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是他22
慕容謝瞧愣了半天,終於說道:「我一直在慕容縝的身邊,其實是想從他那裡得到參與蛇紋圖騰組/織的所有名單。」
倪葉心挑眉瞧著他,說:「所以你其實還沒找全?」
倪葉心說話太過犀利了,讓慕容謝一下子就沒話說了。他雖然知道的多,但是的確一直還沒有找全。
如果慕容謝早就找全了,也不至於一直留在慕容縝的身邊,他早就會脫離慕容縝了,也不至於昨天受了重傷。
慕容謝說:「慕容縝做事實在是謹慎,他幾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恐怕誰也不知道具體的名單都有誰。就算你們之前抓/住了幾個小嘍啰,但是根本沒什麼用。」
倪葉心問:「那你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嗎?」
慕容謝眯了眯眼睛,然後緩緩的搖頭。
倪葉心說:「說來說去,白歡喜一場了。」
趙元敬說道:「這件事情著急也是沒有用的,叫你們來只是給你們提個醒,不要著了道。」
慕容長情這才說話,點頭說道:「我們知道了。」
慕容長情不想在這裡多呆著了,想要帶倪葉心回到開封府去,現在他忽然覺得,開封府竟然有點親切感。
趙元敬也沒有留他們,只是說:「你們小心些,盡量不要離開開封府。那些人不到萬不得已,開封府還是安全的。」
倪葉心點了點頭,說:「多謝王爺提醒。」
慕容長情將倪葉心抱起來就要走,倪葉心突然哎呀了一聲,說:「等等,等等,我還有話要問。」
慕容謝都站起來,似乎要回裡間,但是停了腳步說:「問什麼?」
倪葉心趕緊說:「那彭老/爺是不是蛇紋圖騰組/織的人?」
「他是。」慕容謝說。
慕容長情問:「怎麼了?」
倪葉心說:「糟糕了,我們被他給騙了!」
之前顧久跟他們說,彭老/爺曾經在他們刺殺的名單表裡,後來就被消掉了,這其中不知道出了什麼原因。
之前他們去找彭老/爺,彭老/爺說他當年被那個組/織的人拉攏過,知道一些東西,但是現在並不是那個組/織的人,他讓倪葉心保護他,過了壽宴就告訴倪葉心秘密。
倪葉心說:「我們被他騙了,他耍我們!」
慕容長情隱約覺得不對勁兒,但是還不太明白是怎麼回事。
倪葉心說:「這個彭老/爺也太狡猾了,故意轉移我們的注意力。恐怕什麼紙團全都是他自己搞出來的,還有楊老/爺和朱老/爺的死,很有可能也是他弄的。」
慕容長情一怔,說:「你是說,人是他殺的?」
「我懷疑,而且如果推理一下,都是可以說的通的,但是我現在沒證據。」倪葉心說。
當時倪葉心和慕容長情去質問彭老/爺,沒想到竟然被彭老/爺擺了一道。恐怕根本沒有人想要趁著壽宴殺他,而是他要趁著壽宴殺幾個人。
只是彭老/爺要殺的幾個人都在很遠的地方,根本不在開封,所以彭老/爺才借著壽宴的契機,把那些人全都找過來聚/集在彭家裡,這才好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下手殺/人。
彭老/爺故意說有人要殺他,讓倪葉心他們保護他,其實是想分散倪葉心的注意力,讓大家以為彭老/爺才是受/害/者。
眾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保護彭老/爺的身上,自然就會忽略了其他的。
這就好像是在變魔術,變魔術最喜歡用到的把戲就是轉移注意力和視覺盲點。
彭老/爺說自己接到過兩次恐/嚇信一樣的蛇紋圖騰小紙團,第一次是有人從後花園扔進來的,第二次是放在桌上,兩次都沒有看到人,小紙團就突然變出來了。
第二次小紙團出現的尤為奇怪,開封府的人在屋外,屋內還有個小廝,誰都說沒有人進屋,但是卻有個小紙團無端端的出現。其實最簡單和最直白的解釋就是,問題出現在彭老/爺的身上。
倪葉心剛開始並沒有往這邊想,也下意識的把彭老/爺劃分到了受/害/者的行列里,但是現在一想,所有的事情簡直漏洞百出,所有的漏洞都指向了彭老/爺。
倪葉心說:「你還記得罷,楊老/爺死的那天,楊老/爺去找了彭老/爺,然後回了客房院子,死在了自己的房間里。」
慕容長情點了點頭。
倪葉心說:「恐怕彭老/爺就是利/用楊老/爺來找他的時候,悄悄的在他後背捅/了一下。但是兇器上塗了麻藥,楊老/爺或許只是覺得他被彭老/爺撞了一下,根本沒什麼疼痛感覺,然後還沒事人似的離開了,直到回了房間,才失血過多實在挺不住死了。」
慕容長情皺了皺眉,說:「可是……兇器。」
倪葉心說:「如果兇器是冰刺的話,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了。」
慕容長情聽了一怔,說:「冰刺?」
現在是冬天,天氣冷的要命,冰塊的確比較好保存。彭家並不是一般的人家,彭大人是兵部侍郎,就算夏天家裡都會儲備一些降溫/的冰塊,更別說冬天這種好保存的東西了。
