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賭約
「是啊，但你也不看看我們死了多少弟子。」一名「夜霖族」的長老陰陽怪氣的說著，他早就對這名什麼太上長老一直頤指氣使的樣子不快許久。
那太上長老被他這一提醒，才發現周圍已是屍橫遍野。「先不要管這些，現下破陣才是重中之重！」
陣外，三位族長和其他長老自然也發現了他們各族子弟死傷慘重的慘況。一個個臉色陰沉的似乎能滴水似的，其中三位族長臉色自然更為難看。
「這……哎，看樣子，我們已經損失了近一半子弟了。那項少凡實在……可惡！」焱烈看著哀鴻遍野的樣子，不免憂心忡忡。
「我們不如等攻完此陣之後，便退兵吧。」說話的是楓颯，他一向穩重，懂的是形式，他見族中子弟損失如此慘重，即使他們能及時逃出此陣，也還要在面對雨族軍隊的攻擊。
可是，到那時候，不僅族中子弟們人數減少了大部分，而且元力虛弱，士氣也一定早已沉到谷底，勝算恐怕不足四成。
「我們都到這了，都已經快闖過兩個大陣了，已經損失了那麼多弟子。如果現在臨陣退縮，不就是罔顧那些為此而犧牲的弟子們？！不行，我不同意。」夜雍聽楓颯這話，當即濃眉緊蹙，拒絕了，「再說，如果我們現在敗逃，你能保證那雨族不會追來嗎？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拼！更何況我們還有十四位長老，加上我們三人一共有十七個三次輪迴境界強者。」
「十四位長老？哼，怕是你沒看清楚，原先陣中的五位長老已經死了一人了，我們現在只有十三位長老了，僅僅比雨族多了三位長老，況且雨族還有雨族族長雨萱和項少凡。你別忘了，我們的四位長老都是死於項少凡手中。若是他在使出那般鬼斧神工般的隱遁的招數，我們這些人也不夠看。」這次出聲的是焱烈，顯然他與楓颯意見相同，也贊同他們敗逃，「至於你說的雨族追殺問題，便大可不用擔心。雖說我們死了近半數弟子，但是剩餘的弟子人數也是與雨族的旗鼓相當。雨族不會蠢到，看不清當前形勢，拼盡全力也要致我們於死地。如果我們現在不逃，這半數弟子今日恐怕都要折在此處了！讓別人笑話事小，家族破滅事大！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我們還是待大陣一破便速速退走吧。」
他這一番痛心疾首之言論，倒叫夜雍動搖了幾分，他看了看激戰中的眾人，還是有些猶豫不絕。
正當此時，「九宮·八卦陣」終於得以大破！此時正是決定的最關鍵時刻，是繼續衝殺還是退走，實在令也用難以抉擇。
夜雍腦中此時正在天人交戰，叫他幾近頭痛欲裂，終於他咬牙切齒地看了看項少凡，然後一個「走」字從緊要的牙關中泄了出來。
楓颯和焱烈相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
「所有人聽令，立刻退回！」
眾弟子被項少凡的兩個大陣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滿心痛苦之時，聽聞此消息，當真興奮不已，原本因肉體和精神雙重疲勞而顯出出的萎靡不振立刻消失不見了。
正當眾弟子欲走之時，突然便聽到項少凡冰冷的聲音傳來：「想走？」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留我們嗎？你不要忘了我們現在不過勢均力敵罷了，若是你想留下我們，恐怕不過是兩敗俱傷，你們也會損失慘重。」夜雍聽項少凡這話，以為他還想再與他們一戰，當即臉色更加難看，語氣也越發不好。
「哦，是嗎？可我偏偏想留下你們怎麼辦？」項少凡見那夜雍還是一副極其盛氣凌人的模樣，嘴角陰冷諷刺的笑容也深了幾分。
「項少凡你不要太得寸進尺，我們已經做出退讓，你難道還想收復我們不成？」夜雍一旁的焱烈聽到項少凡此番「不知進退」的話，也是怒氣滿滿，只不過他知道要壓制自己的萬丈怒火。
「項少凡，難道你真的想罔顧你雨族子弟的傷亡，一意孤行想要與我們再大戰一番？「楓颯也忍不住出口問道。
「誰說我們一定要大戰了？只要你們三族同意入我雨族門下，為我收服，便可免次大戰。「
雨萱見項少凡果真打算收服三族，眼神微微晃動著。她嘴唇翕動，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又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裡的猶豫，兩瓣朱唇也再次緊閉。
