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10.17
「為什麼不可能？」
「我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有一個你這樣大的兒子？！」這個二皇子憤慨的道。
樓長瑞臉上的笑容不變，「但事實就是如此，讓你失望了吧、」
「他的確是我的兒子。」古頃昊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二皇子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雖然現在他回想起去闖蟲族巢穴這事的確莽撞了些，但是能因為這事讓他的兩個兄弟都將進入軍事法庭被判罪也是不虧的。不僅不虧，反而是賺大了，若是他的那兩個兄弟能被處死，那麼他的父親就只有他一個兒子了，那麼還有人能撼動他的地位嗎？
至於樓明城的死二皇子並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更別提什麼心裡有愧之類的了。
他可是父親的兒子，所以樓明城為他而死難道不應該嗎？那畢竟是他的指責所在！
想到他如今還在帝國星艦里任職，那麼他把原屬於樓明城的權利歸入自己的名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說是父親的兒子這是什麼鬼？這使得他不得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既然他的父親還有個兒子，那麼依照他父親和樓明城的關係，那麼他父親的此舉是不是意味著要放棄他了？
二皇子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了驚恐之色，身體也不可抑制的顫抖了起來……
如果他的父親真的放棄他了，如果他的父親真的把樓明城的死怪罪到了他的身上，那他會是什麼下場？
有件事他們這幾個做兒子的從來都知道，那就是他們的父親根本就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父親，我是你兒子啊！」二皇子慌忙的叫道。
古頃昊淡漠的望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二皇子臉色一白，拖著尚未好全的身體跌跌撞撞的到了古頃昊的身邊，抱著他的大腿痛哭道：「父親，這次的事是我不對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是被那兩個畜牲設計陷害的啊！」
古頃昊眉頭微微一蹙，一腳把跪在他腳邊的二皇子給踹了開。
古頃昊隨行的秘書長立刻上前一步，彎下了腰，卻並非是扶起那被踹開的二皇子，而是替古頃昊拍了拍剛剛被二皇子抱著的褲腿。
被古頃昊踢開的二皇子怔住了，面上也出現了些許的迷惘，不過很快便又凝聚了起來……
因為有了剛才被踹開的教訓，所以他也不敢再去抱古頃昊的腿了，只得雙腿跪在地上一點點的朝古頃昊挪動著。
「父親，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的這條命是樓將軍以死換回來的，難道你想讓他的努力就這樣化作泡影嗎？」二皇子振振有詞的道：「父親，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帶著樓將軍的遺願而一直奮鬥下去的！我會向世人證明，樓將軍的死不是一文不值！」
樓長瑞聽不下去了，走上前再次一腳踹了過去！他很捨得用力，所以被踹飛了的二皇子一直砸到了牆壁上才停下。
「你敢踹我？！」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來的二皇子怒道。
「你把我噁心到了。」樓長瑞冷冷的道。二皇子剛剛的那番話讓他想要作嘔，實在是太噁心了。
鍾熙白心裡承受能力比樓長瑞好很多，所以他的感覺並不像樓長瑞那般強烈，倒是覺得這個二皇子倒也是有幾分急智的，不然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巧舌如簧了。只是，他那些激昂的話語並沒有戳中他們的心啊。
「你也配和他相比？」古頃昊目中閃過一絲厭惡，就好似他的那些話侮辱了樓明城一樣。
二皇子心裡巨震。他能感覺到，他的父親寧願死的是他這個有血緣關係的兒子，也不想要那位上將為了救他而枉死。
「從今以後，樓長瑞會是我唯一的兒子。」
說罷，古頃昊轉過了身，往外走了出去，似乎是把地方交給了鍾熙白他們，不管他們要對他的二兒子做什麼他都不會介入一樣。
