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 92 章

  在鍾熙白的話音落下后,郗玄清不禁一愣,沉默了片刻,親了親鍾熙白的臉頰后才不舍的退開,讓鍾熙白能自由的活動。


  鍾熙白也跟著下了床,走入了屏風后。要讓他在郗玄清的面前變回男兒身他到底是不樂意,光是想想都感覺莫名的羞恥。想想看,一個女兒身形在脫光後下面卻突出了一塊,這酸爽……


  過了會,鍾熙白就披著浴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見郗玄清坐在床邊垂眸沉思的模樣隨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聽到鍾熙白的聲音,郗玄清這才抬起了頭,望向鍾熙白,然後目光在觸及鍾熙白浴袍下那雙膚色光潔,線條優美的小腿時便移不開了。


  「我在想,你是男是女我都可。」


  「……」所以這話的意思是他無論是用男兒身還是用女兒身他都下得去口嗎?所以他剛剛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嗎?這個變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從沉思中抽離,還是因為被鍾熙白□□在外的如玉肌膚給迷了眼,郗玄清說話竟然比之平常多出了幾個字,也正是虧得與郗玄清剛剛認識不久的鐘熙白每次都能聽明白郗玄清他的話。


  要知道,郗玄清他以前的風格可是自己覺得兩個字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便絕對不會說三個字的人,以前郗玄清和他的徒弟們朝夕相處,里裡外外基本是姬無忌操持,在郗玄清還沒有下吩咐之前姬無忌就已經將事辦妥,而且對於郗玄清說話的風格,他們也都早已經習慣了,只需要郗玄清短短的幾個字他們就能明白他們的師父說的是什麼了,所以基本上交流並無大問題,在這樣的環境下郗玄清自然不會認為自己說話的方式有什麼問題。


  可以說,現在的這一句完全是鍾熙白在認識郗玄清后所聽過的最長一句話了,而這內容……


  鍾熙白嘴角噙著笑,一步步地朝郗玄清走了過去。


  隨著鍾熙白的動作,郗玄清的目光也終於肯挪動了,他慢慢的把頭往上抬起,在鍾熙白敞開的衣襟處微微一頓,最終落在了鍾熙白的臉上。


  郗玄清目光十分專註,從未有過情緒的深處似含著絲絲情意,它們交織在一起,無法解開。那雙眼裡,好似只容得下鍾熙白一人般。


  鍾熙白腳下一頓。雖然郗玄清並沒有對他說什麼情話,但是他的情卻分明入了他的心裡,郗玄清的那雙眼便是屬於他的情話。


  正是因為郗玄清那分外磨人的性子,所以他只要稍微表露出了自己的情感,那麼根本沒有人能抗拒得了,因為他的情感必然來源於內心的深處,盛滿則溢。


  這樣使人無法質疑的情感,無論是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最令人心安的。


  鍾熙白並未對郗玄清設防,所以郗玄清就這樣直直的擊中了鍾熙白的內心,心軟的一塌糊塗,就連想要因郗玄清的那句話而捉弄他一番的心思都在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察覺到自己心境的轉變,鍾熙白就知道自己是被這人給吃定了。鍾熙白深深地覺得郗玄清的這招實在是太作弊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破解之法,好在的是鍾熙白對這樣的感覺並不排斥,也便由著對方了。


  鍾熙白看著郗玄清的眼神有些無奈,走過去將雙手按在了郗玄清的肩上,在他的眼神下直接吻上了他的嘴唇。


  下一刻,郗玄清就抱住了鍾熙白的腰身,把他帶到了床上,手也撫摸上那渴望已久的肌膚,將這個吻變得更加炙熱。


  兩人身上的熱度互相傳遞,室內的空氣都好似被他們那靈魂般的撞擊所點燃,正處於中心的兩人不想也不願意將其熄滅。


  郗玄清的手不受控的放在了鍾熙白的大腿,沿著大腿的根部一直撫摸到了鍾熙白的小腿處,然後抬起了鍾熙白的腿,用嘴唇在膝蓋處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看著在自己身下輕喘的鐘熙白用著他那雙尤其好看的眼睛里所泛起的迷離之色,郗玄清再也忍不住的覆身了上去。


  事後,被郗玄清抱著洗乾淨並且上了葯的鐘熙白躺在床上不由得思考著一個問題,按照他們這樣在這個世界的發展速度算不算是約.炮了?不過對象是郗玄清的話他似乎也不虧,或許,還是他佔了便宜?


