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地圖18
看起來他們是被/迫退隱江湖,躲在這滿是大雪的山上來的。木盒子好像是一個契機,讓莊主看到希望,但是中年男人卻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木盒子只是一個噩夢的開端。本來一場噩夢已經結束了,但是誰想到十年之後,又有一場噩夢開始了。
中年男人說到這裡,非常的激動,說道:「我告訴他那東西要不得!我警告過他了,但是他不聽!那幾個盒子比任何東西都恐怖!害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卻仍然執迷不悟!現在好了!現在好了,他也被人給害死了,絕對是因為那些盒子,他總算知道我說的都是正確的,但是,但是……」
中年男人的情緒激動的說著,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中年男人呼吸都變得急促了,用了好長時間才平靜下來,喘息了兩口氣,淡淡的說:「我在就勸過他的,呵呵,還有你們,我知道你們也在找那些木盒子罷?我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那麼你們離死也就不遠了!」
牧南亭第一個不高興了,說:「我們找木盒子有我們的意思,又不是誰都貪圖那些寶藏,你怎麼知道我們離死不遠了。」
中年男人/大笑起來,說:「對,你不貪圖那些,但是有多少人貪圖那些東西,他們會像餓狼一樣,把他們覺得是敵人的你們全都撕碎。」
倪葉心只是說:「看來,你知道的很多。」
中年男人抬頭瞧他,說:「所以我知道這些木盒子有多麼危險。」
倪葉心說:「所以你說的不一定都對,不過有一點,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是對的。你師/弟的死可能和木盒子有關係。」
慕容長情皺了皺眉,說:「你如何知道的?」
倪葉心說:「大俠你想,他們在這裡過了十年都相安無事,不過突然就出/事/了,這個莊主還是死在了自己家失傳的爪功之下,看起來可不像是沒有目的沒有原因的被殺死。既然有目的有原因,那麼這麼原因和目的是什麼?是什麼成了莊主突然遇/害的必要條件和契機?」
眾人都聽著倪葉心說話,不過也都是一臉的迷茫,有點被繞糊塗的感覺。
就連那中年男人也瞧著他。
倪葉心說:「或許就是木盒子,還有莊主想要離開山莊。」
慕容長情說:「這就是你說的契機?」
「對。」倪葉心說。
十多年山莊里的人都過的好好的,突然之間莊主死了,而最近不同尋常的也只有木盒子和莊主突然想要下山這兩件事情了。而這兩件事情,其實本來就是一件事情。因為莊主聽說了木盒子的事情,才會突然想要下山,本來就是有因果關係的。
倪葉心說:「莊主想要離開這裡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中年男人露/出為難的表情,說:「恐怕知道的人不少。」
因為之前中年男人和莊主吵了好幾次了,所以不少弟/子都是知道這事情的。其實有很多弟/子也想要下山去,畢竟這裡沒吃沒喝的,所以都很希望莊主能帶他們下山。
中年男人在背地裡還聽說過有弟/子在議論這事情,不過都被中年男人責罵過了。
這麼算起來的話,可能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倪葉心說:「首先兇手這個人或許也對木盒子有所企圖,又或許並不希望莊主下山。」
多半的弟/子其實都是希望莊主下山的,畢竟這樣可以把他們也都帶下去,就不用在這裡受苦了。所以說起來,中年男人還真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還有誰不希望他師/弟下山的。
中年男人皺著眉頭,仔細的思考著,然後突然眼珠子轉了轉,不過並沒有說話。
慕容長情眯著眼睛瞧著他,那中年男人的表情都在他們眼裡頭。
倪葉心看了看天色,說:「馬上就要天亮了,看來我們再在這裡,也查不出什麼來,不如回去從長計議。」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其他人也沒什麼其他的辦法,所以就跟著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回了客房院子。
這一晚上實在是太熱鬧了,回到客房院子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發亮,不過看起來今天的天氣也不是很好,也只能是昏沉沉的,不會大亮起來。
慕容長情進了院子,就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倪葉心說:「倒是有些想法。」
