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2章 謹慎之心
智慧生物從來都貪生，沒人不怕死。
郭凱不過世俗一俗人，他也恐懼死亡，但是這一刻，對米雪的愛佔了上風。如果真的遇到生死危機，他會毫不猶豫地陪著米雪一起去死。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似乎並不是一個玩笑。也不是陳愛蓮對他不滿意故意找的借口。
好像繼續走下去，真的會死人呢！
……
時間稍稍往前撥個五分鐘，回到郭凱和米雪表達完生死不棄之後。
陳愛蓮看著這對年輕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看到你們能夠為對方做到這樣，說實話，作為一個母親，我心裡是欣慰的。」
說著，她看向郭凱，「不過郭凱，伯母還是要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走嗎？」
郭凱堅定地搖頭，道：「伯母，不管你說什麼，我是肯定不會獨自回東山的。不過你如果真的有話要單獨跟米雪說，我倒是可以到外面一個人待一會兒。」
陳愛蓮擺手道：「不用出去了，也不是什麼緊要的需要保密的事。接下來我說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好好聽著，這對於咱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要做的事非常重要。」
見母親說得鄭重，米雪心裡不由突突地跳了起來，似是真的會有大事發生一樣。
郭凱緊緊抓住女朋友的手，壓制住內心的慌張，安慰道：「別怕，不會有事的。先聽伯母說完。」
接下來陳愛蓮沒有再說任何廢話，直奔主題地問道：「小雪，你還記得你父親嗎？」
米雪搖搖頭，道：「媽，爸爸不是在我剛剛出生的時候就意外去世了嗎？我怎麼可能記得。」
陳愛蓮苦笑道：「這就是媽媽要跟你講的第一個秘密，你爸爸確切的逝世時間是你十一歲的時候，並不是你剛出生。」
「什麼？」米雪驚駭地看著母親，隨即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可能，媽，你一定是在騙我。如果爸爸真的是在我十一歲的時候去世的，那為什麼我沒有關於他的一丁點兒的印象？」
郭凱很心痛地緊握住米雪的手，說道：「米雪，先不要激動，聽伯母繼續說。」隨即他又補充道：「你沒有關於伯父的記憶，很有可能是伯父壓根兒就沒有跟你在一起生活過，但他確切的逝世時間，我想伯母說的應該是事實。」
「媽，是這樣嗎？」米雪淚眼汪汪地看著陳愛蓮問道。
陳愛蓮也心痛女兒，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為什麼？」米雪一下子崩潰了，「他為什麼這麼狠心，十一年啊，整整十一年，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見。媽，你不是常說爸爸他是世間最有情有意的男人嗎？原來你一直都在騙我，都在騙我。」
陳愛蓮嘆道：「小雪，媽媽沒有騙你，你爸爸他確實是世間最有情有意的男人。」
說著她看了眼郭凱，道：「而且郭凱猜的也不對，事實上在你十一歲以前，你爸爸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一天也沒有離開過。」
米雪陡然睜大眼睛看著母親，好半晌之後凄然笑了出聲，「媽，你的謊話一點兒也不高明。對你來說，爸爸有可能真的是最有情有意的丈夫。但對於我來說，他絕對不是個有情有義的父親。如果他真的陪了我十一年，為什麼我沒有一點兒關於他的記憶？」
「別說什麼失憶的話，我的記憶是完整的。就連三歲時候的事情我都記得。」米雪擼起右手衣袖，露出一塊月牙兒樣的疤痕，道：「這是我小時候淘氣，爬小院前面的梨樹，摔下來撞到鐮刀上，刀尖割出來的傷口……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我全部都記得。我整個人生的記憶都是完整的，沒有失去任何一部分，但就是沒有關於他的記憶。」
說最後幾個字的時候，米雪將牙齒咬得很緊，那些字彷彿是被她一個字一個字咬出來的，猶可見她心裡對於陌生的父親藏了多少恨意。
陳愛蓮頹然一聲嘆息，道：「小雪，在你自己看來，你的記憶確實是完整的。但是事實上，它們並不完整，缺失了一部分。而缺失掉的這一部分，就是關於你爸爸的。」
