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66章 相片

  「我是小也的哥哥。」林殊也已經記不清沈康倫在回國之後是多少次向外人這麼介紹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每每從沈康倫嘴裡聽到這句話,林殊也都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利器狠狠地剜了一下,痛得她難以言喻。


  哥哥?


  鬼需要這種東西!


  她才不需要沈康倫在她面前扮演這樣的角色。


  她可是喜歡這位總想做她哥哥的人,喜歡了好多好多年。


  腦海中不停地徘徊著從沈康倫口中說出的「我是小也的哥哥」這個聲音,淚水再次蒙了林殊也的眼睛。


  視線被淚水模糊,林殊也強睜著眼睛不想讓眼中的淚水流下來。突然,她感覺有一雙軟軟的唇碰到了她的嘴。她大吃一驚,慌忙推開了已經朝她湊了過來的祁盛,憤怒地朝他吼了一句:「你幹什麼你?你王八蛋啊!」


  緊皺著眉頭,林殊也嫌棄地看著祁盛,不停地用手擦著自己的嘴。


  不由分說地被祁盛給吻了一下,原本就心情差到了極點的林殊也再也憋不住委屈,淚水從眼睛里流了出來。


  祁盛見林殊也哭了,皺了皺眉,再次湊近她,放柔了聲音問道:「你哭了?」


  一聲「你哭了」就像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擊林殊也的心坎,讓她忍不住哭了出來。她伸手攔著祁盛的臉,別過頭,哽咽地否認道:「我才沒有。」


  祁盛沒有說話,只是任由林殊也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攔著他,不讓他看清楚她哭時是什麼樣子。


  他很不好受,可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又不知道對這個女人說什麼才好。


  祁盛從來沒有哄過哪個女人,包括曾經的鐘靈毓,因為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哭泣的樣子會像林殊也這樣讓他覺得難過。


  林殊也見祁盛不說話了,轉過頭,看到他正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他清冽的眼眸中含著別樣的清淡憂愁,讓林殊也不由一愣,心裡又是一陣沒由來地亂如麻。


  收回撐著祁盛臉的手,林殊也坐正在座椅上,沒有說話。一股摻雜著藥水味的淺淡香氣掠過她的鼻稍,沒等她反應,柔軟的手帕就已經挨上了她的面頰。


  緩緩抬起眼眸,林殊也難過地看著正沉默無言地用手帕幫自己擦眼淚的祁盛,心中一酸,眼淚卻像止不住了一樣越流越多。


  這個男人……還真是讓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我跟你保證,王勝一的事情不會牽連到你的。」


  看著沒什麼表情的祁盛,林殊也見他停了停正在幫自己擦眼淚的手,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說:「今天是最後一次。至於以後,你就不用擔心了,只管吃好喝好就可以了。」而後,他又繼續幫她擦著臉上的淚痕。


  林殊也愣愣地看著他,思忖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對祁盛說些什麼才好。


  祁盛將手帕放在林殊也的手裡,又幫她系好安全帶,這才開著車離開警察局。


  林殊也並不知道就在她一心想著應該對祁盛說些什麼才好的時候,坐在她身旁默默地為她坐著一切的祁盛心裡也是亂七八糟的。


  他很想問問林殊也:「那個沈康倫……真的讓你那麼喜歡嗎?」


  可是想了想,祁盛還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說得這麼直白,因為這很容易戳破他和林殊也之間脆弱得就如同紙一般的關係。


  祁盛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變得如此在意林殊也,明明當初決定要靠近林殊也是出於……


  沈康倫從警察局裡出來,他神色複雜地目送祁盛的車離開,而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轉身朝警察局裡跑去。


  沈康倫總覺得王勝一的死亡和林殊也存在著某種複雜的關係。


  如果祁盛說的是真的,如果林殊也昨天下午到晚上真的都和祁盛在一起。那麼在大火發生時,出現在現場的那個人是誰?又是誰向警察舉報了林殊也?

  一想到有人想要陷林殊也於不利,沈康倫就擔心得不得了。


  祁氏集團。


  總裁辦公室。


  安寧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祁睿正站在落地窗前發獃。昏黃的光線灑在他立體的五官上,讓他漠然的表情顯得稍微柔和了些。這個男人哪怕是在發獃,那雙凌厲的雙眼也讓人畏懼。


  視線掃過放在辦公桌上的相框,安寧看著相框里的照片,頓了頓,才低著頭小聲地叫了他一聲:「大少爺。」


  祁睿輕輕地舒了口氣,轉過頭看著他,說話的語氣簡練而威嚴:「說。」


  「王勝一確實死了。王勝一的木材廠的那把大火是鍾澤禹放的,不過附近的監控路線里並沒有查到鍾澤禹,應該是已經被他的人做過手腳了。」


  祁睿聽到這裡,在若有所思中皺了皺眉。轉過身,他正對著安寧,問:「你查到的……就只有這些?」


  安寧抬頭看著面色沉冷的祁睿,視線在觸及他那雙凌厲的黑眸時,微微一愣,又匆匆下了頭:「在王勝一的木材廠發生大火之前,二少爺和……」猶豫了一下,安寧還是說道:「二少爺和林殊也去找過王勝一。鍾澤禹緊跟其後也去了王勝一的木材廠。」


  這下,祁睿的眉頭皺得更加緊了。他若有所思地靠在玻璃窗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對安寧一擺手,說:「行了,你出去吧。」


  「是!」安寧在收回視線時,再次看了一眼祁睿辦公桌上的照片,而後轉身離開。


  祁睿坐回皮椅上,濃眉緊皺,面色憂愁的他一抬眸看到放在桌上的照片,眸子里的擔憂更甚。


  照片中,一位模樣只有十多歲的白衣少年坐在木椅上,他坐姿端正優雅,右手放在木椅的扶手上,面容白凈,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含蓄卻又不失大氣,雖然他的雙眸看上去清冽澄澈,可是單一的神色還是讓他看上去少了點兒什麼。


  站在白衣少年左手邊的便是一位身著黑色條紋西裝的另一位少年,少年看上去約莫十七八歲了,他眼神凌厲,表情漠然,神情之中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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