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0章 歲月如刀，萬古長河

  「等一等，左塵！」


  「你這樣對付我等，根本不是辦法。」


  一尊彼岸的天驕開口，在此時有些惶恐地看著他，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說了一句。


  「不是辦法？所以呢？」左塵冷冷看過去。


  「我們這些人的背後宗門中根本就沒有半步萬界殺器，即便是有，也需宗主、門主以及諸多長老級的存在一起點頭才能動用，更別說直接用來解救我等。」這尊彼岸天才開口說著，卻露出一抹苦澀。


  「哦！」


  左塵點了點頭：「那隻能說很遺憾了，他們活著回去，你們就用來祭奠這些年永恆聖界被你們所迫害的亡靈吧。」


  「不……不要！」那尊天才頓時開口：「我還不想死，我還年輕，左塵，你換個條件，我等背後的宗門或許會答應，那半步萬界殺器實在是無法拿出。」


  轟！！！

  左塵置若罔聞，依舊強勢出手，從天而降的一道拳芒帶著泯滅一切的氣機碾壓而下。


  那尊剛才開口的天才已經閉上了雙目，徹底絕望。


  臨死之前，他或許會極其後悔來到這永恆聖界，早知道這一界有左塵這般可怕的存在，他們至少也會等天刑台的威脅消除之後才前來。


  可現在已經遲了，這世上，沒有後悔葯。


  所謂生命無常，便是如此，元武之道的修鍊，再強大的天才也要成長起來之後才作數，若是半途夭折，那終究不過是過眼雲煙。


  就在那一道可怖的拳芒距離此人頭頂大約十公分的剎那突然一切靜止。


  這尊天才在一片恐懼中睜開眼眸，便看到眼前的左塵眼中出現戲謔之色：「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給我一個放過你的理由。」


  「我族有一尊無量魔帝之軀！」此人瞬間脫口而出。


  「無量魔尊之軀？」


  左塵眼光一閃：「這是什麼鬼東西？」


  「無量魔尊之軀，價值無量，我族探究數萬年，也未曾真正將之探究明白，若是論價值而言，雖比不上一件半步萬界殺器，卻也相距不遠。」這尊年輕的天才暗中鬆一口氣，緊接著說道：「半步萬界殺器我族無法拿出給你，但若是你以無量魔尊之軀為由，或許能讓我族諸多長老點頭，將之交出來。」


  左塵掃過其他眾人，卻都是能看到這群人眼中的震驚，顯然，這無量魔尊之軀恐怕的確是不簡單。


  「好，很好！」


  「若是那一道無量魔尊之軀能夠被送入此界，你便可以活下去。」左塵淡淡點頭：「你是什麼種族所屬？」


  「天寒帝族！」


  年輕天才立即開口。


  左塵點了點頭，下一瞬，目光凝聚在那時空通道之中，看向通道的彼端：「天寒帝族，可有話事之人？」


  一名中年男子立刻現身，聲音滾滾，透過通道傳遞過來：「我乃天寒帝族族長！」


  「很好，天寒帝族無法拿出一件半步萬界殺器，可用無量魔尊之軀代替，機會只給你一次，最多一個時辰內，將那魔軀送入永恆聖界，否則，天寒少主，死！」


  「無量魔尊之軀？你……你怎麼知道這件事？」那天寒帝族的族長微微色變。


  「我是如何知曉的，那你就不用管了。」左塵說完，就不再理會此人，而是繼續看向被鎮壓的這群天才。


  「那就，暫時從你開始吧！」


  左塵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風輕雲淡地開口：「同樣，我也會給你這一次機會，說說吧，給我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我說我說……，我們天道長生宗，擁有一頭萬壽古井，每隔萬年歲月，便在其中能孕育出一枚萬壽血丹，如今我族內部，萬壽血丹的儲藏量，應該達到了……三十枚。」這尊天才立即道。


  「放肆，你玩我？斬！」左塵猛然踏出一步。


  可就在這時，眼前的年輕天才立刻開口：「不，我沒有開玩笑，那萬壽血丹，在未來或許於你而言有大用，這一界萬古長河出世，融入黑暗混沌之後，此界壽命將有桎梏，屆時類似萬壽血丹這般寶物，便是價值無量，甚至價值超越半步萬界殺器。」


  「你說什麼？什麼壽命桎梏，萬古長河？」一時之間，左塵的眼中露出驚異之色。


  此人莫不是在胡謅亂編，為了活命已經口不擇言了？什麼萬古長河，什麼壽命桎梏？

  至於他所說的黑暗混沌……，這更讓左塵震驚到了極點。


  因為，其他的左塵不知曉，但是對於黑暗混沌，他卻是至今記憶猶新。


  早在兩千多年之前，那還是左塵真正意義上無比年輕的時代，那個時候別說是前來永恆聖界了，就算是什麼洪荒天界、洪荒地界、洪荒人界，左塵都是不可想象，當年的他還生活在暗夜大陸之中。


