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狼18

  接下來的一路上,倪葉心都不知道該和慕容長情說些什麼話了,完全沒有共同語言了……


  慕容長情就喜歡瞧倪葉心炸毛,瞧倪葉心氣鼓鼓的樣子,反而覺得有趣。


  大家趕往發現屍體的地方,其實離著養狼的那塊地也不是很遠,再往前走一段距離。不過相對比來說,就偏僻的多了,和之前發現腦袋的地方也不一樣。


  仵作和幾個開封府的人都聚/集在那邊,正在規整屍體,準備帶回開封府去。


  倪葉心到的時候,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有些善後工作。


  倪葉心下馬就瞧見了,地上又是那種腦漿迸裂的混合物,果然和上次沒什麼區別,看起來特別的噁心,讓人瞧一眼就想要作嘔。


  仵作瞧見倪葉心,就給倪大人說了說關驗/屍結果。


  屍體死亡時間最起碼在七八日,或者更早。屍體應該是被拋屍在這裡的,死亡原因不能確定,因為屍體毀壞的太嚴重了,這個還需要繼續的驗查。


  拋屍的地點是一處山腳下,非常的偏僻,基本上沒什麼路人經過。屍體被扔在一個土坑裡,這個地方相對來說比較暖和,颳風下雨都吹不到,所以蟲子也會聚/集在這裡。


  雖然相對來說冬天的蟲子會少一些,但是這裡荒郊野外的,蟲子還是真不少的。


  如果不是開封府的人仔細的搜/查遠近的地方,恐怕這麼隱蔽的一個土坑,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都沒能一眼認出來。屍體上面爬滿了蟲子,黑色的硬殼蟲子和深肉/色的大/肉蟲子都有,幾乎把屍體全都掩蓋住了,根本無法辨認。


  他們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那些蟲子從屍體上弄下去,然後就發現這具屍體竟然沒有腦袋。


  但是其實並不是沒有腦袋,而是腦袋被砸扁了,乍一看脖子上面好像沒有東西一樣,原來是被砸扁了。


  大家也算是有經驗了,不過還是大吃一驚,因為和他們之前找到的那個腦袋像極了,都是被人用重器砸扁了,砸的簡直稀爛,都成平面的了。


  這麼一來,他們就趕緊叫人會開封府去稟報了,不敢耽誤時間。


  屍體的腦袋本來就被砸扁了,根本沒辦法辨認出來。身/體又被蟲子啃的麻麻扎扎的,好像皮膚沒有一塊是好肉一樣。


  仵作在屍體上找到一個香囊,不過這會兒已經沒有香味兒了,撒發著一股惡臭的腐屍味兒,難聞的要命。


  不過就是這個香囊,竟然有些玄機,裡面藏了東西,被蟲子給咬破了,這才被仵作發現。


  仵作將那個香囊拿了出來給倪葉心瞧。


  那是一個玫紅色的香囊,不過只能看出一點點原來的顏色了,基本上被血色給染了,不只是血色,還有一些髒兮兮的東西,說不清楚是腦漿還是什麼其他的。


  仵作說:「大人,我們在這個香囊里發現了一張小紙條。」


  慕容長情一瞧香囊,頓時嫌棄的不得了,皺著眉死死盯著。


  倪葉心雖然也有點嫌棄,不過查案要緊,把香囊拿了過來,裡面包裹/著一些香料,不過因為被蟲子給肯破了,所以香料基本都漏光了,只剩下一點點。裡面的確還有別的東西,是一張小紙條。


  倪葉心展開紙條,就看到上面寫著:「子時老地方見。」


  下面還有三個小字,寫著杜伯賦。


  杜伯賦是杜家老大的名字,這一點倪葉心是知道的,但是什麼老地方,他們可就誰也不知道了。


  倪葉心立刻很無奈的說:「老地方什麼的,最討厭了。」


  這個人身上有一張紙條,提到了杜家老大的名字,屍體的左手隱約還有些可以辨認,左手的確有老繭,而且手腕比右手較粗一些,顯然是慣用左手的特徵,這具屍體應該是個左撇子。


  恐怕沈護衛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覺得這屍體是杜伯賦的。


  倪葉心說:「不過就憑這些,確認死者的身份還是太模糊了。這張紙條留有署名,更像是杜家老大寫的,寫給另外一個人的。」


  他們現在不知道這個紙條是已經交到另外一個人手裡了,還是杜家老大沒來得及送出去。這兩個不同的條件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完全不同的了,實在難以確定。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毀壞屍體頭顱的手法,絕對和之前的是一種。


