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5章 生死一劍

  不死人魔！


  洪荒天界中成名多年的無上巨頭之一，至少幾十萬年沒有真正出世過。


  有人說他已經死去，有人說他迷失在混沌深處的神秘空間中，也有人說他塵封自身無窮歲月，等待未來有朝一日出世。


  今日，不死人魔竟然現身於此，大概率傳言中的第三種才是真實的了。


  在當初消失之前，不死人魔就已經臨登最巔峰，在他所生存的那幾個時代，不死人魔一出，天下顫慄，無數強者、勢力匍匐，據說不死人魔不屬於禁忌種族，但卻能讓諸多禁忌種族都對其忌憚，甚至是低頭。


  「他要做什麼？」很多人在此時皺眉。


  在這個時候，雖然說很多可怕的存在都想要親自出手鎮殺左塵，掠奪屬於左塵的一切，但是，不死人魔宣布和左塵一戰，至少在這一戰結束之前，哪怕在場一些達到祖級巔峰，乃至於走出禁忌種族的存在，都不敢提前對左塵出手。


  惹惱了左塵，或許他們會受到一些威脅，但那種威脅至少在這些「大人物」的眼中還可以化解，但若是招惹了不死人魔這尊凶神，那麼就算是禁忌種族，不死人魔都敢一人一劍殺進去。


  前方大地之內，不死人魔氣機在產生巨大的變幻，在幾個呼吸之後就已經是將自身的境界壓制到了祖級領域七重天，和左塵站在了同樣的領域中。


  不過這不死人魔的底蘊太過可怕了，哪怕是壓制下去了兩重天，但在很多人的感應中和之前幾乎沒有區別。


  「殺！」


  不死人魔展露殺機，背負的戰劍抽離而出，一劍斬向左塵。


  這是無比奇怪的一幕，這不死人魔殺意如此濃烈，卻又不動用巔峰戰力出手，反而是主動壓制境界和左塵一戰。


  兩人頃刻間彼此交織在一起，一股股驚天劍氣撕裂了乾坤。


  面對這種可怕的存在，左塵不敢有任何大意，一上來就是最強底蘊爆發而出，十方天劍一起斬殺而至。


  四周天地之內，諸多屬於洪荒人界的老不死齊至，一個個目光深邃，露出不同的面容。


  隨著前方戰鬥的不斷持續，哪怕一些站在最巔峰的老不死都暗暗震撼，左塵與不死人魔的廝殺，每一招每一式都可能是最後的一擊，雙方皆未留手，各自底蘊無比強大，根本不像是正常的祖級強者在戰鬥。


  就算是這些老不死自己壓制境界出手，也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因為這樣的爆發對於一個人的底蘊消耗無比巨大，如果沒有磅礴的氣血，沒有雄厚無比的古元力，只怕堅持幾十個呼吸就已經直接崩潰了。


  不知何時，天穹大地內，無盡的劍氣毀掉了一切，虛空在破滅與重生中不斷輪迴更迭，不死人魔宛若一尊劍魔降臨，每一劍都有無窮韻味，都蘊藏著玄奧無雙的法則、印記等等。


  不死劍魔一劍斬出，天穹呈現黯滅跡象，彷彿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劍道無上強者在聯手廝殺。


  在場眾人中，也有來自洪荒天界某些古老劍宗走出的強者，甚至有來自於某個劍宗的宗主，這些人對於劍道的造詣無比強橫，但在此時，他們幾乎要窒息。


  不死人魔的一劍，同境界之下他們根本無法抵擋，同樣是在祖級領域九重天，若是正面廝殺起來，今天在場這群人中，沒有人敢自信勝出，在不死人魔這樣的絕世凶人面前，再強大的存在都要顫慄。


  相比較之下，最讓這群人驚駭的還是左塵的表現，無論在誰看來，這一戰本應該是單方面的虐殺才對，畢竟，就算是壓制了境界，類似不死人魔這種經歷不知道多少個時代的可怕巨頭，都有著絕對的優勢，他們經歷過的戰鬥不知道有多少次，又不知道多少次在生死中徘徊，這樣的人，就算是將他的境界壓制在祖級領域一重天，都有可能逆天殺伐，超越四五重領域而戰。同樣祖級領域七重天，左塵這種後輩哪怕再妖孽無雙，也該被壓制。


  但此時兩人戰劍揮動，已經不知道各自殺出多少劍，卻依舊是處於一種勢均力敵的狀態。


  很奇怪，雙方雖然殺意、戰意滾滾，卻都沒有動用什麼所謂的最強手段，大多數時候都是劍氣的正面碰撞，似乎以自身純粹的底蘊在進行比拼。


  當然了這種級別的強者，每一招每一式哪怕在外人眼中無比簡單、隨意，但事實上任何的一擊都蘊藏著無窮的變化，無比玄奧，比很多強大的古元術都更為不凡。


  廝殺不知道多少次，某個瞬間，左塵的身軀被一劍震退。


  只看到左塵的胸口出現三道醒目的劍傷，鮮血正在汩汩流淌，樣子無比凄慘。


  「好強的劍。」左塵眯起眼睛，淡淡吐出四個字。


  能夠讓他稱讚的對手不多，在正面的廝殺中，基本上就算是左塵戰敗，對手也只是在大境界、大實力上壓制他而已。


  四周不少人微微點頭，這一幕，在他們看起來再正常不過，左塵也算不凡了，能與不死人魔廝殺這麼久，這種底蘊已經無比驚人，只可惜相對而言還是太過年輕了，無法和不死人魔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不死相比。