畢竟，他的兒子只需要一個就好了。
「父親！」二皇子叫道。
古頃昊聽見，但是腳步絲毫未停。
忽然，二皇子大笑了起來，笑得牽動了傷口，大吐起了鮮血……
為何而笑？他的父親竟然恨他，這難道不好笑嗎？他們三個兒子一個都逃不掉，統統要給那位樓上將陪葬，這難道不好笑嗎？！
鍾熙白一步步地朝二皇子走了過去，然後慢慢地蹲下了身，靜靜地注視著一邊吐血一邊發笑的二皇子。
二皇子用著那雙盈著淚的雙眼望著鍾熙白。也不知道他眼眶裡的那些淚花是因為笑還是因為其他……
「你們來這裡是想要我的命吧。」這位二皇子也是徹底明白了他們這趟的來意，已經再沒有一絲的希望了。
鍾熙白微微一笑，伸出了手撫過這位二皇子的額頭。然而下一刻，鍾熙白的手就被樓長瑞給握住了，似乎是不想讓鍾熙白碰到這個人把自己的手給弄髒一樣。
「我來吧。」樓長瑞目光凌冽，似乎已經做好了殺死這個二皇子的準備了。
「我們回去吧。」鍾熙白站起了身。
樓長瑞頓時愕然道：「爹爹你想要就這樣放過他嗎？」
就連那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二皇子也是滿臉的意外，顯然是沒有想到對方會就這樣放過他們。
鍾熙白並沒有看二皇子一眼，在樓長瑞的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這個是爹爹的，你不能和爹爹搶明白嗎？」
樓長瑞不禁一愣，哪裡能夠明白鍾熙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爹爹會放過他嗎？」鍾熙白又問道。
樓長瑞搖頭。
「恩，你只要相信爹爹就行了，現在和我走吧。」
樓長瑞複雜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二皇子，還是選擇和鍾熙白一起出了病房。
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古頃昊走了過去，朝裡面看了眼，見他的那個兒子還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不由問道：「你沒有殺了他？」
鍾熙白挑眉，「你就這樣希望我殺了你的兒子？」
「我的兒子從今天起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樓長瑞。」古頃昊語氣平淡的道。
鍾熙白沉默了會，才道：「再等幾天吧。」
二皇子的性命已經交給了鍾熙白定奪，所以鍾熙白什麼時候要二皇子的性命古頃昊都沒有意見。
「可以，你什麼時候想要過來都行。」古頃昊道。
鍾熙白只笑而不語。
幾日後，古頃昊再次來到了鍾熙白他們的家裡。
這次，鍾熙白也讓樓長瑞和他一起進入了書房，至於小人魚則是由樓二帶著的。
他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告訴小人魚他父親的事，因為他們無法開口。
他們幾乎都是選擇性的遺忘了這件事，在小人魚的面前他們只當他的父親只是還沒有回來，所以小人魚還是和以前一樣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幾人進入了書房，古頃昊就用一種非常怪異的目光盯著鍾熙白。
鍾熙白一臉的坦然，倒是樓長瑞格外的緊張，站在了鍾熙白的身前，為他擋住了古頃昊的視線。
古頃昊抬頭看了眼樓長瑞，又望向了樓長瑞身後的鐘熙白，「你做了什麼？」
「這不是你也想要見到的嗎？」鍾熙白道。
古頃昊並沒有否認，「但我也同樣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鍾熙白但笑不語。
只有樓長瑞一臉莫名，「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殿下，請看這個。」
跟隨古頃昊進入書房的秘書長點開自己的終端上，然後一道光屏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而光屏上的場景赫然是那位二皇子的病房。
樓長瑞看見，畫面中的二皇子臉好似因為痛苦而變得極度的扭曲，還不停地把自己的頭往牆上撞，撞得頭破血流都不停止，過了會又抱著頭在地上打起了滾，還時不時的抓扯著自己的頭髮，好似要把頭皮頭扯下來般，而他口中也儘是凄厲的慘叫聲。
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二皇子如今的模樣早已是狼狽得不堪入目了！
