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

  「小心,他就是vitk4!」


  布萊特一邊出聲提醒,一邊將手中捲軸不分青紅皂白地一張張撕開,其中五顏六色的魔法如同霓虹一般絢爛地噴涌而出。


  「亂。」vitk4向後急退,同時一記精神混亂作用在布萊特身上,擾亂了布萊特的精神力鎖定。失去了布萊特精神力的指引,這些魔法攻擊立時沒了準頭,散亂地向著四面八方放射而出。好在有過交手,布萊特預測到了vitk4的精神混亂,選擇的魔法大都是群攻性範圍魔法,即使沒有精確的指引也能在攻擊範圍內造成傷害,使得vitk4不得不抽身後退。


  驀然間,天上有一個點忽然亮了亮,隨即以那個點為中心,無數流星呈輻射狀迸了出來。


  六級炎系魔法,流星雨。


  凱文雙眼緊閉,精神力卻是牢牢鎖定了vitk4。在vitk4出意志削弱攻擊布萊特的同時,凱文也以精神力鎖定了vitk4,凱文從那聲「威」出之時,就放棄了原先準備施法的火元素,改為默誦起這個流星雨的咒語來。通常來說,魔法師在對戰當中根本沒有時間釋放四級以上的魔法,因為還不等冗長的咒語吟誦完畢,敵人的攻擊就已經到來了。但布萊特在vitk4剛剛出現時就以一連串的捲軸丟了出去,雖然沒能起到傷敵的作用,卻為凱文的施法爭取了大量時間。而流星雨同樣是範圍攻擊,且是從天而降,其攻擊範圍籠罩了vitk4身邊很大一片區域。即使vitk4再次使用精神混亂干擾凱文,也無力逃開流星雨的攻擊了。


  一顆接著一顆的流星帶著長長的尾跡從天而降,它們並不像隕石那樣放射出火光和濃煙,但這長長的尾跡光芒在夜色中卻更加奪目。這些流星一邊落下還在一邊修正著軌跡,漸漸所有流星都指向了地面上的一點,那個點上正站著vitk4。


  「唔,好大的聲勢。」vitk4將手掌抬起,擋在眼前,彷彿就想靠這一隻手掌擋住從天而降的無盡流星。當最前面一顆流星距離vitk4頭頂只剩下十米時,他的眼瞳瞬間一凝,「御。」


  第一顆流星極下墜的趨勢驟然減緩,彷彿遇到了一層無形阻礙一般,漸漸停止了下落,最終停滯在了vitk4頭頂五米的高度。緊接著第二顆、第三顆、第四顆,一顆顆地沖勢盡緩,全部凝停在空中。


  「精神屏障?」凱文喃喃地念著,他想起在專業的精神力測試當中,有一項考試內容正是以自身的精神力為依託,承載從空中掉落下來的鋼珠,這種以精神力承托物體的方法就是vitk4現在這種防禦法術精神屏障的原理。


  布萊特心中駭然,沒想到vitk4還有著這樣的防禦法術,他定睛看去,這些流星並非是全部停在同一高度,而是一顆比一顆更靠下方一點,可見vitk4的防禦也並不是絕對無法攻破,只要流星的高度壓到了vitk4的頭頂,就相當於攻破他的防禦了。


  不一會兒,已經有幾十顆流星停滯在了空中,但高度也下降到了距離vitk4頭頂不到兩米。轟。空中忽然出一聲爆鳴,一顆後面落下的流星與前面停在空中的流星碰撞在一起,出了震天響動,爆出巨大的威力將周圍的十幾顆流星也一同炸散。這樣一炸之下,使得被凝停在空中的流星數量減少,vitk4壓力頓時減輕,同時剩餘的流星停在空中的流星也全部向上浮了一浮,最下方流星到vitk4頭頂的距離一下子又拉大到三米。


  布萊特也嘗試著釋放了一個冰月術攻擊vitk4,但也是一樣被無形的屏障擋在五米以外。他看到流星的碰撞,又怕自己的魔法擾亂凱文的節奏,也就不再施法了,只是抓緊時間回復著魔法力。


