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明月剛睡醒,聲音還有點啞
陶安然低了下眼睛,將煙灰抖落在吸煙區的煙灰缸里,再抬眼,依舊是注視著明月。
此時明月心裡很平靜,雖然沒想到會再次在這間便利店遇到他,但遇到了,總也能沉著面對。
是陶安然先開口打招呼的攖。
他笑著對明月說,「又是好長時間不見了。」
明月雙手攥著那瓶水,沒反應償。
陶安然摁熄了煙頭,拿起一次性筷子,「要是你肯賞臉坐下來跟我說兩句話,我會很開心。」
「你開心,不開心,跟我有什麼關係?」
明月淡淡的說。
陶安然點頭。
是,是跟你沒關係。
明月在原地站了一陣,轉身看著一旁傻站著的段嘉蓉,「嘉蓉你先回車裡,等我幾分鐘。」
「哦哦。」
段嘉蓉一個勁的點頭,伸手去拿明月手裡的水,「那我先去結賬。」
明月把水遞給她。
段嘉蓉走後,明月坐下來。
和陶安然面對面坐著,心裡一片平靜。
段嘉蓉在前面付錢,就站在那的一兩分鐘,她都回頭看了明月好幾次——最後一次撞上陶安然精銳的目光。
在段嘉蓉付錢從便利店出去之後,陶安然第一句話就說,「那女孩是你家保姆?」
「……」
明月想說不是,但實際上,暫時又是。
她都不知道如何定位段嘉蓉。
陶安然一口飯沒吃,就盯著明月,明月沒出聲,他不是很耐煩,眉心微微皺起,「問你!」
「我姐妹。」明月說。
她聽到陶安然一聲冷笑。
「你笑什麼?」她不是很高興他這態度。像是瞧不起人。
明月往玻璃窗外看了一眼,段嘉蓉已經坐在車上等她了。
此時段嘉蓉也瞧著明月,見明月轉過腦袋來,她便望著明月微微一笑。
「心機很深。」陶安然說。
「你神經啊!」
明月作勢要站起來走人,陶安然卻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我說的話不信是不是?」
「你說的話我要信我就不姓明!」
「呵呵。」
明月重新坐下來,陶安然也鬆了手。
放下手裡的筷子,他雙手交叉握在一起放在桌面上,好整以暇的望著明月,「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個朋友,但明月,聽我一句勸,這女孩太精明,真玩起來你玩不過她。」
明月聽著心裡不是很舒服,但細細一想,陶安然也沒必要騙她。
「你又不認識人家,憑什麼這麼說?陶安然,你自己是什麼人你是不是忘了?不要一副仁慈的樣子在這裡給我忠告。」
「哦。」?陶安然應了一聲,抬手捏眉心,「我還真差點忘了我害死你媽。」
「……」
明月咬牙瞪他,恨不得此時此刻就捏死他。
「陶安然。」
「你說。」
「能贈我幾個字嗎?」
「……」
明月停頓片刻,接著道,「你就寫,我賦予明月親手殺我的權利,我死後,不追究她任何法律責任。」
陶安然眯起眼睛瞅著她直笑。覺得這孩子越來越可愛了。
「明月啊,我說了,你要殺我,要我給你拿刀我都幫你。」
他垂了垂眼帘,又直直注視明月,「隨時隨地。」
明月咬著牙關,不說話了。
段嘉蓉在車上等了五分鐘又五分鐘,注意力就沒從便利店裡面離開過。
明月和那個英俊男人已經在那兒交談很久了,並且看樣子是沒有立刻要離開的意思。
段嘉蓉心裡冷笑,明月在外面勾三搭四,黎大哥知道么?
段嘉蓉見過明月和黎敘親熱的樣子,覺得明月是那麼的下賤,這種女人搞不好已經在外面給他戴了綠帽子。
段嘉蓉越想越興奮,趁著明月和陶安然都沒看向這邊,拿了手機咔咔咔的拍照,把那二人拍了下來。
有個同學在報社,把這照片發給她,就等著明天上頭條吧。
段嘉蓉想了一下,不知道標題是「豪門闊太在外包/養美男子」好,還是「明家千金背著丈夫在外私會英俊男子「比較好,不管了,先把照片發過去比較好。
****
便利店裡,明月已經坐下來二十分鐘了。
「還不走?」
陶安然笑著說,「是不是捨不得我?」
明月極其平淡的回了一句,「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然後他點點頭,一副雲淡風輕的面容,「好,很好。喜歡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坐在你面前這個男人有多臟呢,明月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當初和她在一起,他是有心裡陰影的,她那麼純真無邪,他是真的喜歡她,甚至動了真格想要護她一生一世——然而,當他意識到自己曾經被那麼多女人玷污過,他就覺得這樣的自己,會把明月也弄髒了。
他離開她,現在想想,倒也是個極其明智的決定。
他那麼陰暗,那麼壞,那麼齷齪,哪兒配得上她?