  這樣想的鐘熙白低笑了出聲。


  聽到鍾熙白笑聲的郗玄清用著他那比之平常明顯更為沙啞磁性的聲音問道:「笑什麼?」


  自覺佔了便宜的鐘熙白在郗玄清結實的胸肌上揩了一把油,心情不錯,這人還真是脫衣有料。


  郗玄清捉住了鍾熙白在他胸上搗亂的手,語氣無奈的道:「別鬧。」


  「可是你能啊。」鍾熙白眸光流轉,戲弄心起。


  郗玄清理了理鍾熙白頭上的發,只道:「你有力氣?」


  幾乎是與郗玄清有著變態般的心靈相通的鐘熙白頓時語塞,郗玄清這話的意思明顯是在指之前他在床上乏力的踹著他說不要了的情形!

  鍾熙白面無表情的盯著郗玄清,一言不發。


  郗玄清看著鍾熙白的表情就知道情況不對,把人摟的更緊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意味道:「要不要我幫你揉揉腰?」


  雖然郗玄清不知道他哪裡錯了,但是一定是他有哪裡做錯了,所以才會惹愛人不開心了!


  聞言,鍾熙白更加來氣了,猛地把郗玄清壓在了自己的身下,冷冷地笑道:「試試不就知道了。」


  郗玄清點了點頭,手指摸上了鍾熙白不久前才抹過膏藥的地方。


  鍾熙白一愣,連忙從郗玄清的身上下來,躺在郗玄清的身邊背對著他,但還不忘嘴硬的道:「算了,我沒興趣了,這次就放過你。」


  對於改變了主意的鐘熙白郗玄清並沒有在意,他就在鍾熙白的背後為他揉按起了他的腰。


  被按得十分舒服的鐘熙白有些意外,郗玄清按摩的手法簡直是出奇的好!

  「你睡吧。」


  鍾熙白也到底是乏了,很快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鍾熙白感覺有人把他轉了身,臉抵在一塊硬物上,隨之而來的便是那撲鼻的熱氣,伴著一聲滿足的喟嘆聲,鍾熙白沉入了更深的夢裡。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鍾熙白被飯菜的香味給刺激得醒了過來,在這香味的引誘下,空空的肚子也跟著傳來了一陣陣的飢餓感。


  鍾熙白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已經是完全的黑了。


  「我喂你。」見鍾熙白醒過來的郗玄清道。


  鍾熙白看了眼郗玄清,冷漠的道:「不用。」他是那種吃飯要人喂的人嗎?哼!

  郗玄清摸了摸鐘熙白的額頭,「我抱你。」


  「不用。」說著,鍾熙白就坐起了身。他是那種吃飯需要人抱過去的人嗎?哼哼!

  「那我扶你。」郗玄清又道。


  「不用。」鍾熙白再次斷然的拒絕了,然後就下了床。他是那種吃飯需要人扶過去的人嗎?哼哼哼!


