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半夜小偷
楚落雁作風還是一貫的雷厲風行，當晚陸軒就住進工廠。
住宿的房間還不錯，空調電腦熱水器都有，是一位副廠長主動讓出來的。
不得不說，楚落雁安排得十分細心，讓副廠長將陸軒日常生活用品全部配備齊全。
副廠長甚至怕他吃不慣工廠飲食，床頭桌上還放了幾個餐廳的外賣卡片。
第二天，陸軒還是和工廠內幹活的工人一樣，到飯堂裡面吃飯，其餘時間就在房間裡面打坐修鍊。
今後幾天，陸軒就待在工廠里直至殺手蹤跡被楚家人揪出來為止。
深夜，十一點。
這個時候整個工廠都已經安靜下來，除了大門口保安室外，廠內漆黑一片，偶有幾束巡邏用的手電筒亮光。
陸軒依舊和平常一樣呆在房間修鍊，將他的感知能力放開查看周圍。
突然，在他的感應範圍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從廠子後方的圍牆上，慢慢放下來一條繩子然後順著繩子滑了下來，正攝手攝腳朝廠房邊走去。
「小偷？」陸軒緩緩睜開了眼睛，眉頭稍稍擰起。
他知道廠房此刻各個出入口已完全鎖死，外面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有一些廢棄的東西。
不過這畢竟是楚落雁的廠子，陸軒覺得還是有必要幫忙抓一抓老鼠的。
此時，廠房三號門外，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一堆廢料前，抓著一些廢金屬往麻包袋裡面裝。
他裝了一部分后，便單手拎起麻包袋上下移動幾次，想來在計算大概重量和自己所能承受的極限。
又裝了幾塊，他拎起來有些吃力后，便準備背著麻包袋離開。
「別動！」小偷剛剛走了兩步，就被一隻大手按在肩膀上，聲音冷冷的警告。
來人正是陸軒，他沒想到小偷竟是一個孩子，看上去歲數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
小傢伙發現自己暴露被人按住后，立即使勁將肩膀上背著的麻包袋，看也不看向後一甩。
袋子甩出十幾厘米，加上向下傾斜角度，正好朝陸軒的腳砸下來。
陸軒輕輕一避，麻包袋便落在地板上，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噹啷。」
小男孩趁這個時候奮起反抗，在旁邊廢料堆里抓了根鋼條，轉身迅速砸向那隻大手。
但是，他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異於常人的強者，呼嘯而來的鋼條在半空中就被陸軒輕而易舉抓住。
「小傢伙，還挺兇狠的。」陸軒將鋼條奪過來扔在一邊，臉上神色輕鬆。
陸軒腳尖輕輕一踢小男孩的膝蓋後方，他身子一彎就跪在了地上，兩隻手被拽到後方。
「放開我，快放開我！」被控制住的小男孩不停的掙扎，口中嚷嚷著。
他扭過頭，眼神滿是憤怒地盯著陸軒。
小男孩很是消瘦皮膚黝黑，臉上有些污垢，但是那雙眼神十分明亮。
看清楚他的長相后，陸軒不由心頭一緊。
「這……」
這張臉，彷彿是某個人！年輕版的他！
陸軒心頭腦海中很快浮現出戰友的面容，而這張臉莫名就讓他心頭變得揪緊，戰友已經在三年前壯烈犧牲了。
正在掙扎的小男孩，見陸軒彷彿能直刺人心的黑色眼眸，他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臉上擺出憤怒模樣。
不過陸軒看得出，這小傢伙雙眼瞼還是有一股畏懼的。
「你是誰，快放開我……「
「放開你可以，不過你要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陸軒鬆開制服小男孩的手臂，淡淡地出聲說道。
誰知道他的手剛剛放開，脫離束縛的小男孩立即蹦起身子，邁步想要逃走。
