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朱璇俏臉冰冷往門口一指,陸程被她譏諷有幾分羞愧又有幾分憤怒,他從來沒有被一個女孩這麼對待,當然,也從來沒有一個女孩像她那麼大膽,曾調戲過他。


  他也不是什麼死皮賴臉求人的人,站起身,仍保持名門公子的風度,舉止優雅得體,帶著本我的驕傲,他朝她微微頷首示意告辭,抬起腳步。


  「等等。」


  陸程轉過頭,俊臉是慣常的冷淡,問:「還有什麼事?」


  朱璇指了指他送的要不少錢的高檔水果籃,說:「這個,拿走,放在這也是發霉……」


  陸程看著她那沒有一點高貴名媛風度的吊樣,差點發怒,正在這時,房門響起三下敲門聲。


  朱璇轉頭看去,只見是一個面容慈詳的中年女子牽著一個身穿病號的小男孩站在門口。


  「姐姐!」那男孩高興地叫起來,牽著中年女子走了進來,「我找了你好久呢,不知你住在哪間病房,趙媽媽說要親自和你道聲謝的。」


  朱璇忙改了臉色,笑臉相迎,問:「小美怎麼樣了?」


  小男孩眨巴一下眼睛,失落地說:「醫生幫了忙,她睡著了。可是今天不痛,明天又會痛……」


  趙媽媽尷尬地笑了笑,說:「姑娘,真謝謝你,麻煩你了。」


  「我……我其實什麼忙都沒幫上。對了,小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骨髓嗎?有沒有試著找找她的血親?我堂弟之前前也是這個病,我和我爸爸都與他匹配,後來因為我年輕,我就捐給了他,現在他好的差不多了。」


  趙媽媽嘆道:「小美不到一歲就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如何去找她的血親?只好在志願者的資料庫中尋找。」


  朱璇也不禁感到難過,忽見陸程還不尷不尬地站在後頭,朱璇抿了抿嘴,從床頭櫃拿起那個水果籃遞給他。


  「拿著走吧。」


  陸程不禁胸膛起伏,他是剛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原來的話被打斷這才還沒走,這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那小男孩一雙純真的眼睛看著陸程,道:「大哥哥,你這樣是不對的,水果是送病人吃的,你就算再嘴饞也不能拿姐姐的水果吃呀。趙媽媽說,乖孩子要懂禮數的。」


  朱璇原本沒有好臉色對陸程,但這時卻忍不住噴笑,小男孩轉過頭看朱璇,問道:「姐姐,我說的不對嗎?」


  乖孩子的神補刀。


  朱璇連連點頭,說:「再對不過了,小亮真懂禮數。可是呀,哥哥也病了呀,所以要吃水果,但是他這人平常人緣不好,他病了也沒有朋友去看他,就沒有人送水果。那我剛好有很多,我就分一籃給他啦。」


  小亮眼睛亮晶晶崇拜地看著她,說:「姐姐,你人真好,又善良又漂亮。」


  朱璇摸了摸他的頭,說:「真有眼光,有前途。吶,你看,這一下打斷,哥哥都不好意思過來拿了,你拿過去給哥哥,好嗎?」


  小亮天真地一笑,點了點頭,然後雙後接過那個對於他來說頗重的水果籃。


  小亮走到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目光複雜的陸程跟前,他吃力地托起籃子。


  「哥哥,給你,你拿去吃吧,病了沒有人來看你也不用難過。」


  朱璇眼神一示意陸程,說:「小朋友拿不動了,你還不接著?」


  陸程極力忍耐,僵著手接過水果籃,可他也不擅在這種情況下解釋,只有飽含深意地看了朱璇一眼。


  朱璇作了個鬼臉:小樣,你拽呀,你奈我何?

  寬闊繁華的帝都街道上,陸程沉著俊臉,開著車,遇上紅燈停下,又看了看副駕座上的水果籃,不禁又一陣氣悶。


  這個可惡的女人!


  不,不必跟她見識,他沒有那麼沒格調。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卻是黃逸。


  「什麼事?」


  黃逸道:「你今天在幹什麼?」


  「沒什麼。」陸程搖了搖頭。


  「子賢說,下午請大家進宮打馬球,我們一點四十在皇宮東門外集合一起進宮吧。」


  下午兩點半,華夏帝國帝都皇宮馬球場。


  黃逸、錢進、陸程、江風等人已經被一名皇宮內務官招待進來了,他們已經換上華夏傳統風格的華麗和便於騎馬的「胡服」,與西方國家的馬術運動的著裝卻又不同。


  他們正在馬場邊的涼亭中享用著點心,不一會兒,一駕形像華美,雕著皇室龍圖騰的現代四輪馬車駛了過來。


  車馬停在路邊,一名身穿白色明黃的四爪龍和藍色祥雲的胡服年輕男子從馬車上下來。


  他面容俊逸華美,額頭系著一條明黃的綉著暗紋的額帶,玉帶束腰,腳踏一雙白色的改良漢式的皮靴。只覺他混身華貴雍容,令人不敢逼視。


  「子……太子殿下來了!」錢進想起這是皇宮中,眾目睽睽之下,連忙改口。


  幾人都出自名門,傳統的禮儀自小就有人教導,這時都上前朝皇太子行了個揖手禮。


  太/祖立朝恢復漢人江山後,強烈反對封建王朝特別是滿清王朝的三跪九扣。但是太/祖又反對完全的西化,失去漢人文化和風格以及漢禮的傳承,在當初的大儒討論下保留了一些禮節,一些大禮只在特殊場合使用。