  「達科,你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同伴么,不過可惜還是個法職,若是個戰職者,你們再配合足夠好,說不定真的能打敗我呢。」vitk4嘆著氣搖了搖頭,好似在為布萊特惋惜。


  「還沒完呢,煙火大會才剛剛開始哦。」凱文毫不示弱地回應著,但他卻是緊緊閉上眼睛,全力控制著自己的魔法,同時臉孔上浮起了一抹紅暈。顯然凱文只是嘴上強硬,而事實上這些流星的控制對他來說很是吃力。


  布萊特心中一驚,他想起來凱文在那次煉金公會的選拔賽上曾說過,他的精神力並不太強,控制也就並非是他的長項,於是才需要用煉金技術來彌補。現在看來,這顯然是真的,他想要精確控制越來越多的流星不相互碰到,明顯是出了他精神力的極限。


  布萊特想了想忽然說,「科斯特納,能不能讓我來控制你的魔法?」


  凱文眼睛略微睜開,帶著疑惑看向布萊特,卻連開口詢問的餘暇都沒有,顯然是對現在這個魔法的控制已經令他沒有了做其他事情的精力。


  布萊特急忙用最簡短的話語解釋了起來,「我的精神力很強,能夠準確控制魔法的落點,我們將精神力鏈接在一起,施法仍然由你來,控制由我來。」


  凱文看著布萊特,眼中仍然帶著疑惑,布萊特心中大急,心想不是已經講的很明白了嗎?開放靈魂讓我的精神力進入就可以了啊。想到這裡布萊特卻是一滯,精神力共享說來簡單,只要一方開放靈魂就可以實現,但事實上卻是將自己最脆弱的靈魂都敞開給對方。如果對方不懷好意,直接一個最基礎的精神法術就可以將其重創,靈魂層面的創傷不比**,是很難恢復的。在書上的記載中,進行精神力共享的雙方通常都是主僕和主奴的關係,在其中一方沒有選擇權的情況下才會強制執行。


  布萊特嘆了口氣,他只是從戰勝vitk4的角度去思考問題,卻沒有站在凱文的一邊去思考。說到底,他們兩人只是剛剛才認識的而已。


  然而凱文看向布萊特的眼中泛起了笑意,布萊特先是覺原來單純的用眼睛來笑也可以這樣好看,接著才意識到自己的精神力與凱文的精神力接觸在一起,凱文的精神力已經是完全敞開的狀態。凱文選擇了相信布萊特,開放了自己的靈魂任憑布萊特進入。


  達科與布萊特的關係是靈魂共享,屬於最深層次的靈魂鏈接,甚至可以隨時查閱對方的記憶和想法。而現在布萊特與凱文進行的是精神力共享,只是相當於兩個人暫時性地將精神力鏈接在一起而已。對於布萊特來說,與別人進行精神力共享也是他的第一次。共享精神力並不代表能知道對方的所有底細,畢竟記憶是非常複雜的東西,不會浮於靈魂的表層。


  按道理來說布萊特什麼都無法感受到,就只是可以代替凱文操控他現在施法的流星雨。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布萊特剛剛與凱文的精神力接觸在一起,他立即身體一顫,表情凝重中還帶著一絲悲痛。


  一個場景在布萊特的腦海中悠忽飄過,卻似親身經歷一樣真實。


  ……


  雨夜。


  地下室。


  刀尖在滴血。


  刀在一個人的手中,那人是他的哥哥。


  而血屬於匍匐在地的另一個人,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那是他的父親。


  地下室的入口處隱約照入月光,照亮了那枚暗金色的戒指。


  戒指上刻著四個字母,geri,那是他母親的名字。


  ……


  布萊特感受到這個片段的同時,也體會到了這份執念當中所蘊含的悲慟。精神力共享雖然無法查閱對方的記憶,但某些印象深刻無法釋懷的執念,卻會留下極深的印記以至於外顯於精神力當中,共享精神力的雙方也就都能夠感知到對方的那部分執念。