樓長瑞震驚的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問道：「這是爹爹做的？」
「不然？」古頃昊道。似乎在來之前就已經篤定了這事是鍾熙白所為。
「可是爹爹他怎麼能做到？」
「這也正是我這次前來的原因。」古頃昊的雙眼轉望向了他的秘書長。
他的秘書長關掉了畫面，調取出了一些資料，「據調查，在遠古時期，人魚同樣也擁有驚人的戰鬥力，他們憑藉著自己的能力佔領了海洋，讓人類無法踏入海域。這個能力他們伴隨著他們出生，那就是超高的精神力。」
古頃昊的視線又移到了鍾熙白的身上，「但是，現在的人魚他們的精神力已經消失了，所以你的精神力里是從何而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受的刺激過大？」鍾熙白似是而非的回道。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回答讓房間里的人都沉默了。
「那他這樣會多久？」古頃昊也轉移了話題。
似乎鍾熙白剛剛的回復牽扯到了樓明城，所以古頃昊也不想再繼續追問下去，即便這事可能會改變的歷史。
古頃昊的秘書長默默地看了眼古頃昊便收起了這些資料，身為古頃昊的秘書長自然遵從古頃昊的每個決定。
「可能要永遠了。」鍾熙白道。
「醫院方面已經推斷過了，如果他的頭痛症得不到有效的控制，那麼他的精神早晚會徹底崩潰，變為痴獃。」古頃昊的秘書長道。
「所以這就是你的目的？」古頃昊看著鍾熙白道。
鍾熙白微微一笑，「是啊，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的命到底是明城用性命給換回來了，可不能輕易就沒了。」
「那他萬一受不了痛苦自盡怎麼辦？」樓長瑞問道。
雖然在乍聽到這個消息時他對他的爹爹能做到這點感覺萬分的不可思議，但冷靜下來后又覺得他那個爹爹本身就無所不能，所以能做到這點似乎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不會的，我已經在他的腦中下了暗示，所以他無法自盡。」鍾熙白淡淡的回道。
「暗示？」樓長瑞疑惑道。
鍾熙白點頭，「對，每當他有自盡的這個念頭時他就會想到自盡的恐怖，在那個恐怖的漩渦中根本出不來，所以他不敢自盡。」
樓長瑞沉默不語。連自盡的權利都能剝奪，他爹爹的能力究竟有多厲害從這點上完全可窺一二。
「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想要通知你們。」古頃昊的目光落到了樓長瑞的身上，「我們會召開個對外發布會，藉此機會把樓長瑞給推出去，所以這次的發布會你要參加。發布會的時間定在明日，也就是那兩個人被處決之後的一天。」
樓長瑞的注意點並沒有定在那個發布會的上面，而是定在那最後的一句話上。
「所以那兩個人是今日處決嗎？」樓長瑞一臉陰沉的道。
「是，我承諾過你會把這個機會留給你，所以你要和我去嗎？或者說，你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畢竟，這並不是只要有殺心就能做到事，還需要克服第一次對人舉起槍的膽怯。
「我已經準備好了，我要去！」樓長瑞果決道：「如果連對他們都動不了手，那我怎樣去面對未來的蟲族？」
是的，這僅僅是他所需要邁出的第一步而已，待日後他強大起來，他必定要遠征蟲族，將那蟲族女王消滅掉！
古頃昊也看到了樓長瑞的決心，點了點頭，站起了身，「那你和我走吧。」
「好！」樓長瑞忽然轉望向了鍾熙白，揚起了一個和以往相同的笑臉，說：「爹爹你在家裡等著我。」
鍾熙白看了會樓長瑞，然後走到了樓長瑞的身邊抱住了他，輕聲道：「照顧好自己。」
「恩我會的，爹爹放心吧。」樓長瑞點頭道。
而後，樓長瑞便和古頃昊一起出了門。
在目送樓長瑞離開后，鍾熙白也回到了房間去休息了。
忽然，一個頭盔戴在了鍾熙白的頭上，鍾熙白立馬握住了樓二的手腕，睜開眼看著他道：「你做什麼？」
「主人，你已經長期沒有睡眠，這樣下去你的身體遲早會堅持不住，所以我擅自做主為你準備了輔助睡眠器，希望主人見諒。」
「難為你記得這些。」
「主人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第一位。」樓二語氣忠誠的道。
鍾熙白鬆開了樓二的手腕，「我知道。」
「主人，請你安心享受接下來的睡眠時間。」
鍾熙白的眼裡閃過一絲複雜，隨即便閉上了眼，輕聲應道：「恩。」
樓二徹底的為鍾熙白戴上了那個所謂輔助催眠器的頭盔，然後按下了啟動按鈕。
鍾熙白也很快的沉睡了過去……
等到鍾熙白再次睜開眼，他已經回到了位面空間里。
