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城
白家的僕人很快將白丹鳳三人引到了客廳,白慶坐在主位上,不慌不忙的喝著茶。看到三人進來,白慶也不起身,只是笑了一下,「恭喜二位了,我聽僕人說了,二位已經通過了黑崖考驗。想不到二位小兄弟竟然能夠將這三十五種天材地寶全部集齊,這可是從黑崖試煉開始至今的第一例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白丹鳳嗤笑了一聲,「二叔,您眼睛該看看了,這兩個人哪裡是少年了?」
白慶臉上的微笑一斂,閃過一絲怒意,不過很快便壓了下去,笑呵呵的說道,「侄女兒你也不知道給二叔留點面子,可讓這二位英雄看了笑話。」
白丹鳳見好就收,雖然心中依然想罵他個狗血臨頭,但是為了不讓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惱羞成怒,她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怒意。
「不知白家主叫我二人來此所為何事?」,寧祐拱了拱手,道。
「叫家主也就生分了,既然這位查爾斯兄弟已經接住了丹鳳的繡球,那就是我們白家的女婿,你們二人叫我叔父便好」,白慶端著手中的茶喝了一口,「我請你們過來主要是為了商議一下丹鳳和查爾斯的親事,下月十五是個好日子,不如就把事情辦了,不知你們覺得如何?」
查爾斯樂滋滋的傻笑著。
寧祐卻是皺了一下眉頭,「下月初十便是我們統一去無名城的日子,若是定於下月十五,我們便無法趕去無名城了。不知這個成親的日子是否可以提前一些?」
白慶有些詫異,「查爾斯兄弟既然與丹鳳成親,難道還要去無名城尋找回去的方法?若是如此,你可讓丹鳳如何自處?」,白慶說道這裡的時候怒意升騰,「這事萬萬不可,丹鳳乃是我白家的掌上明珠,你這是想娶了丹鳳之後拋棄她獨自上路?你當我白家是好說話的不成?!」
查爾斯一愣,白丹鳳則是柔柔的笑了一下,「二叔,俗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二叔也常常教導丹鳳要做一個賢良淑德,夫唱婦隨的女子,丹鳳若是與查爾斯成了親,便是他的妻子,他若是要去無名城,我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
白慶怒,狗屁!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不反過來讓你丈夫隨你就不錯了!
白慶端著茶的手抖了一下,心中怒斥白丹鳳不要臉,但是卻找不到理由發作,表情有些僵硬,長嘆了一聲,「可是二叔捨不得你,你仙去的父母又怎麼忍心——」
白慶的話還沒有說完,白丹鳳的眼睛中就已經淚意上涌,楚楚可憐的打斷了他,「二叔,爹娘去世之前希望丹鳳能到處走走,我雖然也捨不得二叔,但是父母之命不可違,我也只能——」,白丹鳳抽噎了一下,「請二叔成全!」
白慶一口氣憋在胸口,「……既然如此,那便這月底吧,七天之後便是良辰吉日。」
白丹鳳:「謝二叔!」
查爾斯也緊跟著道,「謝二叔!」
出了門,查爾斯心疼的想要把白丹鳳攬過來,他在大廳的時候看到白丹鳳那眸中含淚的樣子就心中抽痛,只是礙於場合他不能有所動作,現在終於出來,他便急切的想要白丹鳳攬入懷中,安慰她。
白丹鳳一抹臉,眉眼鋒利艷色淡抹,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哪裡還看得到一滴眼淚!
白丹鳳瞥了一眼查爾斯想要環上來胳膊,「怎麼?」
查爾斯僵,吞了一口口水,「沒事。」
寧祐對於白丹鳳這個變臉技能十分佩服,嘖嘖稱奇,「你剛才裝的可真像。」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白丹鳳笑的很開心:「那是,這可是為了噁心白慶專門練得。」
查爾斯在白丹鳳那一瞥之下沒敢動手攬人,只是心中默默的回味著白丹鳳在大廳中說的那幾句話,嘿嘿傻笑。
白丹鳳瞧了一眼查爾斯的傻樣,嘴角也勾了起來。
目前見不到自己男人的寧*單身狗*祐忍不住酸了,看著這周圍明顯的粉紅色泡泡,哼了一聲,決定早點回去修鍊,不跟他們一起浪費時間了。
由於白丹鳳和查爾斯馬上就要成親,白慶以成親之前不宜見面的理由沒有讓他們住在白府,寧祐他們也就回了自己的地方。
「你們注意一下,這幾天白慶那個老狐狸恐怕不會消停」,在寧祐他們走之前,白丹鳳悄悄的跟他們說道。
寧祐點了點頭,「放心,我一定把查爾斯原封不動的送到你的婚禮上。」
白丹鳳噗嗤一聲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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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慶去了書房之後就開始大發雷霆,直接將案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真是好啊!」
「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竟敢堵我的話!她是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我當年心軟,現在她早就和她那早死的爹媽團聚去了!」
一個下屬站在旁邊低著頭,一字不語。
發泄了一通,白慶心中的怒火去的差不多,端坐在椅子上,將那個下屬叫到身前,「距離白丹鳳成親還有七天的時間,這七天你知道該怎麼辦吧。」
「屬下知曉!」
「那兩個既然能拿到黑崖試煉的全部材料,定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去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論用什麼辦法,如果死不了,就讓他殘了吧」,白慶淡然道,「斷不能讓他參加七日後的婚禮。」
「是!」
白慶眯著眼睛,面目陰沉,「想要脫離白家?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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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爾斯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他們屋子的周圍連帶著房頂都灑了一種藥劑,保證讓那些想要偷襲他們的人吃個大虧,做完這些查爾斯還是有些不安心,又在寧祐的屋子和自己的屋中放置了一個煉金物品,正對著門口。進門的時候如果沒有佩戴與之相對的煉金球的話,只要門一開,腐蝕性極大的液體就能噴一身,如果有幸不死,那也絕對逃脫不了毀容殘廢的命運。
這一次查爾斯差不多把自己最狠毒的手段都用上了。自己娶媳婦是多大的好事,偏偏有人還看不過去,查爾斯憤怒,任何阻礙自己娶媳婦的人都要下地獄!