  布萊特馬上意識到現在的緊迫情況,也沒時間去糾結那片段是怎麼一回事,馬上找到了與流星雨法術連接的那處精神力節點。他的精神力直接接管了鎖定魔法的控制權,每一個流星剛一產生出來就會被布萊特的精神力所感應到,繼而去調整它的軌跡。下方在vitk4頭頂的那片流星就像是一張網,而布萊特需要做的就是將新的流星從那張網的網眼中射進去。


  就在這段時間裡,幾人的四周已逐漸被獸人圍滿,它們也是被凱文魔法的煙火吸引過來。獸人可能是不明了這邊的局勢,只是圍在距離五十多米以外,並不衝到近處來。奧蘭多本在關注著vitk4與凱文的戰鬥,猛然間現周圍全是點點綠光,從天空流星出的光芒能夠隱約看到獸人那面目猙獰的面孔,嚇得全身都哆嗦起來。凱文此時已將魔法控制權交出,得了空閑關注周圍動向,他不動聲色地將奧蘭多拉到了自己身後,並用眼神進行安慰。


  不多會兒,一個身上塗抹著亂七八糟色彩,脖子上掛滿了骨質飾品的獸人排眾而出,顯然是這個族群的酋長,它嗚哩哇啦地朝著場中的四人說了些什麼。奧蘭多四周看了看,見其他幾個人根本就沒時間搭理旁邊的獸人,於是他便也假裝沒聽見,依然抬頭看向天空那煙花般的流星雨。


  天上的流星在布萊特的操控下,不斷微調著軌跡,划著火光一顆顆砸向vitk4頭頂,竟再沒生過碰撞的情形,vitk4頭頂的天空幾乎全部被雜亂無章的流星布滿,但布萊特卻總是能找到空隙讓後面的流星穿過去。這樣精妙的控制讓凱文由衷地佩服,表情越輕鬆了起來。


  vitk4神情略顯驚訝,但隨即他笑了起來,「真是沒想到,二位不但有著不錯的配合,更難得的是能夠信任對方。既然我在戰前給自己開了個讓平半的盤口,到現在的這半場平局就算我輸了吧。」


  凱文聽著vitk4莫名其妙的言語,十分疑惑,「你這算什麼?認輸嗎?」


  「急什麼,你看看四周,你們現在的情況還需要我說嗎?至於我,打平不過是輸一半,贏了則是全勝。輸半搏全,坐平望贏,正是最好的投資時機。」vitk4仍然是不慌不忙地回應,「紅小子,如果我沒數錯的話,你的流星已經落下八十多顆了。標準的六級流星雨,似乎只有八十顆的數量吧,你的好像多了點,是多少呢?九十顆?還是一百顆?」


  此時最下方的流星距離vitk4頭頂已經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離,或許再有二十顆流星就能突破vitk4的防禦,就是這點數量上的差距,能夠左右戰局。若是被vitk4防住了,他就能轉而操控這些流星來攻擊布萊特和凱文。顯而易見,這個六級魔法若是被vitk4用來反擊,布萊特他們只能坐以待斃。


  「可惜了,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你這可不是投資,而是投機。」凱文也是笑了起來,然後彬彬有禮地說,「不好意思,我的流星雨,有一百二十八顆。」


  「布萊特,跟人家相比,你前世的那點炎系天賦簡直是弱爆了。」達科毫不留情地陳述著一個事實,遭遇到vitk4的時候,他就一直關注著戰局。


  布萊特的先是一陣不悅,但馬上又恢復如常,坦然地說,「沒錯,我們的前世真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獸人的酋長哇啦哇啦地吼了半天,見不但無人回應他,場中的幾個人反而在自說自話,他不禁勃然大怒,手中巨斧向著前方一指,他身後那些獸人就都沸騰了起來,迅疾地向著布萊特幾人衝過來。


  vitk4聽到凱文的話,先是疑惑了一瞬,但他緊接著就現凱文並沒有說謊,他臉色大變,猛地將精神力催動到極致。漫天流星竟然都微微向上方浮了一下,隨即一起砸向下方,其中傳出了vitk4的略帶不甘的聲音,「影躍!」


