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參加集訓
「什麼貓膩?」周旭彤仔細看了下手中的優盤,好奇地探過腦袋。
「我哪兒知道?知道的話肯定會直接告他們!」白了女孩兒一眼,桑一不高興地哼哼。
他眼中揉不進沙子,最看不慣那些亂七八糟偷雞摸狗的事情。
想在社會上立足,除了智商,還需要情商,偏偏他做不到曲意逢迎,剛進舞蹈團的時候吃了不少虧,後來硬是靠著自己過硬的本領才殺出一條血路,也讓眾人開始對他高看,污漬事兒少了很多。
雖然最後站穩了腳跟,可是前面吃的苦頭也不少。
摔跟頭,挨打,挨餓,這在特訓館里都是常事兒。他默默忍受著這些,努力讓自己不受傷,對訓練更是不敢掉以輕心。終於在比賽中奪得成績,也讓那些人默默夾起尾巴。
他一個大男人當年對那些都難以忍受,更別說女孩兒了。
所以在知道要開始集訓的時候,他直接給她申請了在外單獨訓練。幸好這張臉有點用,把這事兒辦成了。
可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在最後的比賽開始前,他們還是會被安排在一起訓練,這絕對推脫不掉。小徒弟之前沒有參加大集訓,說不定還會被孤立,各種各樣的麻煩事兒多著呢,現在必須給她打上防疫針。
「別的你不用管,咱們不用去討好誰,專心訓練就行了!」看著小徒弟似懂非懂一臉懵圈的模樣,桑一連忙再次提醒。
「哦……好!」周旭彤可愛的小腦袋一點一點,很聽話。想到什麼立馬抬頭,「如果有人找事兒呢?」
「什麼意思?」
「就是有人不長眼,要來欺負我這個孕婦呢?」周旭彤眨巴著大眼睛,濃密的睫毛不停撲閃,小心思已經涌了上來。
「欺負你?」桑一詫異地挑了挑眉,輕輕搓搓兩隻手,安慰道,「誰欺負你幹什麼?別有被迫害妄想症!」
「如果呢?我是說如果!我媽說我是麻煩收集器,走哪兒哪兒有事兒!」周旭彤咂咂嘴,又抿了抿唇瓣,讀這樣的稱呼也默認了。
女孩兒坦然自若地說出這句話,真心讓桑一沒有想到。原來挺有自知之明!
深深地瞅了眼有些蠢蠢欲動小心思的女孩兒,「咱們不欺負人,但是也不能讓人欺負!有找事兒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只要咱們占理,就一點也不用擔心!」
人老了,只想安度晚年。他不想惹事兒,但是如果事兒找上門,他平白無故地忍受也說不過去。再說了,小徒弟是個有分寸的人,不會隨便惹是生非,能讓自己放心。
周旭彤眨巴了眼睛好半天,等的就是這句話。
話音剛落,她的小拳頭就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師父,沒人敢來欺負我,否則我拳頭可不認人!」說罷,白嫩的拳頭放在嘴旁,輕輕吹了口氣。
這模樣,真心欠扁。
桑一忍了好久,眼皮子都不知道跳動了多少次,終於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他怎麼能忘了自己這個奇葩小徒弟不僅是麻煩收集器,還充滿了暴力因子。向來只有她欺負別人的可能,哪兒有別人欺負她?
仔細看了看她那眉飛色舞,高興地要飛出天際,默默收回想要吐槽的話語。
算了,隨她高興,誰讓人家是孕婦呢!
