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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戰爭

  轉眼,就是幾個月過去。


  易之的生日到了。他也沒有想著要大辦,也就是幾個熟人請個客而已。


  唯一值得拿出來說的,或許是他的熟人中間有一個絕對的大牌——顧斯。說實在的,易之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請顧斯,這位在的時候,氣場總覺得不太對。而且易之認識的人中間摻了一個顧斯之後,氣氛也會覺得很奇怪。這基本等同於你和同學聚會,在場所有人都是最平凡的學生,偏生市長同志興沖沖地屈尊降貴出現在了你們擺了一箱子啤酒的大排檔上。


  好吧,不管怎麼說,這還是因為易之實在沒有辦法拒絕他人的緣故。當其他人好好和他說話的時候,他幾乎就沒有出口過一個「不」字,況且人家想要幫他慶賀生日,拒絕,似乎並不是一件合適得體的事情。


  索性大概是因為所謂的「文人風骨」,在場的幾個人似乎都不太在意顧斯的存在,一副自在的模樣。


  除了和他感受差不多的白憶娥。她也是有點緊張的模樣,坐在下首位置不太敢抬頭。當然,並不僅僅是因為顧斯的存在她才是這麼個樣子,還有在場的幾乎都是她所崇拜的學術大牛的緣故。


  以於伯英為代表。


  說到於伯英,就像他最開始見到易之的時候,開口就說顧斯「那小子」,這一見之後,他幾乎就是鼻孔對著顧斯,哼了一聲就再也不理會。易之其實有點擔心,卻見顧斯在這個時候沖他眨眨眼,一副狡黠的樣子,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潛台詞。沒事,不必在意,反正於伯英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子嗎?


  到這個時候,易之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卻忍不住想,如顧斯這樣的人竟然會做出擠眉弄眼這樣的動作?感覺半點都不像是軍方的大佬,更不像是跺跺腳整個大明都要跟著震三震的人了。雖說如此,某種親切感與之前總是和顧斯交談的熟悉卻湧上來。即使易之到現在都時不時懷疑一下顧斯某句話是在拉攏人心或者故意這麼說的,但是在屢次的不請自來和顧斯說的許多幾乎點准了易之內心深處的想法的話語之下,親近的感覺總是難以避免的。他不敢說自己把對方當做了朋友,但是泛泛之交,多少還能夠算得上?

  「行了,快把酒倒上!」於伯英說了一句,易之一愣,當即去倒酒。這一愣純然是因為於伯英說出口的是法語,他有點反應不過來而已。


  從易之說要和於伯英學習外語開始,他就陷入了地獄模式,且不說於伯英直接讓他背誦的諸多意思都弄不懂,說都說不出來的語言,就這樣平時各種語言換著和他交談的方式,就夠易之叫苦不迭了。很多時候一個沒有反應及時,就是加一片文章抄寫的事情。這樣的生活,比起當年在學校里學習英語之類的都還要嚴酷得多。最悲慘的事情大概是於伯英要他抄寫背誦的文章,還大多都是哪些哲學文章,深奧得一塌糊塗。


  也虧得易之知道,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是自己想要多學點東西,於是咬牙堅持了下來。到現在雖然還有點不太靈光,甚至看著詞語也說不清楚什麼是什麼意思。可多多少少在聽見的時候,他還是能聽懂一些的。


  趙靜章,這位也是懂好幾門外語的大牛。只不過鑒於他身為保守派的中堅,平時幾乎不用,倒是讓很多人忘記了這件事。他看著易之給他倒的酒到了三分之二杯,用西班牙語叫了停。


  說的好,那是在幫忙鍛煉易之的語言水準。說得糟糕,這是幫忙來折騰易之了。


  岳激流看著這一幕,自己倒了酒,卻對易之說:「都聽說你在學外語,我也沒有什麼本事,只會英語,這個你自己也會,就不和他們一樣和你說外語了。怎麼說,先祝你生日快樂!今年也多寫點文章,多做點學問。」說完,就舉起杯子,仰頭喝乾。


  易之笑著,不太知道這種場合應該怎麼回答,只能生搬硬套說點「你也一樣」之類的話,酒量不行,也只能舔一舔酒面,嘗了個辛辣的味道。說實在的,對於他這樣的後世人,生日之類的好像也沒有太特別的地方,感覺就是隨隨便便過去了就成了。如果不是想著和朋友們聚聚,說不定他都不會辦。