  轟隆隆隆隆!近百顆流星同時砸在地上,引了山崩地裂般地響動。塵埃飛濺中,外圍正面衝來的獸人們立即人仰馬翻地摔倒了一地,而離得更近的布萊特、凱文和奧蘭多則直接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又落在地上成了滾地葫蘆,如同在海嘯中無助的小舟一般。布萊特與凱文之間的精神鏈接也在此時被外力的介入強行崩斷,他們兩人同時都是一陣眩暈。


  「天傾!」一個聲音驀然在布萊特耳邊想起。


  「主人小心!」阿霧忽然控制著身體一個側翻,緊接著用盡全力單手撐離地面,暴露在氣浪里的身體立時被吹得跌滾出去。布萊特這時才感覺到胸口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猛地吐出一大口血來。布萊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到自己剛剛所在的位置,vitk4手掌按在地面上,那處地面竟被這一掌打出一個一米方圓的淺坑來,就連勢不可擋的氣浪都被這一擊的威力阻了阻,那個淺坑所在的地方,正是布萊特被氣浪吹翻滾倒在地時胸口的位置。


  誰也沒想到,vitk4在精神力冷卻時間裡並不逃跑,而是選擇繼續攻擊。他所用的「影躍」並非後退,而是直接像瞬移一樣到了布萊特身邊,再突施殺手。即便布萊特有著比常人更加強大的靈魂,但感知的慣性依然讓他習慣於靠著眼睛來捕捉信息,視覺雖然是最敏銳的感官,但畢竟有死角。而阿霧是沒有眼睛的,它無時無刻不用精神力來感知外界,所以總能及時現危險。


  vitk4一擊不中,竟不再追擊布萊特,而是向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布萊特驚疑之中卻看到vitk4整張長臉上布滿了汗水,如同雨滴一樣從下巴流落滴下。布萊特有些奇怪,剛剛vitk4在防禦流星雨的時候猶顯得遊刃有餘,為何現在卻是如此狼狽?仔細看去,布萊特猛然現vitk4的全身上下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正在往外滲出點點血珠。


  「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那兩式體術!現在他很虛弱,精神屏障的冷卻時間也應該很久,我們抓緊時間幹掉他!」凱文此時臉色慘白,流星雨這個六級魔法抽空了他的全部法力,他一邊給自己狂灌魔法葯,一邊快地對布萊特喊著。


  最先反應過來的卻是奧蘭多,他一把撕開了五張捲軸,流沙術、緩行術、玄冰咒、風縛術、地縛術相繼作用在vitk4身上。土系魔法除了強大的防禦,就是束縛類技能最多,流沙術有效地減緩了vitk4的度,然而vitk4的魔抗也不弱,緊跟而上的緩行術並沒能起到作用,但他的好運也至此為止了,後面的玄冰咒直接觸了遲緩效果,vitk4小半個身體都陷進流沙當中,風縛術又使他掙脫出來的妄想破滅掉,緊接著沙土中伸出幾隻大手直接將他牢牢束縛在地上,若在平常這樣程度的魔法vitk4消耗點時間也能掙脫,但現在他已是強弩之末,竟就被這樣束縛在了流沙正中心無法移動。


  「我也是個魔法師!」奧蘭多拼盡全力追了上去,脫手甩出一個捲軸,那捲軸是純黑的底色,其上卻盤曲著翠綠的魔法迴路,赫然正是元素殉爆!