「那就快說啊,急死人了。」牧南亭抓耳撓腮的。
倪葉心說:「我先問問,大俠你見過這門爪功嗎?」
慕容長情搖頭,說:「只是有所耳聞,不過並沒有見過。」
仇無序在旁邊說:「我見過。」
「那仇長老,」倪葉心說:「這種傷口如果是偽/造的,你能看的出來嗎?」
仇無序有點遲疑,說:「這個……恐怕有些困難。」
倪葉心說:「如果只是有人先給了莊主肚子一刀,莊主死了,然後那個人再把莊主的肚子掏了個洞,那能不能看的出來?」
仇無序為難的搖了搖頭,說:「我是看不出來的。」
慕容長情以前不曾見過這種爪功,所以細節也是不知道,聽到倪葉心的假設,想了想,說:「你說的那種辦法,或許可以以假亂真。」
陸延說:「倪大人的意思是,兇手可能並不會用這門爪功,只是見過這門爪功而已。」
倪葉心說:「對啊,不過這個兇手還是應該和莊主比較熟悉,不然很難從莊主正門,在他送些毫無防備的時候重傷他。」
「的確。」陸延說。
莊主的屍體他們都見過,不似和人搏鬥過的樣子,死的應該特別乾脆利索,幾乎沒什麼反/抗,而且還是正面中劍,顯然有人在他沒防備的時候,就把他給殺了。
倪葉心說:「這個人是莊主認識的人,而且見過爪功,還對於莊主下山有些想法。其實,我覺得這個兇手應該並不難找到。」
「怎麼說?」牧南亭驚訝的說:「如何不難找到?我們根本毫無頭緒。」
倪葉心說:「如果兇手真的是因為我所說的契機殺了莊主的話,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再創造一個契機,引他出來。」
「什麼意思?」牧南亭問。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說:「你要拿那個中年男人做誘餌?」
「對啊。」倪葉心說:「還是大俠聰明。」
中年男人和莊主曾經發誓,不會泄/露當年的事情,而且不再下山涉足江湖之事。現在莊主已經死了,很可能是因為違背了這個諾言,所以才被人給殺了。
倪葉心說:「我們可以散播一下謠言,說那個中年男人也想要下山去,不想再這個地方住下去了。」
牧南亭挑了挑眉,說:「倪兄,你這麼做不/厚道啊。」
倪葉心說:「這有什麼不/厚道的,有我家大俠在,我們悄悄監/視著,肯定不會叫兇手得手的,還能把兇手給釣出來。」
牧南亭說:「我沒意見,如果能抓/住兇手,那麼就是個好辦法。」
慕容長情當然沒有/意見,畢竟是倪葉心的注意。
仇無序似乎其實並不在意誰是兇手,他更在意當年的事情。
倪葉心擺了擺手,說:「那造謠的事情就交給牧少俠來辦罷。」
「怎麼是我?」牧南亭很不爽的說。
倪葉心說:「因為你的美/人計用的爐火純青啊,你去找上次你勾引的那兩個女弟/子,和她們嘮嘮嗑,這樣一來,謠言不就散播了嗎?」
牧南亭一聽倪葉心舊事重提,瞬間就不淡定了,趕忙看了一眼陸延。陸延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臉色很平靜。
不過牧南亭還是不淡定,說:「我不去,你提的意見,你去。」
倪葉心說:「我們不行,我一會兒打算帶著大俠和仇長老去盯梢呢。」
「那我盯梢!」牧南亭說。
倪葉心笑了,說:「不行不行,不能交換,因為你的武功太差了,盯梢容易被發現。」
牧南亭瞪大了眼睛,差點給倪葉心氣背過氣兒去,因為他們這一行人裡面,算上仇無一,絕對是倪葉心的武功最差,牧南亭的武功不知道比他好多少倍。
不過牧南亭自知比不過仇無序和慕容長情的武功,頓時有點氣結的不知道怎麼說。
倪葉心又說:「你總不能讓一一去散播謠言罷,教小孩子說/謊/話是不好的。」
牧南亭更沒得說了,瞪了一會兒眼睛,然後伸手抓/住陸延的手,說:「走,我們一起去。」
陸延倒是沒有反駁,就跟著他走了。
倪葉心瞧著急匆匆離開的兩個人就笑了,說:「哎呀,他們也不吃個早飯,也不歇息一會兒就去了,還真是著急。」
大家忙乎了一夜,也是夠累的了,決定在牧南亭和陸延散播謠言的時候先回房間去休息一會兒。
大家各自回了房間,倪葉心就撲到了床/上去,打著滾的說:「這鬼地方,冷死了啊,還是床/上暖和。」
慕容長情很無奈的說:「好歹把外衣脫了。」
倪葉心把外衣脫了,然後拍了拍床鋪,說:「大俠,來,快躺下,累死人了。」
慕容長情走過去,也脫了外衣,這才躺下來。
兩個人躺在床/上歇一會兒,不過都沒有睡覺,估摸/著是睡不著,因為都在想事情。
慕容長情說:「你覺得誰是兇手。」
倪葉心說:「我不能確定,但是感覺,莊主的那個師/妹很可疑。」
「嗯?」慕容長情奇怪的說:「她?如何可疑?她不是瘋了嗎?」
倪葉心說:「首先她是莊主認識的人,而且聽那個中年男人說的話,感覺這個女人也是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還受了刺/激才瘋了。到底有沒有真瘋這個說不好。」
讓倪葉心最為奇怪的是,不論是陸延、牧南亭或者是他和慕容長情,大家幾乎都見過那個女人。
