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眼睛21
十女瞬間腿肚子轉筋,嚇得都不敢再往前走了,但是他覺得,自己如果裝作沒有看到,調頭就跑的話,那很有可能後果更慘。
所以現在十女是往前不能,往後也不能,處境尷尬的要命。
倪葉心笑著沖十女招了招手,說:「阿十,怎麼不過來?」
十女硬著頭皮,一小步一小步的走過來了,然後站在倪葉心的面前。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沒看到關庄的人影。
倪葉心很瞭然的說:「關大哥去給你端飯了,愛心早餐。」
十女:「……」
倪葉心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說:「坐啊,阿十。」
十女猶豫了一下,還是默不作聲的就坐下來,不過坐下的有點艱難,屁/股還在石凳上扭了扭,感覺又涼又疼,彆扭的厲害。
倪葉心差點笑出來,說:「關大哥也太不懂體貼了罷,你怎麼連/坐下來都這麼費勁兒了。」
十女的臉頓時就紅了,完全不敢抬頭,尷尬的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關庄很快就回來了,風風火火的,去端個早飯竟然跑出了一頭汗來,一路笑呵呵的就回來了。
關庄一口氣端了四個人的早飯,大家就放在石桌上吃了。
倪葉心一看,還有自己和慕容長情的,乾脆也就不打趣他們了,他肚子實在是餓了,開始美滋滋的吃早飯。
十女真是鬆了口氣,不過剛拿起一個包子來,就看到關庄往自己碗里加了好幾筷子菜,說:「阿十,吃這個,我記得你愛吃的。」
十女低著頭看自己碗里的鹹菜,只是鹹菜而已,夾了那麼多筷子,還說自己喜歡吃,十女怎麼不記得自己喜歡吃鹹菜?
倪葉心托著腮幫子瞧他們,一盤子鹹菜都被/關庄夾光了。
十女又尷尬到不行,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好像的確和關庄吃過一次飯,就是他救了關庄的那一次,不過那一次荒郊野外的,他們送鏢路過,只帶了一些基本的乾糧,也就只能吃那些,鹹菜的確是有的,不然缺鹽會沒有力氣,那也不代/表十女就喜歡吃鹹菜……
關庄不只是給十女加鹹菜,好像是怕十女吃不飽一樣,什麼都往他碗里夾,而且還給他撐粥,把自己的粥也給他喝。
十女小聲的說了好幾句「別給我了」,不過關庄只是傻笑,然後還低聲說了一句:「昨天晚上累著你了,你多吃點。」
倪葉心做了一個誇張的口型,笑的幾乎出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關庄和十女的關係一晚上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關庄好像怕別人看不出來一樣,倒是一點也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四個人吃了一頓飯,慕容長情是安安靜靜的吃,倪葉心是吃著飯還一直笑,十女則是全程低著頭,關庄傻笑到了吃完飯,把碗筷端走的時候還在傻笑。
關庄離開了,去把碗筷送回去。倪葉心小聲問:「阿十啊,關大哥知道你是男人了?」
十女一愣,然後點點頭,他們做都做了,哪裡能不知道。
倪葉心說:「那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嗎?」
十女又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慕容長情。
慕容長情倒是淡定,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
倪葉心說:「你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這才開口說:「要出聘禮?」
十女一聽都懵了,緩了半天才緩過神兒來,難道/教/主這是在跟著倪葉心一起打趣自己?
倪葉心說:「那是當然了,聘禮是一定要出的,不然顯得太摳門了。不過我是說,阿十的身份要是曝光了,你不擔心嗎?」
慕容長情笑了,說:「這有什麼可擔心的,這莊子的人誰能接住我十招?就算都知道了,我想/做什麼還是要做什麼,誰能攔得住?」
倪葉心:「……」
大俠突然就傲嬌上了,不過大俠說的也在理,這的確是沒什麼可擔心的。
倪葉心說:「那好罷,我想想要給阿十置辦些什麼嫁妝。」
十女一愣,忍不住說:「不是聘禮嗎?」
倪葉心笑眯眯的瞧著他,然後目光落在了他的屁/股上,說:「你屁/股疼成那樣,我們要準備的當然是嫁妝了,怎麼可能是聘禮呢。」
十女很後悔剛才一時口快,再也不敢接倪葉心的話了。
倪葉心眼珠子一轉,猛的一拍桌子,石頭的桌子,可結實的很,根本就沒有出聲,反而是倪葉心的手,疼得要死要死的。
倪葉心也顧不得這些,跳起來就跑了,沖回了自己房間去。
