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
「你有著這樣一雙眼，能夠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晉級的道路應該會更加順利。≥ 」納里奇緊盯著布萊特的雙瞳，「只要在四級位面中快些將等級提升到位面上限，並熬過一年，也就能順利保住性命了。」
對於納里奇能看出因果之瞳，布萊特並未驚訝，畢竟這個血脈能力在使用過程中也不隱蔽，曾先後被交易會上扭屁股的女人、vitk4以及黑暗教皇察覺到。聽到納里奇說起因果之瞳，布萊特也急忙將自己的疑惑問出來，「納里奇樞機主教，我的因果之瞳應該不是很厲害吧？我見過很多人有著類似的能力。」
布萊特想起了他與德文決鬥那次，溫蒂到了藏書塔頂層后，只通過查看現場就得知了達科撒花的想法。而vitk4則是能夠直接用精神力探測別人的各項情報，甚至比入學時的魔法測試還要精確。布萊特經過了最開始的興奮，已經漸漸覺得這因果之瞳的能力也不過如此。
「的確。洞察類的能力雖然罕見，但也還沒到稀有的程度。」納里奇證實了布萊特的質疑，「然而每一種能力都各不相同，也都有著各自的側重點。」
「天空教會的鷹視之眼有遠視功能，能將極遠處的細節看得纖毫畢現；安茹家族的血脈能力回溯，則能夠將事物的展過程倒退回一段時間之前，是十分強大的追蹤類能力；賊鷗公會的影像記憶法能夠記錄視覺，可以在需要時將經歷過的視覺重新放映出來；斯圖亞特家族的全景視野是事無巨細的全形度觀察，永遠不用擔心來自背後的偷襲；曾經戰神血統的破妄之眼能夠破除一切虛妄幻想，幻術也好，虛像也罷，甚至於謊言統統無效；聖維他命特有的一個真名能力是洞悉一切弱點的存在，這弱點包括法術的弱點，也包括對手自身的弱點，據說這個能力也被某些維他命公會的殺手所繼承；而謊言之神血統則可以通過觀察，洞悉並了解對方法術運轉，從而模仿對方的法術。」
「這些都是歷史上曾經出現過的洞察類能力，但也並不是全部。血脈能力和法術技能會被傳承下來並廣為人知，但傳奇能力和真名能力卻是種類繁多，到底還有多少人具備著強大的洞察技能，也無法準確統計。」納里奇總結道，「但這些能力都是洞察的不同表現形式，因為其特點不同，於是展方向也有所區別。你要想讓自己的洞察能力更加強大，就需要去不斷地練習、熟悉自己的能力，才能真正在戰鬥中揮出它應有的作用。」
布萊特先是被納里奇所例舉的那些能力所震驚，暗忖自己的因果之瞳其實並不值錢。聽到了後面的話，他又恍然大悟，每一種能力都是獨特的，沒有好壞之分，只要自己去努力熟練，就能夠使用它揮出很強大的作用。
「沒有弱小的能力，只有弱小的人。」納里奇總結了一句，又接著說道，「你的因果之瞳在分析事物間關聯上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也是所有洞察類能力中能『看到東西』最多的。然而多卻未必就好，你看到的越多，就越容易遺漏掉關鍵點，這其中的把握，就要看你自己了。」
布萊特深以為然，點點頭又指著牆壁上的地圖說，「這張地圖應當是一件聖器吧？如果是其他的洞察類技能，又能夠看到什麼呢？」
「唔，眼光不錯。」納里奇看向布萊特的眼光有些驚訝，他卻不知道，布萊特是根據物品上面因果連線的多少來判斷價值的。
「不同的洞察類能力，看到的東西自然也不同。有的人能看到場景，有的人能看到魔力，還有的人能看到神職，不一而足。」接著納里奇席地坐在地上，「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本想等你等級高些時再告訴你，但既然你的靈魂已經變成了現在這樣，就提前讓你做個選擇吧。」
布萊特聽了納里奇的話，知道自己靈魂的傷勢還是有補救辦法的，但又隱約覺得納里奇所謂的選擇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於是也變得嚴肅起來。
「我天生有著兩個不同的靈魂。」納里奇開門見山地直接告訴了布萊特，雖然這似乎也不是什麼秘密了，「我們兩個因為一些巧合，分別成為了光明與黑暗的信徒，再之後就做了降神師。也正因此，我與光明教皇聖菲尼克斯簽訂了契約，不能參與到光暗之間的戰爭中。我這樣的身份曾在黑暗教會裡受到詰難，好在黑暗教皇聖阿維達支持我，我才能夠在這裡做一個樞機主教。」