  說起來,不愧是江湖上有名的神醫,也不知道他之前給他用的是什麼膏藥,現在竟是沒什麼感覺了,至少他現在活動是完全沒有問題。


  也難怪尚銀庭和姬無忌能在房裡大戰一天一夜,第二日竟是看不出有異之處了,郗玄清這不知是什麼的東西簡直是房事的必.備良藥啊。


  鍾熙白走到了桌前,剛一坐下,郗玄清那盛好飯的碗已經擺放到了他的面前。


  鍾熙白端起了碗,夾了一口離自己最近的菜吃進嘴裡。


  菜剛入口的那刻,鍾熙白就是一愣,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扒起了飯。


  為鍾熙白盛著湯的郗玄清也是不經意般的問道:「還可口?」


  扒著飯的鐘熙白微微點下了頭,「恩。」


  郗玄清微不可覺的鬆了一口氣,又把盛好了湯的碗放到了鍾熙白的面前,然後才動起了自己的筷子。


  然而,就在郗玄清的筷子剛伸到菜里就被鍾熙白用他的筷子給撥了開,只聽鍾熙白道:「我的。」


  郗玄清略一沉默,還是把筷子給收了回來,放到一邊靜靜地看著鍾熙白動筷。


  在鍾熙白連動幾口筷仍然不見停下后,郗玄清開口問道:「你還要吃?」


  「當然要吃。」


  這時,窗外傳來了細微的動靜,但是值得郗玄清和鍾熙白關注的是這個動靜是從他們隔壁房傳來了,而他們隔壁房住的正是姬無忌和尚銀庭他們兩人。


  鍾熙白和郗玄清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什麼,鍾熙白依舊安靜的用飯,而郗玄清也同樣依舊安靜在旁邊望著鍾熙白用飯。


  不多時,用好飯的鐘熙白放下了碗筷,對郗玄清道:「叫小二上來收拾吧。」


  郗玄清掃了眼所剩的飯菜,然後就去叫小二上來。


  等小二收拾完桌上的殘羹剩飯之後,郗玄清才問道:「不好吃?」


  「還不錯。」鍾熙白笑道。


  郗玄清拉過了鍾熙白的手,握了握,「撒謊。」


  「你又沒吃怎麼知道我撒謊。」


  「因為你不讓我吃。」


  「不讓你吃是因為都是我的。」鍾熙白口徑不改。


  郗玄清也不再與鍾熙白爭辯。他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心血來潮的親自下廚,雖然有他重金請來的廚師在他旁邊指導,但是他到底不是真正會做飯的,口味自然會出現偏差,而更令他懊惱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迷之自信,他居然沒有嘗上一口,一心都只想到把這些菜喂進鍾熙白的肚子里,完全忘了這味道究竟是如何了。


  在鍾熙白擋住郗玄清夾菜的筷子時,郗玄清就猛地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味道究竟是如何,所以鍾熙白每動一次筷他心裡都十分的忐忑。他在腦海里默默地回想著每個步奏,但是從未有過這方面經驗的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哪個步奏出了問題。


  其實郗玄清自己也很納悶,明明他在製藥方面從未出現過差錯,怎地這裡就不行了?同時,郗玄清也是下定決心,他日定當一洗今日之恥!

  他或許沒有意識到,他在認識鍾熙白以前,他何曾出現過如此繁多的情緒?但是與鍾熙白相同,他對這種感覺並不排斥。


  鍾熙白能懂郗玄清,郗玄清自然也能懂鍾熙白,他們兩人是奇妙的契合,兩人對此都未覺得有哪裡不妥。


  而在鍾熙白的這邊,他從第一口就完全能肯定這是出自郗玄清之手了,而他之所以對那或咸或淡的菜肴表示肯定,這當然是為了讓鼓勵郗玄清,讓他多多下廚,爭取成為新一代的食神!


  既然郗玄清在當大夫方面都有天賦,那麼他當廚師自然也能做到。這兩者之間不都是求個精準嗎?也算是有共同點吧。


  可以說,鍾熙白十分的期待郗玄清這個光明的未來。


  這樣想著,鍾熙白嘴角就緩緩勾起了一抹弧度。


  兩人都各自想著事,大約在片刻鐘后,窗外再次有了動靜,同樣是從隔壁房傳來的。


  鍾熙白和郗玄清都從各自的思緒中出來。鍾熙白道:「回來了啊。」


  郗玄清點了點頭。


  「你猜猜看,他出走究竟是做什麼?」


  「殺人。」郗玄清不做思考的回道。


  鍾熙白微微挑眉,「不怎麼知道?」


  「夜黑,可行此事。」


  鍾熙白當然也猜測到了姬無忌等到著天黑之後方才外出的目的,畢竟若不是行這歹事,又何須從窗戶進出,不落人口舌。


  「這爭風吃醋的可真是危險。」鍾熙白語氣感嘆道。


  然而,郗玄清卻是搖頭,「他們有仇。」


  鍾熙白當然知道,這可是他能不能成功回收這個世界的關鍵之處。


  本源故事中,冷子江和姬無忌兩人間本身就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不然的話姬無忌和郗玄清又怎麼會恰巧來到這座城,然後找到尚銀庭?