鍾熙白捧著天書，靜靜地看起了裡面流淌的畫面……
樓二取下了他頭上的頭盔，神色還是一如既往，沒有絲毫的變化。
而床上的他也彷彿真的只是睡著了一樣。
樓二站在床邊定定凝視著床上的他，而他的那雙眼裡似乎流動著什麼數據。
片刻后，樓二眼裡流動的數據平息了下來，恢復到了平日的純黑色瞳孔。
他退後了幾步，朝床上的鐘熙白單膝跪了下去，那般的虔誠。
「主人，請你原諒我現在還不能追隨你而去。因為我知道你還記掛那兩位小主人，所以你請放心，在未來的日子你我會照顧好兩位少爺，直到他們的生命終結，我最後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屆時，我會前去你的地方尋找到你。」
鍾熙白單手支頤，把樓二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里，臉上並無波動。
畫面變化，是樓長瑞從樓二那裡聽到鍾熙白自我結束了生命后的滿面駭然，他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鍾熙白的房間里，朝躺在床上的鐘熙白撲了過去，神色驚惶的叫著鍾熙白，似乎是想要把只是睡著了一樣的鐘熙白從床上叫醒。
然而，在樓二又一次的告訴他鐘熙白已經去世后，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的樓長瑞撲在鍾熙白的身上痛哭了起來，哭得撕心裂肺。
在葬禮上，樓長瑞變得更加的穩重，也變得更加的冰冷了，似乎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勢，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待所有人都走完后，樓長瑞靜靜地注視著碑上的遺像，語氣沉穩的道：「父親，你放心吧，你說的話我都記得。我會照顧好弟弟，同樣也會照顧好自己。」
「哥哥。」滿目通紅的小人魚扯著樓長瑞的衣袖。
樓長瑞低頭看向了小人魚，總算是綻放出了一個笑容，「爹爹去找父親了，所以只剩下我們了。沒有關係，我不會讓你感到寂寞的，我會永遠照顧好你的，因為我們是永遠的家人，你是我永遠的弟弟啊……」
小人魚望著樓長瑞，眼眶又濕潤了起來，微微點下了頭，道：「恩，我們是永遠的家人，你是我永遠的哥哥。」
【叮——】
【任務完成，已確認，準備回收。】
吸塵器運作，白色的光點從書中飄浮在空間里。
鍾熙白並沒有去觸碰那個能消除情感的白色光點，而是開始一頁頁的翻起了天書上他曾經攻略的那些世界，那些世界都在正常的軌跡下運轉著，並無異常。
直到翻回到了現在這個世界，鍾熙白才停下了這個舉動。
鍾熙白閉目沉思了起來……
【宿主？】
「你說，可不可能會有那樣一個人，他能夠跟隨著我到一個又一個的世界。」鍾熙白開口問道。
【宿主，這是不可能的事。】
鍾熙白眸光微微閃爍了起來，並沒有再繼續做聲。
如果真的有那樣一個人，那麼對於整個位面而言便是異端，絕對不可能逃過觀察者的檢測，在被發現的那一刻就會被立刻抹殺掉，所以系統才會斷定這是不可能的事。
鍾熙白也同樣這樣認為，他不覺得有異端能在那嚴密的檢測系統下存活下來，並且還跟著他去到一個又一個的世界。
那麼，他該如何確認這個人的確是存在的呢？
許久后，鍾熙白忽然睜開了眼，對系統說道：「把我送去那個世界吧。」
與鍾熙白心意相連的系統立馬就知道鍾熙白所指的是哪個世界了。
【宿主，你認真的嗎？】
「你認為呢？」
【宿主，那個世界是作者在嚴打的環境下擔心被請去喝茶而申請回收的世界，因為並無讀者的怨氣，所以它不屬於一定需要回收的世界，再加上那個世界回收的難度係數太大，所以到現在為止也無人去接這個任務。】
「恩，我知道。」
【宿主，我還是希望你能再慎重的考慮一下。】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宿主，請你先清除上個世界的有關情感再和我說這句話。】
鍾熙白有些無奈，抬手去碰離自己最近的那粒白色光點。
光點進入了鍾熙白的體內，那些飄浮在空間的其他光點也破壁而出……
下一刻，系統回收成功的聲音響了起來。
「把我送去那個世界吧。」顯然，鍾熙白的決定並沒有改變。
【宿主，請允許我再向你確認一遍，你真的已經決定要去那個世界了嗎？】
「恩，我已經決定了去那個世界。」鍾熙白在天書上撫摸了下，微笑道：「你不用擔心我，雖然回收的難度係數太大，但也不是不能成功回收不是嗎？相信我，我能做到的。」
【請宿主稍等，馬上為宿主調取下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