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2.第452章 覆滅林家(十四)
想到林殊也當時一臉埋怨的小孩子樣,祁盛默默地將香煙和打火機扔在了茶几上。
「算了!就當她現在正在看著我,好了。」
「林小姐,聽說您的養父林常宏曾經侵犯過您,這是真的嗎?」
電腦里突然傳來一位男記者突兀的聲音,祁盛不禁一愣,原本還因為想念林殊也而露出溫柔在一瞬間化作了嚇人的憤怒。
按下滑鼠,將畫面暫停,祁盛招來正候在他身後的手下:「剛剛提問的那個男記者是誰,查清楚,讓他消失。」
「是1
等手下離開之後,祁盛才重新按下了播放鍵,看著視頻里戴著帽子和口罩的林殊也,清冽的眸子里全是對這個女人的心疼。
林殊也剛剛停下了腳步,也一定是很在意那個該死的記者的提問,對吧?
當初,祁盛去救被林常宏關起來的林殊也,爬上牆頭看到林殊也被林常宏抱在懷裡,而林常宏的胸口則是插了一把水果刀。
那個時候,林殊也雙眸獃滯,就像已經被嚇瘋了。
林殊也一定非常在意別人談論她和林常宏的關係,她一定在意瘋了。
她那麼孤傲的一個人,自尊心那麼強,怎麼能容忍外界污衊她和她自己的養父有不正當的關係?
一想到剛才有記者惡意的發問,祁盛焦躁地搓揉著臉,深吸了一口氣:「果然,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那麼一些人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A市)
「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記者出現?很抱歉啊,那些記者實在是太難纏了。」
走在長廊上,林殊也看著朝她賠不是的王警官。
因為戴著口罩,林殊也也懶得再露出什麼虛偽的笑容緩和氣氛了,只是平靜地回了一句:「沒事,記者本來就挺難纏的。」
「恩。」王警官輕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一群人里沒有任何人再出聲,林殊也說不上來大家是因為尷尬,還是都無話可說。
很快,大家便來到了林雪兒所在的病房。
粗略算算,林殊也最多也就是半個月沒有見過林雪兒。
可是,現在的林雪兒已經和半個月之前的那位林雪兒判若兩人。
林殊也見到林雪兒的時候,林雪兒正靠在病床上獃滯地盯著正前方。
她的臉上有著大片大片的淤青泛紫,左面頰還有幾道像是刀劃出的細長傷疤,淤青泛紫的右眼角結了一塊大拇指大小的傷疤。
原本可愛俏皮的包子臉現在已經瘦得微微向裡面凹了進去,清澈靈動的大眼睛也沒有了林雪兒囂張驕傲的神彩。
她穿著不合身的病服,雙目無神地直視著前方,獃滯得就像是已經傻掉了似的。
察覺到有人站在門口,林雪兒轉過頭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是林殊也時,空洞的眼睛立刻泛出了神彩,眼淚也從眼睛里緩緩滑落了出來。
「殊、殊也……」
林雪兒張合著嘴,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在幾番努力之後才從嗓子里發出來的。
林殊也轉頭看向王警官:「王警官,你們答應我的條件還算數嗎?」
王警官和他的幾位同事面面相覷了一番之後,點頭應道:「當然,那你們先聊。」
等警察和其他的人全部離開病房,林殊也走到離林雪兒有幾步之遠處,才摘掉遮住了臉的口罩。
將鴨舌帽和口罩全部遞給於佳晴,林殊也回過頭漠然地盯著林雪兒:「林雪兒,好久不見。」
林雪兒蜷縮在床上,朝林殊也露出了一抹蒼白的微笑。從她那雙空洞虛弱的眼睛里綻放出的光亮,讓林殊也有些不解。
「太好了,你沒死。」
林殊也愣了愣,對林雪兒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感到非常意外。
微笑並沒有在林雪兒消瘦蒼白的臉上停留多久便消失了,林雪兒望著林殊也,懊惱地顫了顫淡得幾乎沒有的眉毛,收起雙腿,緊蜷起瘦小的身子。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媽媽了,所以就逃走了。」
將頭埋進她的雙膝間,林雪兒的聲音帶著哽咽:「我有勸說她不要傷害你,可是她不聽我的。你被她打暈之後,我有試圖制止她,可是她居然逼迫我用繩子將你綁起來。
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我媽媽那麼可怕的一面。我、我雖然討厭你,可是我不想殺人,所以我就逃跑了。」
林殊也安靜地聽著林雪兒的話,眼中沒有一絲波瀾。
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從小就跟林雪兒一起長大,當然是非常了解林雪兒的為人。
在林家,除了冷眼旁觀的林常宏之外,對她手下留情過的人就只有林雪兒了。
林雪兒用來對付她的,不過就那幾招,除了謾罵就只剩下扇耳光了,可是劉荔芳和林楓用來欺負她的手段那可就是花樣百出了。
輕嘆了一聲,林殊也走到病床前拉開放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我十六歲時,林楓十八歲,那個時候你好像才十二歲。」
當林殊也的話在病房裡緩緩響起時,林雪兒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她。
林殊也依舊漠然,臉上找不到任何柔和。
「那年,林楓帶著他那一幫混混兄弟來找我麻煩,是你通知的老師,對吧?」
林雪兒似乎已經記不得自己是否做過這麼一件事情了,盯著林殊也,她努力在腦海里回憶了好一番,才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做過這麼一件事。
「你怎麼知道的?」林雪兒訝然。
「冉冉告訴我的。」林殊也看著臉上掛著淚水的林雪兒:「你忘了,小冉跟你在一個班。」
「恩。」林雪兒點點頭:「恩恩。」
「既然你並不是恨我入骨,為什麼要夥同你哥哥綁架我?還要喂我喝下那種東西?」林殊也緊盯著林雪兒:「難道你不知道你那是在殺人嗎?」
林雪兒聽到『殺人』兩個字,立刻打了一個哆嗦。
她驚慌地看著林殊也,狼狽地爬到林殊也面前,握住了林殊也放在膝蓋上的右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喂你喝那種葯的。
林殊也,你相信我,我自從做了那件事情之後,就一直在自責,一直在做噩夢,我過得很痛苦,我已經受到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