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劍起
這一戰也該落下帷幕了,那個青年打得不可謂不漂亮,絕對已經已經進入了當世一流天才一列,能夠與兩個七階天才打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難得了,可惜的是,這個天才似乎就要在此送命了吧。
眾人哀嘆,微微搖頭,但是卻還是有些有心人注意到了一些細節。
「不對,還沒有結束!」終於有人看出了端倪,萬分震驚地道。
此人話音方落,周圍的人還來不及細問,便見得劍光中的人影陡然一變,劍光瞬間轉變方向,從直指嘯月煥陡然豎直轉向,劍尖指地,繼而便如一道天劍刺破雲海天際一般轟然而下,根本無視在後追趕而來的銀月與圓盤!
劍意穿山,山崩地裂!
就在劍意穿入山體的那一刻,無數劍芒噴薄而出,貫穿了這座山巒的山體,洞穿出無數窟窿,震得山體四處爆裂,無處巨岩被直接震為齏粉,揚起的沙暴匯聚成一條巨龍沖霄而上,遮天蔽日,瞬息之間便將方圓數里籠罩入一片煙塵之中!
沒有多少人知道為什麼這驚天一劍的最後一點氣勢要轉而攻擊這座山巒,明明用來對戰不是更能消耗對方的戰力嗎,這一劍的劍意耗盡,要想再發,只怕難於登天啊!
然而煙塵散去之後,出現在眾人眼中的景象徹底震驚眾人,只見從山體之中無數劍光沒入大地,閃爍吞吐,竟然將山體方圓數里範圍之內變得就像是一片插滿劍光的墳冢,密密麻麻,放眼望去,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柄劍!
而那個青年則站立在這片荒蕪的墳墓之中,渾身是血地站立著,神色之間卻沒有絲毫的驚慌。
「開陣!」楚風怒吼一聲,以最後一股靈氣匯聚在手,猛然拍入大地之下,無數劍光開始轟鳴震顫,繼而紛紛搖晃著各自的身體掙脫大地的束縛,匯聚成為漫天劍光,呼嘯著向銀月襲擊而去!
無數道劍光,鋪天蓋地,密密麻麻,彷彿就是傾盆而下的暴雨,覆蓋了整片區域,帶著尖銳的破空呼嘯之聲,與圓盤與銀月不斷對撞,雖然每一次對撞都是劍光的湮滅,但是也使得銀月在變得黯淡,圓盤寸步難行!
地面上的光劍並沒有減少,一口光劍飛起,便又有光芒從大地之下湧出,化為一口光劍,再度飛起,如飛蛾撲火般沖向空中,勢要與銀月圓盤分個高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眾人目瞪口呆,根本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他的第二個隨從,從開戰開始就一直在忙碌,可惜他修為太低,沒有人在意。」終於有人出聲解釋道,這正是方才發現戰鬥仍未結束的聲音。
眾人終於恍然大悟,原來從一開始那個青年便已經預料到了難以戰勝,所以且戰且拖延時間,等著他的隨從按照他的吩咐把陣法布置好,再由他來完成最後的布置開陣!
這個青年,戰鬥方式可以說陰險狡詐,也可以說足智多謀,無論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至少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他全然沒有他這個年紀年輕人所擁有的驕傲或者熱血。
他的戰鬥,追求的是勝利,雖然還不至於用不擇手段來形容,但是但凡能用上的手段,他幾乎都已經用上。
可以說,他生存的**,無比的強烈!
