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
與左右為難的短刑犯不同,被放出來的長刑犯全都興奮異常,尤其是四號礦洞與達科相熟的一些犯人。他們主動拿著鑰匙去開啟其他的小組門,開門時還一路叫囂著,「記住你們的恩人,達科!是他幹掉了監獄長和所有的獄卒!」
達科聞聲失笑,他倒沒想過要讓這些犯人感激自己,但如果能夠組織多點人一起越獄,成功率必然更大,而且可以分散vitb12的注意力,這樣他自己也就更容易逃脫了,這也是他與卡諾聯手的最主要原因。
很快一個個小組門依次被打開,所有的犯人都解脫了鐐銬的束縛,走出監舍並看著達科。這些犯人眼中的神情各不相同,有的狂熱、有的迷茫、有的畏懼、有的懊惱,但卻沒有一個人自己跑掉。畢竟現在他們只是擺脫了鐐銬的束縛,不代表越獄成功,而精金監獄還有高大的圍牆和堅固的大門把守,並不是以人力能夠逾越的。
很快伍德和亞恆都跑到了達科身邊,好像兩尊護衛一樣直挺挺地站在兩側,連胸膛都比以往挺得更高了幾分,頗有種狐假虎威的氣勢。伍德的刑期是七年多,亞恆也有五年多,自然都不會想將大好青春葬送在監獄里,如果有好的機會自然還是想跑的。
「達科老大是不是已經有辦法帶我們跑出去了?」亞恆小聲地問。
「那還用說?區區十米高的圍牆,老大一個魔法就轟爛了。」伍德興奮地回應著,頗有種盲信徒的狂熱,彷彿達科真的是無所不能的神祗。
達科無奈地笑著搖搖頭,正想要說些什麼,卻看到羅西從人群中走出來。羅西摸著剛剛得到自由的手腕,走到近前問道,「為什麼?」
「我想要逃出去,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一起行動的人越多越保險。」達科並未說謊,他的本意就是放出犯人製造混亂。
羅西又看向達科身後的幾十具煉金傀儡,這些煉金傀儡此時都安靜地站在達科身後,好像一排排儀仗隊,「看來你的準備還蠻充分的。」
達科笑著說,「有備無患。」
「呦,呦,我看到了誰?這不是我們的英雄達科嗎,來解救共同關押的難兄難弟了?」
達科循聲望去,只見巴爾遙遙地走來,他手腳上的鐐銬已經不見,於是就更像是閑庭信步的旅者。
達科和巴爾的關係可算不上好,當初在做代理人的時候,就是巴爾決定要輪換礦洞,給他製造了不少麻煩。達科眉頭一皺,精神力微動間,就有兩具煉金傀儡猛地前沖,向著巴爾攻去。達科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勢單力孤的新犯,連拜倫他都殺了,也不在乎多殺一個老犯。
「等等!有話好好說!不要這麼衝動!」巴爾悠閑的姿勢再也無法保持,忙不迭地擺著手,「我知道入侵者是來殺你的,難道你不想找一條安全的路徑離開嗎?」
兩具煉金傀儡的動作忽然停止,拳頭在距離巴爾頭頂一公分處懸著,卻彷彿隨時可能落下。達科緩緩問道,「說說看?」
巴爾的表情瞬間又露出那種令達科恨得牙痒痒的笑容,「六號礦洞最深處的某一條支路,挖通了整座山體,通到了山的另一邊。從那條路走過去,就可以直接越獄……」
「胡說!」達科直接打斷了巴爾,「如果能夠從山洞裡直接走出去,為什麼精金監獄會不知道?難道還只有你知道這個秘密?別告訴我那條密道是你挖通的!」
「他沒有胡說。」出聲音的是羅西,包括達科在內的所有人目光都轉向了羅西,只聽羅西緩緩地說道,「雖然我沒有親自去六號礦洞中探查過,但我曾在挖礦時找到了一卷日記,矮人留下的日記。」
「矮人?」
「沒錯,最初開採精金礦的時候,是由大批的矮人奴隸在這裡按照礦脈的走向挖掘,在礦脈中挖出了無數條蜿蜒曲折的細小通道后,才由監獄的犯人進行開採。但那時這精金監獄的環境並不好,沒有現在這種穩定的交易秩序,那些最初進行開挖的矮人全都苦不堪言,死亡率也是極高。其中幾個矮人就策劃了逃跑的計劃,他們依靠自己對礦脈的理解,推算出了某處能夠挖通山體距離最近的通道,並開始集中人力進行挖掘。經過幾個月的努力,竟然真的被他們挖通了。」
達科精神一振,急忙問道,「然後呢?那些矮人都逃掉了嗎?」
羅西只是黯然搖頭,達科看到了羅西的神情,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瞬間將很多事情的因果聯繫在一起,高聲叫道,「毒霧!他們挖通的那側一定有很多毒霧!才使得礦洞深處也瀰漫了大量的毒霧!這麼說來……難道那邊連接的地方是毒霧山谷?」
「是不是毒霧山谷我不知道,不過能夠漫入那麼多的毒霧,想必對面不會是什麼安全的地方。在日記的最後,那個矮人在絕望中現伴隨著霧氣的湧入,自己的同伴都變成了喪屍一樣的存在,於是在絕望中自殺了。」
