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你無恥
『聖鷹杯』舞蹈大賽是國際性質的，不管國家的經濟能力政治素養什麼樣，必須派出選手來參賽。
三年一屆的國際性賽事被萬眾期待，每年的金獎得主也一度會成一躍成為當紅人物。
華國在文藝方面並不落後，但也不突出，至今取得『聖鷹杯』冠軍的只有兩人，一個是現在成為了大師級別的桑一，還有一個他當親兒子養的桑淵。
可以說，桑家軍是舞蹈派系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環。國人對他們的期待也是最高的。
幾年前，周旭彤的加入打破了桑家軍沒有女弟子的局面，評論學家各抒己見，有人說這是錯誤的做法，會拉低整體隊伍的層次。也有人說這是一個質的飛躍。
爭論地如火如荼，熱情的網民也沒有閑著，每天在貼吧和論壇各種討論。
善於實時捕捉社會動態的狗仔們更是沒有閑著，不敢進桑家大院的他們每日輪班在院子門口守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沒有一天閑著。
最終，總結出關鍵性信息：關門女弟子周旭彤全年來這裡訓練的次數屈指可數，共計八次，每次匆匆到來，匆匆離開，停留最多三小時。為了讓自己的信息更有可信度，配圖照片一個都不少。
眼見距離比賽時間越來越近，當興奮的人民群眾開始猜測這次的主力會是誰的時候，敏感的他們直接把這個消息放出去。
霎時間，舉國嘩然，網上更是罵聲一片。
「桑老師教書育人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瞎了眼，竟然找了這麼一個好吃懶做的，簡直丟人。」
「學藝者最怕間斷，我一個畫畫的長時間不動筆還會手生呢，舞蹈那種需要每天堅持的活動更不用說，只怕這麼長時間沒練早就僵硬了！」
「哎！還指望著桑老師再帶領我們爭奪金獎呢，沒想到有了這麼一個弟子。這次真讓她上，絕對完了！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是不忍心看了。」
各種各樣的否定聲音全部跳了出來，哪怕周旭彤這個平時忙得基本上不刷網頁的人都能聽到幾句，更別說每天閑來無事就和外人聊八卦的花雨蘭。
花雨蘭快要愁死了，天天看著新聞已經夠鬧心了，今天還有人湊到自己跟前說風涼話，氣得她當時一巴掌就扇過去了，回到家沖著丈夫哭訴一番之後，又開始找自家女兒訴說委屈。
「我說彤彤啊，你電腦技術不是很厲害嗎？你去把網上那些不好聽的話全刪了怎麼樣？」花雨蘭抱著平板電腦，殷切地看著那邊的女兒。
「用不著啊！沒事兒！放心！」周旭彤正在壓腿，深呼吸放鬆兩下，沖著擺在不遠處的牆面微微一笑，繼續壓壓壓，往死了壓，這是師父剛剛離開交代的。
校門口的這套房被改裝了兩次，終於能讓周旭彤滿意。
四面牆，兩面大鏡子，兩面顯示屏。
一個顯示屏和電話相連接，再用語音控制，在自己忙起來的時候，聽到電話鈴聲不用挪動身體，只需要輕輕喊一聲『接聽』就可以。當要播出號碼的時候，也只需要呼喊牆面，然後說出電話號碼。
由她設計的裝備完全智能，根據自己聲音的大小，顯示器自己進行內部調試，圖像畫面和聲音都是清清楚楚，各個方面剛剛好。
花雨蘭坐在沙發上，能清楚地看到女兒的動作，更能看到她額頭不斷往下滴落的汗水，小臉一會兒壓抑得慘白，一會兒累得紅撲撲，讓她看著心疼極了。
「那些人什麼都不知道就胡說八道，我閨女怎麼沒訓練了？他們沒看見就說沒訓練了？難道天天的行程還得和他們彙報？真是吃飽了吃撐著了，沒事兒管好在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盯著別人有意思嗎？」
生氣的花雨蘭咕噥咕噥抱怨了好大一通，想想還是生氣，「彤彤，你就專心跳吧。媽去找人把網路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留言給封了，誰亂說話就封誰的號！」
咬咬牙，努力裝得很兇，一副現在馬上就要去行動的模樣。
