所有可能的追蹤了啊。」


  「現在我們所處的地方可是火焰教會的地界,他們能找到也不是沒有可能吧。」達科無所謂地攤攤手,「再說管它是什麼目的,追上來的話,幹掉就是了。」


  「不要輕視敵人,雖然這一個多月你一直在沒有規律地繞著那個小村莊四處奔走,但路線也是飄忽不定,能夠追蹤到我們的必然是擁有十分專業的獵人。所以在追蹤我們的團隊中,肯定有著各個職業的強者,若是你不警惕些,都不用等我殺你,你就要被幹掉了。」


  「放心吧,我這條命很硬的,可不會輕易被幹掉。」達科嘴上依然不服,但心中已經暗暗警惕起來。


  這段時間在追逃和交戰當中,達科和vitb12兩人的交流漸漸增加,殺意也漸漸淡了下來,平常行動時仍然保持著距離,但相比之前放鬆了很多。而這種情況下,既然後面有人追蹤著他們,自然也就成為了共同的敵人。


  vitb12已經將達科視作為自己的禁臠,不允許自己以外的其他人殺掉達科,所以理所應當地就準備先反身幹掉追蹤者。達科則是不想被追蹤者撿便宜,若是他辛辛苦苦幹掉了vitb12,卻被後面的追蹤者漁翁得利,那樣就太憋屈了。


  過了一會兒之後,在遠處荒原上果然出現了一隊人馬快奔來。這群人全部穿著火紅色的長袍或盔甲,裝備十分精良,而且組織分工明確。隊伍的中央,是一架華麗的馬車,馬車上的紅底金紋標示出了它的不凡。


  「紅色……果然是火焰教會的人,一定是因為你拆掉了精金監獄的原因。」達科嗔怪地看著vitb12。


  「的確是火焰教會。」vitb12聳了聳肩膀,「可別只說我,精金監獄的事情也有你的一份。你若是一開始就乖乖被我殺了,我也不會閑著沒事去端掉一個監獄。」


  達科懶得與vitb12爭辯,這幾個月來他們二人相互之間嘲諷爭吵了太多次,每次都是不分勝負不了了之。達科從人道主義的方面來譴責胡亂殺人的vitb12,而vitb12則認為自己是法則意志的執行者,身屬正統。達科內心中倒是也有些認同vitb12的說法,畢竟想要殺他的人不少,與其將仇人列數下來直到自己都記不清,還不如全部推給衍生法則的錯誤。不過這時達科就會選擇性地遺忘,他自己真名的構建中也是有修羅法則參與的。


  「但為什麼他們還帶著一輛馬車呢?看起到卻不像是追蹤的隊伍。」達科奇怪地喃喃自語,「難道是什麼厲害的煉金機械?準備用來對付我們的?」


  vitb12搖搖頭,指著馬車說,「那輛馬車的車廂十分奢華,而且從之前的情形來看,車轍印記並不深,顯然其中不是什麼重物,更有可能是載人的。」


  「現在關鍵問題是,我們要怎麼對付他們?他們這隊伍三十多人竟然全都是高級職業者,可不是普通的暴民,搞不好還是火焰教會的精銳,不太好對付啊。」達科初時在戰略上藐視對手,現在看到對方了,立時就如臨大敵地重視起來。


  「他們追不到我們。」vitb12如實地分析著。


  「哦,也對,他們還有馬車呢。」達科想了想,卻又忽然說,「不行!」


  達科心中暗自嘆息,他一直是在以貝魯村為中心繞著大大小小的圈子,火焰教會追蹤他走過的路線,必然會現這一點。如果一直追不到他們,或許就會將主意打到莎莉他們頭上,到時候小村莊很可能會面臨危險。


  「那便戰,殺光這群人,也就清凈了。」


  「可是他們人多勢眾……」


  「這是你自己的問題。」vitb12打斷了達科,「想要守護那個小村莊的,也是你。」


  「你都知道了?」達科驚訝地張著嘴,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點點頭,「你說的對,那便戰吧。」


  vitb12卻只是皺了皺眉,過了一會兒才嘆道,「又要殺些無關的人了,我真後悔接了你這單任務,賠大了。」


  達科一陣無語,感情vitb12並不是因為看到有人追上來才憂愁,而是因為又要殺任務以外的人而鬱悶。看起來,vitb12雖然與達科處於相同等級,但他明顯擁有一個強者的心態,相比達科也能夠更加輕鬆地面對困難。


  沉默良久,達科才開口,「難道做了殺手就一定要有錢賺才殺人嗎?收拾幾條人命,不也是順手的事情。」


  「你不懂的。」vitb12看著達科,搖了搖頭,「沒有從事這一行的時候,殺幾個人當然無所謂。然而一旦做了殺手,那麼每一次出手就都是在付出自己的技藝。若沒有現金入賬,自己付出的技藝也就沒能產生價值,也就是對自身職業技術的貶低。」


  達科張著嘴巴,一時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理念,但卻又覺得在哪裡聽到過差不多的話。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我有個朋友,是個銘文師,他也有著與你相似的想法,他認為自己抄寫出的魔法捲軸必須要賣出去才能體現其價值。」


  達科想到奧蘭多,雖然不是被維他命公會所殺,但也與vitk4有著脫不開的干係,於是又情緒低落下來,不再做聲。倒是vitb12忽然問達科,「你也是銘文師吧?」


  「不,我只是兼職而已。」達科順手從空間戒指里取出兩張捲軸丟給了vitb12,「給你留著防身用。」


  vitb12接過捲軸一陣無語,仔細感受了一下魔力波動,他現這兩張分別是冰霜護甲和空氣罩。達科沒有給攻擊類的捲軸,防止vitb12反過來用捲軸殺他。而達科也很清楚他殺不掉vitb12,所以給他兩張防禦類捲軸也無所謂,更容易讓vitb12在對付火焰教會的時候放心地展開攻擊,幫達科多分擔些壓力。


  這兩張捲軸vitb12倒是直接收下了,他身上本是有一張防禦捲軸,但在礦洞裡面抵禦元素殉爆時直接用掉了,期間雖然有機會進行補充,但墨丘利位面出售的劣質魔法捲軸防禦力欠佳他又不屑使用,剛好將這兩張作為補充。而且冰霜護甲與空氣罩是可以相互疊加的,防禦力更為可觀。


  「既然如此,那麼就在這裡做個了結吧。」vitb12用腳在地面了蹋了一下。這裡的下方正是一處山谷,兩側凸出的山脊將這條上山的必經之路扼住,成為狹窄的通道,正適合伏擊。


  「如此甚好。」達科看著腳下的山谷,眼中放出危險的閃光,「想跟在我後面做尾巴?可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無論是vitb12還是達科都沒有意識到,自從他們兩人在叢林迷宮中被迫聯手對抗龍爪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變得十分微妙。若是在過去,vitb12是絕對不會去管後面是不是有尾巴,先幹掉達科才是正事。但現在vitb12卻主動提出聯手,而達科也沒有抗拒,沒多想就同意了。這樣子就像兩個順路的孤身旅者,決定要同行一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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