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曲終，人未散

  即便都是站在頂尖的成道者，即便都是能夠橫壓萬道投影，成就自身的道的存在。


  但當真的面對真實的道的顯化之時，這些人能夠以一擋十，甚至以一擋百，但六人，面對近萬真實的道，敗亡，似乎只是早晚之事。


  而一開始被寄予希望的《道經》，一開始被繼續希望的萬道盟約，卻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身後，道經頁集體沉默，顯然，他們在面對一個無解的難題。


  最後一頁賭咒發誓，甚至記憶共享，表明萬道盟約的存在，且《道經》就是萬道盟約的載體。


  而在其他頁的記憶中，卻根本沒有萬道盟約的存在。


  如此根本說不通也解釋不了的難題，根本就是一個死胡同，根本無法走出。


  「大哥呢？」


  短暫的沉默過後，看著愈髮膠著的戰況，信仰掃視一圈，開口問道。


  至此，眾頁才發現，他們中的老大，道經封頁，竟然不在這裡。


  聽到他們的話，牧風腦中有靈光一閃而過，彷彿想到了什麼。


  「唉！」


  一聲嘆息，自牧風的識海之中，一張封頁飄出，沉浮在虛空之中。


  「宿主.……」


  「《道經》，系統，萬道盟約，我早該想到的，萬道盟約，從始至終，都是你提及的啊！」


  再次布下天翼陣，讓隊友們戰力倍增的同時壓迫著敵人，牧風抽出短暫的時間，看向系統——或者說，道經封頁。


  「宿主，對不起。」


  系統聲音中帶著蕭索，「萬道，沒有盟約。」


  牧風苦澀的點點頭。


  「宿主，決定吧，融合，只要將我們全部融合，您就能超脫，就能解決所有的麻煩。」


  此時此刻，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牧風看向系統，目光從輪迴、因果、命運.……一一掃過，最終落在最後一頁身上。


  臉上升起一抹苦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道經封頁化靈，搖搖頭。


  牧風嘆息，剛要有所行動，卻突然聽到了最後一頁聲嘶力竭的嘶吼。


  「不！不是！」


  「你們不是我的哥哥姐姐，你們的到底是誰？」


  雖然是在吶喊，雖然是在質問，但不可否認，他的聲音之中滿是堅定，滿是不容置疑的決絕。」


  「小弟.……」


  道經封頁微微皺眉，看向『不懂事』的最後一頁。


  「不，你不是我大哥，不是！你們是誰，我哥哥姐姐們在哪裡？」


  最後一頁狀若瘋狂，對著其他頁嘶吼。


  其他頁眉頭皺的更緊，牧風的目光落在最後一頁身上，看著那化靈的小胖子淚流滿面瘋狂的質問，心底也生出了一絲疑惑。


  當初《道經》以萬道盟約設下封禁，是他曾經親眼所見，而如今，為什麼眼前的道經，竟然不知道萬道盟約的存在。


  萬道，又為什麼沒有了盟約？


  一瞬間，腦海中如同閃過了一道亮光，牧風想到了一種可能！

  「最後一頁，你確定，他們不是你的哥哥姐姐？」


  牧風的話，令得系統都微微皺起了眉，他堅信，自己就是道經首頁，且從來沒有欺騙算計過宿主，為什麼宿主會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我確定！」


  小胖子眼中滿是堅定。


  「好！」


  牧風點頭，雙手一揮，除了最後一頁外，其他所有的書頁被他握在手中。


  「我知道，你們不是假的，他也不是假的，我有一個猜測，希望你們幫主我去正實，時間緊迫，得罪了。」


  說完，林天將書頁們融合在一起，看向系統。


  那一瞬間，系統像是讀懂了林天的心聲，沒有絲毫猶豫，封頁張開，缺少了最後一頁的道經重聚。


  其上，不出所料的沒有萬道盟約的存在。


  而見此，牧風非但沒有失望，反而笑了，笑得如同一個得到了好玩的玩具的孩子。


  再次揮手布置下重重陣法，為隊友加持戰力，牧風轉身闖過封禁，回到了諸天萬界之中。


  神念展開，一瞬間，牧風於諸天萬界之中找到了西遊世界。


  西遊世界，天道小娃娃與鴻鈞被困小黑屋中，依然不曾脫身，甚至對即將到來的大破滅沒有絲毫髮覺。


  牧風心念一動，天道小娃娃與鴻鈞被放出，沒有理會懵逼的二人組，林天手持《道經》，翻開因果頁，勾動天道法則。


  時光瞬間倒流，天地未分，鴻蒙未判，混沌如雞子，盤古生於混沌之中。


  就是這裡，盤古開天！

  牧風心念一動，盤古的斧子，不見了。


  「吼！」


  盤古一聲嘶吼，動亂整個混沌，一瞬間，三千神魔受到波及，集體衝來表示不憤。


  盤古如同一個暴怒的巨人，赤手空拳獨戰三千魔神。


  大戰持續萬年，三千魔神幾乎死傷殆盡，唯有十二魔神，混沌龍祖，混沌神鳳，混沌玉麒麟等少數存活。


  眼見盤古凶威，混沌龍祖心生怯意，悄然退走。


  牧風旁觀，開口給出一個評語，「慫！」


  道經之中一道光束飛出，落入混沌龍祖體內，烙印在血脈之中。


  大戰仍在繼續，又是千年過後，混沌魔神死傷殆盡，龍鳳麒麟也沒能苟活，唯留屍身精血沉於混沌。


  而此時的盤古卻發現，經過了幾萬年的大戰，混沌已經殘破，不復當初堅韌。


  盤古並掌為刀，一刀劃破混沌。


  盤古面露喜色，以力證道可期。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開天的消耗，沒有盤古斧徒手開天，天開闢，盤古力竭身死。


