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哦。」朱璇從善如流，又把衣服放回大拎袋，忽又掏出一條紅色的圍巾，遞了給他。


  「這個也是乾淨的，我就早上去上學時圍了一個小時，你沒穿外套別感冒了。」


  劉昭看著那大紅色的毛線圍巾，俊朗的眉毛微微一抽，說：「這麼難看……」


  「不會，很好看呀，紅色是喜慶吉祥的顏色，又是我們華夏的國色，男女通用，況且，我還姓朱。」朱既紅色。


  劉昭沒有接話，正當朱璇以為挑剔尊貴的皇太子不會要時，他緩緩伸過手接過，動作緩慢的圍了起來。


  朱璇由衷感嘆：「你真好看。」


  「是嗎？」他不由內心愉悅幾分。


  「聽孫雪說，紅色是很霸道的顏色，鮮明強烈，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壓得住它的，大多數的人會被紅色戲弄，變成艷俗、凄厲、慘烈的感覺，只有少數人可以讓它展現尊貴。」唉，孫雪那丫頭真是瘋了，設計師的世界凡人不懂。


  劉昭嘴角微微上揚，卻只淡淡道：「你的朋友還算有洞察力。」


  朱璇又掏出帽子，說：「都給你吧。」


  朱璇本沒有多想，但見他圍上了她的圍巾表情柔和，不禁想起她之前嘔吐的事，他好像有點……


  朱璇之前敏感地問了一下得他諷刺，她倒也沒有放心裡去，她本就是把他當弟弟輩也沒覺得不好意思說。


  雖然心理年齡在那裡，但究竟是一個俊美的而且是皇太子抱過自己，她心中仍有點兒異樣，她覺得是自己不放心的原因


  「殿下，我可以問你個事嗎？」


  「你問。」他頭也未回，淡淡回道。


  「那個……你幹嘛抱我？」


  「……什麼……」他的語氣悶悶淡淡的，不似在問一樣，卻更像自言自語和感嘆。


  「我是說你怎麼抱我？不管怎麼樣，我都是女生吧，你……真的不是要泡我？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你還挺自信的，你問我第二遍，你是不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你就不會甘心？我看……是你喜歡我吧，還故意編個什麼意中人……」


  「停！殿下，我沒有玩笑，我是在講嚴肅的事情……這也不是自信的問題，當然我不否認這一點。」朱璇難得旦啟動她成年女人的思考模式，以大姐姐的口吻說：「少年會對女人感興趣，會去青澀的探索是正常的。其實呀，誰沒年輕過呀，這些我都懂。有一點你說的對，女學生不能亂談戀愛，我和別人談戀愛，我會計劃嫁給他的……」


  他突然剎車，轉過頭看了她一會兒，說：「你在提醒我，你想當我的女朋友，然後嫁給我？」


  「絕對沒有……」朱璇擺了一下手說，她要說的話被打斷了。


  「你少做白日夢了，不要讓我重複。」劉昭俊臉卻不是很好看。他這種燥動的心思，卻也一直在迴避著他無法決定的未來。身為皇太子，他的婚姻註定不是他自己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她正要解釋一下：她一來不可能和他結婚；二來真有喜歡的人了；三來害怕將來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娘娘。


  他打斷她說：「在我認識的女人中，你是墊底的，你哪來那麼大的自信？」他的心底一陣自己也說不出來的慌亂，加上自己的難以啟齒感，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朱璇一下子跳躍出了她的主題，被他牽著思維走，抽了抽嘴角，不禁道：「我……沒那麼差吧？！」至少，在帝都大學歷史系她也是一朵花，多少男生獻殷勤被她明示暗示拒絕，毫無曖昧。她會敏感不是她自戀，而是她習慣了。被劉昭這麼打擊，她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確實蘇了一點。再說帝國皇太子的認知審美、情感需求、好奇心應該和普通男生不在同一水平，豈能相提並論？

  劉昭平定心緒，不去深思未來，畢竟現在的他只是少年情思，婚姻和未來他也不敢去想。


  她的呆萌樣反應也讓他有些愉悅，想要逗她，轉頭沖她一笑，打量了一下她說：「我認識的女人，要麼有胸，要麼有腦，你沒胸又沒腦。你就算有這個自信，難道我瞎啊？」


  朱璇難免不服氣，道：「我有臉!」她沒底氣和他談腦，更不會輕浮地和一個男生談自己的胸，況且她確實長了張好臉。


  劉昭聳聳肩，說：「你有臉說那些！」


  朱璇完全陷入陰轉雨當中，噘著嘴，劉昭斜睨了她一下，嘴角終於微微揚了揚。


  汽車平穩地停在朱璇居住的老街區，劉昭往外看看，問：「你就住這裡？」


  「嗯。」她悶聲應，還是十分不爽。


  劉昭痞痞道：「我說，這女人沒胸又沒腦也是天生的，不是你的錯，你鬱悶什麼？你要是有胸又有腦，我還不敢找你做朋友呢。」


  朱璇一多汗，感覺生氣卻又偏發不出脾氣來，她也不習慣和一個不親近的男子說這種話，可明明他是皇太子卻對她說出這種話來。第一次當他是不小心脫口而出，第二次再這樣說，就太過輕浮了。


  她道：「我也沒那麼可以忽略性別，你太無禮了。」


  「……」劉昭一臉尷尬，見她冷淡嚴肅的臉色，心中好生後悔，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和她相處，或者……他不願意承認的，在她面前尋找存在感。他的教養向來彬彬有禮，但是少年的衝動本性他也一樣不少，只是都被很好的壓制住了。


  「劉同學，你以後不要這樣。我就算不怎麼樣，男人也應該保持風度，並且基本地尊重女性。」


  「……我並無意冒犯……」男人畢竟不喜歡被自己有意的女人說沒有風度。


  「我想你一生生活在皇宮裡，根本就不懂外面的世界，不知從哪裡學來的市井粗語當好玩，想要說說過過癮。但是這樣的損話或調侃，不是你能對我說的。」


  劉昭不知怎麼的，心中生出一股怒氣，惱羞成怒。


  「那我已經說了，你要怎麼樣？」


  「道歉呀。」


  「呵，開玩笑。」


  「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在民間叫什麼嗎？」


  「你……」


  「沒有教養。」


  劉昭猛得捏住她的手腕，盯著她咬牙：「你少來教訓我！」


  「你應該檢討自己，少年，為何連我都能教訓你？」


  劉昭看她一本正經的疏離樣子心中更是莫名地生氣，盯著她半晌，他忽又轉怒為壞笑。


  「教訓我，你行嗎？我就這樣，對你，我只有這個態度，你能怎麼樣？你扮什麼正氣呀，你這臭丫頭自己都壞著呢。」


  朱璇憤怒，為何事情就不在她掌握之中，這個中二少年就這樣不按常理出牌。


  他拿著那個裝了他的臟衣服的袋子塞進她懷裡，說：「拿著快走吧，記得洗乾淨點！」


  「你……」朱璇一愣。


  「怎麼，捨不得走？」他沖她單眼眨了一下，笑容更加玩味。


  朱璇氣得頰鼓鼓的，怒瞪了他一眼，然後一陣風似的開了車門下了車，往家的方向急走。


  劉昭看著她的背影愣了一會兒，收起壞笑忽長長呼出一口氣。那種像是長輩或大姐姐的態度讓他怎麼也受不了，這妞長著一張清麗絕倫的臉，機靈調皮、充滿童真，偏要對他板起一副面孔，怎麼看怎麼讓人不爽。他總會讓她破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