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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第394章 渠水之會(上)

  小娟將在前面發生的事情詳細說明,儘管她的嘴有些笨,但事關到自己依託的小姐未來的幸福大事,她還是頭頭是道講出來。


  柳如是終於知道在她離開后,前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結果來看,紀寧中選,並非是茹娘或者天香樓的意思,而是機緣巧合之下,被紀寧給「選中」的。


  在小娟面前,柳如是也沒有避諱,輕嘆道:「紀公子居然會挺身而出,拿出兩萬兩銀子來為我解圍,最後還揭破茹娘的陰謀,也實在為難他了。」


  小娟搖頭道:「小姐,奴婢看來不是這麼回事啊,那紀公子……不對,現在應該稱呼他舉人老爺了,紀老爺花了銀子是不假,但還不是為了圖謀小姐您清白的身子?他們做男人的,也都一個樣,嘴上說的再動聽,但內心都是為了對女人的身體……」


  「小娟,不可如此非議紀公子。」柳如是道,「紀公子的才學和人品,在那麼多金陵士子中,就好像濁流中的清泉一樣,如果他真的對我有所覬覦,為何不今晚就進房來,而要等到明日?或許今日他原本就只是過來看看,最後只是於心不忍,才出了兩萬兩銀子來,以他一介普通士子的身份,這兩萬兩銀子原本可以給他帶來錦衣玉食的生活,卻要浪費在我這樣一個不詳人的身上,如果我不知感恩,就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小娟聽柳如是說的如此嚴重,最後點頭道:「是,小姐,您怎麼說就怎麼是,奴婢聽您的!」


  「嗯。」柳如是點頭,她看著小娟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真誠,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想來明日紀公子就會派人來接我,那時你跟我一起出去走走,未來這三天,應該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天吧,過了這三天之後,我仍舊只是一個風塵的女子,好似浮萍一樣,連生命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小姐……」小娟擦了擦眼淚,最後還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往裡間而去,那裡也是她休息的地方。


  ……


  ……


  紀寧這邊離開了天香樓,唐解等人仍舊是意興闌珊,顯然這次的酒宴並未盡興。


  「永寧,既然你已得到了柳小姐,何必急著離去呢?都說這春宵苦短,可怎麼看你就不知道著急,論心態,我們還是不及你啊,其實留下來,讓柳小姐出來一起喝杯酒,共聚一番,你們再進去共赴巫山,那是多麼愜意之事?」唐解有些無奈道。


  很顯然,唐解和韓玉等人都想讓柳如是出來再表演一下才藝,一起聚一聚多喝兩杯酒,甚至唐解可能還想跟那宋琴兒進房,畢竟他已跟這天香樓的人談好了宋琴兒贖身的事宜,這女人基本已屬於他所有。


  紀寧擺手道:「時候不早了,人在他鄉,總要顧念一些才好,諸位,有時間我們再聚,今日還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原本唐解等人還想問問他從何處得來的兩萬兩銀子,這會紀寧要回去,他們也不能勉強,一行人就在天香樓門口告辭。


  林義那邊已將馬車趕過來,紀寧道:「林二,先過兩條街口,不著急離開,我還有些事情。」


  雨靈湊過來,手抓著紀寧的胳膊,她在之前因為柳如是的事情感覺到很大的危機,她是怎麼都不願意讓紀寧娶一個風月女子回來的,尤其如今紀寧還沒有正妻,在她想來,自家的主母一定是溫婉大方的大家閨秀,而不可能是那些身份來歷都說不清楚的風塵女子。


  「聽我的!」紀寧又吩咐一句。


  雨靈這才不情願先上了馬車,紀寧跟林義一起坐在外面,由林義趕車馬車走過兩條街,紀寧突然喊停,然後他從馬車上下來,讓林義多等一會。


  紀寧也沒有離開太遠,就站在崇文門一帶一條水渠邊上,好像在等什麼人。


  果不其然,還沒過盞茶的工夫,後面便有人騎馬過來,等那人從馬上下來,似乎也有些驚訝紀寧居然在這裡相侯。


  「紀公子?」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文仁公主趙元容。


  紀寧側目一看,雖然夜色暗淡,但兩個人還是四目相向,紀寧往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微微拱手道:「趙公子。」


  「呵,本以為你認不出,沒想到還是班門弄斧了,以紀公子的眼裡和才學,想瞞過你實在是太難了。」趙元容輕嘆一句,牽著馬走近,二人到了水渠邊上,此時已近三更天,路上已沒有行人,連白天船隻過往很熱鬧的水渠都是冷冷清清。


  紀寧道:「在下並非是有意刺探趙公子的行蹤,只是無意中發現!」


  「紀公子也不用解釋,我自己的行蹤,連自己都預測不到,旁人就更別說。今日到天香樓來,其實……也只是為了做一點小事,沒想到就見到紀公子展示了一回在學問之外的能力,運籌帷幄,紀公子剛才的表現可是有大將之風啊!」趙元容恭維道。


  紀寧微微搖頭道:「趙公子抬愛,其實在下,對於事情的始末也根本不了解,只是見到秦小公爺在外遇挫,本是想幫幫他而已。」


  「哦?是嗎?」趙元容臉上帶著笑容,似乎根本不信紀寧的這套說法。


  趙元容看的出,紀寧出手幫秦國公秦茂才是順帶的,主要是想出來破壞天香樓的陰謀,紀寧一直不出手,也就是在等一個機會,或者說紀寧也察覺到了什麼。


  她也不信紀寧能完全了解始末,因為很多事,即便她對皇宮很了解,仍舊是一頭霧水,她自己也沒弄清楚,為什麼自己的父親,也就是大永朝的皇帝會這麼多天悄無聲息,甚至連朝政都不去理會。


  紀寧一笑道:「是的。」


  趙元容微微點頭,道:「紀公子之前在天香樓里,就沒察覺到什麼?」


  「在下才疏學淺,對於京城的事情又不太了解,所能看到的都是表象,所能揣度的方向,也都是從這些淺顯的事情延伸開的,實在是不能想的太深,但既然趙公子都親自過來,想來這件事不會太小吧?」紀寧臉上帶著無比的毅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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