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翌日,朱璇婉拒了閨中好友逛街看電影的邀請,珍惜難得的假期約會要緊。
不過,剛買好錄音笑的朱璇聽他說只有一天時間,明天聖誕前夕和後天的聖誕節都有事不能出來,心中老大不高興。弄得真如鵲橋相會似的。
李子明哄了一會兒后,朱璇想起家人們都是知道她有男友的事,一早出門時朱珂包子眼神還有點怪。
「子明哥,要不晚上去我家吃飯吧。」
「啊?這太突然了,不用這麼急。」
朱璇臉紅,說:「我又不是現在要和你結婚,就是我家人都知道我談了個對象,我們也有段時間了,只是平常的吃飯。」
「我沒準備,我怕失禮。」
「我爸媽你以前和我二哥哥來醫院也見過,他們又不會怎麼樣,你不用怕。去過我家,我們也更深入的了解彼此的家庭呀。」
「下次再看有沒有時間,好好準備。」
朱璇見他真沒有這個打算,只好做罷,道:「都說醜媳婦才怕見公婆,你又不是小媳婦,也不醜,怎麼這麼緊張呀?」
「怎麼能不緊張,他們見了我,不讓你和我來往怎麼辦?」
「不會的!我爸媽很開明的,我媽媽自己都是上大學和我爸爸談戀愛的。」
正說著,李子明見前方有一家小吃店,忙拉了她過去,朱璇有美食在前也就拋開了原來的問題。
李子明送了朱璇回家后,晚上才回到輝煌的府邸,父親還是和方教授等人在書房中,他現在不想應酬那些就先去給母親請安。
李母今天晚上沒有出門社交,也沒有去貴婦圈中打牌,正在家中的保健美容室做了皮膚的護理。
一見兒子踏進門來,李母忙揮退了美容師、按摩師們,面對出眾尊貴的兒子,李母難得沒有露出慈愛溫柔的神色來。
她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沒有想到她去找蔣芙會是得到這樣的結果。李子明以前是為了軍中的事務忙所以也沒有定下婚事,這是去年他升了校,今年若是不演習和緊急訓練,周末他都回帝都來。他都二十六了,就算是明年上半年趕不及結婚也該定下來了。
他少年時曾和李郁芳有一段情,不過在他們的勸說下,他們分開了,想著他前段時間總是不滿意李母找的大家族小姐,他向來挺照顧蔣芙,她不得不懷疑。
李子明行了禮:「給母親請安。」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更顯得風流倜儻、俊美無雙,這個兒子是她的驕傲,她對他抱以無限的希望,可是兒大不由娘。
李母問道:「你難得休假,一整天又去哪裡了?」
李子明說:「就是和幾個老同學聚了聚。」
「什麼老同學?李郁芳嗎?她現在名氣地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她能幫到你,我們會考慮。」
李子明不禁有些詫異,淡淡笑道:「沒有的事,過去這麼久了。」
李母道:「子明,我明白你長大了,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人,你既然沒有和李郁芳再續前緣的打算,那麼就和趙桐兒見個面。不要再和我說她有倭人血統,能與我們家聯姻家族的千金小姐中,年齡、才華、性子又都好的,就她的容貌能和李郁芳不相上下。」
「母親……」李子明有些為難,皺眉道:「不要這樣倉促好嗎?我不喜歡什麼趙桐、李桐,這樣勉強有什麼意思?」
李母目光一寒,盯著他說:「那麼怎麼樣你才不勉強?給你聘下林芳那賤人的女兒嗎?」
李子明卻並不知道朱璇的母親原名叫做「林芳」,但是他是何人,看母親的表情就覺得八/九不離十了。
李母站起來,從桌到的一個包中取出一疊的照片,李子明一看,全是各種角度偷拍的,是他和朱璇在一起時的照片。
李子明微微側開頭忍著怒氣,說:「你派人跟蹤我?」
「你別管我是怎麼得到的!子明,我告訴你,如果是這個女人,你這輩子都不用想。我寧願你娶了李郁芳或者蔣芙,但這個賤人連當情婦都不行。」
李子明陰沉下了臉,說:「母親,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是當初十八歲了。」
李母不禁怒氣橫生,指著朱璇的照片,說:「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林芳的女兒!林芳就是害死你舅舅的那個賤人!我們沒有找她算清二十年多前的那筆賬是便宜她了,想要將女兒嫁給我兒子,除非我死了!」
李母出身高門之戶,系出清末豪傑李鴻章的一脈,到了她父親那一代還沒有一夫一妻制,父親有五房妻妾,而李母是嫡出,她有一個雙胞胎的兄長,是她唯一同母的兄弟李煦。
李煦自然是李家所有的焦點,而且他自幼敏睿聰慧,長大后也瀟洒倜儻、品貌風流,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接手了家族很大部分的產業。
不過,向來在女人中無往不利的李煦也會踢到鐵板,李家也會做慈善,在二十五年前,他去帝都師範大學出席捐款修建新校圖書館的奠基儀式,對當時充當司儀的大一的美女兼才女校花林芳驚為天人。
後來,他對林芳展開了熱烈的追求,什麼名包、名表、名車都送過,無一不被原封不動退回來,連約她見個面也約不到。