  太/祖當初曾說:封建害民之糟粕除之務盡,但是傳統的禮儀還是要有所保留。東亞國家中,朝鮮、日本小國尚在蒙元滿清時代保留自己的衣冠禮儀直至後世,被稱頌為禮儀之邦。我輩漢人千年文化卻幾乎被毀之殆盡,我們漢人死後有何面目見炎黃祖先我們與西方任何國家交流是平等的,他們有他們的文化和禮儀,我們也有我們的,既然是平等的,為何我們一定要使用他們的?華夏立朝,要在傳統中建立新的禮儀規範。


  其後,建禮就是那些大儒們所樂衷的事了。在1908年左左,基本形成這傳統中帶著現代的華夏規範禮儀。一些基本的禮儀課也走進了小學的課堂,是必修課,每周會有一節,華夏國民的儀態也是全世界最出眾的國民之一。


  當然,在皇宮中向皇帝、皇太子行禮這樣的機會也不是每個國民都有的。這種儀禮卻是高中后才修的。


  劉昭掃過幾位好友玩伴,淡淡道:「不必多禮。」


  劉昭目光最後落在身穿紫色胡服的陸程身上,見他面容俊美,身材健碩挺拔,不禁勾了勾薄唇。


  「萬里近來可是很忙?平日也難見到你的人影。」


  陸程淡笑道:「殿下前日不是還見過我?」


  「是嗎?孤不記得了。」劉昭很少用這個他專用的自稱,不是特殊場合,禮官對皇太子的自稱也沒有強制要求。


  陸程察覺到劉昭似乎有些不悅,來不及捕捉卻見他又笑著對大家說:「前幾個月太熱了,也不適合擊鞠,今日風和日麗,大家玩個痛快。」說著,示意內務官準備好各人的護甲。


  馬球在中國古代稱之為擊鞠,起源於漢代,東漢末年,曹植《名都篇》中有句:連騎擊鞠壤,巧捷惟萬端。


  擊鞠盛行於唐代,在唐朝時傳入亞洲各國,如日本、朝鮮、印度等。13世紀,英國一個種植園主在印度見過這項運動,后才傳至英格蘭,並很快在英*隊中流行起來。


  但反觀中國自己,在滿清王朝中葉,這項運動卻消失了。


  ……


  幾個青年被分為兩隊,紅隊由劉昭領隊,旗下劉昂、黃逸,而藍隊則由陸程領隊,旗下有錢進、江風。他們在頭盔上插了兩種不同顏色的羽毛來區分。


  熱血好武的青年騎在駿馬上揮杆縱橫在皇宮的草坪馬場上,只聽馬蹄聲和青年叫喚聲充斥在賽場。


  劉昂一桿打出將球傳給陸程,陸程打馬上前正要接住,突然,劉昭橫出一桿攔在陸程桿上。


  兩桿相擊發出砰一聲響,陸程只覺虎口微麻,劉昭這一攔力道十分的大。


  陸程忙巧捷地將杆子一繞,越過劉昭,劉昭更快再次攔住一招用力打在他的桿上。這一下比之剛才更加用力,陸程不禁身子向後仰了仰,馬兒有靈性也向後退了幾步。


  突然江風打馬上前在兩人相鬥的空隙間把球打出,傳給了黃逸。


  江風右手持桿,坐在馬上,笑道:「子賢今日是求勝之心很盛呀,不過,抱歉了。」


  現代不是封建社會,不是不能贏皇帝和皇太子,而劉昭又是他們從小的玩伴,他們也知他的脾氣,不會容不下別人。


  一場球打下來,太陽也西沉了,劉昭的紅隊贏了一球,他心情也順暢些,招呼幾個朋友。


  「一身的汗,讓皇宮內務官安排,你們洗個澡換了衣服,吃了便飯再出宮吧。」


  皇宮平日是很難招待外面的人的,除了節日慶典,如劉昭這樣的身份更不能隨便,但是一個月也能有一次自由招待朋友的機會。


  一個多小時后,大家已經整理好自己到了東宮的宴會廳,人也不多,一大桌的珍羞美味,但是這些人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山民,對著美食十分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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