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你怎麼在這裡啊,我老公呢?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明徵問明月。
明月有點不好意思了,撓了撓後腦勺,「等爸爸葬禮之後吧。」
按理說,家人過世之後有守孝一說,但明家沒有這些個規矩,明月和黎敘的婚事也確實拖得太久了,明月不想讓他再等,就打算儘快和他結婚。
「二哥你回來了還走嗎?」
「等你結婚之後再走,如何?償」
「最好就是不走了。」
明月撅嘴咕噥,明徵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這孩子還跟以前一樣攖。
黎敘端著托盤進來,給明月和明徵一人遞了一杯果汁。
明徵笑著下來穿上拖鞋,對黎敘說謝謝。
黎敘望著他客氣的笑笑。
明徵和黎敘雖然以前互不相識,但明徵還在國內的時候,在很多場合也和黎敘打過照面。見過了商場上有勇有謀的黎敘,這個穿著居家衣褲的黎敘,確實是難得一見。
「明天的葬禮,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說,我手裡的事情可以空下來。」
黎敘對明徵說。
明徵點點頭。
手搭在黎敘肩膀上拍了拍,算是男人間比較親密的姿勢了。
二哥和大總裁剛見面就相處得不錯的樣子,明月見了也高興。
明月也下了床,站在兩個高大的男人中間,顯得個子那麼的嬌小。
明月喝了口果汁,看著明徵道,「二哥你今晚就住這吧,明天一早我和你一起回去。」
明徵剛想說不了,明月上前挽著他,「那要不今晚我就跟你一同回去?」
明月很久沒見著二哥,想和二哥多說會兒話,捨不得二哥走。
明徵想著明月一會兒出門還得換衣服,挺麻煩的,便答應住下來。
這天晚上明月和明徵兄妹二人聊了很久,黎敘把時間留給了他們倆,自己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早,黎敘和明徵兄妹二人回了明家。
明家的親戚都到了,全都在客廳里,穿著黑衣,戴著白花,肅穆莊重。
院子里停著九輛出殯車,為首的是一輛黑色奧迪,後面清一色黑色賓士,明子高的骨灰盒由明博捧著,明博和賀瀾希走在最前面,跟著就是明徵,明澤,明月,明燕,黎敘,黎敘的父母,爺爺,以及明家所有親戚,當然,隊伍里少不了陶家姐弟。
浩浩蕩蕩的一撥人上了車。
傅念慈白髮人送黑髮人,雖然已經過了幾天,但今天明子高下葬,她還是經不住這刺激,一大早就哭暈了,這會兒還躺在床上。
明振中守著傅念慈,坐在床前,臉上的老淚也沒斷過。
子高那麼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就這麼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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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坐在車的副駕上,開車的是黎敘。
這輛車還坐著明徵和明澤。
後面那輛車上,是明月的外公顧越生,和她表哥顧家同。
雖說顧越生和明振中有仇,可明子高當他的女婿,那就是一輩子的女婿,女婿走了,又怎麼可能不來陪他走著最後一程。
顧家同看著爺爺,爺爺雙手握著拐杖,眼含熱淚。
就在今天早上,爺爺破天荒的主動和明振中說話了,安慰他,開解他,說人死不能復生,好賴子高和瑞華還給他們明家留了三男一女啊。
兩個人老到這份上了,終有一天能冰釋前嫌,卻還是人死換來的,顧家同想想,也覺得唏噓。
就輛車子朝著晉城公墓行駛,車開得很慢,路上圍觀的人很多。
明氏的董事長,在晉城還是有很多人都認識的,是個慈善家,每年給困難家庭捐了不少錢,也出資修建愛心小學,在這城裡是有名的大善人,曾經受他幫助過的人,見了靈車,跟了一路。
車子停在公墓的停車場,車上的人紛紛下來。
明月下車的時候,隔著中間兩輛車,看見了後面也下了車的陶安然,以及站在他身旁眼睛都哭腫了的陶淑媛。
明月在心裡冷笑,哭成這樣給誰看呢。