如果兇器真的是冰刺,那麼還真是□□無縫的計策。冰塊在冷的地方不容易融化,所以被刺中的楊老/爺走在外面的時候,冰塊融化的速度相對較慢,但是他一旦進了屋裡,冰刺就快速的融化成一灘水,然後他的傷口就會因為失去了阻力,有更多的血液噴/出來。
血液和冰水融合在一起,大量的血液將冰水掩蓋住,最後根本什麼都發現不了。
而當時天色太黑,已經是亥時,楊老/爺路上遇到了兩個人,可是誰也沒有發現楊老/爺背後竟然插著一根冰刺。
倪葉心說道:「這個彭老/爺真是狡猾,就算路上有人發現了楊老/爺背後的冰刺,但是楊老/爺都已經走出很遠了,誰也不能證明是彭老/爺下的手。彭老/爺只需要把自己院子和外面一點的血跡擦乾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慕容謝笑了笑,說:「那你是怎麼發現破綻的。」
倪葉心他們只在客房院子外面發現了血跡,其他地方並沒有,肯定是有人把血跡給清理了。不過有一處的血跡並沒有清理乾淨,那就是余少爺鞋底上沾染的血跡。
在楊老/爺死之前,余少爺遇見了他,不過並沒什麼交談,余少爺就走開了。
但是就是那時候,余少爺踩到了楊老/爺流/出來的血,慕容長情看到余少爺鞋底有黑褐色的血跡,但是不多。
倪葉心說:「而且,彭老/爺殺死朱老/爺的時候,露/出了太多的馬腳。」
朱老/爺的確去找過彭老/爺,但是是誰說要在後花園喝酒聊天的,那就不一定了,反正朱老/爺和彭老/爺叫了一伙人,準備去後花園一起喝酒。
然而大家發現,朱老/爺遲遲不來,在他們等的不耐煩的時候,他們聽到彭老/爺大喊了一聲朱老/爺的名字,然後他們就追過去了。
慕容謝一聽,笑著說:「原來是這樣。」
倪葉心說:「發現朱老/爺出現的人是彭老/爺,其他人只是聽到彭老/爺喊了朱老/爺,所以下意識的以為朱老/爺出現了,在彭老/爺的暗示中,大家都以為朱老/爺不但出現了,而且還神/經兮兮的看到他們調頭就跑。其實那個時候,朱老/爺根本沒有出現過,而且恐怕早就死了!」
慕容謝說:「但這是你的猜測,或許朱老/爺真的出現過也說不定。」
「不可能。」倪葉心說:「這一點彭老/爺的確撒謊了,是他自己說漏了嘴。」
彭老/爺當時給大家敘述了自己看到朱老/爺時候的情況,倪葉心說:「彭老/爺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腿腳不好,站都站不住,但是彭老/爺隔著那麼遠的距離,他竟然給我們敘述了當時朱老/爺的表情。」
那麼遠的距離,彭老/爺一邊說看不清楚,一邊卻又敘述了朱老/爺的表情,這實在是太奇怪了,彭老/爺當時根本在說/謊。
倪葉心說:「他當時根本就是在瞎掰,只是想讓我們更相信他說的話,結果言多必失,就說露餡了。」
「原來是這樣。」慕容謝說。
慕容長情皺了皺眉,說:「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倪葉心說:「當然是制/造不在場證據。」
彭老/爺約了一大堆人來給他制/造不在場證據,他喊了朱老/爺,大家一起追過去,這個意圖是讓大家相信,在他喊住朱老/爺的時候,朱老/爺是活著的,他們就可以給朱老/爺確定一個準確的死亡時間。
大家追著還活著的朱老/爺跑進了客房院子,這才發現朱老/爺死了,所以大家理所應當的覺得,就在他們追過來的一剎那,朱老/爺才被人給害死的。
而古代的驗/屍技術,也並不能太過精確,仵作得出了朱老/爺的死亡時間,也是在這個範圍內的,更加讓人堅信不疑了。
其實朱老/爺早就死了,應該是在更早的時間死在了房間里。而這個時間,倪葉心覺得可能是在他去找了彭老/爺之後。
朱老/爺死的時候很慌張,很有可能是彭老/爺對他說了什麼,結果朱老/爺慌張了起來,趕緊跑回了房間去,沒想到竟然中了圈套,被一根細線給殺了。
倪葉心說:「我現在最不能明白的是,彭老/爺怎麼知道朱老/爺會進那個房間,而不是其他的房間。」
慕容長情說:「殺死朱老/爺的兇器也不見了,不能是一根冰做的細線罷?」
倪葉心說:「當然不能是冰做的,估計是一個很普通的金屬絲線。但是我保證,彭老/爺也不知道自己的兇器為何不見了。」
「什麼意思?」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朱老/爺死的時候,我們過去詢問彭老/爺,他臉上的確有害怕和慌亂,所以我並沒有注意他說的話是假話,現在想起來,他也的確是真的害怕慌亂,但並不是我們所想的。他應該是發現自己的兇器不見了,所以才那般的驚恐。」
「有人把絲線拿走了?」慕容長情皺眉說。
倪葉心說:「對,而且很有可能是……余少爺。」
「怎麼說?」慕容長情問。
倪葉心說:「你忘了嗎?當時只有餘少爺一個沒有不在場證明,有的時候不在場證明還是很有用的。」