還是他收買了她當時的一個朋友,把她帶到高級餐廳中吃飯,可是任在場搓合的朋友怎麼說她都冷著臉。
李煦被吊這麼久,見她冷若冰霜的樣子更覺她與眾不同,猶如雪山神女。
李煦卻是和她說沒有想怎麼樣,只是交個朋友,還送上了一套價值六千萬華元的璀璨的珠寶,結果被她諷刺。
她只淡淡掃了一眼別人拼一輩子也買不起的珠寶,冷冷地說:「原來李先生的興趣是背著妻子在外面隨便找女人『交朋友』。」
林芳說完唯一一句話就要離開,卻被她朋友拉住規勸:「阿芳,你這樣太失禮了吧。」
林芳卻和她原來的朋友說:「對不起,以前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你是師範的校友才和你做朋友,沒想到你是拉皮條的老鴇。我不和老鴇、嫖客做朋友,因為我從來沒想過改行當妓/女。物以類聚,你們去找同類做『交朋友』吧。」
林芳不理會在場的所有人臉一陣紅一陣白,離開了,而李煦雖然丟了個大臉,卻更加忘不了她。
之後收了性子不風流了,卻是要和出身大家族的妻子鬧離婚,在李家和他妻子的家族起了大風暴。最終,兩家鬧到翻臉,在他岳父放下了狠話讓女兒簽字離婚。簽了字離婚第二天,李煦駕著豪車,買好了花去師範找林芳,可是在路上卻出了車禍,送到醫院病危當中。
李母看著兄長可能熬不過去了,她是雙胞胎的妹妹,從他的一個眼神就知道他的想法。李母弄到林芳家的電話,打了過去,求她來醫院見大哥一面,卻是被林芳無情地掛了電話。
李母含淚再打去幾乎是她此生第一次這樣哀求一個人,可是林芳冷默地說:「我真的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生病了找醫生去,我不懂醫術。」後來,再掛電話后就打不通了,她應該是拔了電話線。
李母在那個晚上,眼看著從小愛護她,與她心有靈犀的雙胞胎大哥這樣含恨而終。李煦在最後因為死前的痛苦而混身抽絮時,那雙曾經不知迷倒多少女子的風流俊目中還含著不甘心的情淚,別人不明白,李母是知道兄長的感情的。
其實,雖然可以說是不倫之戀,但是大哥對林芳是真的痴情,不然也不會執意離婚。一個男人因她而死,他並沒有更多的奢求了,他就要死了,想見她一面,但是這樣的請求,林芳都冷默地拒絕。
李母恨上了林芳,那賤人就是狐狸精和不祥之人。李母打聽清楚了那個女人的背景,卻發現她雖身為一價孤女,也是來歷不凡。後來,林芳地投入了一個根本就比不上她大哥的男人懷抱中。李母想要報負林芳和她的男友朱孝誠,可是當時朱孝誠的伯父也不是好惹的,剛剛還在參議院中領頭把當時的首相給彈核下台。
為了家族的前程,他們不能節外生枝被朱剛那個瘋狗抓到把柄,李母也就忍了下來。由於,林芳和她丈夫低調平凡地過日子,從不在上流社會現身,李母也就讓自己淡忘,可是她看到朱璇照片的第一眼,又聽說是姓朱就懷疑了,再一問果然是林芳和朱孝誠的女兒。
「子明,你舅舅因為那賤人死不瞑目,你舅母容家也因為舅舅被那賤人所迷要離婚而與我們也反目成仇。你嫡親的舅舅被賤人害死,所了我們李家的大好家業要被三姨太的庶子繼承。我們沒有找他們報仇已經是最大的底限了。我絕對不會容許那賤人的女兒來勾引我的兒子,你父親也不會同意。你在外面有什麼女人都可以,但是就這個女人不行,只怕她和她母親一樣,是不祥之人。」
李子明腦里一片混亂,說:「怎麼會是……舅舅怎麼會因為她的母親,我不相信……」
「子明,你都不記得小時候舅舅是多麼疼愛你了嗎?若不是李家繼承人易主,容家與李家反目成仇,我們家會受影響二十年也在政商兩屆的上流社會難有真正的助力嗎?這樣算起來,只怕你父親對那賤人的恨也為不會下於我。」雙胞胎的親兄長和姨太太生的一直被她所看不起的弟弟比起來,關係自然不一樣。
李煦死時李子明才五歲,但是他對於小時候的事也有些印象了,而關於李煦當年的事,二十多年來他自然也聽說過。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母親和外婆恨得刻骨的那個賤人會是朱璇的母親。
「媽,事情過去二十多年了,這種悲劇誰也不想發生,況且,朱璇那時都還沒有出生……」
「夠了!當年你舅舅因為林芳落得那樣的結果,這些都是教訓,你如今因為那賤人的女兒也會瞞著家裡,不聽我們為你做的最好的安排。子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就一個女人而已,趙桐是女人、李郁芳是女人、蔣芙也是女人,年輕漂亮的女人哪裡都有。但是,未來的路怎麼走卻並不是這麼隨意的,你選擇是什麼,你未來的路就會怎麼樣。你舅舅本是天之驕子,他頭腦發昏選擇一條死路,用盡他所有的辦法追求林芳那賤人,可是到頭來眾叛親離,自己也英年早逝。才二十年,如今上流社會誰還記得他當年的風華?我不能看著你走你舅舅一樣的路。」
李子明知道現在和母親說什麼也沒有用了,而他的內心也久久不能平靜,思緒紛飛,對未來充滿著焦燥不安。
他想念情人,充著著對愛情的熱烈感覺,那種熱烈絕不會小於年當他還是毛頭小子和李郁芳初戀時的感覺,可是想起舅舅的悲劇和自己的身份心底隱隱有個聲音說,她也是洪水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