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
沒有了既定的任務,達科的生活重新變得平靜而有序,按部就班卻又緊張忙碌,一如他在魔法學院中的時光。 不同的是,現在他的身邊有了個形影不離的助手,很多事情再不用他自己親力親為了。
達科每天都會抽時間出來,教授莎莉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識,在抄寫魔法捲軸和修復煉金傀儡的時候,也會讓莎莉旁觀。而莎莉本人也是十分的努力,進步的度乎達科的想象,僅僅半個多月就已經升級成為了初級魔法師。
從魔法學徒到初級魔法師的過程本來也是最簡單的一個階段,甚至某些聖獸血統的族人,從娘胎里出來就已經是初級了,莎莉這樣的升級度只能說是天賦出眾,但還達不到妖孽的級別。
然而達科拿自己做對照,可就欲哭無淚了,他剛被召喚出來的時候只是一具骷髏,沒有肉身無法突破魔法學徒的等級。時隔一年之後才塑造了肉身,升級成為初級魔法師,這一段經歷在他記憶中尤為深刻難以磨滅。再對比莎莉這樣順風順水的升級過程,他就更加心裡不是滋味了,於是當天晚上就在床上狠狠地「教訓」了莎莉一番。
莎莉是水系的a級天賦,這樣的天賦即便在魔法學院中也算是一個少見的天才。達科便將自己知道的水系一、二級魔法全都教給了莎莉,事實上達科會施法的也就只有雨箭術、水療術、水霧術和引流術這四種。比這更重要的,是教會了莎莉相應的魔法捲軸的抄寫方法,畢竟莎莉的性格並不適合去戰鬥。除此之外,達科還將水源魔法陣的陣圖畫出來一份送給了莎莉,這是能夠改變她們村子的事物。雖然達科並不認為莎莉能夠將其復現出來,但總歸是給她留下一個希望。
剩餘的時間裡,達科則是在忙著自己的新工作——檢查煉金傀儡的陣圖是否有輕微損壞。畢竟是安東尼奧布置下來的工作,達科又有著自己的想法和目的,當然要盡心儘力。煉金傀儡已經被分期分批地運送到達科的住處,每天都會送來五具供達科進行檢查。
這種檢查陣圖的工作,並不需要特別高明的銘文技術,但要細心才行,正適合莎莉來做。達科每天只負責在煉金傀儡中添加上屬於他自己的精神印記,剩下的事情就交給莎莉了。兩個人搭配起來,效率也是極高,不到半天就能完成五具煉金傀儡的檢查修復工作。
不過達科所添加的精神印記也引起了莎莉的好奇,這種在陣圖中加上一個獨立迴路的結構,達科並沒有教過她,於是她奇怪地問道,「老師,這個新增加的結構,似乎是作用於煉金傀儡的控制中樞上面。但這些煉金傀儡本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不需要進行修復,我的檢查結果也確定它們沒有出現損壞,為什麼還要加上這個迴路呢?」
達科聞言一驚,他在添加這些精神印記的時候並沒有背著莎莉,畢竟只是個初級魔法師而已,達科並不覺得莎莉能看出精神印記的作用。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莎莉竟然通過自己的分析和推導,看出了這是作用在控制中樞上面的。達科不得不承認,莎莉果然是個魔法天才,如果能進入魔法學院系統學習,說不定會很有前途。
「這個呀,是個伏筆呢,你現在還不用弄清楚它的用處。」達科笑著拍了拍莎莉的頭,見她還想繼續問,便順勢將其頭部按低,壓到了自己的胯下,堵住了她的嘴巴。於是房間中再次傳出了兩人的叫聲,莎莉是不明其意的哼聲,達科則是獲得滿足的呻吟聲。
監內生活在激情和平淡的間隔中漸漸流逝,當達科和莎莉將監內所有煉金傀儡都檢查完畢的時候,又是一個清賬日到了。
這一天上午,監內的自由市場靠近監獄大門一側,大量的車馬在進行著調動,從庫房中將交易到的金礦石和沒有賣出的剩餘物品放在車上,一片混亂的場景。雖然這一天會比較無序,但並沒有犯人脫逃的隱患,過去想要借這個機會脫逃的犯人全部以失敗告終。
商人出監時,會先打開監獄內側的b門,所有商人和馬車先進入a門和b門之間的通道。進行身份核對和安全檢查,並通過金屬探測魔法陣和生命探測魔法陣兩重探測,之後a門才會打開。a門和b門由煉金機械操控,不可同時打開,這也就杜絕了很多監管上的隱患。只要出監檢查足夠仔細,就不會放出任何一名犯人。