  在古代毀屍是重罪,尤其還把屍體毀壞成這個樣子。如果並沒有深仇大恨,那麼就一定是在掩飾什麼,不管是死者的身份或者死亡原因。


  倪葉心又拎著那個香囊看了一圈,然後把紙條塞回去了,交給仵作,讓仵作先把香囊連帶著屍體一起送回開封府去再說。


  周圍除了屍體之外,並沒有什麼可疑人物,他們也沒搜到住間,或者什麼路過的行人,根本沒人知道這裡有一具屍體已經放置這麼久了。


  眾人收拾好了,就準備先回城裡頭去。


  倪葉心拍了拍手,一回身,就瞧見一個白色的東西沖著自己的臉就過來了,他嚇了一跳趕緊去接,原來是一塊手帕。


  倪葉心接住一瞧,肯定是慕容長情的,這麼一塵不染的白色,可是慕容大俠的心頭好。


  慕容長情嫌棄的看著他,說:「擦乾淨。」


  倪葉心剛才其實都擦了,仵作給他了一塊帕子,不過慕容長情絕對還是嫌棄的,所以倪葉心也沒說什麼,無奈的又仔細的擦了擦。


  沈護衛還特別的熱情,說:「倪大人,我這裡有水,你要不要洗洗手。」


  倪葉心只好擦完了手又去洗手,洗完了手又擦了兩遍手。不過慕容大俠顯然還是很不滿意,畢竟剛才那個香囊的確是有些髒的。


  別看慕容長情好像潔癖已經好了的樣子,其實根本不是那樣兒,只是能接受倪葉心了而已,其他還是很講究的。


  倪葉心擦好了手,翻來覆去的給慕容長情瞧,說:「大俠,我們可以走了嗎?」


  慕容長情勉強點頭,拎著倪葉心的領子就把他拽上馬去了,說:「手別亂動。」


  倪葉心:「……」


  倪葉心差點被慕容長情給氣死,就趁著慕容長情上馬的功夫,猛的回身就用雙手在慕容長情的腰上來回蹭了兩下。


  果然,慕容大俠的臉「噌」的一下就黑了,黑的不能再黑。


  倪葉心一瞧就得意了,還抬了抬下巴。


  慕容長情氣得不輕,說道:「我們回去在算賬。」


  倪葉心一聽,立刻就接了一句:「我傷口疼。」


  「沒關係,」慕容長情冷笑一聲,說:「回去我好好幫你看看傷口。」


  倪葉心一聽,有點慫了,不過想想慕容大俠也是嘴硬心軟的類型,倒時候自己多嚎兩聲,他絕對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的。


  眾人剛進了城,慕容長情就把倪葉心帶走了。倪葉心還以為慕容大俠要帶自己去吃早飯,帶著他就進了一家看起來還可以的酒樓。


  不過倪葉心想多了,慕容長情是帶著他來洗手的,吃早飯只是順便。


  他們剛進城,慕容長情拎著倪葉心就進了一家酒樓,給了店小二一大錠金子,讓店小二帶著先去洗手。


  店小二還沒見過這麼講究的客人,不過拿了銀子,還是樂呵呵的就去了。


  店小二特別的殷勤,讓兩位客官坐了下來,然後他就跑到后廚去燒熱水,端過來給倪葉心洗手。


  水是熱/乎/乎的,倪葉心鬆了口氣,這大冷天讓自己再用涼水洗幾遍,那豈不是上大刑的節奏。


  倪葉心洗著,那店小二就說:「兩位客官,我先給兩位去端早點來。」


  慕容長情叫住他,說:「早點不著急端上來,你再去打幾盆熱水來。」


  「再打幾盆?」店小二一愣,似乎有點轉不過夢來,心想著難道這位客官也要洗手,但是也不至於再要好幾盆水啊。不過客官給的銀子多,就算客官要洗腳,店小二也會屁顛屁顛的去。


  店小二愣了一下,趕緊配笑著就去了。


  結果倪葉心愣是洗了十盆水,簡直差點洗禿嚕皮了。


  那店小二一臉懵的樣子,不過不敢多說,幾盆熱水而已,反正後廚都是有熱水的,就來來回/回的端,不厭其煩的態度特別好。


  不過旁邊有幾桌客人,瞧著他們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都用詭異的眼神看他們。


  倪葉心覺得,那些人肯定把自己當神/經病了!

  倪葉心只能慶幸,洗手的水是熱的,還算挺舒服的。


  但是他餓著肚子,桌上已經擺了一桌子的早點,慕容長情都開始吃了。然而自己不能吃,還要繼續洗手。


  倪葉心一臉委屈的樣子,說:「大俠,你看什麼都沒有了,我能吃飯了嗎?」


  慕容長情勉強點了點頭,倪葉心撒歡兒了一樣,手也不擦立刻就抓了筷子去吃早點。


  結果水珠濺到了慕容長情的臉上……


  倪葉心頓時一驚,趕緊就用自己的袖子給他擦了擦臉。


  然後慕容長情的臉色就更差了。


  一頓飯吃的也挺鬧騰的,不過好在倪葉心很快就吃飽了,心滿意足的開始想案子了。


  倪葉心抱著熱騰騰的茶壺,說:「大俠你說,我們那天晚上看到的,和彭二少在一起的那兩個人,到底是不是杜家的兩個兄弟啊。」


  慕容長情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的確如此,慕容長情和倪葉心雖然那天看到彭二少和兩個人調/戲了余少爺,但是說實在的,他們以前又沒見過杜家兩個兄弟,那天天色又黑,看的也不是太仔細,哪裡能確認,根本不認識。