聽著羅西所說的話,包括達科在內的一群犯人全都心情低落下來,好不容易有了一點期盼,到頭來卻還是被掐斷了念想。但達科卻並不這麼想,礦洞內的毒霧濃度並不太大,他以冰霜護甲能夠過濾掉一部分,也造成不了太大傷害。但如果對面真的是毒霧山谷,那就另當別論了,據說毒霧山谷中的毒霧濃郁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那顯然不是他的冰霜護甲能夠應付的。
毒霧山谷被列為墨丘利位面三大絕地之一,自然有它的兇險之處。最初人們都以為這個瀰漫了毒霧的谷口是一個山谷,與卡洛里山脈這一側的其他山谷一樣,於是被命名為毒霧山谷。但後來有人為了能夠得到其中的魔植,曾深入其中兩千多米進行探索,卻現依然沒有探到盡頭,然後才知道這事實上是一個峽谷,只是毒霧山谷的名稱依然被沿用下來。
然而深入兩千米已經是高級職業者的極限,這個峽谷通向哪裡卻沒有人知道,於是在所有的地圖上毒霧山谷都是一片空白。按照常理來說,一個峽谷有入口,也必然會有一個出口,但毒霧山谷卻是個特例。各大勢力已經探遍了除三大絕地之外的其他所有地方,卻沒有找到毒霧峽谷的出口。
達科最終還是奇怪地轉頭問巴爾,「你又是怎麼現的那條密道?」
巴爾笑著將衣領拉開,露出了胸口上一幅淡綠色的雕文,那雕文的風格如同一個猙獰的野獸一般,張牙舞爪卻有暗含著某種規律,達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毒抗雕文。巴爾得意地說道,「這個雕文是我在進來之前從一個銘文師那裡搶來的,當時不懂就鑲嵌在身上了,之後才打聽到是抗毒的,本以為沒什麼用處,進來后卻剛好派上用場了。」
毒抗雕文能夠增強身體對所有體內異物的抗性,加中毒后的恢復能力,依靠高級武士的恢復能力,能夠在毒霧中安然無恙倒也正常。元素抗性類的雕文通常抗性都不到3o%,比如達科身上的火抗雕文,就只有25%左右的火元素抗性。但毒霧由於並不具備元素的傷害力,所以毒抗雕文的抗性能夠達到7o%以上,這一點使得穿越毒霧峽谷成為可能。
毒抗雕文屬於標準雕文的一種,達科也能夠記清楚它的結構,抄寫出來只是時間問題。而且他在升級成為高級魔法師之後,身上也有了多餘的承載力,這個通往毒霧山谷的退路簡直就像是為他預備的一樣。但他馬上又疑惑地問巴爾,「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離開這監獄?」
「為什麼要離開?我在這裡生活得有滋有味,還能讓權力欲得到滿足,在外面能夠得到這些嗎?」巴爾呵呵地笑起來,完全不顧及其他犯人看他的目光,接著巴爾就掏出一把匕,在地面上畫了幾個符號,「六號礦洞中,但凡有岔路的地方,洞壁上方都會做出一個符號,一直指引到那條密道的方向。只要你不再追究之前的恩怨,我就把每個符號的含義告訴你。」
「原來你還掌握著這樣的秘密,難怪能在精金監獄做上總代理人的位置。」達科忽然話鋒一轉,周身已是一團冰寒,「只是,你以為依靠這點作用就能與我平起平座的談條件了嗎?」
「當然沒有。」巴爾忽然毫不猶豫地跪在地上,四肢並用一路爬到達科身前,「我們現在實力處於不對等的地位,即便能做交易,也是不平等交易,這一點我很清楚。」
達科看到巴爾這樣做也是一愣,他本是因為以前的恩怨不想這樣輕易答應巴爾的條件而已,沒想到巴爾的做法如此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達科皺皺眉,「巴爾,你好歹也是總代理人,你的手下們可都在看著你呢。」
「過去的手下了,恐怕出了這監獄最期望我死掉的就是他們。況且,我這個總代理人的位置也不是剛進來就有的,我也一樣是從狗一樣的礦工開始,一步步走到今天。」
達科恍然,「的確如此,在這監獄當中,若是沒學會做狗,又怎麼能安穩地做人呢?」
「這順序的確很重要,您的這句話倒是與監獄長曾說過的很像。」
「監獄長?他說過什麼?」
「學會做狗,學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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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_the_dog,then,be_human.——antonio_bander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