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有他的驕傲
「你是何人？」一瞬間，柳原都忘記了方韻藐視聖人，衝撞學宮先生的事情，一雙眼睛滿是驚訝與憤怒的瞪著這個突然出現在方韻內舍之中的男子。
「有辱斯文！簡直是有辱斯文！」在柳原之後，其他幾個大儒看著從裡面走出來的牧風，同樣的一臉憤憤。
只是，面對著幾個老頭憤怒的表情，牧風卻相當的淡定。
「我？我是方韻的老師，哦，你們這裡應該叫先生，對吧？」說著牧風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方韻。
在少女點頭之後，牧風繼續看著那個說自己有辱斯文的大儒，「老頭，不懂得就別亂說好吧！說誰有辱斯文呢？小心我告你誹謗啊！」
聽到牧風說自己是方韻的老師之後，幾個稷下學宮的人又是一呆，至於牧風後面的話，被他們果斷的無視了。
「先生？方韻，這人，是你的先生？」柳原看著方韻，眼中帶著懷疑。
聞言，方韻臉上微一猶豫，之後點了點頭。
「荒唐！簡直是荒唐！眼前之人，沒有絲毫的才氣加身，分明是一個沒有文位的普通人，怎麼能做你的先生？」
事關他們學宮的臉面，柳原也顧不得什麼把方韻趕出學宮以振威嚴了。
如果真被這麼一個連文位都沒有的普通人把他們學宮中的天才少女收做了學生，那傳出去才是最損他們學宮的威嚴。
聽到柳原的話，方韻也是一愣。
之前她驚訝於那傳到自己腦海中的信息，卻沒有去注意到，牧風身上根本沒有絲毫的才氣，分明是一個沒有文位的普通人。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怎麼教自己長生之道？
還是說，眼前之人，是個騙子，亦或者，他有其他的手段？
方韻有些猶疑，她不知道牧風那些手段到底是障眼法還是真有大本事。
只是，還沒等她心裡做出衡量，聽到柳原的話之後，牧風不樂意了。
「老頭你怎麼說話呢？沒有才氣就不能收徒弟了？沒有文位就教不好學生了？誰規定的啊！」
「哼！自才氣出世以來，神州大陸無不以獲得文位吸收才氣為修行之根本，無論是儒家亦或者墨家、法家、縱橫家陰陽家，無不是如此。
如今，你一沒有文位，二沒有才氣，又有何本領能夠教好學生？
聽著柳原的理論，方韻心裡更加的猶豫了，是呀，這個世界上，無論哪個修鍊體系，都是依靠才氣，也沒聽說不靠才氣還能修行的。
那麼，眼前這個身上沒有一點才氣的先生，能教給自己什麼？
似乎是看出了方韻的猶豫，為了學宮的名譽，柳原繼續說道。
「方韻，我知道你可能是一時被人懵逼，才會犯下錯誤。如今，我跟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與眼前之人斷絕關係，我就代表學宮取消對你衝撞先生藐視聖人的處罰！」
說完之後，柳原自信滿滿，他不覺得面對被逐出學宮的威脅，方韻會選擇跟一個連文位多沒有的普通人離開學宮。
果然，聽到柳原的話之後，方韻更加猶豫了。
看著方韻的表情，牧風哪裡還不明白對方的想法。
見到方韻竟然懷疑自己，收了這麼些徒弟從來沒有遇到過阻撓的牧風當即惱了。
看著柳原，如果不是覺得自己是個講道理的人的話，他早一巴掌拍下去把人拍到世界的另一邊去了。
呼！作為未來諸天萬界的聖人之師，他牧風是講道理的人，對，他要以德服人！
在心裡深吸一口氣之後，牧風看了眼猶豫的方韻，又看了眼得意的柳原，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方韻，你也覺得，沒有才氣，沒有文位，當不了你的老師？」
問完，沒等對方回答，牧風又看向了面前的柳原，淡淡的開口說道，「你是說，沒有才氣，沒有文位，就教不好學生？」
等牧風問完，方韻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柳原確實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不屑的說道，「連文位都沒有，還不如學生呢，你怎麼教導學生？」
聽此，牧風嘴角露出一絲譏笑。
「沒有文位，沒有才氣，就教不了學生？好，我讓你看看我教不教的了！」
他這言外之意，就是要為自己證明了。
說完之後，牧風最後看了方韻一眼，見方韻看著自己，沒有阻攔，也沒有贊同。
至此，他不再多言。
而方韻，在聽到牧風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心中也很是複雜。
一方面，他覺得沒有文位和才氣，牧風很可能教不了自己什麼；另一方面，她又希望牧風有那個能力，能夠傳授自己長生之道。
所以，在牧風做出證明自己的決定時，她沒有反對，也沒有贊同。
而是默默的等著，一旦對方真沒什麼本事，她可以順勢繼續留在稷下學宮。
而如果對方真有能力教導自己的話，為了長生之道，和牧風一起離開稷下學宮，她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在一種人複雜的心裡之下，牧風臉色平淡的看了柳原一眼，淡淡的說道，「我讓你看看，你的理論，是多麼的可笑！」
說完之後，沒等其他人回應，牧風一步邁出，站到了庭院之中。
他負手在後，朗聲開口。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益。」
語出，天地交感，九天之上，風起雲湧，日月同出，為之交感。