「項少凡，你說出這話，就沒考慮過此事的可行度嗎？！「夜雍聞此勃然大怒，然後對身邊二人道：」你們看到了嗎，我就說這人不知好歹定不會放過我們，現在一看果真如此，事到如今，難道你們還想阻攔我族子弟進軍，敗逃回去，難道你們還想一退在退，被這人收服嗎？「
「這……「二人聽聞此話，眼神閃躲猶豫，也不知該說什麼了。
「好，今日我便與你斗個你死我活，誓死不休！「夜雍見二人無話可說，當即沖著項少凡吼道。
「呵，你當真以為我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沒有必勝的把握？你怎麼不想想，既然我能布置兩個大陣，為何不能布置三個大陣？「
「什麼，三個？！這不可能，你絕對是痴人說夢！大家不要相信此人所言，我們闖過了前兩個大陣，現在終於可以肆意殺敵了！聽我號令，殺！「
夜雍說得倒是面紅耳赤，但是族中弟子已是疲憊不堪，士氣低迷。
「殺？呵。「項少凡搖了搖頭，然後便雙手翻飛，捏出無數個令人眼花繚亂的手勢。很快眾人便發現自己竟是身處於冰天雪地的世界了。
竟然，竟然，真的有第三個大陣！
其實原本第三個大陣項少凡想布置的是「九天星斗陣」，但後來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擺設他在閉關時新領悟的一個陣法——「冰魄琉璃陣」。此陣防守戒備，效果比「九天星斗陣」更好。
看到此場景的家族眾弟子，以及夜雍等人，無不大驚失色。
這項少凡，絕對，絕對是從地獄走出來的羅剎、惡魔、死神！
而此時，眾人的神志已經近乎於支離破碎的地步。甚至有不少弟子跪在地上，跪在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旁邊向項少凡磕頭認錯。陣中的五個長老見此情形也是怒火滔天，但是他們威脅也好，打罵也罷，那些家族弟子皆不肯起身。
夜雍一行人見此場景也是震驚。
他們，怕是已經輸了……
那些子弟鬥志已喪，宛如喪家之犬般，便是實力再強也無法對付敵方了……他們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
一是：拚死與之一斗，力破此陣。但這後果……看看這些士氣低迷的子弟們，相必就算是最終大陣被攻破，恐怕他們剩下的人最多只有一成了。這樣下去，家族勢力勢必大弱。那麼，就算雨族不會侵略收服他們，他們也會被其他虎視眈眈的家族侵略收服的。
如果要走上這條路，實在是兵行險招，就算讓他們勝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其大的。更何況，以目前形勢來看，別說勝利了，連全軍覆滅都是極有可能的。所以，不到萬不得已，這招實屬下策。
第二便是投降，為雨族收服，從此成為雨族附屬，或者更糟直接成為雨族中人。
其實，以目前情況來看，第二步才是他們現在的上上策，這樣才會再無風險，並且也能保全族中眾人。只是今後自由不再，權利不再。但這兩者跟前面兩者對比起來說不過小巫見大巫。
楓颯和焱烈發覺目前形勢已再無方法轉變，自然是想要走第二步的。但是奈何還有一人不肯答應。
那人自然便是——夜雍。
夜雍是個野心滔天，極為好強的主，他怎麼能忍受今後將再他人的統治之下，度過他剩下的漫長歲月？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比死還痛苦。所以，他寧願以性命一搏也不願從此屈居他人之下。
「項少凡！不如我們來打個賭怎麼樣，你應該不會連這都不敢把？」夜雍思索了片刻，立即抬頭看著項少凡，一副挑釁模樣。
「什麼賭？你說來聽聽便是。」
「這個賭就是——你要與我一戰，若是我勝了你，那你必須放我們離開。若是我不敵，那便隨你要殺要剮，自然我們三族也會臣服於你雨族。」夜雍嘴角的笑容和幽暗的眼神看上去滿滿的都是算計。
這個賭乍聽上去對雨族這邊是極為不公平的。
首先項少凡表面看上去實力遠不如夜雍；其次，這條件更是不公，夜雍若是輸了不過是三族臣服，但是按照目前形勢來看，不管夜雍輸贏或否，他們的臣服都已經是必然的了。而若是夜雍贏了，便要將到嘴的肥肉吐出來，這聽上去便是荒謬。
雨萱和眾長老聽夜雍此言，當時便讓項少凡拒絕，但是項少凡卻出口道：「好，我答應你。「這句話一出，雨族這邊的眾長老立刻便對項少凡極為不滿。他們認為項少凡之所以答應，完全是因為被夜雍用極為拙劣的」激將法「激的，他自己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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