陶安然自嘲的笑了一聲,又說,「你走吧。」
他低頭吃飯。
明月在看了他好幾秒鐘之後,開口問他,「那種時候,你是怎麼過來的?」
男人拿筷子的手一僵。
「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一個人承受,沒有宣洩的出口,你是怎麼活過來的?」
明月看見他攥緊了筷子,越發攥得緊,修長白皙的大手,指關節發白,細細一聽,會聽見關節磕磕作響的聲音。
「我都知道了。」
明月掀動了一下眼皮,她呼了口氣,對陶安然說,「我全都知道了。」
陶安然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目光看著她,明月卻笑得那麼冷血,她稍稍湊上去一點,「你知道嗎,當陶淑媛告訴我這些的時候,我心裡有多爽?你們這些人,有的瘋了,有的走投無路,就算是你要風得風的陶安然,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你說,我要把你被一群老女人輪jian的事情告訴那些狗仔,明天你家樓下得有多少人等你?」
明月一雙眼睛特別亮,她看著陶安然。她以為在陶安然和陶淑媛的陰謀背後,她總算能扳回一局,然而——
陶安然在短暫的震懾之後,也只是一如既往淡然的笑笑,對她說,「明月,如果讓我痛苦你能過得好一點,你大可以這麼做。」
「陶安然!」
明月一下站起來,隨手掀倒桌上那一杯濃稠的紫菜湯,湯汁濺了陶安然一身。
陶安然身上名貴的西裝,手錶,以及褲子,鞋子,一片狼藉。
甚至他的臉上也濺了湯,但他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也沒有生明月的氣。
他越是淡定,明月越是激動和不甘。
他怎麼能這樣,明明他會因為這件事而在她面前露出一副可憐樣,可他沒有,可他還是這麼坐在原位君然不動。
明月顫著唇指著他,「陶、陶安然我跟你說,你這種垃圾,就該被那些老女人睡,睡個一千次一萬次都不夠!」
他依舊在笑,眼睛里的目光,比任何時候都還要平靜。
明月扶著額頭,嘴裡還在念念有詞,「不要以為你對我仁慈我就會原諒你,我告訴你,你們害死我媽媽,你們全都罪有應得!陶淑媛瘋了,曹志洲天天被高利貸追債,你也離死不遠了!」
「好。」
「我恨你!」
「好。」
明月激動的情緒和他行程鮮明對比,便利店裡的顧客和店員都不約而同把目光轉到這邊,主要是明月吼起來聲音也不小了。
明月吼完就走,陶安然十指緊扣放在桌面上,蹙著唇,眼睛看著前方不知道那個地方,一動不動。
身上散發著紫菜湯涼了之後的腥味,難聞至極,他還是一動不動。
直到外面那輛車開走,又過了幾分鐘,他才起身離開。
坐在自己的車上,好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該去哪裡。
剛剛明月說的那些話似乎都還停留在耳邊。
是啊,他就是那麼的骯髒,他就是該被那些老女人睡一千次一萬次。他就是,配不上她。
*****
回家的路上,明月心裡頭一直不能平靜。
段嘉蓉剛剛看她在便利店情緒激動和那男人吵起來了,直到她上車,都沒問她是怎麼回事。
等到明月情緒稍稍緩和一些,段嘉蓉這才試探性的問,「那個,小七啊,剛剛那男的你好像很討厭他的樣子。」
一看就有不尋常的關係。
明月低著頭想事情,沒回答她。
段嘉蓉又問,「怎麼了,你不開心么?」
「也沒有不開心,就是每次看見這個人,就覺得心裡特別堵。」
明月拿段嘉蓉當小姐妹,跟她交心,什麼都告訴她,「以前他是我大學老師,我們倆談過一陣子,後來拜拜了。後來我才發現他跟我媽的死有關,現在我挺恨他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又不是那麼恨他了。」
「你就是善良嘛。」白蓮花,聖/母/婊。
頓了一下,段嘉蓉開玩笑,「小七,你可以偷偷跟我說哦,你是不是還對他余情未了?」
「你可別瞎說,我才沒有。」
「哦,我隨便說說而已嘛,開玩笑啦,你別放心上。」
「算了,今天就當沒見過他。回去你別跟阿敘說,我怕他多想。」
「放心吧,我不會說的。」
車子開到菜市場,段嘉蓉去買菜,明月在車裡坐著發獃。
一想到陶安然那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是一張淡漠冷靜的臉,明月就恨得要死。
可她心裡又明白,她能懂什麼是恨么?她沒有那麼惡毒,她也不懂恨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段嘉蓉在魚販那裡買魚,她問老闆,「有死掉的鯽魚么?」
老闆很驚訝,「你這小姑娘你也是奇怪,哪能專賣死魚啊?」
段嘉蓉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我家裡窮嘛,反正魚也是今天才死的,有什麼關係。」
「那行,你等一會兒,那兒還真有兩條死掉的,我打算一會兒晚上給燒烤攤送去。」
段嘉蓉買了死鯽魚拿回去給明月熬湯喝,她幾乎每天都這樣,心腸之惡毒,她來了之後明月幾乎就沒吃過正常的飯菜。
燕窩裡吐口水這種已經是輕巧的了。
她現在想通了,她也不要明月流/產還是怎麼的,孩子沒了黎大哥可是要傷心的。
段嘉蓉就想噁心噁心明月。
傻傻的明月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偶爾能吃出菜的味道有些奇怪之外,別的什麼都沒發現,毫無察覺。
段嘉蓉演技也實在是好,平時對明月那麼好,隨傳隨到,貼心周到,誰會想到她會是那麼一個心腸歹毒的人?