結果一推門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谷蕊姑娘住在這裡來著,好在現在屋裡並沒有人,看來谷蕊姑娘早就離開了。
倪葉心鬆了口氣,差點就不得了了。
倪葉心趕緊從床/上就拽了個包裹,然後跑出門去了,風風火火的塞在了十女懷裡,說:「阿十,包好了,這是我們給你的嫁妝,帶著這一大包東西,你絕對能興/奮到要死的。」
十女一愣,雖然他並沒有把包裹打開,但是這個包裹似曾相識,之前他就見過了,而且關庄還不小心把這個包裹給弄散了,裡面是一大包的角先生。
十女立刻全身僵硬,剛想說自己不要,但是關庄就回來了。
關庄一臉高興的走了回來,就說:「阿十,你抱著的是什麼?」
十女立刻把包裹藏在身後,死也不想給關庄瞧,說:「什麼都沒有。」
倪葉心把一大包角先生送出去了,終於都處理掉了,那叫一個神清氣爽,再也不用費勁心思想著把那些奇怪的東西怎麼處理掉了。
慕容長情瞧他一臉壞樣,忍不住搖了搖頭。
他們剛吃完了飯,很快的就聽到了一個消息,據說谷蕊姑娘和她的那些師/兄弟,打算離開莊子了,要啟程回去。
倪葉心聽著一愣,說:「咦,他們不找到殺死吳少俠的兇手再走了嗎?」
關庄撓著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剛才,我送碗回去的時候聽到的。」
關庄只是聽了一耳朵,聽兩個不認識的人說的。
倪葉心覺得好奇,就帶著慕容長情跑到谷蕊他們住的院子去打聽了。
他們到了院子的時候,果然看到很多弟/子在收拾東西,似乎已經準備離開了,包裹都要收拾好了。
倪葉心探了探頭,就看到了谷蕊,谷蕊正從一個房間走出來,精神不是特別的好,手裡拎著一個包裹。
谷蕊看到了他們,就走過來打招呼。
倪葉心說:「你們要走了?」
谷蕊點了點頭,說:「師/兄說這裡是非太多,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倪葉心說:「那你們不查出殺死吳少俠的兇手嗎?這麼著急走?」
谷蕊說:「師/兄說,還是回去稟明師父,讓師父做主的比較好。而且表哥也不是這個地方的人,我們想儘快帶著表哥回去再安葬。」
谷蕊說的倒也是,吳少俠突然死了,屍體不好保存,如果不想在這裡下葬,那麼的確應該早點趕回去。
很快的,院子里又來了,是谷少俠。
谷少俠也是剛剛才知道他們要走的消息,所以趕緊就過來瞧瞧。
谷少俠站在院子門口,說:「小蕊,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谷蕊點了點頭,然後就走過去了。
倪葉心他們當然不方便過去聽,就瞧谷蕊的師/兄弟們似乎收拾的差不多了。
一個看起來像是大師/兄的人站在院子里,指揮著其他幾個師/弟,正在搬著棺/材,那裡面放的是吳少俠。
大師/兄說道:「咱們人都齊了嗎?這就要走了。」
「還差三師/兄,其他人都在這裡了。」一個弟/子說。
大師/兄皺了皺眉,說:「怎麼又是老三,他是不是又躲到哪裡去喝酒了,一大早上就不見人。」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三師/兄去了哪裡。
大師/兄有點不高興了,說:「老四呢?」
一個弟/子趕緊喊道:「大師/兄,我在這裡。」
那大師/兄說:「你不是和老三住在一塊的嗎?他人在哪裡?」
那老四一陣迷茫,說:「老三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了。」
「沒回來?」大師/兄不高興的說。
谷蕊這會兒倒是和谷少俠說完了話,走回來了,說道:「大師/兄,三師/兄是不是出去找酒喝了?」
眾人都不知道三師/兄去了哪裡,那大師/兄只好叫人去分頭找,剩下的人就在院子里等著。
大師/兄他們等了一會兒,第一撥出去找的人都回來了,說是沒找到。大師/兄有點等不及了,說道:「你們幾個,先把棺/材抬到外面的車上去。」
外面的馬匹和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被點到的四個弟/子走過去,將棺/材一人一邊,給抬了起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站在院子外面瞧著,看他們抬棺/材出來了,趕緊往旁邊靠了靠。
只是這一靠,慕容長情就皺了眉,說:「不對勁兒。」
「怎麼了?」倪葉心問。
倪葉心到沒注意到什麼不對勁兒,倒是慕容長情一說,他才發現了。
那棺/材木頭並不是什麼好木頭,其實並沒有多沉重。四個弟/子抬著棺/材,卻看起來很沉重的樣子,似乎的確有點不對勁兒,腳步都有點不穩當。
倪葉心低聲說:「我想看看棺/材裡面。」
慕容長情看了他一眼,說:「這還不容易?」
慕容長情話音一落,就從旁邊舊了一片枯黃的葉子,然後伸手一揮。
只聽到「咔嚓——嘭」的一聲。
拴著棺/材的繩子竟然突然斷了,四根繩子斷了一根,但是棺/材也保持不了平衡了,一下子就落了地。