明月雖然沒有證據,但她爸是怎麼死的她心裡清楚得很,所以現如今陶淑媛表現得有多憂傷,明月就覺得她有多虛偽。
明徵和明澤一起下來,朝著明月的方向,都在看那對姐弟。
黎敘眼中無他人,停好車就過去攬著明月的肩膀,在她耳邊溫柔道,「走吧。」
明月抬頭看他。
明月隨時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注視自己時眼中的堅定,這樣的堅定,能給她安全感。
明博捧著骨灰盒走在最前,賀瀾希寸步不離。
後面的人緊跟其後,很快就到了安葬的地方。
明家是個大家族,在這個公墓里,有單獨為他們家族修葺的家族墓地,在比較隱蔽安靜的地方,墳冢十五米開外種著一排排的桑樹,鬱鬱蔥蔥。
明子高的骨灰盒放進墳冢的時候,陶淑媛哭喊著撲過去,聲嘶力竭的喊著他的名字,是那麼的悲慟,讓不了解的人還以為他們夫妻感情是有多好。
陶家的親戚一個個的上去拉著陶淑媛,都在勸,都在安慰。
見此情景,明月臉上有的只是冷漠。
連拆穿她真實面目的興趣都沒有了,就那麼淡著一張臉看她演戲演足全套。
明月現在不想哭,來的路上已經哭了很久,眼睛又紅又腫,連聲音都是啞的。
牧師面對著在場的每一位,嘴裡在念,「來自塵土的要歸為塵土,願主的慈愛永遠與你相伴,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門。」
而陶淑媛還在那裡又哭又喊,「子高,你怎麼丟下我一個人就這麼走了,你讓我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聽者落淚聞著傷心啊。
黎敘由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大大的墨鏡擋住了他半張臉,鏡片下,一雙犀利的眼睛掃過了不遠處陶安然那張臉。
那人特陰險,越是陰險的人越是不動聲色,洞察力再強的人都看不穿他是否做了虧心事。
葬禮過後,親友一個個的離開。
明家幾兄妹走最後,黎敘送他家人離開之後,又回到了明月這邊。
「我們也走吧。」明博說。
明博摘下了墨鏡,露出疲憊不堪的一張臉。
他拉著賀瀾希的手,走在了最前面。
明澤要忙著辦案,跟明徵說了幾句之後就走了,明徵同明月黎敘一起去停車場。
「我媽說這幾天你去我們家住,你有沒有意見?」
路上,黎敘問明月。
明徵雙手插兜走得急慢,聽著黎敘這話,臉上露出笑意。
明月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然後黎敘就告訴明徵,「阿征,那這幾天……」
「就住你家吧。」
沒等黎敘把話說完,明徵停下腳步,「反正都是要結婚的,明月已經是你們家的人了,住在你們家那是理所應當。」
這話說得明月不樂意了,明月伸手打了她二哥一下,「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明徵伸出一隻手來,捏了捏明月的小臉,「是,就是趕你走。」
說完又看向黎敘,目光轉而變得嚴肅,「明月交給你了,打不得,罵不得,吃不得苦,受不得累,經不得委屈,你能答應我嗎?」
黎敘笑了。
一邊笑一邊點著頭,還是當初對明博那句話,「女人就是拿來疼的,對吧?」
明徵眨了下眼,單手握拳垂在黎敘的胸膛上,「你可是得拿命來給我擔保,我和明博明澤才能答應你。」
黎敘點頭。
黎敘鄭重其事的對他說,「好,拿命擔保。」
**
上午10:25,明月和黎敘到了黎家。
年錦瑤和馮姨沒差,明月到了玄關,她就把拖鞋給她準備好了。
平時馮姨有和年錦瑤比誰更疼明月,當馮姨說她都給小乖穿鞋梳頭還洗澡的時候,年錦瑤這個逗逼婆婆吃醋了。
明月剛把腳上的平底鞋脫下來,年錦瑤就把粉色少女系的拖鞋拿到她腳邊了,笑眯眯的,嘴裡說著,「小乖,來,把腳伸進來。」
「……」
明月一臉尷尬,連黎敘都受不了了,覺得他媽跟馮姨一樣腦殘,「夠了啊,明月她又不是斷手斷腳,你讓她……」
「自己來」三個字沒說的出口,年錦瑤立馬啐他一句,「你給我滾啦,我偏要給小乖穿鞋你管得著嗎?」
明月扶著額頭,沒辦法了,還是把腳丫子伸進了拖鞋裡去,「那個,阿姨,以後我自己來吧。」
「你還叫我阿姨?」
「啊?」
明月沒反應過來,和黎敘一對視之後,這才恍然覺悟,「哦,媽媽。」
「噯,真乖。」
