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
一天下來,達科三人堵死了三處會湧出毒氣的礦道,之後急忙趕回到礦洞口,因為收工時段快到了。≥ 通常代理人都會讓手下或是乾脆自己整天呆在洞口守著,撒尿的時間也生怕哪個犯人逃掉了當天的租金。達科卻實在分身乏術,他本就缺人手,還要忙著探索礦洞。
三人有些氣喘吁吁的等在洞口,達科突得想起什麼,奇怪地問道,「算起來,即便每天都能從十幾個新犯身上收到一塊礦石,那也沒多少么,每一位代理人是靠著什麼養活那麼多手下的?」
亞恆驚訝地看著達科,「老大你還不知道嗎?代理人其實都是放高利貸的,因為剛進入監內的新犯起步很難,所以大都需要靠借金礦石來購買食物,才有力氣第二天繼續挖礦。代理人的那群手下就是靠著這個利息在過活,而租借挖礦工具這種必須品,只是其中一項而已。工具上面都有代理人做好的標記,不需要什麼借貸手續,如果是借貸金礦石那就要麻煩一些了,還得簽契約。」
達科想了想,十塊金礦石的工具,借給新犯收取每天一塊金礦石的租金,每天1o%的利息,這已經算是非常高的高利貸了。但是所有代理人都屬於同氣連枝,放貸的利息統一是一樣的,也只有代理人才是被監獄方面承認的,地位與商人等同。即便其他犯人有足夠的金礦石用來借貸,卻是不被監獄方面所認可的,到時候對方不還也沒辦法採取強制措施。
達科卻更是奇怪了,「我怎麼還一直不知道這回事呢?照理說借貸方應當儘快多宣傳才對啊,可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啊?」
「這個……」亞恆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伍德倒是沒想那麼多,搶答一樣地叫著,「如果借貸過後的犯人把金礦石花光了,人卻死在礦洞裡面,那樣可就是人財兩空。所以代理人不會借貸給一些看起來太瘦弱的犯人,比如老大你就屬於那種類型了。」
達科一陣愕然,略顯尷尬的笑了笑,竟是無言以對。
在洞口等了沒多久,果然有幾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達科辨認出正是昨天到來的幾個新犯。初來乍到新犯相比老犯總會出來得早一些,因為估測不好路程的時間而提前返回,造成挖礦時間縮短。
伍德和亞恆立即流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來,似乎生怕嚇不到對方一樣。但那群新犯很快走到達科等人面前,每人都丟下了一塊金礦石,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向了監舍方向。
「唉!他們果然全都挖到礦了。」伍德看著面前的九塊金礦愁雲滿面,他多麼希望有人交不了租金,可以給他活動一下手腳,也是為了泄自己之前被打的仇怨。
「不止如此,他們的礦簍里還有礦石呢,你沒看到嗎?」亞恆指著那一行人的背影說。
「嗯,沒錯,他們每個人基本都挖到了四塊左右的金礦石,還有一個人挖到了精金礦石。能在第一天不熟悉挖礦工作的時候就取得這麼大的成績,確實不錯呢。」達科也點頭稱是,隨即又笑道,「不過他們一行人只有九個,看起來還有兩個新犯沒有跟他們一起啊。」
伍德一愣,馬上又低下頭數了一遍金礦石的數量,「啊哈,果然!還有兩個人沒出來!看我怎麼揍他們!」
此時漸漸地其他挖礦的犯人也收工出來了,路過礦洞口時無不對達科等三人投來目光。伍德和亞恆則是驕傲地挺著胸膛,看起來頗為以此為榮。這時一個戴頭巾的青年走過來,達科認出這個人是與他和伍德同一批從海洋教會被送到精金監獄來的犯人,名叫瓦托。
瓦托朝著達科打了聲招呼,笑著說,「達科老大,我真是眼拙了沒看出來您這麼厲害啊,那個拜納姆死了真是給大夥解恨。借一塊金礦石來,兄弟們今天也慶祝一下,哈哈。」
達科一愣,這才意識到是來借貸的,借一塊金礦石算是最少的數額,按照利息只要十天之後還上兩塊金礦石即可。達科便拿出一張紙來,在上面簡單寫明了金礦石數量,讓瓦托按上了手印,就丟了一塊金礦石過去。這種契約當然不具備法則效力,也不需要按照契約格式來書寫,畢竟只要用作監內公證即可,通常都是犯人簽名加按手印,文化層次較低的則連簽名都免了。