米雪冷笑道：「媽，不用再解釋這個問題了。反正他已經不在，就算我再怎麼怨他，也都無濟於事，他不會給他女兒任何補償。同樣的，就算你再怎麼幫他圓場，其實也是無濟於事的，我都不會原諒他。接著往下說吧，我們快點面對接下來的困難。」
陳愛蓮嘆道：「傻女兒，要面對接下來的事，就必須要先面對你爸爸的事。如果你無法接受這一點，接下來的事情你更不會信。」
米雪長久地望著母親，最後臉上浮出一絲冷笑，攤了攤手，她故作釋然地道：「好吧，那我信了。媽，你接著往下說吧。」
陳愛蓮嚴肅地說道：「小雪，媽是要你真的相信，而不是敷衍。如果只是敷衍，接下來的事情真的無法談。如果你無法相信媽媽說的話，那媽媽只能讓你和郭凱回去東山過普通人的生活。餘下的事情，媽媽一個人去面對。」
米雪詫異地望著母親，心裡堵到了極點，她依舊認為媽媽是在為爸爸的不負責任而辯解。
一旁的郭凱卻從陳愛蓮的話里聽出了非同一般的味道，他道：「伯母，我聽你說了『普通人』三個字。難道伯父並非是世俗界的人？」
陳愛蓮眼睛大亮，問道：「你知道世俗界的說法？你為什麼會知道？難道你……」
郭凱搖搖頭，道：「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普通人，我父母都是西南省地地道道的農民，與那些神秘的世界完全扯不上關係。」
「那你？」陳愛蓮滿心疑惑。
「因為我們的老闆。」郭凱說道：「伯母也見過他的，我們冷總，也是他治好了伯母的命。他不是普通人，而是來自古法界的武者。」
陳愛蓮眼神閃爍不定，有些審視地看著郭凱，聲音變得有些冷，「郭凱，你能不能當著小雪的面發誓，你接近小雪只是因為愛她，而沒有其他的企圖。」
郭凱和米雪先後大驚，不明白陳愛蓮為什麼突然又翻臉。
「伯母，這個不需要發誓，米雪她都會明白的。」
「不！」陳愛蓮冷笑道：「她無法明白，按照你的說法，她其實也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而已。她並不明白那些神秘世界的兇險，自然也就不明白與那些世界有染的人，有多麼陰險兇殘。」
郭凱苦笑道：「我終於聽明白了。伯母是害怕我接近米雪是企圖您和伯父的什麼東西。伯母完全沒必要擔心這個，我與米雪的結實完全是意外。不信這個你可以問米雪。」
「媽，你們到底再說什麼？」米雪大聲叫道：「我不明白，為什麼生了一次病之後你就變得疑神疑鬼了，看誰都像是壞人。咱們家一沒錢二沒勢，有什麼可以值得人家企圖的？」
陳愛蓮閉嘴不語，郭凱卻心疼地將米雪抱在了懷裡，心道：傻丫頭，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你們家並不是普普通通的家族。
這些話他無法說出來，從陳愛蓮的嘴裡說出來更加合適，這也是修補米家三口最好的調和劑。
米雪很激動，完全不給陳愛蓮辯解的機會，自然也就不會解釋她和郭凱的怎麼認識的。
這些事只好由郭凱來說。
「伯母，我和我師父是被公司派到東山省來開拓市場的，當時過來的時候需要招收新員工，在招聘網上發了招聘信息，米雪是看到招聘信息才被招到公司的。我們也是那時候才認識，了解之後才慢慢相愛的。」
「如果我真的另有企圖，那麼一開始就該會刻意地給我和米雪創造偶遇的機會，而不是依靠緣分慢慢認識。」
「伯母，我和米雪的相愛完全沒有摻雜任何其他的成分，這一點我可以對天發誓，你應該相信。」
陳愛蓮冰冷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她還是謹慎地問了米雪一句，「小雪，他說的是真的嗎？」
米雪恨恨地瞪著她不說話。
陳愛蓮苦笑道：「那媽媽知道了。郭凱，你說一下，你為什麼知道世俗界這個概念，除此之外又知道什麼？」
郭凱道：「我說了，伯母，這些事是從我們冷總那兒知道的。」
「你們冷總我知道，他為什麼會告訴你這些？」
郭凱道：「冷總說過，這些事現在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剛到東山省的時候，我們的產品剛剛在市場上見到一些起色，結果被心懷鬼胎的傢伙看上了，他們一面仿製假貨，一面威脅我們。鬧到最後把我和師傅打進了醫院。」
「關鍵時候是冷總趕到東山來幫我們善後的。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冷總神奇的醫術和武功，我的腿被打折了，但是冷總出手，僅僅兩個小時就痊癒了。出院以後冷總找李夢龍算賬，出於好奇我跟了過去，這些事，也是那次冷總跟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