年錦瑤一臉笑成了菊花,把明月摟在懷裡狠狠抱了抱。
「雖然我們小乖的媽媽過世了,但以後,我就是小乖的媽媽,那玩意那死東西欺負你,你第一個過來跟我說,看我不打死他!」
「他不會欺負我啦。」通常都是我欺負他。
明月臉紅紅的,熱乎乎的,心裡卻很溫暖。
黎敘早就受不了他媽那個智商短路的,雙手插兜頭也不回的上樓去了。
今天不用去公司,黎敘在更衣室拿了套居家衣褲換上。
明月上來的時候,他正在系長褲的帶子。
明月看他一臉被他媽雷到了還沒恢復過來的表情,想活躍一下氣氛,就走過去捋了捋他那系好的褲帶,「你看你的兄弟,大白天也挺拔得很。」
明月拉開她的手冷笑一聲,「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讓更挺拔!」
說完就轉身去了裡面盥洗室,要洗個臉。
明月跟過去,跟在他身後,黎敘洗臉的時候她就在原地低頭踱步。
黎敘在鏡子里瞅了她一眼。
「有事就說。」
「我結婚的時候,還是不能給我爸爸敬茶了。」
明月說這話,是笑著說的,但黎敘從鏡子里看見她那一臉勉強的笑,心裡的難受比她不笑的時候還多。
「小七。」
黎敘轉過身來。
明月雙手握住他的手,努力保持笑臉,「放心,這麼多天,我哭過了,難過過了,該過去的還是得過去。我爸爸也不會想要看見我成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對不對?」
黎敘彎唇一笑。
還知道自我調節,這是最好的。
明月比黎敘想象中要堅強。
「而且現在我二哥回來了,我和大哥三哥會勸他留下,以後,我們兄妹四人不會再分開。」
明月踮起腳尖抱住黎敘,仰頭親他的下巴,「我們倆也不會再分開。」
我要給你生小寶寶。這話明月沒說,說出來怪羞人的。
黎敘抱著明月,兩個人擁吻著去了外面卧室。
明月笑呵呵的直接掛在了黎敘身上,黎敘摟著她的屁股,像摟著一隻小猴子,在屋裡來來回回的走,反反覆復的親吻,滿是溫馨。
「今天星期幾了?」明月問黎敘。
「星期三。」
「明天星期四哦……」
「嗯?」
「那我們可以明天去登記。」
明月原本是趴在他肩膀上的,突然起身,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然後雙手捧著他的臉,「你想跟我結婚嗎?想嗎想嗎?快告訴我啊。」
「想。」男人眼中有著從未有過的悅色。
「可是你還沒求婚呢。」
「那我現在求婚?」
「哈哈,我跟你開玩笑的。」
明月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又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我在千萬人中遇見你,是我的福氣。」
黎敘笑,故意說了一句,「之前不是還有個陶安然。」
「哎呀哎呀。」
明月仰著脖子直笑,然後認真的看著他,「老男人,除了你,其他人在我這裡,都是蚊子血啊。」
只有你,才是我心頭一顆硃砂。
**
次日上午十點,明月在和煦的晨光中睜開眼睛。
在床上翻了個身,揉了揉眼睛朦朦朧朧看見床前有個人,明月差點沒被嚇死——她婆婆正蹲在那兒雙手托腮瞧著她。
明月一下坐起來,一隻手捂著胸口,「媽媽,你怎麼在這裡啊,我老公呢?」
「哈哈,你老公去公司了,媽媽來叫你吃早餐啊小乖。」
「他怎麼不叫醒我,我也要去公司啊。」
「哎呦,阿敘交代啦,以後小乖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嘛,在家裡乖乖當少奶奶,他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啰。」
「……」
明月望著婆婆笑笑,下了床,四處找衣服換。
還真是尷尬,昨晚黎敘把她的衣服到處扔,到現在都還躺在地上,明月彎腰去撿的時候只覺得滿頭黑線加大寫加粗的尷尬。
而她的婆婆呢,正好整以暇的托腮望著她,那笑容里滿是意味深長。
哎,她也沒辦法了。
黎敘昨晚來了兩次,洗澡前一次,洗完澡后一次,她滿身滿背已經不能看了,全都是他弄的痕迹。
明月捏了捏眉心。
老公在她身上弄了痕迹這很正常,但是大家能別這麼關心么,搞得她和自己老公親熱都像是在昭告天下。
那是不是懷個小孩,就跟懷龍子一樣啊滿城宣傳吶?
