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老子的貞操
一場秋雨，一場寒。
激戰終於落幕，赤雲城東門荒原上，野火焚燒著漫天黑煙，一場細雨終於撒向大地，持續一整夜的血拚廝殺，在黎明前的甘霖沖洗下，澆滅戰火，洗刷疲倦，浸潤大地，一點點沖刷去早已乾涸的血跡。
雲中天戰死的消息很快便在赤雲城中傳開，整座城芸芸眾生，在這特殊的夜晚幾乎未曾合眼，天將放亮，所有人都忐忑不安的站在城中，迎接著這未知的未來。
黑夜將盡，赤雲城遠空之上，兩道漆黑身影遠遠俯視著這片大地，遠望著那東城門外的一幕幕。
「你選出來的小傢伙，看起來真是不錯呢。」虛空之中那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那兩人被黑色衣袍的裹得嚴實，完全看不到面容。
「走吧，現在的他還太渺小，終有一****會看清整個世界，那時候，我們或許會成為敵人。」
「喂喂喂，何必這麼傷感呢，你本就是個壞蛋，你選出來的小傢伙註定要成為壞蛋，壞蛋之間怎麼會成為敵人呢？不過……我要是那小子，我肯定會宰了你呀！」
「嘿……所以還是要儘早打算才是。」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踏著黑夜末端的尾聲，與這片黑暗同時消失，他們的離去之後，一絲白光順著東方天際逐漸瀰漫。
……
「我與靈兒和雲中天本是同門，靈兒與我情投意合，雲師兄生性多疑，以為我會跟他爭奪城主之位，並對靈兒傾慕已久，便設法毒害於我，搶走靈兒，害我落魄流離城外，忘卻了前些年的種種，更是幾乎損失了全部修為。」
人群之中，林天平痛心嘆息，回憶往事。
葉寒在白冰兒和葉若雪照料下，隨著老煉藥師喬鶴一同進了城，去往煉藥工會調養。
林氏姐妹左右攙扶著林天平，神情專註的聆聽著，深怕漏掉哪怕一個字眼。
淺度昏迷的雲馨嵐也清醒了過來，在李浩然的攙扶下，眼眶迷離的望著不遠處的林天平，身軀顫巍巍抖動著，那個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
「我流亡於赤雲城北方一處名為秋葉的小鎮，被一位善良美麗的姑娘所救，後來我們有了一雙女兒，就是欣兒和月兒。」林天平說著，目光中充滿慈愛的望向左右。
「後來呢，您為什麼會離開我們，離開娘親？」林月聲音沙啞，雙目迷離的望著林天平。
「我的力量逐漸恢復，一個沒有沒有過去的人時常會獨自陷入沉思，想盡一切辦法想要記起以前的種種，記憶的空白就像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我也很想過著平淡的日子守著妻子，守著一雙可愛的女兒，可有一天醒來，我記起了一切！」
林天平說到此處，越發激動了起來，他目光變得晦暗，一絲厲芒閃過，緩緩低下了頭。
「我自私的拋下你們母女，帶著仇恨回到了赤雲城，那已是三年後。我曾見過你，」林天平頓了頓，目光望向雲馨嵐，旋即繼續道：「我以為雲師兄和靈兒已育有一女，我動搖了復仇的信念，可雲師兄早有準備，並沒打算放我離去，那一戰，靈兒死在了雲師兄刀下！而我，也被囚禁於地牢之中，一晃就是十五個年頭！」
「我真的……是你的女兒嗎？」雲馨嵐有些獃滯的呢喃著。
「你叫什麼名字？」林天平忽然開口問道。
「雲馨嵐，我叫雲馨嵐，是娘親取的。」
林天平怔了怔，小聲嘀咕著：「馨嵐……山風吹過蘭馨草，我們將在那裡安家，與世無爭……」
林天平聲音再度哽咽，顫巍巍的身軀向前走動，一個踉蹌險險摔倒：「你是我林天平的女兒，你叫林馨嵐！」
「想不到這雲中天竟做了這麼多卑鄙之事，當年林將軍無故失蹤，我就覺得這事情蹊蹺。」徐開山開口斥責著。
「大哥，當年之事，我也罪孽深重，幸而你還活著！」徐虎慚愧的撇開頭。
「城主已廢，赤雲城已變了天，這是件好事，等那小子醒來，我奉他為主！」列戰熊苦撐著殘軀朗笑，卻動了傷口，咳嗽不止。
「熊老說的沒錯，我青雲宗也奉他為主！」
「既然青雲宗和赤血宗都有此意，我雪嵐宗自然沒有異議！」逸嵐雪笑著開口，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林天平身上。
「葉寒那小子名義上是我弟子，我卻受之有愧，並未教會他什麼。不過北宗開山從今日起易名赤魂！」
「好個老狐狸，那小子好像要將赤雲城更名為赤魂城吧！」劉青雲笑罵著。
「哈哈，就這麼辦！」
……
宗門與赤雲城一戰，終於落幕，一切不為人知的過往一一浮出水面，赤雲城，赤魂城！
煉藥工會之中，葉寒靜靜躺在床榻之上，破碎的衣衫早已被脫去，血漬與泥垢全部清洗了乾淨。
葉寒像個嬰兒一般，睡得香甜，時不時張張嘴，似乎在回味哪一餐的山珍海味。
秋雨連綿，飄飄洒洒，赤魂城的氣溫夾雜著絲絲寒意，輕柔的秋風順著窗檯吹進二樓的雅居中，床榻邊，略顯疲倦的兩位姑娘，秀髮齊肩如雨般順滑，各自臉上前所未有的安穩與踏實。
睡夢中，山河大地繪畫著絢麗宏偉的藍圖，晴空間巨獸騰飛，薄雲之上古獸展翅直衝雲霄。
連綿青山如滄海，草原、河流靜謐祥和，堅固的古城堡錯落在大陸每一角，一頭古獸盤旋而過，數萬生靈俯首跪拜！
龍，大陸上最神聖而不可侵犯的種族，它們世代繁衍，驍勇善戰，它們，擁有著絕對的力量……
……
夢境看似靜謐祥和，完美無缺，但隱約之中總少了些什麼。
二十四小時的昏迷，對於身心俱疲的葉寒來說，並不充足，但他準時醒來，心中牽挂之事太多，無法安心睡眠。
「嗯？」葉寒睜開雙目，下意識朝周圍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竟然……一絲不掛？
一張鬚髮皆白，滿是褶皺的老臉笑意濃濃的湊到近前，正欲開口。
「噗通！」
葉寒騰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像個受驚的小白鼠一般望著老傢伙，開口嚷嚷道：「握草！你想幹什麼？老子的貞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