  奧蘭多如果想要回城的話,他早就已經回去了,但即使在被獸族抓住,捆綁在巨大篝火堆旁,他手中的回城卷依然沒有撕開。


  自從到了魔獸山脈中來,奧蘭多隻覺得自己完全愧對魔法師這一職業,先是被狼群追得狼狽逃竄,又是在攻擊六足荊棘鱷的時候放鬆警惕反倒要布萊特施救,最後當vitk4到來,布萊特陷入危機之時,自己沒能幫上一點忙,反而嚇得屁滾尿流。


  此時,當他再一次面對vitk4的時候,奧蘭多終於克服了自己心中的恐懼,竭盡全力助布萊特一臂之力。奧蘭多一直以來都是在學院中成長起來的純理論型法師,他對自己的定位也僅限於以後做個銘文師,或許還能兼職一個銘文方面課程的教學導師,僅此而已。但當他構思出了元素殉爆,並選擇了親自前來魔獸山脈試煉,就必須準備好要開始面對未知的危險。


  奧蘭多也深深地知道這一點,雖然他還會自本能地害怕和恐懼,但不代表他沒有進步,當他選擇了抄寫定向傳送卷過來尋找布萊特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覺悟,這個覺悟使他在恐懼之中依然勇於面對強大的敵人。


  轟!紛亂的元素瞬間將vitk4埋沒,這一次爆炸並沒有流星雨同時砸下時那麼大的聲勢,但其殉爆中心所凝聚的威力卻更勝於前者。那一整片剛剛化作流沙的地面都被這元素殉爆炸得漫天彌散,周圍的獸族看到這毀滅性的魔法,竟嚇得獃滯不前,一時間都不敢靠近。


  塵埃落定,殉爆的中心已經沒有了任何東西,只剩下流沙之上的一個凹坑彰顯出剛剛爆炸的狂暴威力來。布萊特和凱文看著眼前的局面,一時都有些不敢相信,vitk4的失敗一方面是錯估了凱文的實力,導致沒能防禦住六級魔法流星雨,他另一個更大的錯誤是習慣性地無視了奧蘭多的存在,竟在力量衰竭準備逃離的時候向著奧蘭多的一側跑去。其實那個時候,凱文法力已經見底,無力再戰,布萊特也被天傾的威力波及到,受了不輕的傷害。但vitk4卻是被凱文喊出的話語所惑,不敢再繼續同兩人糾纏,而是向著奧蘭多的方向逃離。


  其實凱文也是同樣的心驚,他是學院中公認的天才,高傲的他一直認為在同等級的情況下,自己至少是不敗的,即便不能完勝,也能達成平手,但這一次與vitk4的戰鬥卻讓他很是震驚。


  雖然前面利用布萊特爭取來的施法時間和vitk4的自大,使得流星雨成功壓制了vitk4,但之後卻還是讓他強行使用體術逃脫開來。凱文暗自想著,如果vitk4的目標不是布萊特而是自己,那麼他此時已經是個死人了。


  「奧蘭多,好樣的!」布萊特高高地豎起大拇指,奧蘭多也是不顧沾在臉上的煙灰和塵土,笑著向布萊特揮舞起手臂。


  「小心那邊的獸人!他們的行為很詭異!」凱文指著遠處的一個方向,提醒著布萊特,此時他剛剛恢復了一點法力,短時間內需要戰鬥的話還只能依靠布萊特,他不禁抱怨道,「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休息?」


  布萊特向著凱文指引的方向看去,才現那邊有一個穿著怪異的獸人。他不像其他獸人那樣半裸身體,而是穿著魔獸皮質的袍服,渾身掛滿了奇怪的羽毛和骨飾。此時他一手拿著某種巨大魔獸頭骨製成的盾牌,另一手握著一截奇怪的木質物品,插在了地面上,那個木質物品上有著一圈圈複雜的銘文。插到地面上之後,銘文亮起,其上方冒著仿若火焰的昏黃流彩,竟是一縷縷純粹的土元素。只見黃色的土元素散在周圍的一定範圍之內,從這範圍內經過的獸人,本是古銅色的皮膚竟漸漸變成為灰黃色。


  「這是,獸人的薩滿?他插在地面上的什麼東西……啊!是圖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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