「如果真的是他,那這個余少爺是彭老/爺的同黨?」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搖了搖頭,說:「我看不像。」
慕容謝這個時候插話說:「你說那個人姓余?」
倪葉心說:「看來你知道些什麼內/幕?」
慕容謝笑了笑,看起來像是要吊他們的胃口。
倪葉心說:「雖然我不太了解余少爺和彭老/爺之間有什麼恩怨,但是我覺得,恐怕余少爺並不是彭老/爺的同黨,恰恰相反,余少爺很有可能想殺了彭老/爺。」
慕容謝這才說道:「真叫你給說准了。據說所知,當初彭老/爺起初是不肯加入蛇紋圖騰的,但是他怕死,中途就反悔了,又加入了蛇紋圖騰組/織,這樣一來就保住了一條小命。當時和他比較要好的還有兩個人,他們三個本來是商量好了的,但是沒想到彭老/爺竟然反悔了,最後那兩個人都被殺手殺了,其中有一個正好姓余。不過我並沒有見過那位余少爺,所以並不能肯定,是不是湊巧了一個姓。」
倪葉心說:「這個世界上的湊巧可比我們想象的要少太多了。」
慕容長情說:「余少爺想殺了彭老/爺,為何還要幫他掩藏兇器?」
倪葉心說:「恐怕在楊老/爺死的時候,余少爺就有所發覺了。他並不是無意間遇到了楊老/爺,可能是發現了他背後的傷口,但是余少爺什麼也沒有做,可能是他知道楊老/爺也是蛇紋圖騰組/織的人,所以並不打算救他。」
但是余少爺看到楊老/爺傷口的時候,或許已經猜出這是誰做的,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接下來朱老/爺又死了,彭老/爺制/造了不在場證明,但是這個不在場證明並不完美,因為還有一根細線,如果沒有細線,那才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結果余少爺就幫他完成了,偷偷的拿走了那根細線。
這麼一來,看似余少爺在幫助彭老/爺,其實余少爺用的也是轉移注意力的把戲。
余少爺顯然不想讓人知道彭老/爺就是兇手,如果大家都覺得彭老/爺嫌疑很大,那麼絕對會對彭老/爺嚴加看/管,那樣子,余少爺還怎麼對他下手?就沒有機會了。
慕容長情皺眉,說:「今天就是壽宴了,明日彭家的賓客都會離開彭家。這麼說來,彭老/爺很有可能今天晚上就……」
余少爺要殺彭老/爺,恐怕會選在今天晚上。
慕容長情一皺眉,不知道現在趕去彭家還來不來得及。
倪葉心擺擺手,說:「彭老/爺把我們耍的團團轉,還殺了那麼多人,為蛇紋圖騰組/織做事,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他就算死了,那也是死有餘辜。」
倪葉心簡直是對蛇紋圖騰組/織恨得咬牙切齒的,一部分是因為那些人的確總是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另一部分當然就是因為慕容長情了,他的師父竟然這麼對待他,倪葉心聽慕容謝講著就心疼的不得了了。
慕容謝沒忍住,笑了出來,說:「好好,我就喜歡你這個性格,那種人救了他說不定反而是在作/惡。」
趙元敬聽慕容謝這麼說,稍微有些無奈,當然更多的是吃醋,慕容謝竟然這麼大方的說喜歡倪葉心。
慕容長情表情也不怎麼好,顯然也是吃醋了。
趙元敬說:「但是那位余少爺,聽起來是無辜的可憐人,他如果真的殺了彭老/爺,恐怕會被牽連。」
慕容謝看了他也一眼,說:「敬王爺倒是大慈大悲的人,對誰都這麼關心。」
倪葉心聽出來了,這一屋子的四個人,有三個都在吃醋!就自己是正常人。
倪葉心擺了擺手,說:「這位余少爺可是聰明人,聰明人自然有聰明人的殺/人辦法,我覺得他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慕容長情挑了挑眉,說:「你怎麼知道?」
倪葉心自豪的說:「如果我是余少爺,那麼我要殺死彭老/爺,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啊。」
「難道有人會幫他殺/人?」慕容長情說。
倪葉心說:「借刀殺/人的最高境界,自然是……逼著彭老/爺自/殺了。」
「自/殺?」慕容長情不是太能理解。
倪葉心說:「余少爺根本無需動手,他只要說一句話,彭老/爺就會自/殺。你們可別忘了,彭老/爺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是知道的,而且彭老/爺的兒子已經是兵部侍郎了,能做到這個位置也是不容易的。彭老/爺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可都是株/連九族的,事情被掀開,不只是彭老/爺要死,他的家人也全都會被連累。」
慕容謝聽了就笑了,說:「倪大人雖然失憶了,但是仍然很有做殺手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