「別別別，媽！花女士，花公主，花女王，您可千萬別動！」周旭彤連忙抱著腿抬頭，可憐巴拉地沖著屏幕。
像素相當高的攝像頭精準捕捉到女孩兒的表情，咬牙堅忍又帶著慌忙，訓練太辛苦，雙目中氤氳著一層水霧，看起來就像是餓了很久想要討口飯的小狗。
本來就為女兒打抱不平的花雨蘭看到她這模樣更加心疼了，立馬聽從命令，她說什麼是什麼，用力搖頭，「不不不，不去了！」再看看女兒，又小心翼翼道，「我說彤彤，你注意點自己的身體啊，你的腿可就這麼兩條，壞了就全沒了，千萬別讓自己傷著了！」
「沒事兒，我好著呢！」
「好什麼好？我都看見那兒青一塊兒！」花雨蘭輕輕嘟囔著嘴，很不滿意。
從小過習慣了安逸生活額的她不太習慣奔波，當年下定決心要走也是被『逼』地沒辦法了。養尊處優的她從小沒吃過什麼苦，更見不得女兒吃苦。
剛剛打開視頻，看見她身上傷痕的那一瞬間，她甚至想直接把人帶走，不就是跳舞嗎？他們不跳還不成？
可是想想她執拗的性子，又想想她跳起來時幸福的笑臉，才強壓下這種想法。
「放心啊！哪個當兵的身上沒點傷？哪個跳舞的身上沒點傷？我這兩項都佔住了，有點這個多正常！」
周旭彤整個身子趴在地上，用手撐著地面，肩膀個脊椎用力，揚起長長的脖頸，仰著頭，好像整個身子都在被上方牽引。
輕輕吐出一口氣，繼續寬慰道，「您不用擔心我，我都蹦躂多少年了，身體是什麼樣你不知道嗎？每天閑著才不是我。有擔心我的時間，您還不如去我爸茶館里散散心，也跟著他聽聽小曲，逛逛公園……」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很久，花雨蘭擔心的面容也終於緩和了不少。
聽見那邊房門聲響的一剎那，擺擺手，連忙切斷視頻。她之前被桑一罵過，現在對他有陰影。想到女兒最近要被那個小老頭蹂躪，輕輕哆嗦了一下身子。太可怕了！
桑一穿著一身棕色的長褂子，自從周家的茶館做大了之後，他們經常這樣穿。打開房門，急匆匆地進來，看見女孩兒還在認真做基本功，滿意一笑。
這個小徒弟還是不錯的，雖然訓練的時間少，但是每次都下狠功夫，一次頂得上別人十次。況且，人家平常訓練也沒斷過，基本上每個月自己都要檢查一遍。眼下，到了最後，再突擊就好。
方方面滿都挺好，就是有個喜歡拖後腿的媽媽，真是讓人生氣。想想，就再次咬牙。
坐在椅子上，隨機播放一段音樂，很勁爆的搖滾，眉頭不自覺地皺起來。但這是他們的訓練項目，就算不喜歡也得聽著。
周旭彤聽到音樂的一瞬間就從地上徹底爬了起來，找好節拍隨之舞動，勁歌辣舞，讓桑一的眉頭輕輕舒緩。
雖然他不受不了這樣的節奏，但是不妨礙他欣賞美麗的事物。
音樂戛然而止，掌聲響起。
「你力量型不錯，如果在比賽時抽到這樣的題目，還是很有優勢的。」桑一中肯評價。
「當過兵嘛！不都是這樣？」周旭彤呵呵笑著，盯著桌子上的食物兩眼放光。
自從開始魔鬼訓練之後，她的飲食被嚴格控制，頓頓水煮青菜，一點味道不能有，她簡直想吐。
「想吃啊？」順著她的視線，桑一微微笑著。
「嗯！」周旭彤猛點頭。
穿著淡粉色舞蹈訓練服的她頭髮被高高盤起，飽滿的額頭，纖細的脖頸全部露出，雙目有神，紅唇櫻櫻，隨隨便便做個動作都是一種美。
如果對面坐得是盛子驍，心早就要化了，更是會二話不說，立馬把各種好吃的全部送上來。他對女孩兒的寵溺絕對是毫無原則。
桑一清楚地知道他的德行，為了讓自己的計劃順利實施，這次訓練女孩兒時額外找了幫手，和軍部的弓立彬交代了好多次，讓他把人看住了，看好了，一定要讓他忙得沒時間出來。
深深知道這次比賽有多麼重要的弓立彬自然是連忙答應，一下子找出來了各種各樣的事情給男子。
眼下，兩人已經分開整整一個月了，周旭彤也整整吃了一個月的水煮青菜。
看著女孩兒良好的身材，桑一深深地覺得自己做的決定簡直太明智了，暗暗點頭，「再忍一天，明天去體檢之後，就可以稍微放鬆一點！」
「好吧！」周旭彤癟癟嘴，盯著桌子上一小盆青菜，生無可戀。再吃兩天青菜，她說不準要頭上長草。
然而沒辦法，誰讓這是組委會規定呢？
每屆國際賽事之前，各方動員，都會做好充足的準備。他們會被要求同吃同住一個月，讓身體處於完美的狀態，接受預賽檢閱和葯檢。