不論是院子裡面還是院子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突然詐屍了。
那抬著棺/材的四個弟/子都不敢動了,死死盯著棺/材,生怕有什麼東西從裡面爬出來,不過棺/材很安靜,什麼也沒有。
突然鬧出這麼大動靜來,有不少人都聞風而來,想要看一看到底又出了什麼事情。
大師/兄立刻呵斥道:「你們四個怎麼回事?這點小事兒都做不好。」
一個弟/子說:「大師/兄,是繩子不知道怎麼的,就斷了。」
「快把繩子系好!還有,棺/材被震開了。」大師/兄說。
棺/材上並沒有釘上封釘,畢竟這幅棺/材也只是運輸的時候用的,回去還要換其他的棺/材,所以沒有必要打上封釘。
四個弟/子不敢怠慢,趕緊想要把繩子拴好,再把棺/材合上。
兩個弟/子栓繩子,另外兩個弟/子就去推棺/材蓋子,只是這蓋子還沒推上,一個弟/子就大喊了一聲。
這旁邊的人又被嚇到了,倪葉心一看,棺/材裡面果然有問題。
倪葉心立刻就沖了過去,把棺/材蓋子徹底的推開。
大師/兄也跑過來了,一看棺/材裡面,頓時抽/了口冷氣。
棺/材裡面又是兩個人,一個吳少俠,另外一個就是他們剛才正在尋找的三師/兄了。
這下一子莊子里又沸騰了起來,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
畢竟之前沈大俠的遺體下面躺了一個吳少俠已經夠詭異的了,結果現在吳少俠的遺體下面又躺著一個屍體。
又死了一個人,兇手很可能還是那個人,而且故技重施的把這個三師/兄的屍體掩藏在了棺/材裡面,不知道是什麼目的,但是很有可能是想把遺體從莊子里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送出去。
但是很可惜,兩次了,這神不知鬼覺的計劃全都被曝光了。
眾人趕緊把三師/兄的屍體抬了出來,倪葉心就在旁邊,立刻查看了一下,這一看頓時就吃了一驚。
關庄和十女也急忙忙的幹了過來,正好看到了三師/兄的屍體。
慕容長情見倪葉心的表情很吃驚,說:「發現了什麼?」
倪葉心說:「這個人應該是早就死了的。」
「什麼叫早就死了?」
那個大師/兄第一個就問了,說:「前天晚上我們還見過老三。」
倪葉心立刻說:「不可能,他最少死了兩天了。」
「這!這絕對不可能。」和三師/兄同屋的老四立刻就反駁道:「我和三師/兄同/房,他這兩天都在的,就是喝的醉醺醺的,每天多半時間不見人,回來一身酒味兒就睡了,但是絕對回來了。他只是昨天才不見得人影,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怎麼可能最少死了兩日了。」
倪葉心瞧了一眼他們,看起來不像是說/謊,但是屍體就擺在這裡,更是不可能說/謊的。
倪葉心說:「難道有人在假扮他?」
「這……」那老四一聽到這話,就猶豫起來了,完全不能肯定或者反駁倪葉心的話。
據說這三師/兄的確喜歡喝酒,不過最近幾天的確很反常,每天都幾乎不見人影,不知道是去哪裡喝酒了,倒是晚上就會回來,喝的滿身酒氣,難聞的要死。
老四說了他兩次,不過都不管用,不過好在每次老三回來,都是睡在外面的小榻上,所以老四也沒再多說。
這麼一回憶起來,老四也覺得慌了,說:「難道那個人不是三師/兄……這……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人要假扮三師/兄?而且,而且我們都沒有發現。」
眾人都有些懵了,他們全都沒有在意,現在回憶起來,倒是有很多奇怪的地方。
倪葉心轉了轉眼珠子,低聲對慕容長情說:「阿十不是說他在花園裡,曾經被一個黑衣人襲/擊了嗎?當時那個黑衣人很可能殺了一個人。」
慕容長情恍然大悟,說:「你是說,很有可能死的就是這個人?」
倪葉心點了點頭,三師/兄是心臟中了一劍死的,身上有好多血,死了也有幾天時間了。
倪葉心又說:「而且這麼一想起來,假扮三師/兄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吳少俠。」
「怎麼說?」慕容長情皺眉問。
假扮三師/兄的人,是一個基本上比較了解三師/兄習慣的人。三師/兄和老四是要同住一個屋子的,畢竟是總在一起的師/兄弟,如果完全不知道老三的習慣,很有可能被看穿。這個人也很聰明,知道老三喜歡喝酒,白天裝作出去喝酒,晚上醉醺醺的才回來。不過幾天時間,全都沒被人懷疑,完全沒有被識破。
吳少俠也是他們的同/門,或多或少絕對都知道這位三師/兄的習慣。
而且老四也說了,昨天晚上三師/兄沒有回來,而吳少俠是昨天白天死的,很有可能是一大早上死的。如果是吳少俠在假扮三師/兄,那麼他的確是回不來了,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而且之前吳少俠明明就在莊子了,突然之間失蹤,實在是很可疑,如果說他其實根本沒有失蹤,而是假扮三師/兄出現在眾人面前,倒是很好的掩藏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