  這個劇情也是為了體現姬無忌是有多麼的深愛尚銀庭而存在的,所以姬無忌最後為了尚銀庭而妥協了,不找冷子江尋仇,把仇恨壓在自己的心底,與冷子江和平相處。但是現在,初始的設定依舊存在著,已經發生了的事就算是本源他也沒有辦法改變,所以冷子江和尚銀庭完全是仇上加仇了,也當真是一場孽緣。


  所以,對於姬無忌如此迫不及待的就去找冷子江尋仇鍾熙白是一點都不意外,畢竟現在可是姬無忌對冷子江的恨意和憤怒最濃烈的時候,他能忍得住鍾熙白才覺得奇怪。當然,在這之前,先與尚銀庭來一發當然是重中之重。


  說起來,這個世界居然意外的簡單,畢竟本來要面對四個攻和一個受,五人間簡直是讓人防不勝防,說不定在你不注意的時候他們就滾在了一起,要怎樣才能完成任務就有得思量了,但是現在需要解決三個人就行了,一下子少了兩人,而且這兩人本身就是有過節的,事情也就變得簡單多了。


  現在鍾熙白鍾熙白完全不用管那麼多,只需要一邊陪著自家老攻,一邊等著他們三人的恩怨糾葛達到臨界點,最後自爆就行了。


  至於姬無忌這次的行動,鍾熙白是完全不看好的,畢竟時間不對,地點不對,人也不對,他又怎麼可能殺得了對方?姬無忌這次的行動更像是在宣洩內心無法壓抑的憤恨一般,但到底是心有所系,不成則退。


  「明天我們要離開了。」郗玄清道。


  鍾熙白點了點頭。畢竟姬無忌白天里剛剛和冷子江交過手,晚上冷子江就遇到了殺他的賊人,無論怎麼想,姬無忌的嫌疑都太大了。而冷子江現在之所以沒有找上門,無疑是姬無忌沒有在冷子江那裡落下什麼能確定身份的證據,所以無法貿然的上門,但是天亮之後就不同了,他們有的是理由找上門來,用各種方法試探姬無忌,只要姬無忌稍微露出馬腳,那麼他們就會當場把人給擒住,所以這一夜是一個緩衝的時間,明日之後才是開始。


  鍾熙白想了想,說:「我倒是有個地方,可以免受打擾,只是不知道你們肯不肯隨我去了。」


  「自然肯的。」郗玄清道。好似只要有鍾熙白在的地方,哪怕是魔窟鬼穴,他都是願意隨他一起去的一般。


  鍾熙白低低地笑了一聲,「放心吧,雖然以你的姿色一定能賣個高價錢,但是我絕對不會把你騙去賣了的。」


  「賣我還不如自己留著用。」郗玄清語氣如常的道。


  「……」呵呵,不要臉。


  次日,他們收拾妥當后就出了房間,然後就見到了同樣剛剛打開房門的姬無忌和尚銀庭兩人。


  「師父。」兩人一同開口叫道。


  姬無忌叫完后,目光轉向了鍾熙白,叫道:「師娘。」


  鍾熙白笑而不語,倒是鍾熙白身旁的郗玄清朝姬無忌肯定的點下了頭。


  至於尚銀庭,他是千萬個不樂意叫鍾熙白師娘的。尚銀庭怎麼能想到,之前還在冷子江府上的時候,因為擔心他離開后他們這個天生國色的鐘姑娘會和儀錶俊朗的冷子江發生什麼,所以才讓他與他一同上路,但是這個鐘姑娘轉眼間便和自己的師父勾搭上了,簡直是沒有一點姑娘家的矜持,這樣放浪形骸的女子怎麼配得上他那如天上高處的雪蓮一般的師父?!

