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329章 夜色下的小人物
夜色正濃，高架上亦有來往的私家車，尾燈輝映，像極了一個個逃亡者，汽笛聲長鳴不止，一座熱鬧的大都市在黑夜中盡情喧囂。
高架橋朦朧不清，擱置在很遠的地方，更像是一副鏡像，只能遠遠的望著，卻永遠都無法觸及。
身邊的場景變了，變得格外詭異，赤紅色的領域中，就彷彿一片被火色染紅色夜空，隱約給人感覺將要有一場大雨降下來一般，夜空中沒有星辰皓月，在一列列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邊緣，這是一片相對熱鬧的郊區。
十字路口前寂靜的空無一人，路燈有些昏黃，燈下張羅著一家夜排檔，店家似乎為客人做好了宵夜，然後找個空閑的時間溜到遠處抽煙去了，所以這裡真的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小型摺疊桌上，擺放著幾碟小菜，有下酒的螺絲、花生米，還有幾瓶啤酒，兩個一次性紙杯，桌子旁坐著一個年輕人，他穿著很不講究，服飾褶皺，洗的發白的牛仔褲，一雙破舊的拖鞋，翹著二郎腿。
他頭髮凌亂不堪，枯黃的好像幾個月沒洗了一般，形象對他來說似乎並不重要。
他忽然端起紙杯，對著遠遠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那人相邀，凌亂的長發隨風舞動，那是一張清瘦英俊的臉，洋溢著春風得意般的笑，那笑容真迷人，即便邋遢，依舊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啤酒，怎麼？不喜歡？」他沖著遠處那人開口笑著。
那人遲疑，臉上的憤怒與恐慌隨即消散了不少，他擁著一身灰色長袍，造型古風，與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若是此刻有人經過，定會誤以為這是哪個劇組的演員跑出來了。
「你笑的真難看！別笑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幅笑容真特娘的虛偽，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開心成這樣？在這個世界你就是這幅慫樣子？有什麼值得眷戀的？金錢？美女？這些好像都跟你沒關係。」
長袍傢伙一臉諷笑，他順勢端起酒桌上的另一杯啤酒，亦有些期待與激動的仰頭暢飲。
「噗！」
咕咚一聲難入喉，啤酒才灌進口中，便被他本能的噴了出來，噴得那邋遢青年滿臉，可那青年依舊笑著，毫不避諱，任憑酒水順著髮絲與臉頰滑落。
「什麼味兒！這特么是酒嗎？你耍我？」長袍傢伙一臉憤怒，拍著桌子瞪著對面邋遢青年。
邋遢青年也不著急，順勢抓起酒瓶添滿兩個紙杯，旋即自顧自的細品著：「總有些啤酒的味道吧，別要求太高，我能搞出這麼一個世界也不容易，至少給個好評吧，你看你噴了我一身，多浪費。」
「你到底想怎樣？我現在落在你手上，想殺了我儘管動手便是，我可不想跟你在這裡懷念什麼，少特么的拿假的東西來糊弄我！」長袍傢伙再次咆哮起來，他有些氣急敗壞。
「我猜，只是猜，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可能我們是背負著某個使命呢？起先我覺得是自己穿越了，你也該有這樣的想法才對，可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這裡，真的會是穿越嗎？我們難道就不可能是被刻意安排過來的嗎？或許是一場陰謀，或許是一次科技時代的里程碑……」
「夠了！你是幻想家嗎？我不願與你在這裡做這些無聊的猜測，我依舊堅持我的想法，即便我會死在這裡，即便不會再重生，你只管動手！」長袍傢伙怒然叫停，他掀翻了桌子，小菜和酒瓶散落了一地。
「從這裡走十分鐘，就到我住的地方了。」邋遢青年穿好涼拖鞋，站在夜風中輕聲道。
「嘭！」
長袍傢伙倍感折磨，他乾脆拾起酒瓶，直接照著邋遢青年的腦袋砸了下去，嘭的一聲，酒瓶碎了一地，邋遢青年的腦袋也流出了鮮血，一切都是如此真實。
「曾經我也幻想過我有個多麼牛逼的腦袋，怎麼都敲不碎，可還是會流血啊，我明明可以不讓它流血的。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殺了你，因為你殺了雷皇，你還殺了沙皇，甚至整個大荒古村落中的所有人！」邋遢青年忽然一改常態，笑容陡然消失，一雙目光銳利的死盯著面前人。
「我是殺了很多人，但沙皇可不是我宰的，我的任務就是無休止的殺戮，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所以，來個痛快的！」
「千鈞！」
「嗯？」
眼前的畫面突然翻天覆地的變化著，路燈、夜攤、高架、輕軌……一切都消失了，周圍依舊回到那片燃燒著赤焰的特殊領域，兩人在領域中對立著。
「下次再見面時，我不會手下留情的，如果不能成為朋友，我會，親手殺了你！」葉寒沉聲道，語氣十分堅定，容不得半點質疑。
千鈞聞言，身軀一顫，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望著葉寒，很是不解問道：「你打算放了我？為什麼？你會後悔的，以後你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或許吧，不過兩條命換一條命，怎麼說都是我賺了啊。算扯平吧，你覺得呢？」葉寒笑著，周邊的火焰逐漸散去，最終封閉的領域徹底消失。
「說實話，我後悔沒在那片霧裡宰了你。」千鈞訕笑著。
「那你就不擔心我會後悔在這裡放過你？」葉寒挑眉，一臉肅殺。
「告辭！」千鈞眉心一擰，當即轉身，朝著大荒更深處逃竄而去。
……
「大哥！你沒事吧？」白君夜迅速趕了過來，四下打量著葉寒的身軀，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小子，你就這樣放他走了？」青龍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言語中充滿了不解。
「他曾給過我們兄弟倆生路，今日放他離去算是扯平，若青龍前輩欲殺之，儘管動手便是，我兄弟二人必定不會插手。」葉寒仰頭望向青龍，目光過多的停留在唐暮暖臉上。
「果然是有情有義的漢子！也罷，先前有些誤會，還望二位莫怪，小主天生耳疾，聽不見聲音，道不出言語，故而無法正常交流，但我相信，我們應該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