周旭彤對老人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的糾結。不過這時候的她可不想忍受自己的暴脾氣。自從知道懷孕開始,她周圍總是很多人,稍稍有點事情都讓別人做了。天知道她現在急得手痒痒,沒有一些跳樑小丑在的日子真心無聊。
她完全把將要到來的集訓和比賽當做生活的調味劑,更是不懼怕各種各樣的『貓膩』。
好吧!她其實就是手痒痒了,想要戰鬥。
想到到時候輕鬆舒展手腳的場面,高興地默默笑了,一雙杏眼帶著顯而易見的興奮,默默同情將要撞到槍口上的某某人三秒鐘。
桑一本來就對小徒弟那麼多問題感到好奇,當看到她眸光中閃爍的光芒時,好像忽然了解了什麼。這次徹底忍受不了了,嘴角直接抽搐起來,剛剛蓄出的小鬍子也跟著抖了抖。
一月過年,二月上學外加訓練。
三月八號,周旭彤背上包袱踏上去特訓館的路途。
懷孕三個多月的她腹部已經有了明顯的凸起,不僅讓天天巴望著她肚子的幾位老人詫異,更是讓醫生詫異,因為她這肚子的隆起程度完全不是三個月狀態,看起來最起碼也有五個月。
李三亮在給女孩兒來來回回檢查好多次都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之後,又默默拐回研究所,和一群老傢伙們天天抱著書本不停翻看。
從她懷孕起,他就跟在她的身旁。不管是吃食,還是娛樂,他基本上全程監控。然而,看得再仔細都沒用,詭異的現象還是發生了。
這次的事情給了他很大打擊,被稱為『鬼醫聖手』的他擁有超強的醫術,偏偏到女孩兒這裡沒有任何用武之地。
默默盯著她的肚子良久,恨不得自刎謝罪。
他的鬱悶之情被眾人清楚地看在眼裡。
葉老爺子揮揮手,直接給他放假,也消了繼續給外孫女找隨行醫生的想法。不是他想懶省事兒,實在是沒辦法。
這麼厲害的醫生全天監控都看不出個什麼狀況,他也不指望別人能看出來點什麼。
周旭彤也在心裡默默給他說了好幾句『對不起』。自己奇葩的身體讓人家心力交瘁,更是快得抑鬱症了,真是不好意思。
可是,別人鬱悶,她這個當事人更加鬱悶啊。
想到肚子里懷了一個小怪物,她就憂心忡忡。
人家十月懷胎,她要懷兩年,等於二十四個月。小胖娃可是明確說了,時間很準時,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絕對不會有早產現象,更不可能流產。
三個月已經鬧出了這麼大動靜,她簡直不敢想完整過完兩年是什麼狀況,外面的會說她懷了個哪吒吧!
哎!又要被當怪物了!
摸摸自己凸起的肚子,周旭彤默默嘆口氣。
女孩兒的肚子和吹氣球一般大了起來,幾家歡喜幾家愁,最高興的要數桑一了。
比賽越來越近,距離最後決賽也僅僅剩下最後一個月時間。因為懷孕,他給她編排的舞蹈很柔和,需要聖潔溫和的感覺,對肚子的凸起程度也有要求,六七個月大是最好的。
本來算著時間,到時候肯定不行。他都做好了讓她往衣服里塞棉花的準備,誰知道越到最後驚喜越大,人家的肚子竟然這麼爭氣,不用自己出手,就已經鼓起來了。
眉飛色舞的他天天圍著女孩兒轉悠,有時眼中透露著擔心,好像生怕這肚子再扁了下去。
他的態度讓眾人哭笑不得,不過在知道女孩兒肚子中的胎兒很健康之後,一群人還是放心了不少。
距離決賽還有一個月,周旭彤必須要開始參加國家統一的集訓了。
葉敬意雖然幾次嘴上說著不管女孩兒,可是在她將要離開的那天,還是早早起床,拄著拐杖和老伴兒在廚房張羅了不少菜。更是要在早飯後,親自送她去訓練館。
盛子驍也早早地在軍部請了假,三天前就開始賴在家裡,只為了多和小妻子陪伴幾天。
領隊要求的到場時間在九點,考慮到堵車情況,剛剛吃過早飯,周旭彤就開始行動了。
葉家的小院里緩緩駛出兩輛車,很普通的黑色轎車,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奇特,無非是流線型看著更加舒適。
這是葉老爺子專門交代的。曾經有一次,他想遛彎,讓平岡開車帶他出去。顯眼的車牌號剛剛上了馬路就引起交警注意,心思通透的他們立馬開始忙活了。
那一天,他走過的路段四平八穩,寬闊無限,一點也不堵車,可是其他平行路段已經要堵瘋了。