到家后,明月上樓歇著,段嘉蓉在廚房做菜。
段嘉蓉最近特別愛做韭菜,因為韭菜男人吃了很好,壯陽的。
黎大哥身體那麼好,明月現在懷孕了,一定很難滿足他……
段嘉蓉的如意算盤打得特別響。
就算不能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女人,給他當背後的女人總可以吧。
段嘉蓉想起便利店那個男人。
明月對陶安然的感情摻雜了太多東西,但是與愛情無關,可段嘉蓉這人戲多,發散思維就覺得明月對他舊情未了。
明天早上等著報紙出來,明月一準兒完蛋。
段嘉蓉心情特別好,在廚房裡忙著還唱歌。
那條死掉的鯽魚,她給明月燉了湯,死魚比活魚現場殺的更腥,她每次給明月買了回來明月不愛吃,就會被黎敘瞪著。
黎敘一瞪,明月就乖乖吃了。
所以段嘉蓉經常都給明月買死魚,吃不死人,但能噁心人。
*****
黎敘今晚有應酬,明月和段嘉蓉一起吃飯。
吃飯的時候明月又不想喝那碗魚湯,段嘉蓉立馬打電話給黎敘。
大總裁叫明月接電話,大總裁在電話里說明月要不喝魚湯今晚就弄她,明月瞪著段嘉蓉:「我恨你。」
段嘉蓉挑著眉梢,得意極了。
結果,趁著段嘉蓉去廚房,明月拔腿就跑,跑到樓上卧室把門鎖好了,段嘉蓉進不去。
明月最近一直覺得魚湯很難喝,也包括很多菜,不知道是自己味覺出現了問題還是怎麼回事。
而黎敘,就把那當成她不愛好好吃飯而找的借口,逼著她多吃。
明月在房裡待著看電視,就是不下去喝那碗魚湯,段嘉蓉又打電話給黎敘告狀,黎敘正忙著呢,隨便應付了兩句就掛了。很明顯沒有接明月電話時的耐性,讓段嘉蓉很嫉妒,同時也更恨明月了。
晚上十一點,黎敘一身酒氣從外面回來。
今晚跟上頭的人吃飯,吃過飯又去了娛樂場所,黎敘到家的時候身上除了酒味,還有別的脂粉味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但他其實並沒有喝得太醉。
張穎把他送到家就開車離開了,今晚張穎開車回去,明早還得來接他。
段嘉蓉在客廳看電視,聽見外面聲響,便起身去接黎敘。
黎敘走動門口一看是段嘉蓉,臉上溫柔少了幾分,眼裡明亮也暗了幾分。
他需要的是明月,是他老婆,嘉蓉只需要自己待著就好。
黎敘真的不喜歡那種別的女人和他太過親近的感覺。
「明月呢?」
人站在玄關,還沒換鞋,就先問人。
段嘉蓉壓著內心不爽,眨眨眼微笑,「小七吃過飯就上樓了。」
「好。」
黎敘沒再和段嘉蓉多說,穿上鞋就徑直上樓,由始至終正眼都忘了給她一個。
段嘉蓉站在身後看著她愛慕的男人上樓,一顆心越來越往下沉,二十幾歲的女孩子,到底還是有自尊心的,有時候把自己一個人的戲想象成了兩個人的戲,自認為那是一段感情,那就很容易受傷。
黎敘對她越冷淡,她對明月也就越厭惡。
段嘉蓉是沒打算離開這個地方的,她想好了,只要姨媽一天不能下地走路,她就一天不離開這裡。
只要在姨媽面前不要表現出喜歡黎敘就行了。
***
黎敘回到卧室,明月早就睡著了。
穿著薄薄的睡衣,裹在被子里,因為洗了澡的關係,屋子裡都是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黎敘最喜歡這個味道。
他喝得半醉不醉,湊上去親明月的嘴巴。
剛貼上她的唇,明月就醒了。
「你又喝那麼多酒!」
明月坐起來,皺眉盯著他,雙手捧起他的臉,看了一陣,全身上下的聞,「還有女人的香水味,好啊,你膽子好大!」
明月捏他的臉,用了勁兒,把他捏得疼了,男人也只是呵呵的笑。
然後雙臂摟緊她的腰身,額頭抵著她的,「我聽說有些人趁我不在,又不好好吃飯?」
「嘉蓉又告我狀了?」
「嗯。」
「有沒有搞錯,我不就沒喝那碗魚湯么……」