咳咳。
明月手裡拿著衣服,身上穿著薄薄的睡衣,走到婆婆面前,「那個,媽啊,您先出去一下好嘛,我要換衣服呢。」
年錦瑤笑顏如花的拉住明月的手,「換衣服媽媽給你換啊,你住環島路別墅的時候馮姨不也給你洗澡穿衣服么?」
「……」
「來來,快來,媽媽早就給你準備了好多公主裙呢,你看看你喜歡哪一件,穿給媽媽看啊哈哈。」
「……」
明月馬上就二十三了,不是十三好嗎,明月終於能理解昨晚黎敘摟著她嘆氣說「我媽那個智商……」時內心的複雜了。
就在年錦瑤找了一套粉紅色公主裙要給明月穿的時候,明月的手機在沙發那邊響起來。
明月跟年錦瑤說了句「媽媽等我一下」,就出去接電話。
是公司的座機。
「喂。」
「明經理,你快回公司啊,明董事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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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前,明氏董事長辦公室。
明博夾煙坐在辦公桌前看新一季度的財務報表,心頭煩不勝煩,財務部那些人把賬務給他作假成這樣,陶淑媛那檔子人在父親下葬后,估計是要揭竿起義了吧。
最後抽了口煙,將煙頭按滅在大理石煙灰缸里,門外響起敲門聲。
隨著一聲請進,陶淑媛推門進屋,笑著朝明博走近,嘴裡喊著明董。
明博蹙眉看向來人,不明白她一大早上來找他會有什麼事。
明博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朝陶淑媛頷首,「有事嗎?」
「沒事不能來找你?」
陶淑媛雙臂環胸,坐在了明博的辦公桌上。
她十年如一日畫著明艷的妝容,穿著性感的衣服,胸前的事業線很是撩/人——但明博從沒注意過她。
「阿博,怎麼說你父親在的時候,你也叫我一聲阿姨,怎麼對我這個阿姨這麼冷淡?」
陶淑媛塗著深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扣在桌子上,她看見明博似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明博抬眼看她,「又如何?」
陶淑媛微眯著眼嘖嘖嘴,然後起身繞過桌子走到了明博坐的地方去。
走到明博跟前,她在原地站了站,在明博審視的目光中,再一次坐在了桌子上。
也就是這個時候,明博站了起來。
陶淑媛看著明博。
明博也看著陶淑媛。
彼此的眼中,是心照不宣。
「你要我對你何種態度?你覺得我應該對你何種態度?」
明博一隻手撐在桌沿,往前湊近,「就你使的那些下三濫手段,我們明家任何一個人都看不上。陶淑媛,今天我在這裡跟你說清楚,有我明博在的一天,就不會有你和陶安然佔有明氏的一天,除非你有更厲害的手段,讓我想當年的明徵一樣出局。」
就在這個時候,明博看見陶淑媛眼中閃過一絲冷冽詭異的笑。
他來不及反應,陶淑媛突然伸手,伸到自己的胸前,在明博愕然的目光中,她用力撕掉自己的衣服,「厲害的手段我沒有,但逼你出局,我倒有的是辦法……」
陶淑媛用盡了力氣將明博拉到身前,她的動作之快,在明博反應那一秒鐘的時間,她已經親上了他的臉,深紅色的唇膏弄在了他的臉上,也擦過他的白色襯衫。
「救命,救命啊!」
隨著陶淑媛的驚呼,明博後知後覺的推開她,但已經來不及了,曹志洲帶著她的秘書,以及明博的助理推門從外面進來。
陶淑媛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自己的頭髮撩得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受虐過的樣子,她的高跟鞋也蹬掉了,捂著胸口赤腳往外跑,邊跑邊哭邊喊,「他強j我,他強j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