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
自從布萊特幫助德文對付雙足飛龍,救了德文一命。≥ 達科就對布萊特不殺死德文的行徑十分憤怒,一直封閉著靈魂,不肯與布萊特進行交流。達科並不笨,擺脫了憤怒的情緒,並經過思考已經知道了布萊特這樣做的用意。達科也有些想通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如果殺了德文的話恐怕自己已經在逃亡的路上了。於是達科恢復了與布萊特的聯繫,布萊特只是無語地笑著。
經過了這樣一次事件,達科是萬萬不敢再到處亂跑了。只是讓他不舒服的是,在決鬥之後,自己受到周圍人的關注忽然多了許多。經常有人在路過、偶遇甚至課堂上對著他指指點點,繼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達科的感知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察覺他們說話內容的地步,而且也不關心。只是這種時時刻刻受到關注的感覺,卻讓他覺得全身都不自在。
這次決鬥讓達科的收穫遠遠不止於關注度的增加,這讓他察覺到自己所處的環境並不十分安全,而是到處的明槍暗箭。要應付這些就需要提升自身實力,又回到了老問題上,達科失落的搖搖頭,缺少**這個因素就像一道天塹,橫亘在他面前,讓他在提高實力的路上無法迴避,他總會時不時想起溫蒂的提議來。
達科與德文的那次決鬥,成為了之後一段時間學員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能出四級魔法的魔法學徒、叛變的五級魔獸雙足飛龍,以及院長的大雨箭術,都被傳得沸沸揚揚、神乎其神。更何況決鬥雙方的身份都比較敏感,再加上當天院長的親臨,更惹得人們品頭論足。受那次決鬥的影響,奧術殿對練場也變得愈熱鬧起來,學員們本就是年輕氣盛的年紀,當看到了同為魔法學徒的學員卻擁有強大的戰鬥力,點燃了他們心中戰鬥的**。因為平常的衝突和恩怨,到奧術殿進行對練,甚至決鬥的也隨之增加。
達科對這些並不關注,他依然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靜靜等待主人的歸來。他在冥想時能夠在自己的靈魂中感受到一個若隱若現的暗色符文,之前每次契約傳送動時,他都會隱隱察覺到其中的力量牽動著自己周圍的空間法則,他知道這個暗色符文就是自己和主人簽訂的契約。契約的符文本是無形無質的,他卻不知自己為何能夠感受到它的存在。
由於低級不死生物沒有自主意識,又可以在亡靈地獄中放養,這也是亡靈法師之所以強大的一個原因。達科知道只要自己還能感應到這個暗色的符文,就說明主人是安全的,他需要做的只是靜下心來等待。只是當主人歸來的日期一天天臨近,達科才現想要靜下心來其實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達科為此專門製作了一張日曆,掛在床頭。上面將主人歸來的那一天用紅筆圈上並在一旁畫了一個簡筆畫,菲麗絲臨走時所說離開半年,其實只是大概的時間,但達科就這樣牢牢記了下來,準確地將相隔六個月的那天找出來,作為重要的日子,並一天天地期盼著。又一個黑色的大叉畫在當天的日期上,達科看著距離紅圈圈處所剩不多的幾天,欣慰地笑起來。
時間繼續不聲不響地流逝著,只有在不經意間看到很久前自己曾簽訂過的延時契約已近期限,才驚覺時間法則這出凡人理解的力量。
達科偶然間想起,自己買那堆捲軸時簽的契約快要到期了,也就是說,自己該還錢了。現在他的徽章內出售息壤賺取的學分已經到賬,已經足夠歸還捲軸的欠款。
這一天,布萊特剛剛下課,走在回去宿舍的路上。這時在達科的精神當中感覺到一絲波動,隨即面前飄起了一個符文,一縷精神力牽連在達科眉心,他這才想起是與那個小男孩的交易期限到了。通過契約符文達科得知,自己的徽章里自動扣除了學分,隨即交易成功,這個符文連接向不遠處的一個轉角後面,然後化作光點飛散消失。布萊特現符文去向是不遠的地方,就好奇地往那個方向走過去。
轉過拐角,正好看到那天的小男孩正抱著一摞比自己還高的附魔羊皮紙艱難地走著,脖子上還掛著一堆瓶瓶罐罐,互相碰撞出乒乒乓乓的響聲。布萊特走上前去拿過了上面的一半羊皮紙,讓小男孩能看到自己。
「嘿,是你!達科。剛剛收到你的學分了,你是怎麼在半年之內賺到這麼多學分的?好厲害。」見到熟人,奧蘭多一臉單純的欣喜。
布萊特很是奇怪,前段時間的那次決鬥雖說不上搞得人盡皆知,但也算是學院里的一件大新聞了。直到現在,走在路上依然有人在背後對著他指指點點,怎麼這個小鬼什麼都不知道?