  說是和朋友們聚聚,自然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大家沒怎麼聚過。


  這中間有許多無奈在。


  從中立派正式崛起開始,易之、趙靜章、岳激流算是徹底站在了三角上。三個人分屬三個不同的陣營。雖然說起來他們都不是太介意立場和友情的人,而現在不同立場者交情不錯也是常態。可是派別之間某種火藥味道一天比一天重了。為對方考慮,很多時候是大家主動避讓,不想讓自己的存在成為派系內對方被攻擊的借口的。


  說到底,鬥爭無處不在。而身在這個大時代,誰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即使是堅定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前行,卻依舊會遇到太多足夠讓你的的道路改變的東西。就像是易之自己,身為中立派的開創者,領袖,他卻感受到了更多的微妙。


  之前,他從教師宿舍搬出來了。不是嫌棄環境,只是因為他和岳激流是室友,而太過靠近一個激進派的中堅,會讓中立派的其他人感覺到不安。他開始不和岳激流或者趙靜章其中一個人單獨呆在一起,非要三個人呆一塊,算是維持平衡。


  易之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必要。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於是他這麼做了。


  他想著,自己一開始不過是想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好好生活下去而已,而後來因為對大明的熟悉而希望它變得更好,為了讓自己的想法被更多人聽見,才成為了這個中立派的領袖。而現在,卻因為這樣一個身份開始做那些原本從來沒有打算做的事情。


  越想越覺得一切都像是個玩笑。可是仔細想來,他沒有後悔。


  因為易之再清楚不過,就像是趙靜章和岳激流,他們也堅持著屬於他們自己的理念,如何改變這個國家,如何讓大明恢復往日榮光甚至更上一層樓。誰都有自己的想法,也在不斷努力去實現他們的想法。這些已經根深蒂固在內心深處的信念,是誰也無法改變的。而易之,說到底和趙靜章岳激流是同一類人,有了堅持的信念之後,即使撞破南牆,也不願意回頭。


  好聽點是堅持,難聽點是固執。


  只是,很多時候易之還是下意識地不願意去深思很多問題。如今軍方和皇室的劍拔弩張,在他們之下保守派和激進派的互相攻訐。到底未來是什麼樣子,會不會發生誰也不希望的事情?他不知道,甚至是逃避的。


  先看看吧,總歸未來還沒有到來,一定會有解決的方法才對。既然他能夠成功弄出一個中立派,成功讓和稀泥的人出現,一定也能夠找到別的什麼辦法解決現在的問題的。


  吃菜,喝酒,間或換上茶水之類的。這一場生日宴氣氛倒算是平和,大家壇論壇論最近出現的詩歌文章,避開那些容易發生不同見解的東西,倒也算和樂融融。


  在知道顧斯曾經是於伯英這麼個天才的學生之後,對於顧斯常常會顯露出來的超越一般人的文學素養之類的事情,易之也能夠平常以待了。這說來有點理所當然的味道。並不值得感到多驚訝。只是對於顧斯很多時候對於一些文章的看法正好和自己相似,易之內心深處只覺得愉快。畢竟,有人能夠懂你的想法,並且和你合拍,這本來就是一件十分難得,而讓人覺得幸運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俞伯牙和鍾子期這樣能夠生在同時的知己,實在太少太少了。更多的人一輩子也沒有遇到一個可以理解他的人。


  白憶娥很安靜,她注意聽著大家的談話,在這樣的場合,大牛們的三言兩語讓她聽著也覺得增長見識,倒是如同易之第一次發現顧斯的文學素養的時候,顧斯說出一些更專業的東西的時候,她有些驚訝。不過看大家都見怪不怪的樣子,也就鎮定下來,裝作沒有多少情緒罷了。


  眼看這一出聚會就算是要到了尾聲,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卻在這個時候,他們所在的餐廳包廂大門被砰地一聲狠狠推開,巨大的聲音正讓人皺眉不快,一個身著軍裝的衛兵直接沖了進來,匆匆沖著顧斯行了一個禮之後將一封密封的紙遞到了顧斯手裡。


  發生什麼了?易之有點茫然,但是看這樣子,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打開信封,抽出裡面的一張紙掃了一眼,顧斯的表情在那一瞬間變了。


  之前還溫和的氣質突然變得凌厲起來,他抬起頭,對著整個桌子上的人說了一句話:「十二分鐘前,歐陸四國聯盟向大明遞交了戰書。」


  什麼!?


  沒有一個人敢相信他們聽到的東西。遞交戰書給大明?四國?到底是哪四個國家?

  「請暫時不要外傳。我先走了。」顧斯再度交代了一句,接著徑自起身,帶著衛兵幾步衝出包廂,就這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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