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尋求長生路的少女
神州大陸。
神州歷九千九百七十九年。
儒道聖地，稷下學宮。
春暖花開，綠意盎然，正是早課時分，稷下學宮的庭院中，此時沒有多少行人遊盪，只有一個身形單薄，不過十四五年紀的少女在庭院中慢慢踱步。
少女走的很慢，很慢，彷彿，每前進一步，都需要費盡很大的力氣，彷彿，看不到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遠處，學舍之中，不時傳來莘莘學子的朗格朗讀書聲。
「子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
在朗朗的讀書聲中，少女雙目茫然的停下了腳步。
聽著耳邊不時傳來的讀書聲，少女靜靜佇立，抬頭望天，輕聲自言自語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她的問，沒有回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是錯，別人，又如何給她答案？
當然，少女也沒有想過，能有人會給出她答案。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或許，這條路，終究只能她自己去探索吧！
少女所在的神州大陸，是一個與古中國背景相似的大陸。
只是，與古中國不同的是，這個世界，人類，是可以修行的！
這個世界，有其特有的修行之道——文道修行。
萬多年前，這個世界沒有修行之道，唯有妖獸肆虐，人類生存維艱。
直到萬年前，先有人王伏羲感天地大道創伏羲六十四卦，引天降異象，才氣灌頂，天封亞聖；後有文王姬昌觀日月星辰，著書立傳，書成《易經》，同樣的亞聖果位，人族才得以享一時安寧。
只是，儘管有兩位亞聖相互，但人族生活卻並不安逸。
先不說亞聖壽元也不過四千八百歲，終有盡時，單說只有兩個亞聖，也無法護得所有人族周全。
如此，繼文王證道又過三千六百年，人王伏羲大限將至，人類生存將更加困難。
至此生死存亡之際，有大氣運之人孔丘應運而生。
孔丘開創儒道，使得人類有了自己的修行之法——文道修行。
此舉引天降才氣，孔丘一舉證亞聖果位，暫時解了人族危難。
又三百年後，孔丘感文道修行者雖能調用天地之力作戰，卻沒有強大的戰鬥手段，故周遊列國，篩選最有意境之詩詞三百篇，著成《詩三百》，成為文道修行者戰鬥手段。
《詩三百》著成，天地交感，才氣灌頂，孔丘一句證得文聖果位，成為這方天地有史以來第一個文道聖人。
只是，即便是文聖，這天地間最強大的存在，也無法擁有永恆的壽命。
經孔丘推算，文聖壽命，較之亞聖有長足提升，可享壽元一萬年！
自孔子證道文聖，至今已過五千餘年，至今，這天地未曾有第二個成就文聖果位之人。
但在儒道開創之後，人類有了修行之法，迅速變得強大，后又有墨家、法家、縱橫家、陰陽家等諸子百家出事，在儒道之上開創自己的修行之法，一時間這世界竟也出現了百家爭鳴的景象。
而這些修行之法的開創者，也同樣在才氣灌頂之下成就半聖果位。
如此，經歷了長時間的發展，那遠古時期霍亂人族的妖獸已經被壓迫至北原貧瘠之地，人類，迎來了一個新的時代。
時至今日，人類社會已經步入一個繁華大世。
孔聖一日不死，人類再不必為妖獸進犯而犯難，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野心，也漸漸的不再滿足於現狀。
包括孔聖在內的諸多天縱之才，在解決了妖獸之患之後，都開始了一個新的研究。
文聖壽命長達萬年，但終究會有壽元耗盡之時。
那麼，人類，有沒有長生之法？
這個命題，數千年來，無數人前赴後繼的去探索追求，但最終都只能在徒勞與失望中放棄。
到了現在，人類中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長生之法，不存在這個世界！
對於這個有包括孔聖和諸多半聖在內的文道高人得出的結論，至今已經沒有人會去懷疑。
到了現在，也幾乎沒有人再去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長生之道。
只是，這一切，都不包括眼前的這位一臉迷茫，站在稷下學宮庭院之中的少女！……
方韻此時的心情，只能用迷茫二字來形容。
之所以會在別人上課的時候出現在稷下學宮的庭院中漫步，自然不是方韻有什麼天才生的特權。
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和其她同學一起坐在教室中聽先生講課，是因為——她被先生趕了出來！