倪葉心說:「那個女人神/經兮兮的,大半夜的跑到我們院子外面,已經有好幾次了,咱們都瞧見過。」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這個他記得。
倪葉心說:「可是按理來說,她住的院子離咱們這裡可不近罷?上次你去追她,可是追出了老遠的,我差點就迷路了。」
慕容長情被他一提點就想起來,的確如此。
倪葉心又說:「一個瘋/子,三番四次的大老遠跑到咱們這裡來,雖說也有巧合的可能性,不過我覺得並非巧合的概率也是很大的。」
慕容長情皺著眉頭,說:「那她這是何意?」
倪葉心說:「或許是在探查罷。」
這個女人或許並沒有瘋,只是假借瘋/子之名,瘋瘋癲癲的到處亂跑,這反而讓人不會懷疑她。她三番兩次的跑過來偷偷瞧他們,說起來其實也是一種觀察。
倪葉心說:「如果她真是兇手,也真是因為莊主要下山所以才殺了他,那麼咱們的到來可能對她的計劃有威脅。所以她三番兩次跑過來偷偷的觀察我們,想要探查一下我們的來意,或者來探查一下我們的武功。」
倪葉心這麼說,慕容長情就想起來,陸延說他和中年男人追莊主的時候,還看到了那個女人,站在挺遠的地方。
這麼一想,這個女人出現的次數還真是很多。
慕容長情說:「那你覺得,你的辦法能把她引出來嗎?」
「嗯……」倪葉心想了想,說:「或許罷。我的辦法雖然簡單粗/暴了一些,但是你要知道,殺過一次人,而且還成功了之後,兇手的膽子會相當的大,而且會相當的亢/奮,兇手可能變得更聰明,也有可能會沾沾自喜。」
慕容長情用奇怪的眼神瞧著倪葉心。
兩個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說了說話,很快就有弟/子來送早飯了。
倪葉心和大家一塊吃了早飯,然後這才瞧見牧南亭和陸延回來。
牧南亭回來就喝了一大杯茶水,說:「我可是儘力了,你們不知道,我剛才口沫橫噴的樣子,他們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了。」
倪葉心說:「我覺得他們信了。」
「你怎麼知道的?」牧南亭奇怪的說。
倪葉心說:「你剛才不在,所以肯定不知道。剛才有兩個弟/子給我們送早飯,以前來送東西的弟/子都一臉冷冰冰的樣子,不過今天不一樣呢,兩個人都笑眯眯的,好像有什麼好事兒似的。」
牧南亭挑了挑眉。
倪葉心繼續說:「他們不知道在這地方待了多久了,一直沒能下山去,估摸/著是聽到了你的謠言,覺得他們終於有機會從雪山上下去了,所以高興的。」
牧南亭笑了,說:「我就說,我出馬絕對沒有問題。」
陸延說:「那接下來呢?」
倪葉心說:「接下來就交給我們好了。」
眾人吃了早飯,然後倪葉心就開始分配工作了。
仇無序被派去監/視瘋瘋癲癲的女人,不過監/視的不能太緊了,不能叫那個女人發現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兩個人去監/視中年男人,當然也是在暗中監/視。
而仇無一、谷兆荊還有牧南亭和陸延四個人,也是有任務的,需要讓他們做出幾個人一直都在院子里的假象,不能讓別人瞧出來他們有人突然消失了。
牧南亭得了美差,他們四個人的差事其實挺輕/松,比起去蹲梢的強多了。
午飯大家都沒來得及吃,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就先走了,而仇無序也一個人離開了。
慕容長情帶著倪葉心去了中年男人的院子里。
昨天一晚上沒有睡覺,中年男人白天竟然也沒有要睡的意思,只是獨自坐在房間里,一個人一直都沒有出來過。
倪葉心在屋頂上趴著,趴累了就坐著,坐累了又趴著。
慕容長情有點無奈,說:「噓——小聲點,小心被發現了。」
慕容長情這武功這名聲,如果蹲梢都能被發現,恐怕那真就是丟死人了。
倪葉心揉了揉耳朵,說:「大俠,不要往我耳朵里吹起,很癢的啊。」
「你老實點。」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不行啊,我屁/股都坐疼了。」
「那蹲著。」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很容易腿麻,而且大俠你也別蹲著了,得了痔瘡怎麼辦?」
慕容長情:「……」
倪葉心又要說話,慕容長情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倪葉心眨了眨眼睛,瞧見慕容長情的眼色,就低頭一瞧。過了幾秒鐘,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中年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不知道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