「我只是說放開你，沒說讓你走。」剛邁一步，陸軒身形就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面前，眯著眼笑吟吟地說道。
小男孩見陸軒突然竄到面前，嚇了一跳，臉上滿是驚慌。
半響，他回過神來，怯怯看著陸軒，目光閃爍不定地問：「要怎麼樣你才會放我走？」
「少廢話，先老老實實回答我的問題。」陸軒板著臉，口氣忽然變成一幅恨鐵不成鋼般的孤冷：「為什麼要偷竊？」
見陸軒突然換成很嚴肅的樣子，小男孩哆嗦了一下，聲音顫顫的低言道：「吃飯，我要吃飯。」
「吃飯？」陸軒眉頭微皺了一下，又問:「為什麼不讀書？」
「沒錢讀。」小男孩低著頭，不敢看陸軒的眼睛。
陸軒重新打量了一眼這個小男孩，身上衣服破破爛爛，頭髮不知多久沒有修剪亂糟糟的滿是污垢，鞋子上還破了一個洞，一看就不像說謊的樣子。
「你家住在哪裡？」陸軒語氣溫和了許多，緩緩出聲問道。
小男孩低著頭，不敢看陸軒，目光游移臉上有些猶豫。
他微微抬起頭瞄了一眼，見陸軒目光正一動不動盯著他，心裡一陣發虛，支支吾吾地說道:「稻花村。」
「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陸軒板著臉再次問道。
陸軒接受過夜視培訓，除了看到小男孩很寒酸的樣子外，還清晰看到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並且有幾處已經破了皮，見到鮮紅色的傷口。
「他們打的。」小男孩低下腦袋，聲音低低地說道。
「他們是誰？」陸軒就像個嚴厲的長輩，繼續追查到底道。
「村裡光頭哥那幫人，我偷不到東西就被他們打。」小男孩仔細看著陸軒的反應。
當他看到陸軒的表情變得不是那麼兇狠后，他又小聲嘀咕道：「我該說的都說了，這些東西我還給你，你能讓我走了嗎？「
陸軒搖搖頭。
「是他們指使你這麼乾的？」陸軒大概已經了解到怎麼一回事了，像這種逼著未成年人偷盜行竊的案例，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
「沒錯，偷東西我才有飯吃，不偷的話還得挨揍。」小男孩的口氣開始變得有些不耐煩了。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陸軒看了看他，好奇地問了一句。
「呵。報警有個屁用啊！」小男孩冷笑一聲，憤恨地說道：「光頭哥堂兄在這一片當警員，報警了他進去還會出來，反而遭到更加殘忍的報復。村裡人都知道，他是我們村最厲害的人物。」
聽到這裡，陸軒臉色陰沉了起來，目中閃過一絲凌厲，冷冷說道：「帶我去找他。」
「找他？你以為你是誰啊！」小男孩嘲諷似的說道，「他身邊有二十幾個人，還有幾把砍刀，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帶路。」陸軒也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冷冷的命令道。
「你還是把我放了回去睡覺吧，不然到那邊光頭哥不會給你好果子吃的。」小男孩藐視地說道。
不過見陸軒盯著自己的眼睛寒冷目光，又打顫地說道：「行，到時候後悔了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小男孩轉身就走在前面帶路。
陸軒剛想走便見到腳下的麻包袋，頓時靈光一閃。
「把它也帶上吧。」陸軒指了指地上的麻包袋，對著小男孩說道。
「它？」小男孩滿是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不明白陸軒這是什麼意思。
不多解釋，陸軒已經提起麻包袋，將裡面裝著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將袋子扔給小男孩，淡淡吩咐說：「在裡面裝上一些石頭野草，不然你空手回去也沒辦法交差啊！」
