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7章 苦等
兩道劍意,齊頭並進,都是一般的快,都是一般的烈。
快得來不及擋,烈得都擋不住。
第二名殺手知道自己擋不住,因為連他們的小隊長那樣一個八階下段的修士都沒有能夠擋住,他自然也擋不住。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想擋,他從一開始就只是在給自己的同伴拖延時間。
哪怕這樣一來,自己很有可能也會命喪當場,但是一個殺手,始終要以完成任務為主要目標。
他依然在後退,儘管留給他的後退空間並不多了,但是他沒有畏懼,他的神色依然極其地鎮定。
他的一隻眼看著那兩道對自己窮追不捨的劍意,一隻眼看著那道輪轉斬落的刀芒。
他可以判斷出,這兩道劍意對於對手來說已經是極限,他不可能在旁的地方設好了陷阱。
所以他很平靜,平靜地等著對手死去,或者自己先對手一步死去。
他對於這個結果不會有絲毫的懷疑,直到他發現自己同伴的刀,陡然停滯了前進。
他很茫然,因為他知道對手沒有精力去做這樣的事情,而附近也沒有其他人的氣息,不然他們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交換。
他突然心一沉,因為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錯估了對手。
但是他依然沒有慌亂,因為他迅速地看出了那刀芒並沒有停止前進,只是變得緩慢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還有機會。
只要他能將這時間拖延下去,那麼就還能扭轉這不利的局面,所以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躲避之上去。
當他把全部的精神都投注在拖延時間上去的時候,終於產生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因為他發現,這兩道劍意,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強大。
這兩道劍意,看似已經發出,但是其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卻一直蓄而不發,彷彿在等待一個時機。
這個時機會是什麼時候,他不知道,但是他突然覺得有些可怕,這個青年,始終牢牢地掌握著戰場的主動權,自己和同伴的行動,都始終落在了對方的操控之中。
他不知道對手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但是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就在他意識到這一切的下一刻個瞬息,那引而不發的劍勢終於爆發了。
這兩道劍意已經蔓延出了百丈,突然的爆發就像是萬獸的奔騰,所產生的衝擊波在崖坪之上產生了強烈的衝擊波,瞬息之間將所有的花草斬落。
而他,則被兩道劍意直接洞穿了眉心與心臟,釘入了大地之下。
第一名殺手看到了一切,但是他卻無可奈何,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距離感。
在眼中分明只不過短短一寸的距離,而他自己揮動長刀的速度更是平生所揮出的最快的一刀,但是卻在這短短的寸余空間里變成了龜速,無論如何,都難以搶到正常的時間。
所以他只有專註地將這一刀砍下去,利用自己的同伴拚死爭取到的時間,將眼前的青年斬落。
第二名殺手被劍意洞穿的時候,這道刀芒終於走到了盡頭,將要斬落在青年的脖頸之上。他發出了怒吼,緊握長刀的手關節甚至開始發白,長刀也開始顫抖,一道道死氣如炎浪一般翻卷而起,帶著割裂空間的氣勢,直接向敵人的脖頸斬落!
「轟!」
一聲巨響,一圈波紋卻陡然在空氣之中擴散開去,幾乎是貼著楚風的脖頸,那口長刀陡然停滯,而那個殺手則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神色。
反震的力道迅速地傳遞到了他的手臂,竭盡全力的一刀,卻如此被中途攔阻,所有反噬的力道加諸手臂,頓時發出一陣清脆的骨骼斷裂聲響。
殺手睜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張口,兩道噴薄而出的劍意已經隨著楚風猛地轉身,從下方逆沖而上,根本不想跟他多說一個字的廢話。
劍意逆沖,猶如鷹隼,讓受到反噬之力的殺手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直接斬穿了身軀,繼而爆碎為漫天血霧。
