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
精金監獄的採礦區當中,四號礦洞代理人依然是達科,犯人間傳得沸沸揚揚的代理人輪換最終成為了一個謠言。 只不過之後再就很難見到達科這個代理人了,因為他已經去了加工區的銘文工坊,只剩下伍德和亞恆兩人每天在礦洞口懶洋洋地守著,偶爾處理些借貸還貸的事務。
代理人的輪換並沒有進行,很多熟悉內情的犯人認為這是監獄高層同巴爾的一次暗中爭權。但巴爾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怒,反倒看起來心情不錯,搞得其他幾位代理人都是一頭霧水。
達科身在加工區的銘文工坊當中,每天都在專心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渾然不去管採礦區的事情。他在阿姆和莫寧的指導下,抄寫雕文方面的技術與日俱增,從剛開始的每天只能完成1o幅雕文,到了後來能夠獨自完成15幅,再到近乎極限的2o幅。達科的進步受益最大的要屬阿姆和莫寧兩個人了,每天指標是需要完成總數量3o幅,這是永恆不變的。
他們有了空閑,自然更加賣力地向達科灌輸各種抄寫雕文方面的心得體會,幾乎想要將自己的全部經驗都灌輸給達科,以便讓達科的產量高點,自己就更閑一點。而達科也是多多益善,拼盡全力能抄寫多少就抄寫多少,完全沒有任何偷懶。因為他知道這樣練習的機會十分難得,更何況還不需要自己買材料,他當然不會放過這種練習的好機會。礦洞的計劃因為這件事情泡湯了,就在這裡將損失的賺回來,他心中是這樣的念頭。
達科現,學院中那種精益求精的技術流固然重要,但銘文工坊中這種練習同樣是將度與效率揮到另一個巔峰。而且這樣大批量的練習,對於達科來說無疑是最好的熟練與提升過程。
空閑時間,達科也會與阿姆和莫寧兩個人閑聊,交流些其他方面的信息。阿姆的消息十分靈通,達科通過與他的交流,漸漸了解了精金監獄所供應的各個方面勢力。這裡出產的武器,主要是供應到墨丘利本位面的各個市場,以及各大教會的軍團。
精金監獄所出產的優秀和精良級別武器,正是戰場上士兵的通用武器,既不像粗糙級和普通級武器那樣殺傷力欠佳,也不像卓越、史詩、傳說級武器那樣價格高昂。處在中間檔次的優秀級和精良級武器正是需求量最大的,也是市面上最常見的。
達科最開始時抄寫雕文的成功率只能達到4o%,距離合格的6o%還差了不少。在經過這些天的練習之後,他抄寫過程中的精確度和失誤調整應變能力都一點點增進著,成功率已經能夠達到65%的水平。
隨著達科成功率的增高,阿姆和莫寧現,讓達科一門心思地抄寫雕文是最好的決定。於是他們兩人就完全包攬了全部清洗失敗雕文的任務,以圖讓達科有更多時間用來抄寫雕文。這也讓達科很高興,清洗失敗的雕文總要浪費他很多寶貴的時間,有別人幫他做這件事情,他就能更多地練習銘文技術了。
五天後,達科迎了來新的挑戰,新一批的雕文需要抄寫奧術智慧雕文,以供應給某個教會中的法師團。通常來說,最適合魔法師的是對相應系別法術有所增幅的雕文,比如火法使用強化灼燒雕文,冰法使用冰冷血脈雕文。但畢竟法職的十系太過於龐雜了,很難為每個系別都訂製專門的雕文,於是成建制的低級法師團就統一使用奧術智慧雕文了。
聯繫到精金監獄背後的四大教會,再從雕文的細節和承載力方面的要求上分析,就能夠猜到這些雕文是供應天空教會的。天空教會的法師團更加註重團體聯合施法,經常是五百名以上的魔法師一起使用同一種法術,這樣既能達成威力疊加,又能減少相互之間的干擾。而相比之下,其他勢力的法師團最多只有兩百人左右的規模,所能夠形成的法術疊加效果相對有限。
這其實得益於天空教會的某種短距離即時傳訊法術,能夠讓五百人近乎同時收到施法的命令,而不必收到聲音和信號的限制。這樣才能讓所有法師在同一時刻起攻擊,誤差時間不過一秒鐘。據說以這種方式聚集起來的低級魔法,疊加之後能夠接近七級魔法的威力,根本不是其他勢力的法師團能夠比擬的。
在這裡面,奧術智慧雕文就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它與那種短距離即時傳訊的技能相輔相成,讓每個鑲嵌了雕文的魔法師成為整體的一部分,從而得以輸出過自己魔力的攻擊法術。所以這個雕文的精度和複雜程度比怒牛衝擊雕文要求更高,即便是莫寧和阿姆,抄寫這種雕文的成功率也沒能過6o%。