  那兩個人一副紈絝子弟的樣子,倒是和對杜家兄弟的描述非常像。


  倪葉心說:「大俠你吃飽了嗎?我們再去找養狼的問問,還有再去找余少爺也問問。」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就跟著他走了。


  養狼的是見過那兩個跟著彭二少爺的人的,養狼的如今已經不住在郊外了,因為是親眼看到受/害/者死的,所以被帶回開封府配合調/查,目前還住在開封府。


  他家裡頭也沒什麼旁人,並不著急回家,住在開封府里好吃好喝的,還有些樂不思蜀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先回了開封府,畢竟開封府比較近。余少爺是住在彭大人的府邸上的,離這邊就遠了些。


  沈護衛也在開封府,聽倪葉心說要找養狼的,立刻就去帶人了。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剛坐下,沈護衛就帶著養狼的過來了。


  倪葉心說:「我要問你幾個問題。」


  養狼的立刻點頭,說:「大人請問。」


  倪葉心說:「你看清楚那天和彭二少一起去瞧狼的那兩個人了嗎?」


  養狼的點頭,說:「瞧清楚了,瞧得清清楚楚。」


  那兩個人一副紈絝樣子,和彭二少差不多,穿著都還不錯,說話也很糙,三個人倒是意氣相投。


  養狼的一瞧就覺得,那兩個人估計也是富家子弟,所以多打量了一眼,不敢怠慢了,生怕給自己惹了什麼麻煩。


  養狼的立刻敘述了一下那兩個人的穿著,倒是和倪葉心記憶中的差不多,應該是同樣兩個人沒錯,是杜家的老大和老/二。


  只是恰好了,那天杜家的老大和老/二穿的衣服也很相似,並不能從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上分辨他們。


  養狼的倒是沒有發現有沒有人是左撇子,畢竟他們只是在那裡看狼,也沒幹什麼,這個就無從發現了。


  養狼的雖然接/觸過彭二少和他們,但是能說出來的也實在是不多。


  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很快就離開了開封府,往彭大人的府邸去了。


  算一算這個時候,估摸/著彭大人應該是不在的,早朝過了彭大人要去兵部,畢竟彭大人可是兵部侍郎,要在兵部坐鎮管事兒的。


  倪葉心他們到了彭大人的府邸,那裡的小廝和家丁都認識他們了,說道:「大人是找我們家少爺嗎?少爺就在裡面。」


  倪葉心奇怪的說:「彭大人也在?」


  那小廝說:「大人,今天沐休,少爺自然是在的。」


  倪葉心都忘了,原來今天是沐休的日子。只可惜開封府遇到事兒的時候,基本上全都忘了什麼時候是沐休的日子,總要把案子查完了才能休息。


  彭大人在府上,他們被引到了花廳去,小廝說立刻就請彭大人過來。


  不過這個立刻時間有點久了,倪葉心都喝完了一杯茶水,但是彭大人沒來,余少爺也沒來。


  慕容長情有點不耐煩了,倪葉心就說:「他們不會出了什麼事兒罷?」


  慕容長情沒有立刻接話,不過很快就說道:「來了。」


  果不其然,彭大人和余少爺很快就來了,兩個人一同來的,有點行色匆匆的樣子。


  倪葉心一眼就看到了走在後面的余少爺,余少爺看起來臉色不太好,好像是睡眠不足的樣子,眼睛竟然有點紅腫,都快腫成桃子了。


  倪葉心頓時就在余少爺身上又打量了幾眼,這一打量發現的更多了,余少爺走路姿/勢很怪異,這一點倪葉心是深有體會,絕對是因為屁/股疼所以才這樣的。


  倪葉心驚得都跳起來了,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余少爺被倪葉心瞧得心虛不已,想要當做沒看到他的目光都不行,硬著頭皮坐在了一邊。不過這一坐可是慘了,他屁/股是真的疼,結果給忘了,一坐下來頓時疼得一個激靈,「噌」的就站起來了。


  倪葉心差點笑出聲來,余少爺頓時臉上黑了紅了的,尷尬到要死。


  倪葉心看了一眼彭大人,又看了一眼余少爺。余少爺被他看的毛了,說:「倪大人這麼早過來,有什麼事情?」


  倪葉心說:「可不早了,太陽早就曬屁/股了,你不會是剛起床罷?」


  他一開口,余少爺頓時臉色紅成了豬肝色,看起來是真的剛起床。


  倪葉心小聲說:「我說余少爺,你是為了事業獻身了嗎?怎麼一副腎虧的樣子。」


  余少爺被倪葉心給調/戲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瞪著眼睛,似乎倪葉心再說一句,他就要撲上去決一死戰了。


  倪葉心雖然有些八卦心理,不過也不好再打聽了,只能說:「我們在郊外找到一具屍體,有點像是杜家老大。」


  余少爺一聽,驚訝的說:「他也死了?」


  倪葉心說:「死了是死了,不過仵作說至少死了七八天了。」


  「什麼?」余少爺嚇得一驚,說:「死了七八天?」


  倪葉心點頭,說:「所以來特意問問你,那天晚上,咱們看到那兩個人你還有沒有印象,到底是不是杜家的那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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