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檀香裊裊,裝飾華美的廳堂內,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男人靠坐在椅子上,不時的瞥向門口。


  不知過了多久,秦鈺才一手攬著人一手拿著酒慢悠悠的走進來。「葉老爺,久等了哈!」


  葉睿聽到聲音起身行禮道:「三皇子。」


  秦鈺擺擺手,隨意的坐到上座,把想到另一邊坐的魎拉進懷裡,喝了一口酒再放下酒瓶,吊著一雙丹鳳眼問道:「入夜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葉睿聞到一股子酒味,下意識的皺眉,幫這個人奪嫡真的是正確的決定?


  「貴妃娘娘要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不管這個人到底如何,他已經上了這條船,也只得認命。


  半天沒聽到秦鈺答話,葉睿微微抬眼,只見秦鈺一門心思逗弄著懷中的人。打扮妖艷、以色侍人,一看就是個小倌。葉睿本來就皺著的眉,差點夾死蚊子。


  「三皇子!」葉睿不由得加重了語氣。不管小時候如何聰慧,長大也不一定是個好的。葉睿在心中嘆氣。


  秦鈺斜看他,笑道:「怎麼?」


  葉睿暗暗將怒氣吞下,道:「您這麼做,貴妃娘娘會傷心的。」


  「為何?」秦鈺將腦袋搭在魎肩上,懶懶的看他,很是疑惑。「我只不過是叫了個小倌過來玩,貴妃應該不會管這事吧?難不成葉老爺去小妾那過夜,葉老夫人會傷心?」


  葉睿被噎了一下,低聲道:「小倌如何能與妾比?」


  「誒?」秦鈺恍然大悟道:「是啊,本殿下應該給小寶貝一個名分才對,葉老爺說的極是。」


  葉睿有些頭疼,他說的重點不是這個啊。想反駁,可他的新姨娘就是從花樓里出來的,因此只好沉默。


  「還有事?」秦鈺有些不爽的看他。


  魎不自在的動了動,因為離得近,秦鈺每說一句話噴出的熱氣就會在他脖子上,麻麻痒痒,又不能抓。唉,早知道就不答應這差事了,這不找罪受嘛?


  咳,之所以能堅持這麼久,是因為秦鈺說只要把人成功忽悠走,就放他走,不追究包子的事情。於是,魎就把自己給賣了。


  葉睿啞然,過了一會才道:「沒了。在下告辭。」


  秦鈺沒搭理他,喝了一口酒再捏住懷中之人的下巴……


  魎瞪大眼閉緊了嘴巴,他不要喝!好噁心!


  秦鈺搭在他腰上的手收緊了幾分,眼神中隱隱透著威脅,魎視死如歸的湊了過去,強忍著噁心咽下了他渡過來的酒。


  「乖。」秦鈺皮笑肉不笑。魎哭喪著臉,要不是他始終用個後腦勺對著葉睿,怕是會穿幫n次。


  葉睿也被秦鈺噁心到了,麻溜的起身就走,誰知門口來了兩名侍女,端著飯菜款款而來,差點撞到一起。葉睿尷尬的離去,在大門口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袖,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等葉睿一走,魎如釋重負般從秦鈺懷裡跳出去,跑到一旁就想吐,嘴對嘴就算了,還喂酒……嘔——


  秦鈺黑著臉看他那副嫌棄樣,話說,自個還沒嫌棄他吧?

  「殿下……」


  一個侍女上前微微福身,秦鈺沒當回事,擺手道:「誰吩咐你們上菜的?」


  一雙美目凶光畢露:「自然是……」


  「喂!」還在催吐的魎驀地看到一道寒光,眼疾手快的把秦鈺扯了過去,讓匕首扎了個空。


  兩個侍女微驚,不再掩飾,抽出腰間的軟劍朝秦鈺刺去。


  反應過來的秦鈺一踢桌椅砸向兩個侍女,趁兩人不備奪了一把劍,兩下就殺了。


  這麼弱?秦鈺不由得蹙眉,凝神一聽,黑色的箭矢破風而來,待他想避開之時已經來不及了,然而,一個人影比箭更快到了他身前。


  魎悶哼一聲,丫的,人類的箭矢扎肉里真疼啊。不過,身體不聽使喚的過去找虐這是為啥啊!

  秦鈺將人快速放到一旁,提劍追出去之時放箭的人已經不見了。


  真是……「喂,你怎麼樣?」秦鈺丟了劍把人抱起,箭矢扎在胸口,流出的血是黑色,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


  魎捂著傷口弱弱的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你說呢?」


  還能說話就好……秦鈺定了定神,喊道:「管家!」無人應答。


  可惡!這是要捨棄他了?秦鈺冷笑,出去,那群人早就等著了吧?不出去……他看了看懷中的人,臉上漸漸失去了血色。


  「你忍著。」秦鈺用布包住箭矢,用內勁把箭折斷,從背後拔出滿是倒刺的半支箭。


  魎皺了皺眉,沒喊出來。這□□好……帶勁!