  然而有朝一日，暗夜大陸徹底崩潰，諸天崩滅，一切進入了黑暗混沌之中，一切皆為虛無。


  若不是靠著十方天劍，左塵躲在其中僥倖活了下來，恐怕如今的他早就是這諸天穹宇之間的一縷煙塵氣芒，早已不復存在了。


  黑暗混沌，絕對是左塵認知中最可怕最神秘，也是最不可能踏入其中的地方。


  曾經，他躲在十方天劍內部，在黑暗和虛無之中穿行，沒有方向，沒有感知，只有無盡的安靜與茫然，安靜的可怕，安靜到讓人窒息，能讓人精神崩潰，意志崩潰，徹底絕望。


  若非最後運氣使然，左塵找到了嶄新的世界而安定下來，他大概會永遠迷失下去，如同被黑洞所吞噬掉一般，等同於化作虛無，不復存在。


  這無數年來，進入黑暗混沌的那一段歲月，乃是左塵真正不可掌控，真正絕望、無助乃至迷茫的歲月。


  時過境遷，沒想到兩千多年後的今天，再一次有人對他慎重提起了黑暗混沌這四個字。


  黑暗混沌，若是在常人口中說出來，左塵當然不會在乎，可吐出這四個字的乃是來自那神秘世界的年輕天驕，那就不得不讓左塵認真對待了。


  「諸天之中，總共九大時空場域，這九大時空場域皆是不可估量，浩瀚無窮，每一個時空場域內都存在著類似永恆聖界一般的一個終極世界，在終極世界下面，便是無數的宇宙，無數的位面，無數的小世界，便是傳統意義上的諸天萬界，九大時空場域內無數世界中的生靈修鍊到一定程度，都會前來相應的那個終極世界，你們所在的這一片時空場域內的終極世界當然就是永恆聖界了。」


  眼前這位年輕的天才，大概也明白左塵久居永恆聖界，對於他所說的那一切毫不知情，卻不敢有絲毫大意，繼續認真開口：「而事實上，在九大時空場域之中，各自存在著一條特殊的河流，諸天之中總共便是有無比神秘的九條河流，這九大時空場域之所以能夠維持，也就是因為九條河流的力量影響導致。」


  「九大時空場域？」


  「九條特殊的河流？」


  左塵有一種啞然失笑的衝動：「你不是在開玩笑？」


  那年輕天才苦笑：「我哪敢用自己的命開玩笑，我說的這一切，等未來在你們這一界也將不會是秘密，乃是常識。」


  「繼續說！」左塵看著對方。


  年輕天才繼續道：「而這九條至高無上，無比特殊的河流，便是： 生命長河、永恆長河、歲月長河、創世長河、時光長河、終結長河、元力長河、虛無長河、萬古長河。」


  「而你們所在的這一片時空場域中，所存在的那條長河，便是萬古長河！」


  說到這裡，此人的眼中出現一抹畏懼之色：「壽命並非沒有桎梏，你們所在的這片時空，關於壽命無窮這一點，實則一切皆為假象！」


  「你……你說壽命並非沒有桎梏，意思便是，任何生靈都會死？那這一界的壽命無窮為何又是假象？」左塵認真地看著此人。


  「這一界，或者說你們所在的這整個時空場域，其實上都受到萬古長河的力量影響與滲透，所以只要前期稍加修鍊，但凡能夠踏入元體境者，就已經能夠擁有無窮的壽命，但認真去想，這根本不現實，區區元體境，對於自身的挖掘，對於天地的認知，對於力量的認知連起步初期都不算，怎麼可能壽命無窮呢？」


  「這就是萬古長河帶來的逆天好處，可是，未來的歲月中，萬古長河將會顯化，融入黑暗混沌之中，到時候這種壽命無窮的情況將會被打破，類似於元體境的元武者就不再是壽命無窮，壽命將只有三四百年。而類似於聖帝的壽命，基本上會介乎於十萬年到三十萬年左右。」


  「這一界諸多活了幾十萬年以上的聖帝，等到萬古長河融入黑暗混沌后，他們的精氣神將會不斷枯朽，壽命斷崖式跌落，餘下的壽命可能不會超過百年，百年之後徹底油盡燈枯而死。」這尊來自彼岸的天才眼中的畏懼之色更甚。


  或者說，那不是畏懼，而是一種敬畏，對時間歲月的敬畏。


  歲月如刀，最是無情。


  在此人說完之後，左塵的心中久久無法平靜，激發起滔天的巨浪。


  他從未想到，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借這些人而敲詐勒索彼岸那一界的諸多大勢力之時，居然能意外得知這一切。


  當然，即便自己今日未曾知曉，這種事情在不久的未來恐怕也不會是什麼秘密。


  壽命，有桎梏？


  並非無窮無盡！


  若是那般，那這永恆聖界，真要變了天。


  不等左塵多想，他就感應到那時空通道之中似乎傳遞過來了一道道意志。


  抬頭看時，左塵就看到已經有人將那所謂的無量魔軀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