寧祐不知道查爾斯的心理活動,只不過看他忙忙碌碌的樣子倒是樂在其中,等查爾斯把所有的地方都布置好了之後,寧祐便關門坐在了床上,仔細研究起來腕上凌雲。
自從拿到寒玉潭中那個黑球之後,凌雲就有了一絲波動,這讓他倍感驚喜,後來他發現黑球離得越遠,凌雲的波動就越低,更匡論放在空間戒指中了。因為之前在黑崖之下,寧祐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仔細研究,此時得了空,寧祐便把黑球從空間戒指中拿了出來,靈力輕觸。
只見那圓溜溜的黑球浮在了半空中,正對著寧祐手腕上的凌雲,慢慢的,它開始旋轉起來,然後越來越快。不知為何,那黑球的周圍忽然產生了一絲霧氣,好似就是從它身體內部溢出來的一般,霧氣越來越多,逐漸的將那黑球包裹了起來。
寧祐再次感受到凌雲的波動,不禁大喜,心念微動,那黑球中的霧氣抽出了一絲接上了凌雲。
雖然很慢,但寧祐卻能感覺到凌雲在吸收這些霧氣,而且凌雲的波動在一絲絲的變強。
一夜過去,寧祐收回已經被吸幹了霧氣的黑球,手指摩挲著凌雲上的花紋,笑意盈盈,「凌雲你可要早點好起來。」
「寧,你快來看!」,屋外,查爾斯大喊。
寧祐剛出門,便看到兩個一身夜行衣的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查爾斯撇撇嘴,「竟然只是被屋頂上的藥劑給放倒了,真是不爭氣,再不濟也得進門啊!」
寧祐嘖了一聲,查爾斯這次對於打擾他婚禮的人怨氣不小,躺地上的這兩個最多也就是身體僵硬一天罷了,這開了門可是面目全非的下場。
「這個人怎麼處理?」,查爾斯詢問寧祐的意見。
寧祐因為凌雲的事情現在心情很好,露出了一口白牙,「交給督衙吧。」聽說督衙的官員跟白家的關係好像不怎麼好呢。
接下來的幾天,查爾斯陸陸續續從自家地上撿了好七八個「屍體」,無一例外的都交給了督衙。有人夜闖民居這是大事啊!督衙表示一定給他們一個交代。之後據說有人去督衙想領走幾人,直接被衙差給扔了出去。
「家主,衙門那邊不放人,說是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白慶恨得咬牙切齒,督衙隸屬鎮長一脈,向來和自己不對付,這一次揪到了自己這麼大的一個錯處,怎麼可能放過他!
將人送到督衙的寧祐二人算是徹底被白慶給記恨上了。
「繼續派人」,白慶一把將茶杯砸在桌子上,眯眼,「我倒想看看他們究竟能厲害到哪裡去!」
第二天,寧祐打著哈欠出了門,被眼前一團焦黑給嚇了一跳,「這什麼東西?」
查爾斯手裡拿著筆和紙一邊撥弄著那團焦黑,一邊記錄著什麼,頭也不抬的說道,「人啊」
「這傢伙倒是比較厲害,過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有人摸到我門口了」,查爾斯那叫一個高興,「看來我的弄出來的腐蝕液的效果還不錯。」
記錄了好些之後,查爾斯直起了身子,想到了什麼,忽然有些苦惱,「不過都已經這個樣子了,咱們該怎麼把他交到督衙去?」
「交什麼交?這可是人命官司,你送過去不是找死嗎?」,寧祐翻了個白眼,抬手,指尖出現一簇白色的火焰,一彈指,那白色火焰便跳到了那團焦黑身上,瞬間燃盡,消失的一乾二淨。
查爾斯嚇得厲害,趕忙跳走,扯著自己消失了大半的衣擺一陣哀嚎,「老大你好歹提前說一下啊,差一點連我就一起沒了!」
查爾斯對於寧祐的手段又是好奇又是懼怕,覺得寧祐這一手實在是太方便了,毀屍滅跡的絕佳手法啊!靈感一動,卷著自己的筆和紙就竄到了實驗室裡面,關起門來就開始研究,過了兩天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個小瓶。
寧祐好奇:「這是什麼?」
查爾斯呲牙笑,「化屍水」
端著自己好不容易做出來的實驗品,查爾斯就等著來個實際操作了,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伙人怕了,竟然再也沒人到過他們院子,查爾斯只得有些憂傷的把自己的實驗結果收了起來。
損失了好些人手的白慶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最終還是沒再派人過去。
很快便到了婚禮舉行的時間。
查爾斯緊張的不能自已,一身大紅的喜服套在身上,配著那金光燦燦的頭髮,雖然說不上不倫不類,但也是有些怪怪的。不過查爾斯本身樣貌極為俊俏,這一身衣服也是十分精緻華貴,倒是別有一番感覺。
寧祐盯著這喜服眼睛發亮,他和祁靖成親的時候也一定要用這種禮服,寧祐暗暗的在心中將樣式和尺寸按照祁靖的身材勾勒了一番,準備等婚禮結束就找地方去定製!