  秦鈺將人抱起,用腳尖把劍踢起握住,剛到大門口便被幾個暗衛擋住了。


  「滾!」


  帶頭的暗衛低下頭道:「殿下,認個錯吧。」


  秦鈺沉著臉看他們,約定好了?呵……


  魎不禁皺眉,「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秦鈺沒答話,幾道寒光迎面而來,魎本來就暈血,被抱著這麼一轉,那暈的,頭頂只剩星星了。


  兵器相接,那清脆的聲音和速度快的程度讓魎微微一愣,這不是人類的速度吧?

  皇宮內,納蘭紫鳶身著一襲淡紫色長裙立於窗口,遙望著暗黑的天幕。


  「娘娘,天涼,還是早些歇息吧。」一個宮女柔聲道,替她披上一件風衣。


  納蘭紫鳶微微斂眸,笑得有些苦澀,「你下去吧。」


  「是。」


  夜還長,明明才是中秋,為何冷的如同置身於冰窖?


  冰涼的液體從臉上滑落,碎了一地。


  十個暗衛只剩下四個,秦鈺冷笑,「讓開。」


  剩下的四個暗衛有些退卻,說好的草包三皇子呢?一個人打十個,還抱著人都殺了六個。不是六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而是六個由死人堆里訓出來的暗衛!


  暗衛老大終於知道那人給十個暗衛再給五個死士的用意了,不再猶豫,叫出了五個在暗處的死士。


  魎被一地的鮮血弄得好暈,可身體里的血液在奔騰,莫名的興奮。這種感覺……


  死士?哈哈……秦鈺危險的眯著眼,暗衛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殺吧,殺吧……最好全部殺光。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了,他獨自一人走進深山,因為他的母妃……貴妃娘娘說,她想要一張虎皮。沒有虎皮,他就不算她的兒子。


  多可笑?或許是他命不該絕吧?一個月,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殺了一隻老虎滅了一個狼群,出來了。


  他早就不是那個跟在貴妃身後奢求母妃抱抱的小孩了,秦鈺,早就死在了那個深山,現在,他要為自己活著。


  好邪惡的力量……魎微微睜開眼,身上的傷口早就癒合了,魔氣源源不斷從這人身上傳來,補充了他快枯竭的魔氣。


  人是很神奇的生物,他們的信仰供奉著神,而邪惡則供奉著惡魔。


  五個死士面無表情的沖向秦鈺,攻擊一次比一次快、狠,有兩個死士專攻他懷裡的魎,幾個輪迴下來,秦鈺身上多了好幾道深長的傷口。


  「喂,你要不放下我……」魎建議道。


  秦鈺本來要一劍刺向一個死士,又因另一個死士對魎的攻擊收回手,結果就是肩胛骨被刺穿。


  「閉嘴!」


  血濺到臉上,溫熱。魎獃獃地看著他的側臉,似曾相識。


  不能放手……秦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個執念,明明才認識兩天,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似的。


  「小心!」魎也不管秦鈺怎麼想,掙出了他的懷抱,一手抓住了想從背後偷襲的劍。手被割破,墨紅的血滴落,腐蝕了利劍。


  另一個死士趁機一劍給了魎一個透心涼,那疼的……


  秦鈺看著一步之遙的人不知做何感想,手微微顫抖著,漆黑的眸子清楚的映著被劍穿得不能再透的人,喉嚨微哽,一個名字不經大腦就叫了出來:「阿涼……」


  「咳!」本應該毫無生機的人動了動,黑眸染上了血色,「我說,你們也太不會憐香惜玉了吧?」


  五個死士被這驚悚的事情嚇得一愣,就是這一愣,黑霧就將五人包圓了。


  「何必弄得血淋淋的?文雅點,好嗎?」冰冷的血眸眯了眯,蒼白的手將身上的劍拔出,薄紗似的長裙被藍火焚燒殆盡,未等人看清裡面的風光入目的便是一片玄色,金色的魔紋綉著祥雲,黑霧吞噬著五人的生命。


  秦鈺看著換了一個人似的魎,目光有些渙散。


  魎似乎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回頭淺笑,「殺了他們,包子的事兩清哦。」話音才落,黑霧中的五個人連渣都沒留下就消失了。


  力量……回來了。魎吐出一口氣,這下飽了。


  你說暗衛?呃,見勢不對早跑了。


  秦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是什麼人?」


  魎將黑霧收了回來,一雙杏眸濕漉漉的看著他,無辜的說道:「你親了人家還抱了人家,竟然還問人家是誰,討厭~」


  秦鈺:「……」這個人,腦子沒病?

  國師府,古弋和墨白羽正等著人過來,忽然感到一股力量,墨白羽皺眉,「不是說了不準在洛都用術法么?」


  古弋寵溺的親了親他的額角,「等他們回來我會說的。」


  墨白羽收回視線,有些不自在。說的好像是他在無理取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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