「瓦托,你身上有帶礦洞地圖嗎?」達科忽然臨時起意,這樣問了一句。
「嗯?有啊。」瓦托愣了一下,作為一名累犯當然是有隨身攜帶一張礦區地圖的,他隨手拿出來遞給了達科。
達科接過看了一下,這張圖粗糙的很,繪製的遠沒有他手裡的那張精細,但大概也能湊合著指明方向了。他拿出一支筆,在地圖上面標註出來了一條礦道,又遞還給瓦托。
瓦托奇怪地看著達科的標註,疑惑地問道,「達科老大,這是什麼?」
「一條可以深入進去的安全礦道,今天剛剛清理出來的,如果眼饞那群新犯的成果,你也不妨去試試。」達科笑著回應道。
「安全礦道?新犯?」瓦托一頭霧水地走開了。
如果真的能夠深入到達科所畫的位置,那麼肯定是能夠挖到更多金礦石。原因無他,沒人挖過而已。外圍的礦道都已經在幾十年間被無數批犯人挖了無數遍,當礦道擴大到五米以上,礦脈主幹上的礦石也就差不多挖盡了,再挖也只能挖到主幹分支的零星礦石。而達科所畫那條線的長度,已經到了極深的位置,那裡的礦道寬度很窄,有些地方甚至都不能兩人并行,自然還遠遠未能將礦脈主幹充分挖掘。只是這與新犯有什麼關係?瓦托自然是想不明白其中有什麼貓膩。
瓦托這裡開了個頭,後面竟然還有好些犯人也都來借貸,達科急充充地應付起來,忙得不亦樂乎。很多犯人並不是為了借金礦石,純粹是想和達科這個新代理人套近乎,基本上每個人都會恭維幾句。有些是被拜納姆欺負過,對達科幹掉拜納姆很感激,便以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謝意。作為一個強者,無論到了哪裡都會是受人尊崇的。
達科的金礦石存貨足夠多,倒是不怕不夠借,他借出金礦石的時候,也都會將安全礦道告知對方。他所指明的礦道有的是今天清理出的兩條,有的是之前清理的那條,也就是新犯們深入的那條。得到這個信息的老犯大都將信將疑,似乎並沒有抱什麼期待。
達科心裡清楚這種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只是先將消息散布出去。一直到他忙完了之後,抬頭現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礦洞中不再有犯人走出。他轉過頭問伍德,「那兩個新犯注意到沒有?」
「當然了,他們工具上的標記明顯的很,我怎麼可能漏過。」伍德左右手各拿著一塊金礦石,卻是滿臉的愁容,「那倆人顯然都是坐過牢的累犯,雖然沒有深入礦洞裡面,但都有挖到礦石。一個挖到了一塊,另一個挖到了兩塊。」
「別著急,總會有機會給你活動手腳的。」達科拍了拍伍德的肩膀。他心想,看起來那兩個犯人沒有與其他新犯一同深入,挖到的數量一眼就能看出來差距。這樣一來,那兩個犯人說不定明天也會一起到深處去挖了,達科覺得自己的計劃進展得應該會很順利。
接下來幾天,達科照舊帶著伍德和亞恆兩個人,在犯人們出工的時候深入到各個較深的礦洞中去探索,清理掉喪屍並封住有毒霧的礦道。達科現有毒霧的礦道有六條,而這六條都是偏向東側的礦道。除了這六條以外,其他的礦道則沒有一丁點毒霧,與達科之前完成升級的那一條礦道是相同的情形。對於沒有毒霧的礦道,達科三人就火力全開一路清到頭,將喪屍統統殺光。
達科心中有了一點猜測,難道這毒霧的源頭都是來自於東側的某處?他看了看地圖,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答案,只得作罷了。隨著探索的繼續,從巴爾那裡要來的地圖也在他的手中越來越完善,很多細小的支路都被補充上去。
轉眼過了五天時間,達科等人已經基本將整個礦洞深處的毒霧和喪屍全部隔絕了。而此時已經有一半的新犯都自己買到了工具,可見挖礦成果顯赫。第一天沒有一起深入的那兩個犯人,也在之後跟著一起去了深處,並仰仗著更嫻熟的挖礦技術也挖到了很多礦石。
漸漸所有老犯都關注到了這群新犯的成果,隨即就有人想起了達科給借貸的犯人標示出的礦道,便同樣嘗試著開始進行探索,這正是達科想要看到的。