沒想到自己簡單的出行心愿竟然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從那以後,他就張羅著換車,以後出門絕對低調。
老人都想低調了,更不可能讓盛子驍招搖。已經升職的他裝備也跟著換了。可是為了方便一些,他們都選擇了最普通的黑色轎車。
從城西到城中心,不堵車半個小時就搞定,他們因為堵車硬生生地走了一個多小時。
還好,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的他們準備充足,到達時間並不晚。
恢弘氣派的大門前聚集了不少人,年輕的舞者和他們的家人現在都聚集在這裡。
全封閉管理下,這是他們在比賽前最後一次和家人見面。之前參加大集訓的人們也格外珍惜這次機會,早就和家人聯繫好,在門外說上幾句話也可以。
向詩怡穿著米白色的風衣站在路口翹首以盼,帶著水霧的眸光我見猶憐,不停向前張望著,好像在等著誰的到來。
身後熱熱鬧鬧的的交流聲充斥著她的耳膜,讓她完全沒辦法平靜。
她和家人鬧綳了,她徹底沒了家人。
之前為了錢,她和媽媽聯手坑了爸爸,捲走他所有的錢款,又和他撇清關係。前段時間她們把錢花完了,忍受不了窮苦的她默默拋棄了媽媽,重新回到再次富有的爸爸身邊,讓她對自己恨得咬牙切齒。
本來以為有了有錢的爹,以後什麼事情都不用發愁了。誰知道半路上又生事端,她竟然再次在關鍵時候把父親拋棄。兩人撕破臉,那個無良父親竟然找人強了她。
這是親生父親能做出來的事兒嗎?想到那段時間的景象,她就覺得心裡發寒。
可是,自己選擇的道路,跪著也要走完。不管是哪一種選擇,都是她咎由自取。
在隊伍中,她只有同伴,沒有朋友,她不敢和任何人說這件事兒,怕大家鄙視她,怕眾人嘲諷她。
聽著那些熱鬧的關心交流聲,她多麼羨慕,可是卻沒人和自己說。
她恨!恨所有傷害過她的人!
她怨!怨所有不喜歡她的人!
她嫉妒!嫉妒所有比她過得好的人!
想到過往的一切一切,緊緊攥著拳頭,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嚎啕大哭。
嬌弱的身子有些顫抖,看著不遠處緩緩而停的兩輛轎車有些好奇。當看到來人時,眸光一緊,差點要撲過去。
京都三月的天還是很冷,周旭彤穿著一套毛茸茸的線衣,淡粉色,帽子上帶著兩個小耳朵。長長的絨毛看起來很暖和,粉嫩的色彩也稱得小臉更加嬌嫩。
她穿著黑色打底褲和雪地靴,很普通的裝扮。
長發依舊是完全豎起,露出光潔的腦門。大大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有神,高挺的鼻樑,微微上翹的鼻尖,看起來有些可愛。粉嫩的唇角不經意地帶起來一些弧度,表明她現在開心的情緒。
最大的愁人出現了!
向詩怡恨得牙痒痒,身子不停地顫抖,微微轉過頭,怕自己狼狽的模樣被他們看到。可是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彤彤,我可再次警告你啊!不舒服了就直接回家,誰敢攔著,老子踏平他家房門!」不太高興的葉敬意眼睛一瞪,狠狠道。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不舒服了就只接說,你是特殊情況,大家都能理解,千萬不能忍著!」藍靈拉著女孩兒的手,不停地心疼囑咐,有些渾濁的雙眼中全是擔憂。
「我也同意!」難得發表意見的盛子驍也點點頭。看到女孩兒癟著嘴巴,生怕她不高興,連忙解釋,「孩子掉了倒是沒什麼,我擔心你的身體。流產對女人傷害很大的!」
盛子驍一本正經地說著這些,讓一群人想要朝他揮拳頭。
你就不會說點好的?這是親爸應該說的話?以後孩子出生知道他爸曾經這樣說過,不得惱火死?不得傷心死?
本來就不高興的葉敬意此刻的眸光中更是冒著怒火,恨不得把男子撕吃了。
周旭彤也恨不得抽他兩巴掌。
在場這麼多人,最清楚自己身體狀況的只有他們倆,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