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先生,只能到這邊了,紫金廣場離這裡也不遠,步行十分鐘就能到。」帝都的計程車老王沖身後的乘客說,「120華元,謝謝。」
他們從機場過來,開了有一個多小時,在郊區過來的路上還好,但是入中心城區就會慢了。特別今天是皇太子大婚的日子,城區車流也受到了影響。
就說現在吧,人流在紫金廣場仍未散去,等待著12點的皇宮煙花表演,喜慶皇太子大婚。
世界各地的媒體也匯聚在這裡,現在的紫金廣場人來人往,私家小車和計程車早就在外/圍區域限入。
男人掏出錢包抽出兩張100華元面值的現金遞給老王,淡淡說:「不用找了。」
老王以自己的人品發誓,絕對不是因為他出手闊綽而覺得這個客人的聲音很好聽。
真相就是很好聽嘛!
而且模樣氣度也是絕無僅有的,那些電視明星和這個男人相比真的遜爆了。
「客人玩得開心點呀!」
劉暄走到了紫金廣場,已經不能再進一步了,帝都警察廳在通往皇宮城門的道路上設了警戒,再裡面又有皇家御林軍守衛。
劉暄知道,如果自己亮出身份,定然能夠進宮。
忽然,皇宮裡絢爛的煙光衝上天空,引起了百萬民眾的觀看歡呼。
煙花一批批的衝上浩瀚的天空,照得天空忽明忽暗。煙花短暫的燦爛帶來一種無法言喻的心花綻放的快樂體驗,過後是淡淡的惆悵,想留住那份美麗而不可得。
劉暄感覺看向天空不禁有些痴了,看著夜空燦爛卻產生一種渺小的感覺。
他在南洋反海盜到協助當地藩國打擊反政府武裝,海盜對付起來比較容易,轟炸了幾個地面目標后,就樹倒猢猻散,再交給地面部隊。
海盜的殘餘卻流亡到了鄰國,得到了藩國「x/南」反政/府武/裝的庇護,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一丘之貉。
與這批人斗的時候卻是比較拉鋸的,因為他們混跡在一群極端民/粹當中,主要依靠當地陸軍,要對平民和武裝人員區別對待,這是最難的地方,而帝國要做的主要是支援當地政府軍。南洋藩國離本土太近,位置又在關鍵航道附近。一旦反/政府/武裝坐大就會同時海盜猖獗,影響帝國貿易利益,並且,坐視不管還會把動/亂漫延到華/人區域,所以不得不介入。
他軍銜高,在南洋也是多是日常抓訓練,偶爾接到任務會出一下任。他本是戰鬥機群的大隊長,但是在那種地方卻沒有什麼機會遇到空戰。後來他率領過空投運輸小隊對地面深入的部隊物資支援,最後一次空投中,飛機故障,他不得不緊急彈跳。
那一次落入了敏/感的區域,是他入伍以來最危險的一次經歷。那兩天在熱帶的叢林中,面對著藩國內的叛/軍的搜/捕,沒有食物、沒有乾淨的水,武器只有一把飛行員佩戴的手/槍、一把軍用匕首。
通過衛星通訊儀器定位后展開大逃亡,後方的帝國特種部隊派出來搜索救援,他才脫離危險。
他在孤獨、危險、飢餓當中,想到如果當時就要死了,一切都結束了,父親執著的那些東西還有什麼意義?他又想起了舅舅李煦,他為情而死,可是意中人對他一絲回應都沒有,他沒有在心上人心中留下一點兒痕迹。他好像感受到了舅舅當初的不甘,他不禁腦海里全是她的模樣。他在飢餓和疲憊中對自己說,他不能這樣死去,他如果要死也要在死前見她一面。
飛機故障令他緊急彈跳有些戲劇性,躲避敵人的圍捕也有幾分戲劇性,但是他也幸好沒有戲劇性地死在那裡,而是被戰友們接應了回去。
回去后他身體卻有些虛弱,被安排在基地醫院休養,當時聽到一些醫院休養的戰士、護士們私下裡八卦的聊起皇太子要大婚的事,他只是驚訝:那個人這麼早就結婚了,他在熱帶雨林的時候,他卻在準備大婚。
一直到三天後要出院了,辦理手續、簽了字,劉暄提著東西就打算離開,經過在隔壁的非住院的病房前,這種病房是有電視的,電視中正播放著轉播的新聞。
電視中,皇太子正前往朱家「催妝」,是迎親前一天。新聞可能缺乏一些現場內容,於是再一次播放出皇太子和朱璇的照片,由播音員進行解說。
據官方報道稱皇太子妃也是出身名門,是林士渠院士和大音樂家章娟女士唯一的曾外孫女,前參議員朱剛的侄孫女。報道稱皇太子去年與她相識,年初時太上皇曾在朱剛將軍大壽時帶皇太子一起去再見到了她,那時皇太子決定對她展開強勢追求。經過兩個多月的熱戀后,皇太子就向她求婚了。
劉暄猛然一驚,不禁鬆開了手中的行禮包,任它落在地上,忽然抓住了個想出去解手的病人,問:「皇太子要在婚了,娶的是誰?」
那是一個海軍戰士,消化道感染腹泄才來軍醫院,見了劉暄的軍銜不敢不敬,回答說:「長官,電視上這幾天都在放呀,你沒看嗎?」
「別廢話,回答我!」
「是。水靈靈的姑娘,叫朱璇的。」
「你……再說一遍,說清楚一些。」
「長官,你稍等。」那個病患戰士進了病房,從一個櫃檯取了一份報紙給他,「這上面有,寫得比較清楚,還有照片……」
……
劉暄五味陳雜,自己這樣馬不停蹄地趕回來又能改變什麼呢?這像是命運對他的一個惡作劇。
她怎麼會嫁給劉昭?