「不要。」小男孩拚命搖了搖頭，神色畏懼地說道：「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來偷了，你還是放我走吧！」
「少羅嗦，給我裝。」陸軒冷著臉命令道。
「不行，光頭哥要知道我耍了他，一定會打死我的。」小男孩搖著頭，死活不答應。
陸軒見他倔著不肯動手，直接蹲下身子把旁邊幾塊石頭放了進去，再拔了幾捆草扔進麻包袋。
「拿著。」陸軒將袋子遞了過去，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不！」小男孩倔強地搖頭拒絕著。
「不用怕，我自有辦法對付他們。你要是不拿的話，我就報警讓警察關你。」陸軒見這小傢伙挺倔的，直接拿報警來嚇嚇他。因為十二三歲的孩子，最怕的就是警察了。
果然，小男孩聽了以後，一臉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去接過麻包袋，聲音怯怯地說：「往哪走？」
他只從廠子後面翻進來過，加上廠子很大，他並不知道往哪走才能出去。
「當然是怎麼進來就怎麼走。」此時深夜，陸軒也不想驚動其他人，跟著小男孩從他翻進來的圍牆走去。
小男孩將事先放下來的繩子綁住麻包袋口子，然後順著繩子麻利的爬了上去。到達上面，再用力拉繩子將麻包袋拉上來。
平常，他就是用這種辦法，將偷盜來的物品轉移出廠外。
出了圍牆后陸軒發現，廠子後方是一條排污河道，圍牆從河道下面開始砌上來有十來米。這種高度，一般人很少能爬上來的。
偏偏從對面公路上架過來根直徑半米粗的飲用水管直通廠子，兩邊地一樣高。只要通過水管走到廠子後面，輕輕一跳就抓住兩米多高的牆體頂端。
陸軒走出去后，把這個缺陷暗暗記在心裡，改天和楚落雁說一說，不然日後成為隱患就不好了。
凌晨一點半，稻花村村頭一家燒烤攤門外。
二十來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分成兩桌聚在一起喝酒猜碼，叫囂拼酒，聲音震耳欲聾。
他們一個個頭髮怪異，偶有幾個髮型正常的身上也紋著稀奇古怪的紋身。一看就知道是社會問題青年，俗稱地痞和小混混。
「喲，小武回來了。」這個時候一個剃著光頭，身上紋條龍的男人見到路邊一個小男孩走過來，立即遠遠吆喝了一聲。
聽了他的聲音，桌上不少背對著喝酒的人都扭過腦袋。
見小男孩肩上背著個麻包袋，走路一副很吃力的樣子，不少人當即嬉笑顏開，隔著老遠叫嚷著：「小武，今天不錯啊，分量還挺沉的。」
「是什麼東西呢？」
而這個小男孩，正是之前潛進工廠偷竊被陸軒抓住的傢伙。
他臉色蒼白心跳加快，消瘦的臉頰流下幾滴冷汗。
每向前走一步，他心跳就加快一分，可是他又不能後退，只能硬著頭皮一步步走向前，最終還是來到了光頭男的面前。
「小武幸苦了，來，吃個雞翅。」見小男孩走到面前，身上還背著給沉重的麻包袋，光頭男立即將一串雞翅遞了過來，樂呵呵地說道。
「謝謝光頭哥。」小男孩放下袋子接過雞翅，目光不敢看著光頭男，聲音微顫地說道。
光頭男身旁一個紅頭髮小混混將袋子拉過來，拎起來用手掂了掂，隨後咧嘴笑了起來說道：「喲呵，分量還挺沉的，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與此同時，光頭哥朝小男孩遞過來一杯啤酒，笑呵呵說：「來來，喝口啤酒解解渴。」
紅頭髮打開往裡一看頓時傻眼了，全是石頭
說完抓起麻包袋向下一倒，「跨啦」一聲，石頭和青草全部露了出來。
光頭男扭頭一看，頓時氣得滿臉通紅，抬手一巴掌朝小男孩臉部扇了過來，怒罵道：「你他媽竟敢耍老子！」
就在這個時候，躲在角落裡觀看的陸軒迅速沖了出來伸手一接，眼看就要落到小男孩臉蛋上的大手，頓時停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