但是，周旭彤上個月因為軍部的事情太忙了，根本沒有時間去參加。好不容易閑下來，也得被桑一單獨訓練以便於迅速提升身體柔韌度，如果和大家在一起肯定不行。
在隊伍中的飲食都是由專業人員準備，每種材料都是經過各方檢查才被允許通過。
周旭彤沒有跟著大家一起訓練已經算走了後門，在外面更是勤學苦練，爭取到時候一舉奪魁。在這期間，她雖然想吃但是卻不敢亂吃，就算再不願意也安安分分地扒拉著桑一帶來的是水煮青菜。
十二月底，國家內部的小組預賽終於到來，這項通過之後，接下來會有數不清的賽事和訓練，來年四月才會是國際決賽。
這一天，熱鬧了很久的網路忽然平靜了下來，安靜地有些詭異，好像在孕育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葯檢由國際公正會派來的人舉行，二十人，代表二十個國家，在國家特訓管進行。
知道日子的特殊性，周旭彤不敢有絲毫怠慢，生怕睡過頭的她一連訂了五個鬧鐘，六點整開始一直到七點，基本上十分鐘一次。
然而，本來以為睡懶覺的她在第一個鬧鐘響起的時候就已經醒來。
不只是她，整個宿舍的人也以一片動靜。
這個月開始，她已經通過了全部的檢測，終於能回歸正常宿舍。
聽到消息的郭明嬌二話不說，立馬蹭過來。緊接著，包凱晴和丁蘭蘭也收拾了床鋪，默默站在門口。
萬寧對他們的做法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對這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沒看見。
在他看來，周旭彤是個寶，只要不犯什麼大錯，他都不會管。別說幾人一間宿舍了，就算她們想住一棟樓，他也不會說什麼。只要她能在各種賽事中奪得成績，再多製造一些厲害的武器，其餘的一切好說。
其實他和弓立彬、桑一的態度是一樣的。只要她在關鍵時候能站出來不掉鏈子，才不管你平時做些什麼。
宿舍是個可以很好培養感情的地方，同吃同住同上課，偶爾再調侃一下對方的感情生活，周旭彤這個已經有了『兒子』的絕對在他們調侃範圍。
鬧鐘聲音響起，驚醒的不只一個人，安靜的宿舍好像忽然忙亂了起來。
包凱晴『蹭』地一下坐起身子，狠狠地對著自己腦袋捶兩下。她反射弧長，睡覺之後清醒特別慢，遇見關鍵的事情總是條件反射性地這樣讓自己清醒一些。
「完了完了，趕緊起床！」著急的包凱晴連忙揉眼睛，一個清脆的巴掌沖著臉毫不客氣地拍下去。
「疼不疼啊？小心把你痘痘打破！」聽到動靜的周旭彤一頭黑線，慢慢坐起來。
薄薄的被子緩緩滑落，露出白嫩的香肩。還沒有徹底清醒的臉上帶著些迷濛，稍顯凌亂的髮絲散落在肩膀。白嫩的肌膚和上好的陶瓷一般光滑，紅唇不點而赤。微微嘟著唇瓣，好像一不諳世事的小精靈。
「哎！狐狸精大清早地就開始勾人了，我說你也不用去跳了，這模樣往場上一站，絕對冠軍啊！」郭明嬌側著身子，瞥了女生一眼，哼哼著。
「嗯，可以，我這兩天注意下選美的報名信息，去參加一場也不錯！」丁蘭蘭跟著坐起身子，快速往身上套衣服，還不忘這樣說著。
「你們，你們，都在說什麼呢！一件事情都沒結束，你當我比賽是趕場呢？這個還沒完成，下一個就又開始了？我是萬能的？」周旭彤哭笑不得，拎起掛在床頭的襪子沖她們一人扔一條。
丁蘭蘭第一個穿好衣服，正在疊被子的時候，一個抬頭，穩穩地抓住到眼前的襪子，沖女孩兒微微一笑，相當嘚瑟，「可不就是趕場嗎？手到擒來的事情，也不用準備，不去白不去！」
「嗯哼，放心，有我們在，你是不會被累死的。」郭明嬌慵懶地坐起身子，隨手拿起床頭的鏡子先在臉上觀察一番。滿意地點點頭，沖女孩兒認真道。
「哎呀，你們廢話那麼多幹什麼？趕緊下來，今天誰最後誰洗全宿舍內衣！」包凱晴大聲說了一句，立馬連滾帶爬地從床上下來。
「老娘才不給你洗內衣！」聽到這話的郭明嬌面色一變，急急忙忙開始穿衣服。
周旭彤則是哭笑不得，三兩下收拾好東西，快速下床，輕輕怕著女孩兒的床鋪，笑得溫和，「放心，我內衣香著呢，你不吃虧！」
「你，你，你們……無恥！」看看周圍已經收拾妥當比放整齊的床鋪，又看看下面幾個盯著自己似笑非笑的眸光，郭明嬌抱頭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