到下午時分,另一個商隊就會到來,開始為期一個月的監內交易。舊的離去,新的歸來,使得精金監獄得以維持一種新陳代謝,始終與外界接軌,並刺激著犯人的勞動熱情。
商隊撤離的過程中,也會有很多犯人過來圍觀或者幫忙,達科混雜在其中並不顯眼。此時他與莎莉正在兩所庫房間的一處巷子里,莎莉的裙擺被掀上腰際,整個人被抵在牆上,壓抑著喉間想要出的呻吟。達科則在賣力地耕耘,在無盡的快感中讓離別的苦痛得到寬慰,同時也將濃濃的祝福留在了莎莉的體內。
「主人……」達科身體猛地一陣顫抖,繼而就無力地癱了下去。
莎莉見狀急忙抽身出來,將達科扶住緩緩坐在地上,用手捋了捋達科那被汗水打濕的頭,柔聲說道,「辛苦了。」
達科嘆了口氣,然後苦笑著搖搖頭,沉默了半晌之後才說,「這一次你出去后,就不要再回來了。」
莎莉一驚,睜大著雙眼,急忙問道,「老師,你不要我了嗎?」
自從達科讓莎莉做他的助手,並教授其魔法知識后,在外人面前莎莉就都是稱呼他老師,以示尊重。當然,達科也並不覺得這個稱呼有什麼過分之處,魔法方面倒是沒什麼,那些知識都是達科自己從藏書塔看來的,只不過轉述而已。但銘文方面,達科教給莎莉的,卻有很多都是他自己的心得,書本上可沒有這麼通俗易懂的東西。就像達科覺得奧蘭多也是自己的老師一樣,作為莎莉的老師,他也是很坦然。
「我會的東西,已經全都教給你了啊。」達科微笑地摸著莎莉的頭,表情轉而變得嚴肅起來,「而且我有種預感,這精金監獄,很可能馬上也要變得不平靜了。」
達科說這種話並非是危言聳聽,他在精金監獄中已經呆了足足三個月,在這段時間裡,vitb12必然不會放鬆對他的追尋。這麼長一段時間,也足夠對方將他逃離的行蹤摸清楚了。雖然精金監獄是個相對封閉的體系,信息流通不通暢,但也不是絕對,每月一次的清賬日就是個外來人口流通的機會。躲進監獄裡面,對於尋常的人來說會難以追蹤目標,但要說讓維他命公會這種大組織也束手無策,達科自己都不相信。
達科收回思緒,看著一旁眼淚汪汪的莎莉,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不是有個夢想嗎?你希望能夠改變荒野,讓那裡生活的人們都能有吃的,不再被主位面的人當成野獸一樣對待,你不想你的孩子們將來還要重複我曾經的童年,不想她們在還沒長大的時候就要用身體去換取一塊麵包或是腐肉……」
「這……你……」莎莉睜大眼睛看著達科,任由眼圈中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勾勒出臉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些我都記得。」達科笑著點頭,又繼續說,「現在你已經成為了魔法少女,該學會的都已經學會,那麼接下來就只需要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了。怎麼了?你怕了嗎?」
「不,我不怕!」莎莉忙不迭地搖頭,生怕自己在達科心目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我會努力將那一切都實現的,還會想辦法在村子里構建一個水源魔法陣,到時候我們就再也不用為水源不足而煩惱了。」
「這樣才對么,加油哦!」達科笑著看向自由市場的方向,繼而又幫助莎莉將裙子整理好,「跟我過來,送給你的禮物應該快到了……」
達科帶著莎莉走到一架馬車前,正有犯人將一個個裝滿金礦石的礦簍搬上車,旁邊是伍德和亞恆在指揮。看到達科走過來,伍德也急忙趕來,「老大,全都按照你的吩咐弄好了,九個礦簍每個5o塊金礦石,總共裝了45o塊金礦石。」
「嗯,很好。」達科轉過頭,看到莎莉露出疑惑的表情,便解釋說,「這些是送給你的。」