布萊特恍然大悟，難怪納里奇與黑暗教皇的關係十分要好。作為半光半暗的降神師，納里奇只能投靠這兩個神殿之一，而阿維達對納里奇如此重用，等同於是對他有著極大的恩情。
顯然納里奇不想詳細講其中的事情，布萊特也就沒有多問，而是感嘆，「兩種對立的信仰，可以將對方的信力作為祭品，最適合的職業正是降神師，納里奇樞機主教您不愧是史上最強的降神師。」
這個馬屁雖然拍得有些直白，但講述的卻是事實。納里奇點了點頭，終究卻深深嘆氣，「這樣是在獲取力量的路途上走了捷徑，卻是失去了繼續晉級的機會。降神術，本質就是借用神明的力量，依賴於神明，也就永遠無法越神明。當我選擇了轉職成為降神師時，就已經註定了無法進階聖級。」
布萊特愣了愣，繼而忽然意識到了納里奇為何與他說這些，他和達科現在也是兩個靈魂同佔一個身體，與納里奇的情形何其相似！若是以放棄進階聖級為代價走一個捷徑，那麼自己無疑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與納里奇一樣的等級。但若是選擇靠自己的努力去爭取未來，那麼就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晉陞等級，那必然將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布萊特此時也知道了為何一年前納里奇樞機主教會救下自己，不禁自內心地由衷感謝著納里奇。
「如果我不想選擇與您同樣的道路，還有什麼別的選擇嗎？」布萊特想了想，詢問道。
「你擁有著兩個靈魂，是非常難得的事情。但若不打算以雙信仰的方式束縛自己，這個優勢對你也就沒有任何好處，相悖的精神力只會影響你的修鍊。」納里奇沉吟著，「所以，要想靠著自己的力量晉級，就要將兩個靈魂合併，正好能夠化解你其中一個靈魂破碎的危機。」
布萊特驀然一驚，沒想到竟是需要他和達科再次合為一體，「難道沒有別的方法能夠修復靈魂了嗎？我和達科經過一年的磨合，性格已經越來越相似了，以後應該會更加默契，就同一個人一樣，不合併也沒問題吧？」布萊特心中默默地加上一個限制，只要不涉及到菲麗絲的問題。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合併，但這個瀕臨破碎的靈魂就永遠不能操控身體，僅僅作為一個獨立意識的存在。」納里奇笑著看向布萊特，「至於兩者的默契，我的兩個靈魂，你可能分辨出什麼區別嗎？」
布萊特回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除了施展降神術的時候，平常是絕對分辨不出來的，性格就好像同一個人一樣。」
「但即便是這樣，我們仍然沒能找到晉陞聖級的法子。晉陞聖級所依靠得是對法則的理解，但兩個靈魂只要對法則的理解稍有一點點偏差，都無法順利晉級。」
布萊特得到了這樣的答案，心中不由得有些沒落，但嘴上仍然說道，「謝謝您，納里奇樞機主教。」
「明白了就好，我只是向你闡述利弊，至於如何選擇，還是要看你自己。」納里奇想了想又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的靈魂為何會增強，但合併之後必然出你現在這個身體的極限了，今後不要再冒然吸收其他的精神體。」
布萊特一怔，他在魔法學院的學習中並未接觸太多靈魂方面的知識。只是在喬治書架的亡靈魔法中了解過一點，巨大的骨架也需要強大的靈魂來驅動，比如將普通骷髏的靈魂導入到骨龍的身體中，是根本無法帶動骨龍行動的。但布萊特卻不知道靈魂過於強大，也會產生什麼隱患。
納里奇見布萊特的疑惑神情，直接對他說，「靈魂與身體是要呈一定比例的，足夠強大的靈魂才能帶動巨大的身體。反過來，也只有巨大的身體才能承載足夠強大的靈魂。」
布萊特忽然想到了在與預言之神做交易時，普瑞菲斯說他的靈魂已經能夠帶動巨龍的身體了，於是問道，「如果沒有足夠巨大的身體，卻吸收了很多的精神體呢？」
「那就要尋找輔助容納精神力的裝備，如此才能承載更強的靈魂。不然的話……」納里奇淡淡地看了一眼布萊特，「輕則精神崩潰，重則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