  噗哧……！

  便在突然間，不死人魔悶哼一聲，張口噴湧出一股逆血。


  「什麼？」有人睜大了眼眸，獃獃看著眼前這一幕。


  噴湧出逆血的並非是左塵，而是眼前看似毫髮無損的不死人魔，這怎麼可能？


  原本剛剛的廝殺中，所有人看來，都是不死人魔大佔上風，誰知道，這不死人魔直接噴涌逆血，這分明是受傷更重的表現。


  「你……沒讓我失望。」不死人魔認真開口。


  從這一刻開始，他的目光深處多了幾分嚴肅，沒有了剛剛到來之時的那種傲然之氣。


  殺意和戰意彼此交織，不死人魔眨眼間踏空而來，一人一劍，再次殺向左塵。


  這不止是一尊實力可怕的凶人，也是一尊戰鬥狂人，雖然剛剛的比拼中比左塵受傷更重，然而這不死人魔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反而是更加激發了他的戰意。


  看到這一幕，左塵基本上已經明白了這不死人魔的想法。


  此人，並不是前來鎮殺自己的，若是為了殺人，那麼一開始不死人魔直接出手了，不需要刻意壓制境界，從而搞出這麼一出同境界一戰的幺蛾子。


  他是為了在廝殺中磨礪自身，同時磨礪他自身的劍道！

  這樣的戰鬥，對於左塵自身而言同樣是一種磨礪，乃是互利的一種舉動，這也是為何左塵對不死人魔無比讚賞的原因。


  時至今日，哪怕那些所謂最純粹的劍道元武者，論他們的劍道，也不見得能夠和左塵相比，這麼久至今，不死人魔的劍道，是真正有可能壓制左塵的劍道，在劍道上，他也是唯一一個有可能擊敗左塵之人。


  兩人純粹的劍道在爆發，氣血在爆發，互相比拼、廝殺，完全是生死戰，只有在這樣的戰鬥廝殺中，才能夠徹底激發出自身的一切，同時在戰鬥中得到無形的蛻變。


  一盞茶之後，戰場內的形勢出現巨大的變化。原本不死人魔在外人眼中佔據上風，從事始終壓制著左塵，但在突然間，左塵爆發出人界殺劍，直接將不死人魔的身軀轟退虛空萬里。


  不死人魔身軀幾乎要被左塵的劍氣所崩滅，整個肉身看似完整，可事實上已經受到無法想象的內傷，即將崩潰。


  「人劍合一！」


  不死人魔聲音滾滾，響徹天宇。


  只看到他的身軀突然間自我崩潰，甚至包括他的元武之神都在這一刻自我崩潰掉。


  不過片刻，不死人魔整個人就這樣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那片虛空的中央，唯有懸浮著一柄無上的戰劍。


  「這是什麼劍道？自我崩潰，兩敗俱傷？」很多人驚顫。


  在虛空的彼端，左塵無比嚴肅，他認真盯視著眼前的不死人魔，隱隱出現一抹戒備，又有一種莫名的興奮。


  不死人魔的劍道果然不凡，這種人劍合一，可不是正常意義上的人劍合一，這是直接讓自己崩潰，讓自己進入一種死亡的境地，將自身的戰劍變成自己的肉身，是不死人魔自己融入了這一柄戰劍之中，而不是將戰劍融入他自身的體內。


  同樣是彼此的融合，但這樣的手段，這樣的方式，乃是最為殘酷，也是最為可怕的一種。


  一但這人劍合一之術徹底爆發，就是有死無生，除非徹底斬殺對手，否則的話，恐怕不死人魔自身也難以活下去。


  「這是個瘋子！」虛空中，不少屬於洪荒人界的老不死都心中膽寒，喃喃開口。


  他們看的出來，不死人魔已經不顧一切，在施展那種兩敗俱傷的最強手段來和左塵一戰，這種手段不止是對敵人狠，最可怕的是對他自己更狠。


  原本高高在上的無敵存在，強行壓制自身的境界，又不惜一切代價強行和左塵生死一戰，為了什麼？

  為了修鍊，為了追求更強的劍道，除了這一點，沒有任何的解釋，除非不死人魔真的是腦子出現了問題，是個「瘋子」。


  虛空戰場之中，凝視著前方那不斷成型，氣機不斷增強的戰劍，左塵突然閉上了雙目。


  他的腦海中，念頭不斷變幻了起來，整個人進入另一種空靈般的狀態……。


  不死人魔的這最強一擊、生死一擊將會無比可怕，要麼攻，要麼守，這種可怕無比的無上巨頭，用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的一擊，若不做出最好的應對措施，那麼結果必然會被直接殺死，連重生的可能都沒有。


  在這一刻，左塵的內心交織，開始作出極其關鍵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