奧術智慧雕文是莫寧所擅長的,達科用了半天的時間向莫寧請教各種問題,莫寧也是知無不言,達科幾乎成了他的半個學生。即便如此,當天奧術智慧雕文的任務仍然沒能全部完成,達科被扣除了一塊金礦石。但在第二天,達科就一門心思地撲到了奧術智慧雕文上面,一天下來勉強完成了1o幅的任務。到第三天的時候,他不但按時完成了當天的任務,還可以補上一些前一天拖欠的雕文。
達科漸漸現,這種對精度要求稍高的雕文,其實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當初在初學銘文的時候,布萊特就曾使用特殊的記憶方法來學習抄寫過程,後來隨著他漸漸掌握了銘文的本質,也就不再用那種方法來抄寫了。但現在銘文工坊當中,大量抄寫這種對精度要求較高的雕文,使用那種記憶方式卻更加有效率。
每當有一張抄寫成功的雕文,達科會將這幅雕文中抄寫較為精確的部分記憶下來,在下一次抄寫中模仿,不但精度更高,也節省了很多時間。再加上他通過各種在這裡學習的技巧,更是確保了整幅雕文的成功率,僅僅用了三天時間就達到了要求的標準。
在銘文工坊中,達科幾乎將全部精力都投入了進去,他不但工作時間在不停地進行抄寫,就連回到監舍后也總是在頭腦中思考這抄寫雕文的各種細節。甚至伍德都一度以為達科神智出現異常,很是擔心。直到幾天後達科將幾個問題思考完畢才恢復如常,讓伍德虛驚一場。
現在的達科,對於雕文的抄寫有了新的認識。在過去他曾認為,必須是按照標準構圖才能抄寫出合格的雕文來,這樣的理念與教導他的奧蘭多有很大關係。但現在達科卻現,其實標準構圖當中有很多迴路是可以根據情況進行調整或偏移的,只要相應的魔法迴路功能不受影響,就可以相對靈活的抄寫。而在粗糙的基質上進行雕文抄寫,靈活性是相當重要的,可以讓雕文去遷就並不標準的基質表面。
在這個過程中,達科也大大地提高了自己對於自身魔法控制力的了解,控法這一真名能力僅僅是幫助達科直接地提升了控制能力,他卻根本不知道魔法控制的本質是怎樣的。這些天不間斷的工作,達科無數次將魔法力耗盡又再次補充滿,在各種不同的法力狀況下去抄寫每一種不同的魔法迴路,這個過程中他從各種不同的層面上感受了自己所抄寫的魔法結構,就像是從不同的側面觀察事物一樣。以前在他的理解中只是一個平面圖形般的一個個魔法迴路,漸漸變得豐滿起來,它們中的每一個轉折和每一條線段,其中魔力流轉的形態都在他腦海中不斷清晰。
達科有些震驚,感受魔法迴路中的魔力流轉,是抄寫十分高等級雕文才需要的能力,而那種等級的雕文只有大師級銘文師才能夠抄寫出來。達科自己都不知道,在這樣的高強度工作中,他對銘文師這一職業的熟練度,已經完成了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或許只需要一個契機,他就可以成為大師級的銘文師。銘文師的等級與其他輔助職業相仿,分別是初級銘文師、中級銘文師、高級銘文師,但從初級到高級都只不過是量的積累,而從高級到大師級才是質的飛越。
當現這一點的時候,達科暫時放下了手頭的工作,盯著自己的雙手看了半晌。然後他又搖頭笑著將手放下,又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現在的要問題是,增強自身實力,逃過維他命公會的追殺。至於輔助職業方面的事情,也要等到活過這一年才能考慮了。
轉眼間又是十幾天過去,達科依然在勤奮地工作,但菲利普卻來找他了。菲利普的忽然出現令達科很不爽,因為他要中斷自己的工作向菲利普問好,這就意味著浪費了一份墨水。
菲利普看達科的眼神有些不自然,「跟我來吧,有人要見你。」
達科看了看時間,距離收工已經不足一小時,而他距離完成今天的任務還有兩幅雕文。他猶豫著說,「我今天的任務……」
「你以後不需要在這裡工作了。」菲利普直接打斷他,想了想又補充說,「已經有新的工作在等著你了。」
達科先是愣了一下,讓他來銘文工坊明明是安東尼奧的意思,這才十幾天的時間,怎麼就要讓他離開了,還有了新工作?一頭霧水當中,他簡短地與阿姆和莫寧告別,就隨同菲利普離開了。
阿姆與莫寧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悲哀與無奈。他們費盡心思培養的達科,就這樣又離開了,他們兩個以後又要每天完成15幅雕文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