  但是這裡的三人並不在尚銀庭的想法,因為他的想法並不重要。


  「我們現在出城。」郗玄清對姬無忌道。


  姬無忌一愣,然後神色一變,已然明白了郗玄清知曉他深夜出去這事了。


  姬無忌低下了頭,語氣不明的道:「師父。」


  「不用在意,隨我一起,我保你性命無憂。」鍾熙白笑道。


  倒是尚銀庭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給砸暈了,內心突然升起了濃濃的不舍,他完全沒有聽明白鍾熙白話里保姬無忌性命無憂是什麼意思,索性就不去多想,只一心思念起在別處的冷子江。


  他雖然離開了冷子江的府上,但內心其實是不想要真正離開的,所以在鍾熙白要住在這裡的時候他也就順勢的同意的下來,若是真的想要離開,又怎麼會在此地逗留?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對冷子江為何會有如何深的感情,但感情這事有怎麼能說得清楚,來了就是來了,他無法割捨這種情感,便也放縱著自己對冷子江的感情。


  因為尚銀庭心裡有所牽挂,難免會出現一些耽誤,等到他們終於走了的時候已經花費了不少時間。


  還沒有等他們出城,冷子江的人就尋了上來,請他們到府上。


  鍾熙白三人本意自然是拒絕的,姬無忌自己也知道自己昨晚的行為有些衝動了,時機不對,再加上他白日里與冷子江交手時也受了傷,狀態也不是最好的時候,雖然沒有大礙,但行動上難免會有些影響,而且每招每勢都也容不得一點差錯,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他昨日的失敗是必然。


  與冷府算是有些關係的鐘熙白剛要出聲婉拒,卻被尚銀庭搶先了一步,回得毫不遲疑,「好啊!我也想要和冷公子告別!」


  「……」


  那冷子江派來的肖靈山倒是再高興不過,立馬接話道:「請吧。」


  鍾熙白默然無語。之前還在冷府時讓他不與冷子江告別的是誰?他莫不是忘記了?


  而且,鍾熙白敢肯定,冷府現在上上下下都設滿了埋伏,就等著姬無忌自投羅網了,這尚銀庭完全是肯自己師兄的一把好手啊。


  「先等等。」姬無忌道。


  在姬無忌這話一出,肖靈山便眯起了眼,「這位尚公子都已經同意了,難道你不願隨他一同過去冷府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起了幾句要緊的話想和我師弟說。」


  見姬無忌把尚銀庭拉到一邊,鍾熙白便和肖靈山說道:「我以為你們再也不會過來了,沒想到我們剛要出城你就過來,真是好巧。」


  鍾熙白自然是裝作不知姬無忌昨夜之事的。


  肖靈山看了眼尚銀庭,違心道:「尚公子到底是我家公子的救命恩人,你們要離開我們冷府只當是要為你們餞別的,不然有失待客之道。」


  鍾熙白笑了一聲,「原來如此。」說得簡直是比唱得好聽。


  另一邊,被姬無忌拉到了無人之處的尚銀庭疑惑的問道:「師兄你要對我說什麼啊?」


  姬無忌撫摸了下尚銀庭的頭,道:「你從未問過師兄的過去。」


  尚銀庭一愣,更加奇怪了,「我和師兄一起長大,你的事我都知道,有什麼好問的?」


  「是啊,我們一起長大,可是當你還是嬰孩兒的時候,我已經六歲,已是知事之年。」姬無忌道:「所以我能記得在我被師父收養以前的事,而那些事,我至今也不能忘,不敢忘。」


  「什麼事啊?」尚銀庭有些好奇。


  姬無忌緩緩道:「我家世世代代都以鑄劍為生,因誅邪劍而在江湖上得名,也因這誅邪劍而被奸人滅了滿門,那時我被我娘藏在了床下而躲過了一劫,后在我流浪之際有幸被師父帶回了山裡,我求師父交我無上劍法,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報仇雪恨。」