  身死瞬間，盤古體內走出一白髮白須老者虛影，虛影漸漸凝實，遠遠望去，正是西遊世界鴻鈞的模樣。
……

  牧風不做停留，時光流轉，龍漢初劫、巫妖之禍，封神戰亂，一幕幕，一樁樁，都有他的身影出現。


  而後，一個個時空，一個個世界，不斷出現牧風的身影。


  諸多因果，紛紛斬斷。


  當所有因果斬斷之時，牧風的心頭生出一種明悟。


  一步邁出，返回星空彼岸，看著隊友與真實的道的戰亂，牧風神魂脫體而出，意念一動，神魂瞬間俱滅。


  而在他神魂俱滅的瞬間，他對應的兩條道在另一端出現。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五名隊友都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們想要出手阻止的時候，一切已成定局。


  沒等小徒弟口中發出悲鳴，異變再生，在牧風神魂俱滅的瞬間，道經之上有柔和光華浮現。


  在光華之中，道經之上生出新的一頁，沒有任何的文字，沒有任何的符號。


  但看著它，所有人都能叫出它的名字——最後一頁。


  「我……」另一個最後一頁眼神發直，「它是最後一頁，那我是誰？」


  「你也是最後一頁。」牧風的聲音響起，為它做出了回答。


  話音響起的同時，牧風那本已經神魂俱滅沒了生機的身體睜開了雙眼，再次起身。


  只是，在他的身上，卻沒有了任何修為的存在。


  「師父！」


  小徒弟想要衝過來，卻被牧風伸手阻止。


  「先解決麻煩再說。」


  說完，牧風伸手揚，手中《道經》飛起，懸浮自空中，明明沒有了任何的修為，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人，牧風抬手於虛空刻畫，卻在《道經》之上留下一行行自己。


  抬眼看去，就見道經之上，開始出現一行行的自己，而為首的，正是四個大字——萬道盟約！

  「萬道沒有盟約，我就給你們定一個盟約！」


  一筆一筆刻畫，一個又一個字跡落下。


  良久，牧風收手，《道經》之上綻放超越道之境的力量，一瞬間，動亂的萬道如同遇到了烈日的積雪，紛紛褪去了狂暴。


  真實的道，溫順的如同一隻只養在籠中的小白鼠。


  「還有這種操作！」


  全程目睹一切的最後一頁目瞪口呆，口中喃喃自語，腦海中似乎多出了很多明悟。


  「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萬道確實沒有盟約，是主人親手寫下的萬道盟約！」


  最後一頁的話，雖然是事後諸葛亮，但也確實解了先前的疑惑。


  「只是，我不就成了多餘的了？」


  牧風搖頭輕笑，翻開《道經》時空頁，曲指一點，《道經》瞬間消失不見。


  億萬年前，大破滅蔓延，一本《道經》橫空出世，其上萬道盟約璀璨，化作一道又一道封禁之力，將動亂的源頭封禁在彼岸，自此，萬界得萬億載安定。


  現實時空，看著道經消失不見，最後一頁一臉懵逼，雖然像是回憶起了什麼，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狀。


  轉過頭，最後一頁的化靈小胖子臉上帶著欣喜與期待。


  「哥哥姐姐們，別玩了，回來吧，小胖想你們了！」


  話落，一陣嘻嘻呵呵的笑聲傳來，眾人身後的封禁緩緩消融，一頁又一頁寫滿了文字的書頁自虛空中重現。


  「小弟！」


  信仰之章化靈的溫柔知性的大姐姐上前，揉了揉小胖子的腦袋。


  「唔，五姐！」


  一直嘴硬心黑的最後一頁，撲到大姐姐的懷裡，哭的像個找到了家的孩子。


  許久，鎮封彼岸萬億年的《道經》重聚，小胖子最後一頁重新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重新變回了沒有任何文字記載，沒有任何功能，看似一張雞肋，被哥哥姐姐們疼愛照顧著的小弟弟。


  牧風手持《道經》，看向溫順的真實得道們，曲指一點，萬道消散，融入諸天萬界之中。


  一瞬間，諸天萬界所有的修士驚奇的發現，天地之間的道，似乎變得清晰明了了很多。


  在萬界生靈不知情的情況下，阻攔了一場浩劫，甚至將浩劫的根源徹底抹去的六人組彼此對視一眼。


  牧風伸出手，小徒弟將小手放到牧風手中，六人對視一眼，全都笑了。


  曲終——


  人未散！

  （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