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場
由於奧蘭多比較喜歡抄寫魔法技能捲軸,於是在教導的過程中就也使得達科對於捲軸的抄寫更精湛,不知不覺就成為了技能捲軸專精類的銘文師。 在抄寫雕文方面,其實屬於達科的短板,但是他知道作為一各合格的銘文師自己抄寫雕文是必須的,更何況還是給自己用的雕文。
達科是直接在自己身上抄寫雕文,能夠選擇的位置受限,他最終還是選了胸腹這處皮膚。接著是構型,身體不同於在其他物品上的銘文,為了完美契合,需要考慮組成雕文的各個魔法迴路大小關係,以及與身體相應位置的關聯等。
達科用了幾天的時間才將前期工作完成,然後就在自己的身上開始了試驗。每次他都需要為自己施法一個石膚術,這樣皮膚就會變得堅硬,更容易在上面落筆。雖然達科的土系魔法天賦有限,但用來抄寫魔法迴路還是勉強夠了。
轉眼間半個多月過去了,達科依然沒能成功地抄寫出火抗雕文來。但在經歷了半個月的試驗,不知多少次失敗之後,他也漸漸地深入了解了這個火抗圖騰當中的原理。其上每一筆的轉折、每一個迴路的魔力輸出,他都已經瞭然於胸。但這火抗圖騰的中心畢竟相當於一個非標準雕文,達科能夠掌握其每一個細節,但成功率卻無法提高。現在達科所欠缺的,只是足夠多次數的嘗試,以及一點運氣。
魔法墨水的接觸略感清涼,而魔法筆的刻劃又稍帶痛楚,而達科根本沒有閑暇去仔細體驗這樣矛盾的感觸,他全身心地撲在火抗雕文上面。在他的胸腹處,形態各異的銘文和線條被一點點抄寫了上去。整體上看來,就像一片六角形的雪花,而其中紛雜的晶瑩分支都是銘文組成。
當一陣幽幽白光閃耀亮起,一股冰涼也同時在達科身上蔓延,這是雕文抄寫成功的標誌。在經歷了半個月的失敗之後,達科終於成功在自己身上抄寫上了火抗雕文,他心中激蕩不已。小心地釋放出了一個火系二級魔法烈焰之手,緩緩地自遠處逐漸靠近自己的身體。在正常情況下,這樣的魔法火焰在四十公分左右人體就已不能耐受,而達科將火焰移動到十五公分才感覺到了耐熱的極限,這樣的火抗效果令他欣喜若狂。
有了這個火抗雕文之後,達科立刻覺得自己又行了,於是再次去探索地下通道。這一次探索十分順利,不必再顧忌身上的霜甲術是否會被高溫融化,可以放開手腳全力戰鬥,真正顯示出中級冰系魔法師的強悍戰鬥力。
不知不覺達科已經經過了上一次探索到的最遠位置,達科的感知中出現了二十幾個快移動的影子,明顯是噴火甲蟲成群結隊地趕來了。達科嘴角微微上揚,沒有了高溫的困擾,他散出去的精神力能夠更快精準地現敵人,於是就有了更多時間用來持咒施法。當那一群甲蟲出現在通道口時,狹窄通道中的一個玄冰咒頓時將它們全部降為了烏龜爬的度。緊接著冰元素的躁動也同時將它們所在的方位淹沒,一層層有如實質的冰雪風潮呼嘯著砸在噴火甲蟲的身上,立時將排頭的甲蟲砸死了一片。
三級玄冰咒與四級暴風雪的組合施法,對於達科來說還有些勉強,他馬上喝下了一瓶魔法藥劑,然後退到遠處繼續關注著那處混亂戰場。
當堅強的噴火甲蟲終於克服了重重困難,通過了兩大冰系魔法的封鎖,迎接它們的是頭頂一個接一個接踵而至的冰錐。達科出手不留情,上來就是足以將噴火甲蟲滅掉的強攻。雖然達科的冰錐術不能像冰月術那樣瞬,但冰錐術卻是二級魔法,從天而降還附帶了一定的物理攻擊,在達科的精確控制下,砸在噴火甲蟲的頭頸結合部位經常能夠一擊致命。達科且戰且退,本就度不快的噴火甲蟲,在他層次分明的打擊下根本無力反抗,留下了一路的屍體。
達科冰月連,再次將一隻噴火甲蟲分屍,環四顧卻再也見不到甲蟲。原來那群氣勢洶湧的甲蟲大軍竟已被他清理一空。用了十幾分鐘時間將材料收割完畢,幾乎與獵殺甲蟲的時間一樣長了。接下來達科並沒有繼續前行,經過剛剛的戰鬥他體內的法力已經見底,於是他又返回上層礦洞休息冥想,按部就班地安排著自己的生活。
這麼長時間都已經過來了,他也不會急於這一時。另一個原因就是,達科準備開始元素殉爆的抄寫練習。元素殉爆的結構就只涉及到幾種簡單的魔法迴路,然而一環接一環的連接使它們成為一個複合魔法迴路。因為要收尾相連,元素殉爆中魔法迴路的個數最少也要三個,當初奧蘭多抄寫的元素殉爆是由四個單環魔法迴路組成。那種結構的難度相當於一個四級魔法捲軸,但達科準備從最簡單的開始練習,於是設計了三環迴路。