「啊?送給我?」莎莉略一驚訝,接著頭就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這太多了,我不能要。老師你已經教給我很多東西了,還送這麼多金礦石給我,我會心中不安的。」
「別急著拒絕哦,你給我說說看,水源魔法陣中關鍵的核心有幾個?」達科問道。
莎莉愣了愣,不知道為什麼達科現在考她這個問題,但對於魔法方面的知識她都熟背下來,下意識就回答道,「水源魔法陣的核心有三處,是三個實物與陣圖結合的部位,分別是匯聚水元素的稀有金屬、增幅聚魔效果的魔法物品和防止元素體產生自主意識的精神類事物。」
「是了,那麼這三樣東西,你弄到幾樣了呢?」達科的話一問出口,就看到莎莉滿臉沮喪地低下頭,他也有些不忍,便拿出一件事物遞到莎莉眼前,「這個送給你。」
莎莉正自憂傷,忽然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塊藍銀色的事物,竟是塊精金礦石!她不可思議地看向達科,口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她馬上就意識到,那九個礦簍中45o塊金礦石的目的。精金監獄中精金礦石與金礦石的匯率是1:5o,再按照9o%的稅率,只要將那45o塊金礦石上交給監獄,她就可以帶出這一塊精金礦石了。
精金礦石屬於高品質的魔法金屬,正適合用來作為水源魔法陣的核心,雖然還有兩處核心沒有著落,但這至少能將她的夢想向前推進一大步。莎莉這次沒有拒絕達科,顫抖著伸出手將那塊精金礦石接過來,又從口袋裡取出一幅手帕,仔細地將其嚴嚴實實地包好,再小心放入懷裡。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轟隆隆的輪軸響動聲,那是車行通道b門正在打開的聲音。由於一個月才開啟一次,車行通道的大門比較滯澀,開啟和關閉過程也十分緩慢。雖然緩慢,但總有完全打開的時候,當半分鐘過去大門終於完全打開,大量的商人和車馬便魚貫進入a、b大門中間的通道里。
「去吧。」達科輕輕在背後推了莎莉一把。
莎莉不舍地迴轉過頭,整個人忽然猛地合身撲倒達科懷裡,雙手環著達科的脖頸,深深地用自己的嘴唇印上了一個吻。還沒等達科反應過來,莎莉已經轉身跑開,只留下一個輕盈的背影在達科的視線中。
從始至終達科都保持著笑容,但他清楚地知道,想要復刻出那樣一個水源魔法陣,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更何況還是在如此貧瘠的墨丘利位面,達科自己想要將那個魔法陣復刻出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任何人都是需要目標的,只要莎莉有這樣的一個目標,讓她一直努力下去,這就足夠了。
……
整個商隊的出監需要經過搜身、清點金礦石數量、檢查車輛等等一系列步驟,當全部進行完畢之後,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然後車行通道的a門才打開,商隊得以被放行,回到自由卻又充滿危險的墨丘利位面中。
此時已經是中午時分,另一隊商隊也早已在外面準備好,進入了大門。相比出去時的繁瑣,進入的過程要簡潔明了許多,只是簡單地檢查了一下違禁品,並記錄了身份信息,便放行進入了監內。
商隊進入監內之後,就在自由市場兩側的庫房前停下,開始向著庫房當中轉移物品。在一輛較大的馬車旁邊,一個身材勻稱的青年正搬運著比他還要高大的麻袋,但與其他人的用盡全力不同,他看起來十分遊刃有餘,搬運過程中連喘都不喘一下。
「沒看出來嘛,你身材這麼單薄,力氣倒是不小。」當搬運完畢后,旁邊一個中年人拍了拍他肩膀說,「布爾,你是第一次到監獄裡面來,不要自己亂走,就在這個庫房裡面休息吧,晚些時候犯人收工了我們就要開始忙了。」
這個青年微微點頭,徑自走入了庫房當中。沒有人注意到,當他走入一個黑暗的角落後,整個人就漸漸融入陰影當中,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