劍陣激發,光芒輝映方圓十餘里,漫天光劍,交織飛舞,有著大地靈脈作為支撐,全然不畏懼兩輪銀月與圓盤,一時之間竟然戰得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楚風左手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鮮血不斷地從楚風的嘴角滲出,他的傷勢很嚴重,此時納靈丹藥力更是已經完全退卻,包括這個劍陣都只是在自主運轉,鎖定他所灌入的嘯月煥的氣息瘋狂攻擊,他根本無法再操縱這個劍陣。
楚風咳出兩口血,迅速地摸出瓷瓶到處幾粒內傷丹藥吞服而下。
他所處的位置是劍陣的樞紐,守衛劍陣樞紐的是他方才全力灌入地下的那驚天一劍,一旦有人靠近,這驚天一劍會自行刺出,無視敵我進行殺傷。
這是他用以自保的最後手段,在這柄驚天劍意被激發而出之前,他必須儘快養傷,至少要到可以逃跑的地步。
楚風塗抹起外傷葯,一邊警惕地看著嘯月渙和嘯月煥。
嘯月煥在努力操持著三輪銀月不斷轟斬,雖然這極其消耗嘯月煥的真氣,但是陣法啟動已經無法停下,嘯月煥如果不想逃跑,只能就這樣堅持乾耗下去,直到他真氣難以為繼,從而被劍陣所斬。
而嘯月渙,整個人都像是傻掉了一般,獃獃地浮在半空,沒有任何的動作,就像是個活死人。
楚風知道嘯月渙在為什麼事情而慌神,但是他卻沒有那種苦惱,所以他很難體會為什麼僅僅是先祖血脈被削,就能讓嘯月渙意志崩潰。
畢竟,他可是見過高傲的火雲根本不屑於祖先的血脈,而是自行孕育了神火。
此刻,最能理解嘯月渙心情的人其實是奎元,不過奎元一點也不會為嘯月渙感到難過,他很高興,他躺在自己的血泊里,幸災樂禍地看著嘯月渙,想象著嘯月渙的雙親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的臉色。
呵呵,當年你們是如何羞辱我的,現在,你們的女兒,不是連我也不如了么,連一點祖先的血脈不剩了。
奎元很想大笑,瘋狂而放肆地大笑,但是他笑不出來,因為他的咽喉被嘯月渙的銀髮貫穿了,銀髮中銘刻的道則使得他的傷勢難以痊癒,甚至連結痂都無法,鮮血依然在不斷地向外流淌,染紅一片又一片土地。
楚風步行到奎元身邊,看了看奎元的傷勢,自言自語道:「你傷勢很重啊。」
奎元看了看楚風,不知道是該恨這個人還是應當恨自己。
所以奎元「嗬嗬」地笑起來,因為氣流從咽喉瀉出,而導致聲音有些走樣地道:「反正我沒有什麼留戀,死就死吧,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活著就還有希望。」楚風輕聲地重複著自己這些年來所堅持的理念,沒有價值的死亡沒有任何的意義。
楚風一點點地把外傷葯塗抹遍奎元的妖身,又摸出幾枚內傷葯餵給奎元吞服了,才站起身,看著空中依然茫然無措的嘯月渙和還在奮力廝殺的嘯月煥,神色有些悵然。
奎元也有些愣,他以為楚風說他傷勢很重的意思是他已經沒有可以利用的價值了,因為他這樣被脅迫為奴的人本來就是用完就可以隨意亂扔的垃圾,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楚風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他的確傷得很重,所以楚風給他的葯都是一些好葯,一些他平日只聽說過的葯。
奎元乾笑兩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嘯月兄,可否就此罷手,我不願意讓最後的局面是兩敗俱傷。」楚風捂住胸口,微微咳嗽兩聲,看著嘯月煥道。
嘯月煥冷哼一聲,才道:「罷手?你為我嘯月一族所抹的黑,萬死莫贖!」言訖,兩輪銀月斬擊得愈發兇狠,若非是漫天光劍密不透風,只怕銀月早已斬向了楚風。
楚風抿了抿唇,看著嘯月煥,神色很誠懇地道:「可是再繼續爭鬥下去,最後的結果,一定是你們輸。」
楚風一邊說著,一邊握著木鞭,在地面上緩緩刻畫,開始準備下一個陣法。楚風敢這麼說,是因為他有他的底氣,他還有三顆納靈丹,大不了拼得**破碎,可是他們二人就肯定不會得到任何便宜。
最壞的結果,大不了自己撕開楚紫兒寄來的越界符,先逃回人界,那裡自己這麼多年不曾回去,自己在人間早已被人淡忘了,也不應該有任何危險,行走世間也不會引人注目——也許回人間尋找納靈根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啊。
嘯月煥聽得楚風自信滿滿的宣言,臉色愈發陰沉,這無異於再次侮辱了他的驕傲,但是他看到了自己的妹妹,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僵立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神都變得渙散起來。
嘯月煥嘴角微微抽搐片刻,他也知道如果再這樣爭鬥下去,對誰也不會是好事。
「你先停手。」嘯月煥冷聲道。
楚風看著嘯月煥,搖了搖頭,道:「你走。」
楚風要停手就意味著必須散陣,失去修為的他散陣之後根本就無法再啟陣法,那個時候他直接就成為靶子,他不愚蠢,所以不會冒這個險。
嘯月煥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你的誠意?」
「我的誠意已經展現,應該是你展現誠意的時候了。」楚風道。
嘯月煥冷笑連連,一邊操縱著銀月圓盤懸在頭頂防住周身,一邊快速掠過夜空,衝到嘯月渙的身邊,一把抱起嘯月渙,迅速地遠離了戰場。
楚風看著二人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才看著群山之中無數的人影,有些頭大。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這一戰使得沒有人敢立即對他動手,漸漸的人影也都散去了,只留下了一座光劍的墳墓,與坐在墳墓中的人影。
給讀者的話:
最近特別懶……什麼都不想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