在這個礦洞中能夠製作羊皮紙的獸皮只有吸血蝙蝠,要想抄寫更高級捲軸就需要到礦洞外面去。糾結了好久,還是安全第一的念頭佔據主導,放棄了外出尋找更高級魔獸,而是拿出奧蘭多遺留下來的三十多張羊皮紙。達科之所以沒有在之前將這些羊皮紙用掉,就是因為他準備留著抄寫元素殉爆,在成功率差不多的同等級魔法捲軸中,元素殉爆是威力最強的。而且其他的冰系魔法他可以自己釋放出來,但元素殉爆卻是無法依靠持咒來施法的,只有用捲軸抄寫這一個方法。
達科先是在普通紙張上練習了很久,對元素殉爆的結構了如指掌后,才鋪開一張三級羊皮紙,在上面進行元素殉爆的練習。結果自然是不斷地失敗,即便將每一處結構都完美地復刻了,但裡面的魔力輸出卻是需要銘文師在抄寫過程中自己掌控的。達科每次練習都直到法力耗空為止,之後再繼續冥想。源液代替了吸血藤汁液的作用,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源液的特異效果更能起到增加成功率的作用。
經過無數次實驗,他現自己抄寫複合魔法迴路的成功率還是過低了些,只有5%左右的成功率,達科知道這一部分是熟練度的問題,另外還有對魔法迴路結構深層理解上的不足。每當失敗時,達科就會想起奧蘭多,那個擁有著精確天賦的小男孩抄寫任何一種魔法迴路成功率都能達到1oo%,若非元素天賦的限制,恐怕他終將成為一個阿美西亞歷史上有名的宗師級銘文師。然而,這世上沒有如果。即便是預言之神,也只能看到千千萬萬個未來的片段,卻沒有能力去改變它們。
達科在礦洞內定居下來,每天探索那條四通八達的地下通道,每到一處就做好標記,獵殺吸血蝙蝠和噴火甲蟲,然後抄寫魔法捲軸。期間達科更深刻了解了真名能力,使用控法能力研究了各種魔法的縮水版,可惜除了寒冰牢籠以外,其他的魔法都沒能成功。不知是寒冰牢籠結構簡單的原因,還是他自己的控法能力火候不足。
進行銘文抄寫的魔法筆筆尖其實就是一根極細而中空的針,墨水順著針孔滑下,在銘文師的控制中移動,就是一根帶著特定魔法屬性的線。所以能夠抄寫銘文的魔法筆,都是價格高昂的煉金製品,達科手中也只有這麼一支。在羊皮紙上抄寫銘文時,筆尖並不直接接觸羊皮紙,而是以溢出筆尖不到一毫米的墨水接觸羊皮紙表面,這使得達科控制得十分吃力。但在這個過程中,卻不斷讓他熟悉著他執筆力度的控制,使他後面的銘文抄寫中因為控制而造成的失誤大量減少。
元素殉爆其實並不是很難,只是銜接處掌握好了方法就能完成,即便這樣,它也是達科第一次嘗試這種高難度的魔法迴路。畢竟這是相當於三級魔法捲軸的難度,達科足足失敗了二十多次,將三級羊皮紙幾乎都用光了。
半個月後,在達科第二十六次抄寫時,羊皮紙上整個元素殉爆的魔法迴路自檢完畢后陡然亮了亮。達科興奮了起來,他終於靠著自己的力量抄寫成功了元素殉爆,雖然成功率仍然低得令人指,但也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鑲嵌式魔法迴路的好處在於複合處絲絲入扣,不必擔心有魔法力外溢,這使得元素殉爆比達科在自己身上抄寫的火抗魔法迴路要順利得多。達科抄寫的是三個尾相連的魔法迴路,其中起主導作用的分別是氣系、水系和冰系的元素魔力。
「奧蘭多的元素殉爆是四個魔法迴路複合鑲嵌的,我這裡只有三個,會不會威力差很多?」達科看著地面上的魔法迴路沉吟著,想了想又自言自語,「應當把它引爆了試驗一下威力,不過在這裡引爆太浪費了,連甲蟲都炸不到。而且在這裡引爆,把礦洞炸塌了怎麼辦?」達科決定還是不去冒險的好。
不過元素殉爆的成功,能不能用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它給了達科更多的信心。能夠抄寫元素殉爆的羊皮紙只剩下了七張,但達科依然像著了魔似的繼續抄寫著元素殉爆,又是連續六次失敗,而第七次的時候竟然再次成功了!