「我……真的錯了嗎？」
站在庭院中，方韻想起來剛剛在課堂上和先生發生矛盾的經歷。
之前的課堂上，先生先是講了孔聖的幾則《論語》，之後，先生又如同往常一般回憶了孔聖、幾位亞聖和幾位半聖對人類的貢獻。
回憶結束，開啟下一課講解之前，先生感慨嘆息了一句，「唉！可惜，天絕人族長生之路，即便以人王與文王的天縱之才，依然躲不過壽元耗盡的難關啊！」
先生這本是一句感慨之言，是想到人族克服了重重困難，打敗了強大的妖獸，征服了一次次難關，卻依舊拜倒在了壽命這一條大限之上后的心有戚戚。
但卻不知道，這一句話，同樣勾動了正在認真聽課的方韻的內心的痛！
「先生，既然我人族可以征服霍亂的妖獸，可以克服重重的難關，可以走出文道修行的路，那麼，為什麼就不能在某一日，找到屬於我人族的長生之法呢？」
方韻心裡有一個夢想，一個從小就立下的夢想。
長生——她想要長生，她想要找到可以讓人長生的路。
自她出生，母親難產去世，三歲之時，父親於意外中喪命，七歲那年，一直辛苦照顧她的奶奶於大火中喪生。
此後，她成為孤兒，流浪無依，幾年來，她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見到了太多的人間慘劇。
也正因此，更加堅定了她尋到一條可以長生，可以讓人擺脫死亡的路的信念。
為了這個目標，她可以付出一切代價！
所以，在聽到先生喪氣的話之後，方韻沒有絲毫考慮，直接站起來反駁了起來。
而先生在聽到方韻的話之後，心裡也是有些憋火，「連孔聖都無法找到一條長生的路，這條路，對於人族來說，就是走不通的絕路！」
先生對孔聖的崇拜無以復加，自然容不得別人質疑孔聖的權威。
但是，在方韻的心中，孔聖不能的，不代表別人不能。正如同萬年前，也沒有人會相信，人類有一天能夠戰勝妖獸一般。
所以，好好的一堂課，竟然變成了方韻與先生之間的爭論。
而兩人之間，由一開始的辯駁，到後來的爭論，到了後來，直接在那課堂上爭吵了起來。
越吵，先生的心裡越氣，但方韻心念堅定，也不是先生幾句話能夠說服。
於是，在兩方都無法說服對方的時候，先生祭出了自己的大殺器，將方韻趕出了課堂！
站在庭院中，少女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身邊盛開的花朵，看向了樹上嫩綠的枝葉。
這花，年年開，年年敗，這，是否是一種另類的長生呢？
這樹，年年榮，年年枯，這，是不是也是長生的一種手段呢？
只是，同一顆樹上，今年再開出的花朵，還會是去年的那一朵嗎？今年長出的樹葉，還有去年那一片的紋理嗎？
不自覺的，方韻站在庭院中竟然出了神。
良久，身邊的嬉鬧交談聲將方韻從出神中吵醒，回過頭一看，她才發現，原來，已經下課了。
沒有去用餐，此時的她心煩意亂，也吃不下什麼東西。
方韻轉身經過那古香古色的迴廊，回到了自己在稷下學宮的住所。
雖然和老師有爭吵，但並不妨礙方韻是稷下學宮最優秀的學院之一的身份。
這個身份，為她帶來的是高人一等的待遇。
比如，面前這所單人獨戶的院舍。
一路魂不守舍的走到自己的內舍門前，看著緊閉的房門，回過神來的方韻忍不住無奈苦笑。
以自己的資質，成為半聖也不是不可能的，未來留給自己的，還有三千六百年的時間去探索。
如今的自己，又何必著急呢？
在沒有找到真正的長生之道前，文道，不也是一條另類的長生之法嗎？
不斷地突破，就可以不斷的延長壽命，誰有能確定，文聖，就是文道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呢？
暗暗搖了搖頭，揮去那些不合時宜的紛亂思緒，方韻伸出雙手，輕輕的推開了自己的房門。
「吱呀」一聲，房門被緩緩推開，方韻抬腳準備進門，只是，還未等她一步邁出，看到內舍中的情景，卻讓方韻整個人為之一愣！
門開，入眼的，是一個看上去很年輕的背影。
從背影來看，對方應該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此時青年背對著自己，正打量著自己室內的裝潢。
從背後，方韻可以看出，對方一邊打量的同時，不時還暗暗點著頭。
看到眼前的一幕，方韻整個人心下一驚。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進賊了？
悄無聲息的抬起即將邁進房門的腳，方韻準備退出去叫人。
只是，她的叫還未收回，卻見那青年已經回過了頭。
還沒來得及驚慌，下一刻，一股信息流傳入腦海。
再看面前的青年之時，方韻的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期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