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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浦江慘案

  下午兩點,局本部接到了這一天上海分局發來的第二封電報,韓秘書呈送毛人鳳過目的時候,恰逢陳勁松正在彙報新組建的增援北平站的行動組的名單。


  毛人鳳接過電報,臉色變得很難看,最後重重的把抄報單拍在桌上!


  陳勁松很知趣的起身說道:「我這就按照您的吩咐調整人員,按照原定計劃,明天上午九點出發趕往北平站。屬下告退。」


  「等一等,你看看這份電報。」


  陳勁松雙手接過電報,越看越揪心:「周成斌、崔峰生死未卜,劉澤之被狙擊手擊中,倉庫著火,截至目前,三十三人死亡,其中平民二十五人,六十六人受傷,平民四十四人。怎麼還會有二次襲擊?上海分局這是怎麼了?!」


  「唉,我也幾乎不敢相信這就是軍統外勤站點中實力最強的上海分局了。勁松,有件事交給你辦,上海分局手裡有一個關鍵人物:溫文培。前後兩份電報都沒有提及他,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應該是安全的。我會立即命令上海分局派遣得力特工,護送此人來重慶,到達之後,這個人我可就交給你了。日本人在重慶的諜報網再一次重建,雖然劉澤之說他有辦法協助局本部破獲,可目前這種情況,哪裡還指望的上劉澤之?」


  陳勁松答道:「是,請毛先生放心。」


  「我給你一張名單,你通知下去:開辦一個為期一個月的短訓班,七月一日開課,教員就是溫文培和葛佳鵬,學員就是名單上的人。」


  名單上的十來個人陳勁松一個也不認識,後面的地址和電話也不像是軍統的。陳勁松沒有多問,說道:「葛佳鵬?目前上海分局傷兵滿營,您再把他調回來,豈不是雪上加霜?請您三思。」


  「我何嘗不知道這一點?可是葛佳鵬另有重任。好在張弛已經帶隊出發趕往上海。」


  下午四點,劉澤之從麻醉中醒來,一直守在床邊的武順喜道:「您可醒了!老彭說您沒事,就是失血過多。一中隊全體回援,現在的浦江縣戒備森嚴。許營長帶著他手下的一個連也快回來了,孫隊長、葛主任聯名請援,韓長官命令蘇東然旅長下轄的一個營協防許營長部、第三中隊防區。」


  劉澤之略微放心,有氣無力的答道:「你也有傷在身,沒必要陪著我。」


  「我不是陪您,我,還有楊文舉,和你一間病房。楊先生被推走拍片子去了。我不願意總躺著,起來坐會。」


  「周局長怎麼樣,還有季剛,他還活著嗎?」


  「周局長剛被從手術室推到隔壁的病房,他中了兩槍,腹部那一槍,傷的不輕,可也不至於致命。還有崔峰主任,也住在那間病房。季剛……他被截肢了,兩條腿都沒保住……總算是留住了一條命。」


  「崔峰?他怎麼了?」


  「崔主任的頭部被飛來的一塊磚頭擊中,傷的並不重,可就是一直沒有蘇醒。」


  劉澤之卻知道這樣的頭部傷看起來不嚴重,實則很麻煩,例如郭烜……他嘆了口氣,說道:「你去給我找個輪椅,我想看看周局長……」


  武順勸道:「您還是好好休息吧,周局長更不能過於勞累。還有個好消息:局本部命人增援我們了。不過電報中也嚴厲斥責……」


  意料中事,劉澤之嘆了口氣,命令道:「快去,我有事要和周局長商議,別擔心,就幾句話。」


  「那好,您稍等一會。」


  武順推著劉澤之來見周成斌,二人相見,宛如隔世,相對欷歔。片刻,劉澤之說道:「發動襲擊的是76號,卻不僅僅只是76號。」


  「何以見得?」


  崔峰還在昏迷,劉澤之擺手命武順等人暫時迴避,這才答道:「我孤身去住所救援楊文舉等人,是范大可放了我一條生路。據佩劍提供的情報:范大可、顧泰寧都在76號。我被狙擊手狙擊,這一槍大失水準,我懷疑狙擊手也是范大可……」


  周成斌的傷勢重得多,只點了點頭,無力作答。


  「當我反應過來對手還有第二波突襲,一時沒有想明白,自己去找你報信,路上才想清楚:那個時候我們不能同時出現,才命武順去報信。唉,太蠢了,這一槍挨得太無謂了。好在你也反應過來了。」


  「唉,想明白的時候……太晚了。」


  劉澤之又道:「我們從閻淳奉手裡劫葯,利用的是倪新的思維盲點,倪新如法炮製,發動二次襲擊,也是利用了我們的思維盲點:全力救援之即,又是在自己的根據地,沒想到還有第二波襲擊。」