達科將兩張元素殉爆的魔法捲軸小心翼翼地放入空間戒指里,這兩張捲軸將是他的底牌之一,足以讓小看他的人付出足夠多的代價。興奮之餘,達科決定一鼓作氣清掉地下通道裡面的噴火甲蟲,再進一步探索這礦洞下面的通道。現在有了火抗雕文的輔助,達科能夠更進一步接近炎熱的範圍,並保持正常的戰鬥力,即使在數量眾多的噴火甲蟲圍攻下,他也能全身而退。
又經過了長時間的冥想,達科將精力調整到了最佳狀態。當即就再次鑽過狹窄的甬道,翻身進入了地下通道,並在地下水處為身體補足了水分,在炎熱的通道裡面水分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這是達科在一次次的探索中得到的經驗。接下來,達科就按照記號的指引向著噴火甲蟲聚集處走去。
走出不遠,達科就遇到了很多隻噴火甲蟲。但他還沒有走到上一次退回的地方,於是他知道了這些噴火甲蟲還是很喜歡移動的,想要將通道清理出來,就需要把每一個支路的甲蟲全部殺光才行。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達科卻沒有退縮,反而是滿身幹勁地一點點清了過去。在這礦洞里的生活十分無聊,清理噴火甲蟲剛好作為達科的業餘活動來做。
達科的空間戒指里,噴火甲蟲的刀鋒又多出了四十幾個,這些都是他這一次的戰利品,往常到了這種時候,他就會返回上層休息。但這次達科卻覺得自己仍然行有餘力,可以繼續進行探索。
當一條坑道走向下方時,達科知道自己在一直向地下深入。於是他放慢了腳步,一點點向下方移動著。漸漸地,前方出現紅色的光芒,且越往前走光芒越盛,到後來已經比達科手中的照明術還要亮了。熄滅了照明術,達科辨認出紅光是從洞壁的縫隙中冒出來的,這地下通道的岩壁恐怕已經被熔岩滲入,自其中散出點點紅光來。
在這些有著紅光的地方,有更多的噴火甲蟲爬來爬去,似是十分喜歡這灼熱的環境。這些噴火甲蟲基本都是帶有白色花紋的,比之前達科殺掉的那些甲蟲還要大一點,看起來也更加危險。現在達科更加確定,這地下通道與地下岩漿是相通的。岩漿順著岩石的裂縫溢進其中,才被噴火甲蟲爬了進來。
再次轉過了多個岔路口,達科眼前豁然開朗,前方是一個懸崖,懸崖外側是大片空曠的空間,而這塊空間則是被一圈岩壁包圍在內。走到斷崖之前,達科小心翼翼地向下張望,只見他腳下上千米處就是炙熱的岩漿。那岩漿並非流動的,而是類似岩石一般的固態,但仔細觀察就會現它們在緩緩改變著形狀,其放出的灼熱氣息不斷侵蝕著達科的霜甲術。在這暴虐的火系能量中,他身上的火抗雕文也出瑩瑩光芒,抵擋著外界的火元素。達科又向上方看去,他看到頭頂是斜向上收緊的邊緣,看來不會飛行術,從這個通道是沒辦法爬到外面的。
看著上方呈圓環狀內收的岩壁,達科忽然覺得有些像某種事物。疑惑地看向頭頂那片圓形的天空中,其上掛著一輪藍色的圓月,以及寥落星辰。達科驀然驚覺,自己所在的這處竟然就是一個火山口!
達科深深吸了幾口氣,再看向頭頂那火山口當中的藍色圓月,通過它的位置辨認著時間。達科忽然一怔,從他來到墨丘利時算起,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中,他消滅掉了地下通道內的所有噴火甲蟲,礦洞中的吸血蝙蝠也已寥寥無幾。
當終於探知了這裡的情形,達科心裡反倒覺得一陣緊迫。在沒有找到這個出口時,他一直抱著慢慢搜尋的僥倖心理在拖延著。但當真的找到了這個出口,得知此路不通的時候,達科反倒急迫起來,害怕當追殺者到來時自己無路可逃。
接著他心中又是想著另一件事情,經過三個多月的隱藏,他空間戒指里的食物也快要吃完了,必須要儘快補充一些食物。而更高級魔法捲軸也需要高級的羊皮紙和墨水,同樣要與外界交易才能得到。想到這裡達科才覺,他自己其實一直期盼的是出去購買到足夠的材料,以便進行魔法捲軸的抄寫練習。而食物不夠的事情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外出的借口罷了,畢竟啃食吸血蝙蝠的肉,雖然苦澀難咽,但至少還有可能苟延殘喘過一年。
是維他命公會的追殺,讓達科一直被壓抑在此處不敢外出,也讓他一度消磨掉鬥志。但現在的達科,在探明了地下通道出口和食物耗盡這兩件事的驅動下,想清楚了自己的方向與需求,終於下定了決心。
是該要離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