  尚銀庭滿臉同情的望著他的師兄,他自幼便是在深山裡長大,並沒有自己家裡的記憶,所以無法體會到他師兄內心的悲痛。


  「所以師兄是知道害你全家的人是誰嗎?」


  「恩,我母親在臨死前面對著床下的我告訴我的。」那段記憶實在是太過深刻,他又怎麼可能忘記,所以一直以來,報仇雪恨都是他心底的信念。


  「是誰啊?」尚銀庭特別想要知道究竟是誰把他的師兄害的這樣慘。


  姬無忌看著尚銀庭,沉默了會,才開口道:「前任盟主,也就是冷子江的父親,冷正華。」


  尚銀庭深深地抽了一口氣,愕然道:「怎麼會……」


  姬無忌的神情柔和了下來,他撫摸上了尚銀庭的臉頰,溫聲道:「所以師弟,你告訴師兄,還要過去冷府嗎?」


  尚銀庭聞言,面上不由為難了起來。


  「可是……冷公子又不是害你的人……」尚銀庭糾結的道。


  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該站在他師兄這邊的,但是一想到今日離去不知何時才能與冷子江再見,他就有些猶豫了。


  姬無忌的眼神慢慢地冷了下來,語氣不變的道:「所以師兄該怎麼辦?」


  「據我所知冷公子的父親已經死了,難道師兄就不能放下仇恨嗎?冤冤相報何時了?」


  姬無忌笑了一聲,閉上眼道:「好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罷了,罷了……」


  尚銀庭並不明白姬無忌是何種心境,只當自己的話他的師兄聽進去了,不由高興的道:「是啊師兄,冷公子是好人,你不能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而殘害了好人……」


  姬無忌睜開眼,複雜的看著不停地勸說著自己的尚銀庭,終究是沒有告訴他昨夜之事。


  「過去吧。」姬無忌打斷了尚銀庭的話。


  「哦,好。」


  鍾熙白見姬無忌與尚銀庭回來,便出聲問道:「沒什麼事吧?」


  姬無忌在這個時候會和尚銀庭說什麼鍾熙白是知道的,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有什麼至關緊要的事需要告訴尚硬挺的?

  「我和師兄能有什麼事?」尚銀庭轉望向肖靈山,「帶我們去見冷公子吧。」


  鍾熙白和郗玄清對視了一眼,都沒有做聲。


  肖靈山聞言,第一次發覺這個古古怪怪的尚銀庭還挺順眼的。


  於是,肖靈山就這樣把鍾熙白他們一行人帶到了冷府上。


  一進冷府,他們就被人給包圍住了。


  原本還為能再次見到冷子江而滿心期待的尚銀庭瞬間就被這樣的陣仗給怔住了。怎麼回事?這與他想象中的見面完全不一樣啊!


  冷子江走了出來,對姬無忌道:「姬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鍾熙白暗嘆了一聲,這可真是開門見山,直入主題。


  姬無忌的反應也是大出所料,他竟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摟上了身旁尚銀庭的腰身,手指在他敏感的地方揉按了一下,讓那已經被驚住了的尚銀庭軟在了自己的懷裡。


  只聽姬無忌回道:「有師弟在懷,自然是好的。」


  羞辱!在這人前,姬無忌的這話對尚銀庭而言毫無疑問是羞辱!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鍾熙白看著尚銀庭的眼神都變了。這究竟是怎樣的能力,能把姬無忌給逼到這個份上。


  然而,頭腦一片空白,已經無法正常運轉的尚銀庭對此毫無所覺,更是在姬無忌的手下只能就這樣軟在他師兄的懷裡。


  鍾熙白移開了目光,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鞭子,質問道:「不知冷公子這是何意?」


  冷子江收回了對尚銀庭鄙夷的目光,對鍾熙白道:「冷某無意與鍾姑娘為敵,請鍾姑娘退開即可。」


  「你莫不是以為讓我退開便可完事了?要知道,我還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鍾熙白並不打算相讓。


  「鍾姑娘別難為冷某。」冷子江皺眉。


  鍾熙白冷笑了一聲,鞭子甩出,打在了地上。


  隨著鞭子擊打地面所發出的聲響落下,一群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擋在了鍾熙白他們前面。


  面對著這些憑空出現的人,冷子江臉色驀地沉了。


  這裡不是尋常人能隨意進出的地方,但是他們卻能藏得這樣深,還無人察覺,那隻能說明這群人的隱匿之法極強,而且武功定也不弱。


  在這些人出現后,鍾熙白隨意的甩動了下手裡的鞭子,微微仰起了頭,冷傲的道:「有人與我為難,我就要讓他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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