達科之所以向巴爾妥協來做四號礦洞的代理人,並不是為了依靠這個身份為自己牟利。恰恰相反,他是準備賠錢來做這個位置的,因為他的目的是為了將各種信息儘可能多地掌握在自己手裡,為後面vitb12的追殺做準備。與生死存亡的大事相比,這種監內的迎頭小利也就不放在他的心上了。
過去的每一位代理人,為了盡量多的賺取工具的租金,會儘力誇大喪屍的危險,讓新犯不敢深入礦洞中,這樣挖到的金礦石自然就少,要更長時間的租借工具。但達科很鄙夷那種淺顯的做法,精金監獄依靠犯人與外來商人的交易賺取利潤,這個利潤的本源依然是來自於犯人挖到礦石的多少。只要能讓自己管轄的犯人挖到礦石遠多於其他礦洞,可是個示好監獄上層的好機會,這自然也是達科的另一層目的。
除達科以外,其他代理人才懶得去清理礦道,不說別的,若是遇到了五隻以上喪屍的情形,他們帶著鐐銬就會有生命危險。達科之所以願意行險探索礦洞,其實是因為vitb12這個更大的危險,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去做前期準備工作。
一些好奇的老犯,嘗試著向達科借貸,以換取安全礦道的信息。達科將每天新清理出來的各條礦道一一畫出來,給每個人畫的都不是同一條,差不多平均分配,這樣能保證犯人們不會扎堆深入同一礦道。
到第六天的時候,達科三人在探索地圖上的最後一條礦道,伍德和亞恆得知了這是最後一條,也都精神振奮。與喪屍戰鬥這種事情是很危險的,要不是有達科快和強大的施法,喪屍多一點他們肯定就打不過了。
達科卻覺得十分平常,偶爾還會刻意不攻擊喪屍,鍛煉一下這兩個人的戰鬥能力。因為他所探索的第一條礦道,就是個喪屍巢穴,之後探索的這些雖然也有喪屍,但相比之下數量都不太夠看了。想到這裡他自己也是嘴裡苦,自己的運氣還是真差,第一次探索就撞進喪屍老巢里。
達科通過這幾天的閑聊,已經了解了伍德和亞恆兩人入監之前的情況。他們都是以搶劫為生的,而且似乎都還混得不錯,當然在外面的時候也都是在別人手下幹活。出謀劃策的事情有搶劫團隊中的老大來做,他們只負責輸出武力即可。
亞恆是誤搶了生命教會的商隊,結果自然被一網打盡,他的老大也死了。伍德則更加倒霉,他的同伴知道他污染水源之後,乾脆就拋下他不管了。他們的共同點在於都知道自己的不足,清楚地認識到自己只適合做打手,所以總是在別人手下幹活。能意識到自己傻,這就是伍德和亞恆這類人最大的智慧,不然可能他們都無法活到現在。
「老大,這樣的深度已經差不多了吧?可以確定是安全礦道了。」伍德興沖沖地說著,他想到這次清理完畢以後再也不用深入礦洞了,每天只需要躺在礦區石頭上曬太陽收礦石,那樣混吃等死的日子可是他的最愛。
「到了這樣的深度依然沒有毒霧,看起來應當是安全的了,不過礦道還沒到盡頭,或許裡面還有凶暴地鼠呢,再繼續探索一段。達科一邊向前走著,一邊在地圖上將這條礦道的線路延伸出去,補充完善。
就在這時,達科猛地抬起頭,看向前方的一處轉角。接著就急忙叫住伍德和亞恆,「今天就到這裡吧,時間也不早了,你們先回去。」
「哈哈,就等老大這句話呢,好嘞!我們走!」伍德開心地大笑一聲,就準備原路跑回去了。
「達科老大,不是這條礦道還沒走到頭嗎。」亞恆奇怪地撓撓頭。
「嗯,我忽然有點靈感,想要在這裡冥想一下,試試看能不能升一級。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裡才能靜下心。」達科根本懶得找像樣的借口,直接說著鬼都不信的謊話。
「老大威武!這麼快又要升級了!」伍德大呼小叫了一陣,就拉著亞恆一起返回了。
待伍德二人走後,達科再次轉過了那處轉角,凝視著面前的一件事物。這件東西上面雖然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但依然掩蓋不住它那銀藍色澤的外表,以及魔法金屬那獨特的魔力波動。剛剛達科正是通過這種波動感知到了它的存在,這赫然是一具煉金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