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忍無可忍
其實這事兒還沒完,還有後續發展。
且說當天晚上,丁家人就拿著那些合夥做生意的本錢整治了一桌豐盛的酒席。
丁家人花的是楊家二房的錢,卻不把他們請過來,只叫了今日打架有功的丁金鳳過來,一大家子圍著桌子大吃大喝了起來。
近些日子來,丁金鳳被楊慶榮夫婦百般嫌棄,別說楊家二房沒啥好吃的,就是有,也輪不到她,一直過著清湯寡水的凄慘日子。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吃飽喝足添補油水的機會,丁金鳳自然要好好把握,不但塞了一肚皮大魚大肉,還悶了好幾碗酒。
一頓飯吃下來,丁金鳳和她的父兄一樣,都醉得走不動道了,後來還是沒怎麼喝酒的丁金水把給她扶了回去。
丁金鳳以前很少有機會喝酒,只有在逢年過節才能喝上兩杯,可以說,這還是她第一次喝酒喝到盡興。
丁金鳳活到今日才得以大醉一場,她自然不知道,自個兒醉酒之後就是個話癆,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不用人問,她統統都吐露了出來。
回到婆家后,當著婆家人的面,丁金鳳不光說出了她對婆家人的各種不滿,痛罵公公婆婆和相公,還翻出了好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就比如說,楊久泰受傷的真相。
從丁金鳳斷斷續續地醉話中,楊慶榮夫婦和楊久泰拼湊出了此事的前因後果。
原來,當年丁家由於丁金龍嗜賭如命賣掉孕妻一事,名聲一下子差到了極點。不但丁金龍續娶無望,就連即將出嫁的丁金鳳都受到了波及,被人退了親。一時之間,丁家人愁的不行,紛紛苦思對策。
這個時候,楊錢氏就想出了一條毒計——設法在暗地裡弄殘楊家的寶貝疙瘩楊久泰。
這樣有傷陰德的毒計,居然得到了丁家人的一致贊同。丁家人探討一番后,便迫不及待地將其付諸於實踐。
由於楊家二房對丁家不設防,這條並不怎麼高明的毒計居然實施得很順利——楊久泰不僅手殘了,就連臉也毀了,這對於丁家來說,稱得上是意外的驚喜了。
正如楊錢氏料想的那般,楊家為了給楊久泰娶媳婦,不惜葬送楊大喜一生的幸福。於是乎,丁金龍有了媳婦兒,丁金鳳也有了婆家。
天啊!這就相當於丁家把他們賣了,他們還在替丁家數錢啊!
楊家二房一朝得知了真相,如同五雷轟頂,霎時間就被轟了個外焦里嫩。
楊久泰性子綿軟,素來對丁金鳳這個來之不易的媳婦兒言聽計從,害怕丁金鳳會走,從不敢違拗她的意思。可就在剛才,他終於明白,自己之所以落下一生的殘缺,全是丁家人造的孽,是丁家人為了將嫁不出去的丁金鳳推給他,就對他下了毒手。
這還了得!楊久泰就是個佛,他也忍不下這口惡氣了。
溫吞慣了的楊久泰今兒個不再溫吞,他一把扯住丁金鳳的髮髻,就把她往外頭拖。
丁金鳳可不是個好性子,即便她醉了,也不容別人這麼欺負她。頭皮劇痛的她下意識地對著揪住她頭髮的人廝打開來,那陣勢如同母老虎下山。
還真別說,丁金鳳雖是個婦道人家,可從氣力上來講,卻不輸於半殘的楊久泰。她用力撲騰了兩下子,就輕易甩開了楊久泰,還在他臉上留下了印記。
楊久泰他娘馮氏本就心頭火起,這會兒見丁金鳳這個禍首還敢朝她的寶貝兒子下手,頓時火冒三丈。
馮氏快步走上前來,左手揪住丁金鳳的衣領,右手飛快地扇她耳光。
二十來個耳光過後,丁金鳳原本頗為俏麗的臉蛋成了個腫豬頭,從她臉上再也找不到一絲俏麗。
丁金鳳原本就醉的不清,一頓打下來,已經神志不清了。馮氏放開她的衣領后,她就軟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其間還吐出兩口混著牙齒的血水,攤在地上鬼喊鬼叫呼痛不已。
丁金鳳都這麼慘了,楊慶榮一家也不肯放過她,像拖死狗一般,把她拖去了丁家。
前些日子,楊大喜的娘親何氏得知閨女在丁家受到的非人待遇后,當天就拎了把菜刀,殺上了丁家門。要不是楊久平緊隨其後,及時攔住了她,她肯定得把主犯楊錢氏和白氏給剁碎了喂狗。
不過,那天丁家雖然沒死人,卻也沒能落個好下場,家裡頭的傢伙事兒全被砸了個稀巴爛,最後就連躺在炕上哼哼的楊錢氏也沒能倖免。何氏恨毒了這個老虔婆,將她一把拉下炕來,狠狠地踩了兩腳,這才肯撤退。
如今馮氏有樣學樣,也拎了把菜刀上門。
何氏和馮氏兩個為娘的同樣是為了給自個兒的孩子討公道,同樣是提刀上門,結果卻不大一樣。
楊慶榮一家剛上丁家門,還沒來得及開口,白氏看到了丁金鳳的慘狀,就先聲奪人地鬧開了。
待得馮氏舉著刀說明了他家打上門來的緣由,白氏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忙結結巴巴地狡辯了幾句。
就在馮氏打算藉此乘勝追擊,大鬧特鬧時,楊錢氏站了出來,大發雌威。
楊慶榮夫婦在楊錢氏手下謹小慎微仰人鼻息地活了多年,面對強勢的楊錢氏,幾乎就沒有不妥協的時候。
不過,他們也有他們的底線,那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丁家人的陰狠行徑葬送了兒子的一生,他們再也無法妥協下去了。哪怕楊錢氏軟硬兼施,他們也不肯退縮。
說實話,剛開始的時候,馮氏還是有些畏懼的,儘管菜刀在手,她也只是象徵性地比劃了兩下,不敢真的動手,一直在和丁家人動口,做口頭上的較量。
然而,楊錢氏說話實在太過傷人。丁家明明是有過錯的一方,白氏說話間還帶了一絲心虛,可楊錢氏卻理直氣壯的,不但不知悔改,說到後來,又習慣性地拿出了以前她對待楊家二房的態度,開始惡語傷人。
馮氏再也忍耐不住,奓著膽子上前去,推了那不修口德的老虔婆一把。