「你要去哪裡?我幫你拿過去吧,路上慢慢說。」布萊特上一次在亡靈地獄搶奪地盤的戰鬥之所以能夠成功,買來的那些捲軸起到很大作用,他起意與奧蘭多建立起長久的合作關係。
「再往前面兩棟樓就到了。」奧蘭多對這個買了自己許多捲軸的主顧也很有好感,「魔法材料都很重的,你拿不動的話就給我好了,別看我個子小,但力氣很大的,我的家族可是月魔蝙蝠血統!」
月魔蝙蝠是一種飛行度極快的魔獸,它們能夠精確定位大型生物主動脈的位置,然後用尖銳的牙齒刺破肌膚,並在幾分鐘之內將比自己體型龐大幾十倍的生物吸成乾屍。
「這麼說,你能這麼快達到高級魔法師的等級,也是血統原因了?」布萊特低頭看了看身邊的奧蘭多,他實在難以把這個小男孩與七階魔獸月魔蝙蝠聯繫起來。
「沒錯,魔獸血統同其他血統不同,等級晉陞是先易后難,而且因為我很早就覺醒了血脈天賦,所以十歲就升到了高級魔法師的等級。只是我的血脈純度並不高,最多只能到高級層次,再就不能寸進了。」奧蘭多一邊走一邊平靜的講述著,彷彿在說的不是自己一般,「除非找一隻月魔蝙蝠來放點血給我,不過很早以前月魔蝙蝠在阿美西亞位面就已經絕跡了。」
在歷史的長河中,出現過許多聖階魔獸,它們變成人型與人類產生的後裔就是帶有著聖獸血統的人類。但即便聖級強者也會隕落,聖獸也同樣會死亡,甚至整個族群都會降階,甚至滅絕。舊有物種不斷沒落,新的物種才能上位,位面歷史正是在這不間斷的變化中更迭延續著。月魔蝙蝠血統就是這樣的一個血統,千年間從巔峰時的聖階降為八階,再到七階,直至滅絕,也因此影響了具備這一血統的人類族群。現在的月魔蝙蝠血統,只能算是一個三流血統了。
布萊特不由得一陣唏噓,將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材料上,他分辨出這一堆材料都是些低階魔獸皮製成的羊皮紙,而那些瓶瓶罐罐里則是魔法墨水,「這些羊皮紙和墨水都是用來抄寫魔法捲軸的嗎?」
「不是捲軸,是抄寫雕文用的。」有了布萊特的幫助,奧蘭多手中的材料輕了很多,他得以將下巴墊在羊皮紙上,慢條斯理地說,「銘文師的兩大技能,分別是雕文和捲軸。雕文就是鑲嵌在身上增強技能和法術的,每當身體的承載力隨著等級的提升而增強時,都可以鑲嵌新的雕文。捲軸則更靈活一些,可以攜帶很多很多用來增加自身的戰鬥力,當然前提是你有足夠多的錢買它們。」
布萊特想了想又問,「這麼多的材料,你也花了不少錢購買吧?」
「這些材料是從草藥師那裡買來的,花掉了我四百多的學分,不過抄寫出雕文再賣掉就能收回成本了。」奧蘭多說起自己的專長立刻變得眉飛色舞,「小雕文每張能賣出3o學分,我現在抄錄的基本都是這種,大雕文能賣1oo學分,但結構太複雜,成功率也低。」
布萊特驚訝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現銘文師抄寫雕文捲軸真是一件暴利的工作。雕文是一種由多個銘文迴路組成的結構,銘文師能夠將雕文抄寫在羊皮紙上,並轉而鑲嵌在其他人的體表,強化或提升某一技能。
在各種與魔法相關的輔助職業里,或多或少都有著一些的關聯。藥劑師和銘文師都需要用到草藥師採集的草藥;附魔師又必然會用到分解師分解出的精華;藥劑師在煉藥過程中時常使用銘文師製作的捲軸來快施法調節火候。所以各個輔助職業之間通常關係都十分緊密,過去統稱的鍊金術士已經不復存在了,而是細分成了這些個不同的輔助職業。
「你還會抄寫魔法捲軸嗎?」雖然威力較弱,但布萊特還是比較關注功能強大的其他系魔法捲軸。通常來說,攻擊類魔法捲軸少有人購買使用,最常用的反倒是些輔助類和防禦類捲軸。主要原因是魔法師自身達到一定等級后,低級的魔法大都可以默、甚至瞬,度也未必就比拿出捲軸釋放魔法要慢了。而且大多數魔法師都認為同級別的各系魔法基本都差不多,沒必要購買其他系的捲軸,只要使用自己最精通的就好了。但布萊特思考過各種各樣的戰術運用,他現其實不同系的魔法都有各自特點和適用場合,如果使用得當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我的魔法天賦等級只有f,魔力太駁雜,沒辦法抄寫出合格的魔法捲軸來。」奧蘭多先是有些失落,但馬上又露出希翼的神情,「不過每次賺了學分之後,我都會試著抄寫幾張魔法捲軸的。只是由於魔力等級限制,我只能抄寫出四級以下的魔法捲軸。」
第一次在無人市場遇見奧蘭多的時候,布萊特就從旁邊事務導師的口中得知了這一點,直到現在他依然為奧蘭多感到可惜。
不多時二人就到了奧蘭多的房間中,布萊特看到房間正中放著一張長桌,上面擺滿了羊皮紙、瓶瓶罐罐和魔法筆。布萊特將手中的羊皮紙放在桌上,又指著長桌問,「可以給我演示一遍抄寫雕文的過程嗎?」