煙花在燃燒,婚禮已經是尾聲,賓客已散,新郎新娘已經在洞房花燭,現在的她在他的懷中……
所有人都在欣賞這美麗,只有他一人感覺連四周的空氣都和他作對,連呼吸一口氣也感覺得胸腔在發疼——空氣化作殘忍的風刀,把他的心劃得支離破碎。
他想回來見她一面,就算是面對的是她的怨恨,或者她無話可說地坐在他面前也好,如果兩者都不行至少也可以偷偷看看她。他不敢太貪心,可是絕對不是任世事變幻成如今模樣。在他還放不下她時,她卻嫁給了別人,還是那個本就佔了應屬於他的位置的人。
他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是父親打來的電話,父親接到南洋軍區領導的電話,告知他休假回來了,不過之前他一直在轉飛機。乘民航從基地回帝都要經過公路要轉好幾趟的交通工具,正應了「拔山涉水」「千里迢迢這」「風塵僕僕」這些成語。
劉暄騙父親說還在機場附近的路上,拒絕了父親要派人來接他回家的提議。
紫金廣場邊沿的花壇上,望著那宮牆,竟然不知不覺就呆坐了一夜,人群來了又走,換了一批又一批,直到幾乎所有人都離去了。
繁華的帝都24小時當中並沒有多久的寧靜時刻。
「先生,先生……」發獃中的劉暄被人搖了搖。
兩個穿著警員制服的年輕人站在跟前,劉暄一臉的憔悴,靈魂也不在線。這兩個警員是值夜了,正要下班回家。
「這些煙頭是你扔的嗎?」一個警員指了指他跟前一地煙頭。
劉暄點了點頭,另一個警員說:「這裡禁止吸煙,你不知道嗎?」
劉暄說:「我……沒注意。」
警員說:「身份證。」雖然他樣貌不凡,穿著也很有口味,但是警員還例行公事。他拿出了軍官證,上面寫的是李子明的名字,但是以他的海軍軍官的身份還是讓警員們客氣了不少。
劉暄清理完自己無意間丟在地上的煙頭,發現新一天的陽光已以衝破早晨積在空中的雲層,燦爛的金光籠罩著皇宮,更顯莊嚴大氣。
太陽照常升起,從不會關心渺小的人類是什麼樣的心情。
劉暄最後望了一眼皇宮,拖著行禮,孤獨離開。
……
大閘蟹、雞腿、肥牛、肥羊……
菜都一盤盤上來了,火鍋底湯快要開了,她口水都流下來。
「小姐,我給你加點水吧。」
朱璇本來是想罵:我都剛來還沒開涮加個毛線水!但是看那服務員哥哥帥得驚天地泣鬼神,她一迷糊就點了點頭。
但是那服務員帥哥卻沒把水壺往鍋里倒反而倒在了她身上,她懵逼了。
「你幹什麼?!」
帥哥一笑,說:「小姐,別生氣,我給你擦擦。」
帥哥服務員掏出手帕往她胸口擦來,朱璇目瞪口呆,這個服務員居然又在她身上亂摸亂擦,一雙獨特風情的鳳眼閃動著波光勾著她。
朱璇覺得不就吃個飯嘛,怎麼就遇上打著「火鍋店」的名頭行那「鴨/店」之實的「黑店」嗎?
跨度如此之大,這也太有創意了吧?
鴨/店?不行呀,她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朱璇一急卻突然感覺周身的一切都扭曲虛化了。
緩緩睜開眼睛,入目都是喜慶的紅色。
意識漸漸回攏:感覺一支不是自己的手環著她,最重要的是它毫無阻隔地貼著她的肌膚,覆在了她胸口。
「啊!」她本能抓開那支手,從床上彈了起來。
「你幹嘛一驚一咋的?」劉昭坐了起來,歪著頭看著還沒吃到腹中的媳婦,多少有幾分怨氣。
朱璇看到劉昭,又看清四周環境:奢華寬敞的卧房,紅色的枕頭、被褥、床單、紗幔。
對了,她昨天結婚了,這裡是東宮寢殿。
劉昭這時紅色的漢服睡衣大敞,露著白皙而結實的胸膛,紅衣白膚的視覺衝擊,俊美的臉龐,朱璇想到了一個詞——昳麗。
「你好好的,幹嘛摸我……」
劉昭歪著頭勾了勾嘴角,有幾分邪魅,看著她說:「朱璇同志,昨天洞房花燭夜你扔下新婚丈夫自己呼呼大睡,你還問我幹嘛摸你?」
朱璇咽了咽口水,小心收攏了衣襟,臉頰大燥,低下了頭,想起那事昨晚並沒有談攏。
「遮什麼遮呀?摸也摸了,又沒多少肉……」劉昭語氣有幾分慵懶,卻別樣挑逗般的性感。老實說,夜裡睡了四個小時醒來,他就怎麼也睡不著,哪裡能不去想些讓人熱血沸騰的事?可洞房花燭夜新娘是頭睡豬讓新郎怎麼破?他就自己找了點利息回來,對著自己媳婦,他覺得他這都是聖人級別了。
「你說什麼?」朱璇抬起頭,嗔惱地噘起嘴,一雙漆目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