「讓你喝你就乖乖喝,你不多吃點,孩子怎麼長得好?你得對你兒子負責任啊。」
黎敘喝了酒話就有點多,性格也出奇的好,跟平時判若兩人。
明月被他逗笑了,問他,「你怎麼知道是兒子?」
「我隨口一說。」
「隨口一說就能看出來你重男輕女。」
黎敘眼裡笑意融融,一攤手,「不解釋。」
說完又扣著明月的後腦勺,俯身一吻。
黎敘進屋隨手鎖門,所以段嘉蓉站在外面,根本不知道裡面兩個人在做什麼。
但這就類似於脫光衣服和只穿一丁點衣服的差別一樣,給她看見黎敘和明月在接吻反而打消她其他的腦洞,就這會兒看不見,卻足以令她無限遐想,會不會跟那天晚上一樣,明月又騎在黎大哥身上……
段嘉蓉灰頭土臉回到自己卧室,躺在床上,又把手伸進自己的睡衣裡面。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接下來的每一天,她幾乎都需要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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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黎敘又比明月先起床。
清晨的陽光落在明月白白嫩嫩的皮膚上,黎敘側身躺在她旁邊看了好久才起來穿衣服的。
昨晚喝了酒,今早起來有些頭疼。
然而更讓他頭疼的還在後面。
洗漱完了穿衣服下樓,走到樓梯口,就看見段嘉蓉在客廳看報紙,看得津津有味。
黎敘經過她身後,掃了一眼她手裡的報紙,人都走過來,又調頭回來,皺眉道,「這是什麼?」
段嘉蓉算準了黎敘每天早上什麼時候下樓,所以在他快下來的時候,她就在那裡看那份報紙了。
這會兒黎敘出聲,她故作嚇了一跳的樣子把報紙藏在身後,「沒沒沒,沒看什麼?」
黎敘本來沒興趣,可她這樣就偏偏引起了他的注意。
「拿來!」
黎敘手一伸,不容拒絕的嚴厲語氣。
段嘉蓉死命藏著報紙,就是不拿給黎敘。
黎敘火了,站在原地盯了她起碼有十秒鐘,然後冷冷的說,「段嘉蓉,你是一家之主還是我是一家之主?」
「黎大哥……」
「再說一遍,拿過來!」
然後,段嘉蓉就乖乖的,把報紙遞給了黎敘。
黎敘拿過去一看,眉心就皺起來了。
段嘉蓉心裡高興得要死,面上還一副焦灼樣子,「這報紙亂寫嘛,昨天我和小七就在那個便利店買個水,然後小七和那個男的也只不過在一起坐了一會兒……」
「坐了一會兒?」
黎敘把那報紙揉成一團,嗖的一下扔進了垃圾桶,「昨天晚上我回來你怎麼就沒告訴我?」
「我……我我……」
「你什麼?!」
黎敘一臉陰沉,雙手撩起外套兩襟搭在胯上,聲音不大,但絕對不是什麼好語氣,「不是跟你說了嗎,事無巨細,都得跟我講,包括你們去了哪裡——明月不成熟專惹事,我跟你說了一萬八千多次了,你耳朵聾的?」
段嘉蓉都快哭了,「黎大哥……」
心裡特高興,好啊好啊,生氣了好啊,一會兒上樓罵罵那賤人再去公司那就再好不過了。
明月穿著睡衣赤腳走到二樓圍欄的時候,正好看見樓下黎敘在教訓段嘉蓉。
明月睡眼惺忪眨了眨,剛睡醒,聲音還有點啞,「你別罵她,是我不讓說的。」
樓下二人一同抬頭往她這方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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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今天多一千字,彌補之前欠下的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