奧蘭多爽快地應了下來,直接鋪開一張羊皮紙,再將幾種不同的墨水按比例混合在一起,才拿起一支魔法筆,從羊皮紙的中央開始進行抄寫。
「銘文師就是抄寫銘文的職業,通過由銘文組成的魔法迴路,並將其中所蘊含的力量通過各種方式體現出來。」奧蘭多似乎對抄寫這種雕文的過程十分熟悉,一心二用地向布萊特講解,「承載魔法陣的物品被稱作基質,基質可以是任何東西,地面、牆壁、裝備等等,包括魔法捲軸也屬於這一類。至於雕文則是以人的皮膚作為基質,要通過附魔羊皮紙中轉並鑲嵌在人體上才能揮作用。」
「將不同材質的東西結合在一起,那不是鍊金術士的專長么?難道說銘文師也是鍊金術士的一個分支?」布萊特脫口說出這句話,一時竟呆住了,全然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學過鍊金術方面的知識。
「咦?你對鍊金術的本質了解蠻深入的呢。」奧蘭多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又解釋道,「早期的銘文師的確都是鍊金術士轉職的,後來銘文體系展得越來越龐大,也越來越專業,於是就被單獨列出來了。不過其中一些方面仍然同鍊金術有所關聯,我的很多課程都是與珠寶師和附魔師一起上的。」
奧蘭多畫完最後一筆,羊皮紙上的雕文從中央亮了起來,無數亮點沿著一條條魔法迴路向著周圍遊走,使得整幅雕文放射出一陣耀眼光芒,當那些光點循環一周之後,才又收斂起來。奧蘭多拿出一根封魔軸,再將羊皮紙一層層地卷在上面,便大功告成了。布萊特計算了一下時間,現從開始到完成,一個雕文的抄寫只用短短十分鐘。
「這麼貴的一副雕文,你抄寫它只用了十分鐘,真是個暴利的職業!」看到這賺錢比搶劫還快的工作,布萊特不禁羨慕起來。心想如果自己也會這門手藝豈不是就能更快地賺錢強化自己了么?但看著奧蘭多抄寫魔法陣的過程,他也已經知道了其中的難度。這魔法陣中的每一段線條和符號都有著相應的特定功用,也因此每一筆的手法、力度以及魔力輸出都不一樣。
「可這捲軸的成本也同樣不便宜啊!」奧蘭多掰著手指向布萊特細數,「羊皮紙和封魔軸是鍊金術士製作的,羊皮紙上的法力是附魔師附上的,而墨水又是草藥師研磨的,將它們買來也花費不少。再將普通銘文師的失敗概率算進去,銘文師能賺到的利潤,大概只有售價的十分之一。」
即便知道了這些,但布萊特看著奧蘭多駕輕就熟地將一個雕文抄寫完畢,捲起封好製成捲軸,他也是一陣自內心的羨慕,心中又想起了菲麗絲曾經讓達科有機會選擇一個輔助職業進行學習。來到學院后,一向強勢的菲麗絲即便幫他將課程都選好了,仍然沒有給出任何輔助職業的建議,顯然是讓達科自己做選擇的。於是達科趁此機會向著奧蘭多詢問,「我也想選擇一個輔助職業進行學習,你覺得我選什麼比較好?」
這樣一個問題直接將奧蘭多問得愣住了,他沉默了半天才說,「做選擇應當是你自己的事情吧,我怎麼好給建議呢。」
「我對各個輔助職業還不是很熟悉,所以有點迷茫。」
「嗯,也對,不過我也只是專註銘文師這一個職業而已,其他的只是了解一點點,給了你建議或許會誤導呢。」奧蘭多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明天下午有個煉金公會的選拔大賽,各個輔助職業都有專屬的選拔考核,你可以去湊個熱鬧,順便自己了解一下那些職業。」
「煉金公會的選拔大賽?那不應該是選拔鍊金術士的么?和其他的輔助職業有什麼關係?」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奧蘭多搖了搖手指,「煉金公會的那些煉金大師們經常做各種各樣的研究,但他們基本上只是負責制定實驗計劃和關鍵步驟的操作,其他一些輔助性的實驗步驟都是需要助手來做的!比方說,哪位煉金大師要研究空間魔法,但他專精的或許只是空間領域的,對於布置魔法陣方面只是業餘,所以需要各個輔助職業的助手。於是每年都會有煉金公會來魔法學院選拔招募各種輔助職業的人才。當然了,他們在學院里選人,肯定是要給魔法學院好處的,所以煉金公會與魔法公會一直以來關係都十分密切。」
布萊特這才了解到輔助職業之間的聯繫,想了想又問,「奧蘭多你明天要去的嗎?」
奧蘭多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雖然我肯定是選不上的,但還是想去感受一下氣氛,畢竟是煉金公會來學院裡面直接選拔,場面肯定很壯觀的。」
布萊特聞言也是覺得趕得巧,「剛好我明天下午沒有課,那麻煩你帶我一起去好了。」
二人一拍即合,決定了明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