白家乃暮雲鎮上的大家,其大小姐成親,席面自然很大,上百桌擺在寬敞的院中,還有十桌擺在大廳,各種珍饈美味盡在桌上。
「新娘出來啦」,喜婆樂呵呵的扶著鳳冠霞帔的白丹鳳走到了查爾斯面前。
「新郎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把喜綢拉起來」,在喜婆的提醒下,查爾斯慌亂的接過喜綢,另一端則被白丹鳳牽在手裡。不知道為什麼,查爾斯總覺得這喜綢有些燙,待在白丹鳳身邊,他整個人都有些不對勁了。
喜婆撇了撇嘴,果真是沒見識的,連個禮節都不懂,可是把白家的臉給丟盡了。
雖然心中如是想,喜婆臉上卻絲毫不顯,笑呵呵的帶領二人成禮。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白丹鳳在拜白慶的時候身子僵了一下,最終冷笑一聲,拜了下去。
「夫妻對拜!」,整個喜堂都熱鬧了起來,不斷的有人對他們說著恭喜。查爾斯覺得,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有如此高興過,彷彿做夢一樣。
整個過程,寧祐都集中精神記了下來,美滋滋的決定等回去之後按照這個流程來上一次。
接下來,白丹鳳被領入了新房當中,查爾斯則在這裡招呼賓客。「別喝多,小心一些」,錯身而過的時候,白丹鳳低聲提醒。查爾斯一凜,這才想起來現在不單是自己結婚的時候,還有人在那裡虎視眈眈呢。
查爾斯在敬酒回禮的時候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但儘管如此,也被這人數眾多的熱情賓客給灌了個暈暈乎乎,開始的時候還對手中的酒有所警惕,到了後來,也不管是誰給的了,遞上來就喝。
寧祐一拍他的後背,靈力顫發,「兄弟怎麼能把我給忘了?咱們也來喝上一杯。」
查爾斯被靈力一激,整個人頓時清明了起來,帶著些醉意的說道,「自然不能忘,來,喝!」
白慶看著情況差不多了,給一旁的下人使了個眼色。下人端著手中的酒跟上了查爾斯,在查爾斯又一次一飲而盡的時候,給他把杯子滿上了。查爾斯剛舉起杯子,身子就是一頓,原本走向下一個人的步子愣是一轉,直接走向了上座的白慶。
「二叔,過了這麼久我竟然還沒有給您敬酒,真是罪過啊罪過」,查爾斯打了個酒嗝,左搖右擺的晃到了他的面前,一舉酒杯,「來!喝!」
白慶心中猶疑,總覺得有些不對。不過為了讓他把酒喝下去,白慶也沒有說什麼,而是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寧祐見狀,酒杯一轉,不動聲色的掐了一個法訣。
一陣大風刮過,颳得人睜不開眼,片刻,又停了下來。
「這什麼風,這麼妖異!」,賓客們驚疑不定。
查爾斯迷迷糊糊的晃了晃腦袋,「怎麼突然就颳起風來了?」,說完,他彷彿也忘了自己剛才想幹什麼,轉身就想走。
「侄女婿,你是不是忘了什麼?剛才不還說要敬二叔酒嗎?」,白慶忙道。他對那股妖風也是一陣懷疑,不過眼見自己的計策就要成功,白慶哪裡還顧得上其他。
查爾斯這才想起來,一拍腦袋,「二叔恕罪,我這是喝糊塗了!」,說完,一飲而盡。
白慶滿意的看著那空蕩蕩的杯子,端起自己的酒也飲了下去。
「眾位親友,這時辰也差不多了,不若就讓我們的新郎官去入洞房吧」,白慶站起來說道。
賓客們哈哈一笑,「自然自然,新婚的日子,可不能錯過了。」
查爾斯在別人的攙扶下,一步一晃的走向了後堂,「別拉我,我還要喝呢!」
白慶嗤笑一聲,心中暗道,你就在陰曹地府喝個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