楚風深呼吸一口氣,緩緩落地,看了看遍地的鮮血,眼眸中閃過幾分貪婪的光芒。
但是他旋即握緊了拳頭,強行制止了自己內心的渴望。
楚風不知道,會不會有那麼一天血魔經會衝破自身理性的禁錮,讓自己沉淪在其完全運轉時的那種瘋狂與快意之中。
也正是因為惶恐,所以他現在越來越少運用自己最熟悉的血魔經,哪怕無法逃脫,也要把這個時間儘可能地滯后一些。
但是這不是目前所需要擔心的事情,目前還有更急迫的事情需要做。
楚風目光略微掃過一眾長老,便見到了離浣等人,他沒有遲疑地直奔離浣,開始協助離浣衝破禁錮。
離浣本來也已經將禁錮沖開了一半,有了楚風的協助,更是在片刻之間便徹底沖開了禁錮,恢復了自由。
離浣看了看楚風,微微點了點頭,一邊和楚風分頭協助身邊的人沖開禁錮一邊問道:「其他地方的情況怎麼樣?」
楚風答道:「其他的地方我也不清楚,但是不會比這裡好多少。」
這處崖坪本來聚集了有將近百人,但是此時卻已經只剩下了三十餘人,離水還是因為勢弱被安排在偏僻地區才逃過了一劫,其餘的勢力有的損失過半,有的甚至列席之人被屠殺殆盡,無一倖免。
下層長老席只怕比此處還要嚴重一些,而中層長老席,其餘三處,只怕就算楚風趕過去,也根本就救不到人。
離浣的神色有些陰沉,她和楚風分別協助兩人衝破了禁錮,叮囑那幾人協助剩下的人解開禁錮之後儘早匯合,繼續向上層出發,看一看上層長老席還有沒有倖存者。
畢竟上層長老席的修士都不是弱者,其中很多都是實權人物,或多或少身上都攜帶有法器,也未必就會被輕易地殺個乾乾淨淨。
而離浣則和另外一派的一名八階下段的長老行事,與楚風開始分頭支援其餘的中層長老席崖坪,儘管都已經不抱有什麼期望,但是他們還是要儘力去試一試,畢竟什麼事情都很難說。
楚風匆忙趕到西側的崖坪的時候,才發現西側的崖坪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在這裡他看到了幾名青年弟子,雖然都不臉熟,但是看服飾卻依稀可以看出他們都是在西側崖坪聚集的勢力的青年才俊。
這些青年才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傷勢,有些甚至也是重傷,命在旦夕。
楚風趕到的時候,戰鬥剛剛結束,幾名青年才俊還來不及解救自己的門人,一見到楚風頓時便如臨大敵,若不是有人及時認出了楚風身上穿著的離水服飾,阻止了眾人的攻擊,只怕會再爆發一些毫無意義的爭鬥。
楚風沒有多說廢話道:「受傷最輕的幾人去北面崖坪看一看,我們離水也有長老從東面崖坪向北面崖坪趕去,希望能救下更多的前輩。」
幾名受傷最輕的人略略遲疑了一陣,還是一個領頭模樣的年輕人道:「這位離水的道兄修為明顯在你我之上,若是別有用心,又何苦如此多費周章?只是我這些受傷的朋友,便交託於道兄了。」
楚風點了點頭,沒有答話,卻徑直蹲身在了受傷最為嚴重的那人身邊,一探其筋脈,不由皺眉,繼而又將傷勢次重之人的傷勢略微一探,卻都是被長刀斬傷,大量的死氣侵入機體所造成的傷勢。
死氣在傷員身體之內縱橫肆虐,不斷地使傷員臟腑機能衰竭,在死氣降低到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前,所有的再生療傷都是無用之功。
楚風沒有如何遲疑,一邊讓幾個還能勉強運功的青年去協助一些長老衝破禁錮,自己則將所有被死氣侵入了機體的青年才俊匯聚到自己跟前,道:「接下來我將汲取你們的真氣中的死氣,你們要壓制自身真氣,否則一旦反噬,你我都未必能夠承受得起。」
這些青年才俊又有哪個不是機敏聰慧之人,這樣的事情即便楚風不說他們也一清二楚,更何況這也關係著他們自身的性命,當下毫不猶豫地開始配合楚風,任由楚風的真氣渡入自己的體內,將自己體內的難以分開的真氣與死氣一併裹挾帶走。
楚風每抽取完一人的死氣,便不再去管那人的傷勢,因為已經有大量的長老擺脫了禁錮,又怎麼會對自家希望的生死視而不見?
當楚風忙碌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臉色煞白,即便他已經可以做到化死氣為己用,但是一口氣攝入了那樣多的死氣對於他的精神來說卻也有些吃不消。
楚風喘息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站起身,發現一眾長老也大多離開,只剩下幾人還在為自家的天才療傷,但是也只是到解除性命危機便結束療傷,開始向兩側匯聚,而一眾輕傷的弟子也都向山下而去,畢竟對於上層長老席,很多人已經無能為力,他們還需要去挽救山下修為更低的弟子。
只希望,那些修為低的弟子,不會是殺手的主要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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