隨著牧風話語的進行，九天之上，一道才氣光柱直降而下，向著稷下學宮的方向而來。
這道才氣一出，整個神州大陸，無數學者紛紛有感，彷彿有什麼與他們息息相關的事情發生。
一時間，所有學者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抬頭望去。
無論身處何地，抬頭的學者，目光都闖過重重阻隔，望向了那直直降下的才氣。
「聖道初鳴，天地交感！這.……這天降才氣，莫非，又有大儒成聖了不成？」
一時間，看著這天降才氣的一幕，整個神州大陸響起無數交談之聲。
萬里之外，曲阜書院。
一位白衣老者正在靜坐講課，突然，老者睜開了眼睛，看向九天中的某處。
下一刻，天生異像，天降才氣，見此，老者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稷下學宮，學員內舍之中，牧風的吟誦還在繼續。
「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至此，以柳原為首的一眾大儒已經目瞪口呆。
打死他們也沒想到，這個被自己輕視，認為沒有文位沒有才氣，沒資格教導學生的青年，竟然會做出這樣一篇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作出來。
要知道，這個世界，自孔子成聖以來，一直都嚴格的奉行著文位的高低，代表地位強弱的政策。
作為老師，就必須要比學生文位高，否則，會受人辱罵。
但如今，一篇《師說》，算是對這種畸形的觀念的徹底回擊，這一個巴掌狠狠的拍在了神州大陸所有學者的臉上。
同時，天地交感，天降才氣，還證明了，天道對這篇文章的認同。
也就是說，牧風是對的，錯的是他們整個世界。
這種強烈的落差，讓柳原一瞬間差點吐血
只是，牧風的吟誦，到此，還未結束。
「聖人無常師。孔子師郯子、萇弘、師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賢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今，吾感世人之理念錯謬，做此《師說》，以策之！」
最後的一段，被牧風做出了修改。
他不是韓愈，沒有李番拜他為師，自然不會為表揚李番而創作。
他之所以會搬出這麼一篇古文，正如他所說，是為了鞭策現在這種懷著錯誤思想的學者。
文成，天地驚。
這一片《師說》的降世，可以說是改變了這個世界的現狀，不論其學術性與深度，單說其貢獻，絲毫不亞於伏羲開創六十四卦，孔子開創儒道修行法門。
只是，猶豫《師說》本身的底蘊與深度不如前者的著作，自然也不可能讓牧風一舉成聖。
即便如此，天賜才氣，也直接將牧風的文位一舉推到的大儒的巔峰，只差半步就能成為半聖。
當然，這些對於牧風來說，並沒有什麼卵用。他拿出《師說》，只是為了反駁柳原的觀點罷了。
待天賜才氣結束，看著從普通人一下證的大儒文位的牧風，柳原等一眾人當即傻眼了。
尤其是想到那句「是故弟子不必不如是，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時，一幫人有一種臉被打腫了的感覺。
這段話，可以說是對他們最有力的反擊，但是，問題是，他們被打了臉，還沒有辦法反駁。
因為天賜才氣，就是天道的認可，連天道都認為是對的，他們怎麼去反駁？他們怎麼敢反駁？
接受完天賜才氣，看著一眾稷下學宮的大儒，牧風神色淡漠。
「我認為，儒者，師者，所要做的，不過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而你們，在做些什麼？」
牧風一句話，如同暮鼓晨鐘，在一眾稷下學宮之人耳邊炸響。
下一刻，九天再生異像，天降才氣於牧風，將他剛剛穩定到大儒巔峰的文位，一路提升到了半聖。
傻了！
以柳原為首的一眾稷下學宮老師卻都傻眼了，任他們如何也沒有想到，這一個剛剛被他們看不起的普通人，竟然轉眼之間超越了他們所有人，一舉成為了文道半聖。
這一刻，他們感覺自己等人就是一個小丑，他們，有什麼資格去質疑別人能不能教好？
他們，有什麼資格去懷疑一個半聖不能教導好弟子？
他們，什麼資格都沒有！
傻眼的不只柳原一行人，連一直站在一邊的方韻，在見到牧風一舉將文位提升到半聖之時，也是傻眼了。
她感覺，眼前的一切似乎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
而此時此刻，對於牧風能夠傳授她長生之道，她已經再沒有什麼懷疑。
「先生大才，韻心悅誠服，韻.……願拜先生為師，侍奉左右！」
心裡再沒有絲毫的懷疑，方韻對著牧風一拜，認定了這個老師。
見方韻對自己再沒有懷疑，牧風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和煦的微笑。
然後……
「拜我為師？你本來有機會的，可是，你自己……讓它白白溜走了！所以，抱歉……」
話落，在包括方韻和柳原在內的所有人懵逼的表情中，牧風的身影開始變得虛無。
沒等眾人開口，牧風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稷下學宮之中！
他，有他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