  周成斌強提著一口氣,艱難的答道:「他想一網打盡,你回來了,發動第一次襲擊;我不察,趕回來,又有了第二次。范大可?我命佩劍,佩劍說時機,不成熟,所以擱置了。等你,等你……」


  劉澤之介面道:「我會安排策反他。」


  「為什麼你說,不僅僅是,76號?」


  「特工戰不是這個打法,76號也沒有如此強大的突襲能力,濫殺無辜,也不是倪新的一貫做法……」一番話說下來,劉澤之一頭虛汗,他掏出手帕拭去:「以佩劍的為人,很快會有情報,可惜的是事先他沒有偵知……」


  「不怪他,佩劍,不能和當初,的你,相比,他已經儘力了。」


  「我知道。」


  葛佳鵬在門口探了一下頭,劉澤之說道:「佳鵬,站在門口乾什麼?進來吧。」


  葛佳鵬搬了張凳子坐下,說道:「我一直想來彙報,擔心周局長的身體,想在等一等,聽說劉副局長來了,我也就過來了。局本部命令我和溫文培今天就動身去重慶,如果你二位覺得離不開我這個大能人,我就再留兩天,途中趕一趕,局本部也未必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何時動身的。」


  周成斌苦笑了一下,無力訓斥。劉澤之答道:「大能人?我怎麼沒看出來?唉,你還是遵照命令今天晚上離開吧,目前的上海分局,不能再被局本部抓住任何把柄。何況你和溫文培走了,我也就放心了。溫文培不是特工,路上指望不上,你一個人上路我不放心,再帶兩個人。高瑞……」


  葛佳鵬不願意讓劉澤之傷懷,打斷了他的話:「我都安排好了,溫文培的兒子緩幾天再走。萬一路上出了事,父子倆一起……」


  劉澤之點頭道:「你的顧慮是對的,我會命人找個靠得住的市民家,暫時秘密安頓這個孩子。」


  「還有兩件事:一是老馮接到電報后,請示是否需要派鞏肅和回來協助;二是局本部派來增援的是張弛。從北平到上海都是日戰區,不用過封鎖線,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能趕到。」


  周成斌氣息奄奄的答道:「不必,你儘管走,張弛抵達之前,有孫棟盛,彭寍韡,沒事的。」


  葛佳鵬答道:「我這就去給老馮發電報。」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難得正色行了個軍禮:「屬下告退,二位長官多保重。」


  劉澤之答道:「佳鵬,一路上小心,回到重慶,替我等敬問長官起居。就說我等經長官教訓后,痛定思痛,今後一定盡心效命,絕不會重蹈覆轍。」


  「我明白,一定把姿態盡量放低。」


  葛佳鵬走後,劉澤之又道:「您不讓鞏肅和來增援,可見是和我想到一處了。76號突襲浦江縣,製造慘案,如果我們不能還以顏色,今後恐怕再無寧日。」


  周成斌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除了76號,還有別的力量……濫殺平民,必須給他們,一個教訓。」


  「我想催促張占,儘快搞清楚狀況,而後在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實在不行,可以命,孫棟盛和杜一帆聯繫,不過,不要讓,孫棟盛知道張占的存在。澤之,多事之秋,策劃一定要周全。」


  劉澤之見周成斌臉上沒有一點血色,說話也越來越吃力,說道:「我明白,老周,我有些眩暈,就到這裡吧,等我緩一緩,也等一等張占,再拿出個具體方案,向你彙報。」


  下午五點,76號情報處長辦公室,何其莘對張占、尤漢波說道:「你們就不能消停一點?趙長青又在影佐將軍面前告了你們一狀,說是頂撞長官,不服從命令。他要的是什麼資料?為什麼不給他?」


  張佔為難道:「他要的資料是只有倪局長或者是經過倪局長書面批准,才能調閱的,我和游組長沒有資格看,更遑論拿出76號,交給趙長青了。」


  尤漢波也說道:「張科長說的沒錯,就算我們要給,機要室能答應嗎?」


  何其莘無法,又換了個話題:「趙先生還說他命張占你從76號叫兩個人去見他,他要訊問,你也回絕了?」


  「何處長您明鑒:趙長青要找的人是行動隊的范大可和顧泰寧,他們不在76號,我到哪裡去找?」


  「那也要好好回話啊,為什麼頂撞長官?」


  張占很委屈:「頂撞長官?這怎麼可能?倪局長一再告誡要尊重趙長青,不要讓他挑出毛病。趙先生一直在提楊文舉,說什麼他一走,楊文舉就……那意思是上海的情報部門辦事不利,牽連到了滿洲,這都哪跟哪啊?」


  尤漢波作證道:「張科長說的沒錯,我們是好好地和他說的,說倪局長不在,范大可、顧泰寧也不在,去了哪裡我們不知情。等倪局長回來,會馬上轉達。他發了好大的脾氣,話里話外,對倪局長頗多非議,我們一句話都沒敢說。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就這麼點事,至於向影佐將軍告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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